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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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就是这样,明辞越从身后帮他控马,帮他牵绳,帮他挽弓射箭,帮他让一切不听话的害虫屈膝下跪。

可一想到明辞越是出于忠心为他做了这么多。

明辞越在身后的存在突然变得突兀起来,随着马走,他又被带着,同上次一样,犹如小船轻晃,被顶撞得来来回回,前前后后,让他不得不匍匐于马背,不得不紧捂住嘴,不得不双目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可明辞越仿佛毫无察觉,只担心他掉下去似地,他每向前挪动一寸,就被明辞越拽着腰身拖回来一次,偏要他与马背共起伏,偏要他紧紧贴着滚热的胸膛,偏要他双手握紧缰绳再被人攥住。

圣上危险。

经历过昨夜,纪筝本就难受min感到不行,哪里还能再次无动于衷地承受住这种。

放4!他没忍住,反手推了明辞越一下,正巧打在他的右肩上。

明辞越吃痛地皱了下眉,疑惑地望过来。

纪筝张了张口,根本无法解释出口那种微妙而羞耻的触感,却见明辞越仿佛已经明白了,不在意地笑了笑,翻身跨到了旁边的一匹马上,只是与他并辔而行,贴心地帮他牵好缰绳。

纪筝看着他伸右臂过来,心里又痛又气,伸手拍了他右臂一下,痛吗?

明辞越颤了一下,没有躲,还是撑在那拉紧缰绳。

纪筝又咬唇,高高扬手,却又轻轻落下,昨晚那事时不还跟朕说你手痛得无力?为何朕让你不打了偏要不听,你若真早就确定了那顾丛天是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朕难道还不能相信你的话?

明辞越低头道:即便是臣的话,圣上也不可盲信。

纪筝哑口无言,明辞越明明会无条件盲从于他,却又固执地不允许他相信自己。

两匹马并行于洁白无瑕的雪地之上,远处更广阔的平野从未有任何人涉足践踏过的天地。

马绕过半个山坡,往下望去正是北大营的训兵场,闻知天子与明辞越要来,所有人马早已整装待发地布阵排列于场地中央,无声地抬头望着两位高地上的身影,一高一低,一白一黑。

他们之前收到过武安侯的命令,今日本应闭门营地中不准出来,但提督带团练,团练带统领,统领带百夫长,一带十十带百,竟是所有人都默立在雪原之上,沉默地向他二人行注目礼。

饶是纪筝再不喜于权势兵力,也被这气氛阵势所感染。

圣上,想要吗?明辞越轻声问。

这句话说得太过轻巧,纪筝凝视着他,难以想象,明辞越教过他御下,教过他射箭,教过他骑马,给过他暗卫,给过他首鹿,给过他自己,如今连大燕的军权都敢轻易许诺。

他又回头,意有所指地望了望身后山坡下跟的不远不近的武安侯一行人,不言语。

圣上可还记得落水那日,有人在桥上投掷东西指使冰面破碎?

纪筝惊觉,也是顾丛天?

冬至宴来往人杂,臣不敢妄言。明辞越摇了摇头,但那日圣上出现在那里本就是巧合,是谁能提前预知,备好了重物等待?

不是冲朕而来,只是想丢弃东西,但无意或者顺带让朕落水?

明辞越不直接回他话,圣上试着打捞过沉水重物么?他顿了顿道,臣捞过,什么也没找到,不过这时候,圣上不妨再做大声势,捞一次。

此役在所难免了么?

