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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来,我初遇时还问过他要不要成为我的信徒,那时候虚嫌弃的否定回答看来才是正确的。

明明抱着守护的初衷,神明却又无法眷顾他。】

......

长刀向银时砍去,就在他无力躲闪之时,银色的神明瞬身出现,拎起银时的领子往后一抛!

墨黑色的纹路在地面上爬行,一道小型结界把除了虚和银仙之外的人全部挡在了外面。

银时大惊失色,急忙爬起敲打着朦胧的屏障:喂快出来!!他有能对付你的东西!!!

银仙!!

契约者回头冲长大成人的小朋友笑了笑,把注意力放在了虚身后的机械设备上,他看着代码铺天盖地计算中的仪器,骤然回想起了曾经被理科支配的恐惧。

......物理?

这就是工科大佬吗?

恐怖如斯。

你该不会以为我几百年白活了吧。虚嫌弃地瞥一眼不学无术的狐狸神明。

很贵吧......感觉绝对比我值钱多了!

呵,知道了就还不快过来给我去死。

这俩人在战场中心就这么聊起天来了......

如果不是话题太过凶残,绝对是损友聚会的场景。

不过没有如果。

......

【在松下村塾的时光真的很美好,我很感谢你们接纳了我这个奇奇怪怪的神明一起渡过了温馨的几年。能够遇到那些孩子是我的幸运,我在人类身上为之着迷的闪光点一直存在于他们的灵魂中。

我从未后悔过认识你们,能看到孩子们放下成见重新并肩作战,能看到他们的松阳三三又一次自由的走在阳光下,对我来说就是弥足珍贵的礼物了。

还有就是吉原。

这些女子尽管跌落尘埃但依然有耀眼的精神不屈向上,相信她们能把这座封闭的城市建设的越来越好,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话虽这么说,吉原和商队以后可就是你的了,内部架构都帮你搭建起来了,所以可别说我给了你个苦差事。

这些都说完的话,我的唠叨也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是虚。

虽然他不一定承认,但我一直把他当成朋友,或者说损友更合适吧。

我们从决裂之后,见面就打架、打架必见血,但每隔几年、几十年我还是会去找他一回,不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能感受到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现在大概能想明白了,或许上天让我们相遇,就是为了让孤独活着的灵魂能找到一个锚点。

八百年前我没能把他拉出一团糟的命运,起码这次

在虚下定决心要去死的时候,

是该由我这个不合格的朋友陪着他一起了。】

......

松阳快步跑在碎裂的路上,他的目的地是不远处那处银白色的屏障。即使缺氧让他的肺部犹如火烧,即使脑海中的记忆在一点点变淡,他也没有慢下一点点步伐。

少开玩笑了......给我活下去啊八嘎神明!!

他咬牙跃过一道道裂缝,再次加快了焦急的脚步。

五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当吉田松阳喘着粗气到达时,他看见了用力砸着银色结界、手掌骨裂出血的银时,看见了恍惚看着前方的桂,看见了把下唇咬出鲜血的高杉。

月咏凄厉的叫喊声传来,松阳茫然望去

在深不见底的裂缝前,银色的神明毫不设防地走向了虚,两道身影在火光和硝烟中逐渐模糊。

歉疚的笑容从契约者的神情中浮现,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抱歉啊,明明有这一招却非拖到了现在。

切......

虚隐约知晓了某人的打算,他干脆利落地踩碎了火之伽具土神的发射器,安静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散去杀气的恶鬼迟疑了半响,最后还是撤下了满脸的狂霸酷炫拽,似是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时光。

角色卡的加强来自德累斯顿石板,当引出的力量超出上限的时候,角色卡也会无法承受。

田野上规律的图案组成了强力的大型封印阵,不变和命运的力量澎湃涌入。

这片净土在主人的命令下发出末路的悲鸣,随后缓缓沉入了地心,沉入了漫无边际的阿尔塔纳之中。

朋友之间互相邀请来家里做客不是很正常的吗?只是这次是时间很长、内容比较无聊的做客而已。

契约者笑着抬手,原本象征守护的毛毡球开始侵蚀它们主人的记忆,最后都飘散为烟尘,这也彰显着它们的主人即将进入很长、很长的睡眠。

靠在悬崖前倒塌的墙面上,随着身上的束缚力和倦意愈发强烈,银仙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可惜我没来得及当面告别,不然一定要对他们说一句收下吧jojo,这是我最后的尸鬼封尽了!......之类的。

虚送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这种时候要说抱歉了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比较应景吧。

什么啊......

