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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回脚伤后沈妄背他去医务室,他对沈妄就基本没了抵触,而擂台上那次与其说是没力气推开,还不如说压根没想到,毕竟被搂着的感觉也没那么糟糕。

因此迟应只是轻声问了句干嘛,并没有拨开沈妄的手。

只是这回沈妄将全部的伞撑在了他头顶。

还没等迟应开口,沈妄故作无奈说:你这伤还没好呢,别再淋雨受凉,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我又得两头跑照顾你,烦不烦啊?

这是堂堂陛下第一次为他人撑伞,还任由自己淋成个落汤鸡,迟应蹙眉,觉得不妥极了,想挣开,然而沈妄力气出奇的大,随随便便居然还挣脱不开。

这架势,不打一场都解决不了。

不过为了打伞在雨里打架属实脑子不好,陛下铁了心觉得他需要呵护,他也确实有伤在身。

算了就当一回柔弱的病号吧。

一路到了一楼的阶梯教室,沈妄背后的衣服已经湿了个彻底,水珠不断往下滴,空气潮湿而黏腻。体检的地方就在面前的阶梯教室里,里面充斥着打针的哀嚎。

真的体委谭文曜挎着一张脸,胳膊仿佛残疾了,我也不知道为啥,他能这么酸疼酸疼的。

那护士太凶了。一旁居然还站了个许久未见的杜巷,跟杀猪似的。

哎,校霸你咋在这?你们班不是已经体检完了吗?

这节体育课,我逃课,来看热闹,不行啊?

杜巷转而又把视线投向迟应:你打过了?

迟应叼着一颗棒棒糖:是啊,没让你看到热闹,真可惜。

杜巷噎了噎,转而又看到了迟应身后的沈妄,哎?这你同桌?那个他们说的新来的帅比?

嗯。

杜巷摩拳擦掌:既然是新来的,是不是得给点

他能把你头拧下来。

哎,不至于。沈妄脱下湿漉漉的校服外套,这么残忍的事我还是很少做的。

迟应掏出纸巾,拍到沈妄那张帅脸上:擦擦,别感冒了。

没事,我很少生病。

迟应冷着眼,用纸巾擦干了沈妄脸上和脖子上的雨水,动作极其粗鲁,仿佛是在用抹布擦桌子。

结果就是留了一脖子纸屑。

迟应也没多想,直接上手把纸屑拍掉,却突然发现沈妄绷着脸,脖子那有些泛红。

不是吧。迟应震惊,纸屑给您老人家的脖子搓破了?

沈妄咳了咳,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话,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迟应险些被棒棒糖噎到:什么?

好奇。

迟应将纸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没谈过,没兴趣,行了陛下,快去打针。

按照学号确实到了沈妄,迟应顺便帮沈妄拿着外套,然后眼睁睁看着沈妄坐到座位上。

老实说,打针的医生确实很凶,尤其是对于沈妄来说,简直有一种即将实施酷刑的既视感。

医生是个年轻的姐姐,头一回见到这么帅的高中生,连带着针头也有点打颤。沈妄本来就紧张,只是强撑着毫不在意,转头看向迟应。

迟应拿着他的衣服,一脸漠然,手里提着盒饭,好像恨不得他火速扎针完毕好回去吃饭。

针头终于刺穿皮肤,药水被推着注入,一股前所未有的酸疼酸疼的感觉袭来,沈妄咬咬牙,暗说还行,不过如此,也没钻心蚀骨那么夸张。

也就看着恐怖而已。

只是,当他离开凳子站起来时,脚抽筋了。

沈妄脚下一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好迟应就站在旁边,立刻伸手将他扶住。

你好丢人啊,陛下。迟应小声,打个针而已,紧张到抽筋?

沈妄龇牙咧嘴:头一回打针,见谅。

这筋抽的还挺严重,周围也没个空出来的凳子,迟应只能扶住沈妄的腰防止他摔倒,等他那杀千刀的筋抽回来。

结果第二天,十一中的学生论坛就炸了。

不知道哪个闲出屁的人,大着胆子用手机拍到了迟应扶着沈妄的画面,配文:《惊!帅气转学生打针后自闭,校草主动安慰并抱抱》。

底下的回复贴也很多,且回的越来越离谱,从一开始的是否错位,到两个人是否真的不对劲,一直到现在,已经开始讨论起位置了!