明辞越点了点头。

明辞越找过凶手刺客,打捞过凶器沉物,还做过什么?纪筝不知道,他的冷汗微微渗出,难以想象明辞越都准备过多少。

做这么多,果然是为了

明辞越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即可翻身下马,一身玄衣跪身在茫茫雪原之上。

声音有些低落:是臣愚钝,妄猜圣心,以为圣上会喜欢军权

只要是圣上想要的,臣都替圣上拿过来。

军权也好,疆域也罢,甚至他这个人,只要圣上想要,只要圣上不嫌弃。

纪筝眨了眨眼,有些呼吸困难,继而又听明辞越艰难开口,臣想要的不是皇位,所以,可不可以别怕臣,别推开臣,也别别把孤零零一个龙椅丢给臣。

这话说的太露骨,太直接。

纪筝恍然,明辞越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透自己一直以来的意图。

他低头看着明辞越,缓缓地开了口,声音小小的,变扭极了,皇叔的东西朕都喜欢,皇叔给的东西朕都会收下,只是你的忠心朕不想要,所以以后不要再跪朕了。

明辞越闻声,起身,与纪筝一只半头高的距离,安静地看着马上的他。

皇叔,朕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知道之后你可以自行选择去留。

明辞越,我还你自由。

明辞越连忙道:臣不纪筝即刻捂住了他的嘴,嘘,不准说话,我怕你听了之后会后悔。

纪筝注视着明辞越瞳孔中的自己,我不是咳咳。

座下的小马突然开始剧烈抖动,纪筝接连咳嗽几声,胃部绞痛,一阵恶心,难以隐忍的呕吐感涌了上来,一阵腥味。

圣上?明辞越被他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的人儿满脸怔忡,有些失神,咳红了眼角,唇边微微挂着两道乳白色液体。

他帮纪筝拭了拭唇,您溢奶了?

纪筝猛然回神,擦了擦唇角,溢出的全是刚才喝下去的牛奶,他微微一深呼吸,感觉溢出的更多了。

明辞越在帮他擦奶?!不对,明辞越在帮他擦污物!

纪筝羞愤至极,红透了脸,恨不得当场自尽!偏生明辞越还如同照顾吐奶的新生儿一样,把他圈在怀里,帮他顺背,一点点上泛,无法抑制的从唇角渗出的奶液。

古代医学不发达,也没有常喝牛奶的习惯,只见过新生儿会吐奶,不知道成年人也会有乳糖不耐受症,看到成人吐奶不知道会想到哪去。

半晌,只听头顶那人忧心忡忡道,没关系,只有臣看见,谁也不会知道的。

纪筝:

他愤然垂了明辞越一拳,更想死了。

纪筝在明辞越的怀中,一回头就看见了顾丛云的马蹄在不远处打转,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何顾丛云看到自己喝奶茶会那么诧异。

怪不得顾丛云会怀疑他的身份。顾丛云一定知道原主的身体不适合喝奶也不根本不会喝奶。

换言之,一个成年人怎么会连适不适合喝奶这点自己的小事都不了解,就这般大庭广众下喝了奶又溢出来,太容易令人起疑了。

这恶劣至极的演戏。

武安侯就在不远处,狐疑地望着这边。

再吐恐怕就要暴露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叔:圣上,想要吗?

小皇帝:皇叔的东西朕都喜欢,皇叔给的东西朕都会收下

皇叔:噢,是吗?

下章帮小天子止奶orz

吐奶是对人体医学的科学研究,旨在在古代传播现代生理常识,求求审核看仔细别多想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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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圣上, 臣有办法帮您止止奶。明辞越喉结微滑了一下,撇开目光。

纪筝被喉咙里上泛的奶腥味弄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含着泪花瞪了他一眼, 催促他快点。

明辞越还是抱着他翻身上马。

马背一颠,纪筝咳嗽得更厉害了, 难以遏制的反胃感阵阵上涌, 越是刻意抑制,呛出的奶液越多。

他不想在明辞越面前这般羞耻而狼狈不堪,但明辞越却又是在场唯一能帮他的人了。

他们身后, 武安侯的马蹄声追得越发靠近, 圣上有何事情?

纪筝徒劳张了张嘴, 根本说不出话。

明辞越眸色一暗, 边催着马往前疾走,边借着大氅,握住了天子的手, 带着他把马鞭往地上重重一甩!

一整片的雪尘纷纷扬起。身后那些马蹄声都犹豫地顿住半晌,明辞越勉强带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没关系, 圣上若是难受不要忍着,尽数吐出来会好一些。明辞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臣背对着您,帮您挡着, 谁也看不见。

方才说的办法纪筝勉强含糊出了几个字。

可以么?明辞越没由头地问了一句。

都这种关头了还要问!纪筝急得拍了他一把, 明辞越会了意。

下一刻,纪筝忽觉身后之人在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之中直接解开了外袍,将他整个人贴身安置在与胸膛仅有一件单衣的地方,与他共享着自己的体温。

明辞越始终把持着分寸, 又问道:可以么?

纪筝被冻的嘴唇都在发颤,不知道明辞越是何来的勇气解开了外袍。

他有些害怕有些担心,却又忍不住要去猜测下一步,明辞越会做什么

一只手从身后缓缓伸了过来,搭在他的腹部之上,轻揉,顺时针不疾不徐地绕着圈,就仿佛是在对待一个吃撑腹痛的小婴孩。

他能感觉出自己腹部,那只手的温度,形状,细长,骨节突兀,力道十足却又隐忍含蓄。

涨么?男人吐出的热气在寒日里化作白雾,犹如云烟,笼罩住他的耳畔,这里难受么?