我觉得校草肯定不能在下啊!这么高冷的人怎么会甘愿屈服!

回楼上,你根本不懂!你想想,这种万年冰山,内心肯定都是柔软的,绝对绝对不可能压迫别人!

你们够了够了,帖子还要不要了!人家说不定只是好兄弟呢?

啊?反正张飞和关羽不这样。

迟应很少看校园论坛,那里没老师管,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连在论坛上约架都不稀奇,也就没什么好看的。反而沈妄闲着无聊偶尔看着玩。

结果他就看到了那个离谱的帖子。

于是,迟应晚上忙着补作业的时候,沈妄突然问:阿应,他们说的攻受是什么意思?

迟应立刻写错了一个字,你在哪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妄将手机递了过去:校园论坛啊,我看到有个帖子,在讨论我俩的事。

迟应皱着眉看完帖子,将手机扔了回去:少看论坛。

好,所以攻受是什么意思?

陛下不该好奇这个,别玩手机了,快去洗澡。

行吧。

然后沈妄偷偷百度了一下。

于是直到洗澡出来的时候,陛下的脸都是红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节奏搞慢点哈,康康情侣(bushi)小日常先,陛下已经要陷进去了,阿应还在努力

第36章 晋江独发

很快就到了军训的时候。

迟应也没什么日常用品,就带了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一些洗漱用具。沈妄不懂军训,也就学着迟应的习惯带,然而实际上陛下是真没几样东西,浑身家当除手机以外,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四位数。

笔,纸,花露水风油精也带上,十一月份虫子不少。迟应在纸上写着带上的物品,一遍遍确认,被褥学校发不用带,还有什么?

沈妄还在旁边叠衣服,顺口答:铜镜。

这个肯定要带,哦对了,还有那个什么迟应突然顿住了。

啊?

那个卫生巾鞋垫。

陛下立刻好奇:嗯?那是个什么东西?

迟应噎了噎:没什么,一种鞋垫而已,男女老少皆宜,这个我还没买,你去超市买几个吧。

沈妄点点头,非常有效率地直接带上手机出门,去往离小区最近的便民小超市。

这个大晚上的点,超市本身没什么人,昏暗中,工作人员陡然见到高质量帅哥,瞬间有了推销热情:小帅哥需要买什么?

呃。沈妄脑子里充斥着迟应列的名单,居然一时把买什么给忘了,努力回想一番后,他敲定说,卫生巾。

工作人员:

安静了几秒后,工作人员重新摆出一张笑脸:给对象买的啊?真暖心。

沈妄:啊?

这和对象有什么关系?

不是,自己用。

工作人员愣了半晌,好像明白了什么:最近高中那边不是军训嘛,你是不是想买卫生巾鞋垫?

哦,是。沈妄这才发现自己漏了两个字,是鞋垫。

噢噢,那才对,我就说怎么自己用工作人员找出鞋垫递给沈妄,并秉承着推销的心劝说道,不过你要不要连卫生巾一起买了?反正你对象也得用,省的下一回再跑来买。

沈妄也不知脑子里哪根筋突然抽了,想也没想开口一句:我对象为什么要用?

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呃,你对象总不能没有生理期啊突然,工作人员瞪大了眼,你你你对象不会是男的吧?

沈妄:?

这又是怎么扯出来的。

不不是,我没对象。

他脑海里突然莫名其妙就浮出了迟应那张脸,惹的这恣意惯了的皇帝还有点晃神。接过几份工作人员拿的鞋垫,沈妄急匆匆到柜台付完钱,跑回家里。

徒留工作人员呆在原地,喃喃自语:见鬼了,这怎么还害羞了?不会真让我说准了吧?