出来才会好受些。

那声音仿佛一种隐秘的蛊惑,低沉古朴,施法的咒语。纪筝一半的身子被搁在冰窖里,一半又被恶劣地丢在火上炙烤。

可以么?男人在进行下一步前又开口问了他。

这一次,纪筝耳垂边猛然一温热如同那些被轻含的梦境。他吓了一大跳,前倾了一下。

抱歉。明辞越连忙收回手,这是臣家乡的土办法,用于脾胃受寒时驱除寒冷暖身子的。

纪筝怔怔地看着他,明辞越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耐心有礼,毫无改变。但他却突然觉得别扭极了,总想要分清这里面究竟几分是给他的,几分是献给天子的,几分是忠心,几分是其他什么感情。

明辞越沉默地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小酒壶,甫一打开,炽烈醇香的气息冲淡了冰雪的味道,与那股奶香纠缠在一起。

纪筝瞬间警惕,原书明辞越可是个极其厌恶酒水,滴酒不沾之人。

明辞越边解释边举壶昂起了头,是军营用来暖身子的烈酒,臣身上太凉了,帮不上圣上

那不如我直接为自己暖身子。纪筝猛然夺下,自己一口咕隆下去了小半壶。

等明辞越回神抢过来时,那满壶的酒已经只剩个底了。

纪筝眯着眸子擦了擦嘴角,嗓子里的灼烧感后劲上涌,辣得他朝明辞越微微吐了吐舌。

烈酒本就烧胃,您脾胃不好,已经开始吐奶了怎么能再喝烈酒?明辞越皱起了眉头,语气加重,这下恐怕又得想办法活动身子,将烈酒催吐出来了。

活动身子,说得轻巧,冬天捂得像个球一样,身后又有武安侯一言不合要把人带回宫,有什么活动能做。

他看着天子瓷白色的脸颊染上红晕,胭脂色的舌尖轻咬在唇边,满眼水雾未散的懵懂。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好喝么?即刻就得到了那人乖巧的点头回应。

就在明辞越怔神之际,怀中人儿手里的鞭绳转了又转,冲着他莫名其妙底勾了下唇,一鞭子扬在了马屁股上!

马猛地一扬前蹄,离弦之箭般飞窜了出去。

圣上!明辞越几乎与武安侯同时惊呼道。

明辞越将将把住了马头,带稳了方向,武安侯低骂一声不知道天子又要做什么小动作,他可不允许天子脱离他的视线掌控范围,带着一众人拍马,跃上山坡,突破雪尘,紧追其后要将他们堵截拦下!

纪筝酒意上头,方才只是兴起拍马屁,此时才后怕起来,被追得越紧越是心慌,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逃脱,猛夹马肚子。

连明辞越都不得不出声制止他,慢点圣上,太危险了。

经过山腰侧的一块巨石之后,明辞越猛地护紧怀中之人的头,带着他往旁侧扑落下去。两人翻滚了一圈,直直坠入雪地之中,扬起了厚厚一片雪尘,尽数如白被一般盖到了他们身上。

那匹惊马丝毫不停地往前跑去,行囊和氅衣还留在马背之上,看上去似乎还驮着两个人,勉强能够唬弄追兵一阵。

武安侯一行果然没停顿,来不及细思,追着那马上山而去。

纪筝缩在明辞越胸前,两颊酒意的酡红更加明,此刻还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半分。

明辞越又气又无奈,听着他砰然有力的心跳声,轻捏了一下他被冻红冻麻的鼻尖。

无声道:小疯子。

天子先睁开了一只眼,又紧紧闭回去,睁开了一条缝,打量到身后追兵不再,而明辞越正在眼前,这才仿佛舒了口气,从雪地里一骨碌钻出来。。

方才他二人躺过的松软雪地出现了两个人形深坑。

纪筝把自己摊平在明辞越的人形坑里,摊平,伸展手脚,似乎想与那个身形全部重叠。

皇叔长得好高大啊。他抬头委屈地望着明辞越,小声嘟囔,仿佛是嫌弃自己的手无法与他的相重叠。

明辞越一愣,两个声音!他方才听到了两个声音,小一点轻一点的是心声,大一点声音清朗的是天子说话的声音,两个清清楚楚重叠在了一起,再也不似往常那样完全相悖。

天子在亲口告诉他自己心里所想,对他毫无隐瞒,毫无防备,不用他再去下流卑鄙地窥探隐私,干扰运象。

哪怕知道这只是酒精的短暂作用,也已经足够令他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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