回到家,沈妄将鞋垫扔到桌上,只觉得喉咙发干,拿起矿泉水就往嘴里灌。

这么快?迟应看到他额头上有汗,跑回来的?有歹徒抢你鞋垫?

没。沈妄擦了擦嘴,默然半晌,就是思绪有点乱。

怎么了?

呃,在想落下七天的课,会不会影响有点大?

哦,这个你放心。迟应恰好将笔袋塞到包里,晚上继续给你补课,不会落下的。

台灯光线柔和,印在迟应身上,他同时收拾着两个人的行李,旁边是写着笔记的小本子。见沈妄没动,迟应侧过头:来帮忙啊,别站在一边吃白饭。

沈妄回过神,突然笑了笑,磨磨蹭蹭挪了过去: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拎着行李背包,走到了学校的大巴车上。

他两来的比较晚,车上已经差不多坐满了,然而大巴车中间还是空出了两个位置,迟应一出现,余清就招招手:病号坐中间,班主任特意给你俩空的。

本来就想空一个的。翟仁单冒头,但我们一商量,除了转学生,谁敢和校草坐一起啊!哎!校草!论坛上那个图是不是真的?

迟应回了个冷眼。

哎呀,不问了不问了,您老坐好,等会点个名就得走了,啊,校草,我和你同一组,真好,和你们一起睡七天我可以变帅吗!

翟仁单实在是个话痨,本来迟应这种大冰块在这车上,气氛是相对比较压抑的,然而由着翟仁单叭叭了半天,迟应居然也没什么反应,没多久大家也就自然而然放开了。

少年人本就是好动的,大巴车开起来没多久,余清就开始鼓动着有人能上来高歌一曲,活跃气氛。

谭文曜站了起来,直接甩锅:音乐课代表!徐文逸呢!

兄弟,我只是会弹钢琴,不代表我会唱歌。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生说,你可以让班长唱啊,班长声音这么甜,唱歌肯定好听。

余清摆摆手:哎,我不行啊,对了对了,让沈妄来啊,低音炮啊!

不行。迟应先于沈妄开口,我还得给他讲昨晚的数学题。

班主任张子雯都看不下去了:没必要这么努力,更何况车上看手机容易晕车,歇几个小时啦。

嗯?迟应突然捕捉到一个重要的词,对了,陛沈妄,你晕车吗?

我不知道啊。沈妄眨巴眼。

完了,迟应心想,把陛下有可能晕车这茬搞忘了。

迟应关上手机屏幕:算了,回头再给你说题得了,先别看手机,我没带晕车药。

也不一定晕吧?以前坐马车都没事的。

你家马车动不动大转弯急刹车吗?

迟应拿出耳机,随便找了点古风音乐出来,递给沈妄一个右耳机:听听歌得了,这些人唱歌鬼哭狼嚎的,听多了要做噩梦。

沈妄点点头,闭上了眼。

事实证明,对于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代人来说,大巴车还是有点过□□猛了。

迟应很快注意到,沈妄开始微微皱眉了,牙龈那似乎也时不时在咬合,再过一会,嘴唇也有些逐渐发白。

幸好今天早饭,他特意没让沈妄完全吃饱,不然得更难受。

晕车了?迟应轻声问。

无妨。沈妄换了个睡觉的姿势,没什么的,忍忍就过去了。

迟应顿了顿,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都在聊天没人睡觉,便问了一声:谁带薄荷糖了?

聊天声立刻小了许多,一个女生举手:我带了,校草你晕车?

我同桌晕车。迟应离开座位,扶着杆子走了过去,接过女生递来的薄荷糖,谢谢。

回到座位,迟应打开了他们旁边的窗户,将薄荷糖放在沈妄嘴边:吃了会好点。

晕车的人是很难受的,肠子好像被修成了高速公路,十万个拖拉机在上面施工,喉咙那也像压了几块巨石似的。沈妄半睁着眼,瞄到眼前迟应递给他的薄荷糖,想也没想,抬头吃了。

只是,大巴车正好一个颠簸,车厢晃了一下,沈妄的唇正好含住了迟应的食指,温热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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