银仙轻笑两声,放松力道任由自己坠入深渊,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跳了下去。

原来你也会看jump啊。

第83章

被称为天罚的江户大地震灾后两年。

撕裂的大地在科技的帮助下打上了更牢固的钢材, 倒塌的房屋换成了极具美感的高楼大厦,公共建设和基础设施慢慢完善,无家可归的人也得到了救助。

幕府在人们群众里的印象逐渐变淡,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办事踏实、吃苦耐劳的专项部门,在所有人共同的努力下,江户在变得越来越好。

起码吉田松阳是这么坚信着的。

尽管事务繁忙, 但他现在面对的烦恼比起十年前攘夷战争失败、被幕府通缉, 只能在山野间藏匿的那几年来说要好太多。

起码, 他目前是这么坚信着的。

*

吉田松阳此人, 年龄四十出头。

住在歌舞伎町附近的吉原地下城, 未婚。

从小就是方圆十里有名的读书人, 青年时期开办私塾, 后来因为政治立场被迫流亡数年,终于在中年转职吉原的大商人, 兼传授经商之道的人民教师。

他不抽烟,酒也仅止于浅尝。每天要都会帮忙政府规划地震之后重建的城区,处理完两年前遗留的民生问题, 还要抽出时间做三十分钟的剑术训练。

由于这样非常健康的生活方式,明明人到中年的他看起来只有还是精神焕发的年轻小伙子, 即使跟弟子站在一起也分不出辈分。

嘛, 虽然其中也有某些弟子太过咸鱼废柴, 二十多已经撒丫子奔向糖尿病的康庄大道这样的原因

总而言之, 吉田松阳这样一个单身钻石王老五,成为歌舞伎町乃至全江户热门结婚人选, 也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情吧。

当然, 这也是他这阵子两大苦恼其中之一的来源。

下午, 登势婆婆的酒馆里。

不不, 凯瑟琳小姐......我

推辞什么啊,吉田先生~难道是因为曾经是攘夷派的通缉犯在感到难为情吗?

法令纹堪比马里亚纳海沟的猫耳娘凯瑟琳嘟起嘴唇:来吧,我不会介意的!让我小偷猫连你的心灵加财产一起偷走吧!!

松阳:......

面对眨眼发射爱心光波的女士,他尴尬地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瞟,只能多点了几瓶酒讨好地看向这里的主人登势婆婆。

登势盘算着今天的营业额,顿时喜笑颜开的她咳嗽了两声,一抹布把凯瑟琳打发去打扫卫生。

被中断了业务的小偷猫臭着脸走了,松了口气的金牌钻石王老五这才有心情开始谈正事。他往杯子里斟满了清酒,推到登势婆婆面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半辈子风风雨雨的四天王之一接受了这杯酒,登势侧身坐下,抿一口酒道:吉原的夜王,有什么事情在困扰你吗?

我一个老太婆,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

婆婆不必如此,您在歌舞伎町的人脉是吉原和幕府都无可比拟的,我想麻烦您......帮忙打听一些消息。

西山和江户的民俗传说?

登势用烟斗指指楼上的万事屋:我知道了......不过你的弟子不就在做这些抓猫找狗的工作,作为老师不去帮忙增添一下业绩吗?

松阳下意识握紧了酒盏,很快又松开:不,不用跟他们说。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止与吉田松阳有关,但背后的真相......或许不那么令人愉悦。

那就算了,那群家伙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经常瞧不见人影。

登势耸耸肩,紧接着抱怨道:真是的,欠房租不交也就算了,还总是往屋子里捡垃圾,总是有穿着三角裤【哔】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甚至还有穿着衣服的猩猩......

眼看登势婆婆话里话外的怨念快要溢出屏幕,如炬的眼神就差把你这个做老师的不替学生三倍还钱吗这句话刻在脑门上......

讪笑着的吉田松阳只能快速溜走,坚定了社会毒打让坂田银时自己去挨的严师心理。

回去的路上,松阳正好接到了商队副总管绪方的通话。

对方咬牙切齿地表示快援队的旦那、银发天然卷、人/妻控黑长直和中二毕业的紫发抖s在吉原喝酒,醉了之后有人耍酒疯,水泥路被他们吐成了游泳池。

她自己正在往啊哈哈君屁【哔】里塞醒酒药;鬼兵队的高杉大臣趁机公报私仇往桂大臣的公文包里堆文件;坂田阁下不知怎么惹到了月咏,已经成为了吉原女王裙下的抖m。

吉田大人可以晚点回来,不能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松阳:......听完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被污染了呢,话说我的教育到底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无比信任自己下属的现任夜王脚步一转,干脆去到了出入境管理局,在这里驾驶小型飞船向着偏远的郊区飞去。

如果说苦恼一是街坊四邻的催婚相亲让人招架不住,那不得不去拜托登势婆婆打听消息的苦恼二就是

吉田松阳怀疑他脑子有问题。

他不是在开玩笑,自从在一些有的没的政治作秀中,乘坐幕府最新研发的景观直升机路过那平平无奇的西山之后,这个念头就一直萦绕在脑海中。

不过倒也有可能是鬼域、妖山之类的。

神神鬼鬼的传说在江户流传了很多年,银时的理想型主播是一位训练有素的阴阳师,甚至他们经历的龙宫城、仙望乡,都是超自然力量的聚集地。

总之,吉田松阳再次坚信,自己的脑子和那个山头,二者必然有一个不对劲。

稀奇古怪的念头暂时被压下,把飞船停在草丛中,松阳路过了欣欣向荣的村庄,正好有捋着胡子的老者正在讲两年前的那场巨大天灾。

......那年我还是个五十八岁的孩子,只见天雷鸣声轰天彻地!低头一看,竟然是地龙翻身导致的巨大裂痕!

大爷我啊,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地震,听说就连半空中停着的天人飞船都被晃了下来,地底发光的岩浆那是清晰可见啊!!

然后呢然后呢!

拖着鼻涕的小鬼头迫不及待,那时候他可还是牙牙学语的屁孩,现在已经能穿着开裆裤到处跑了。

然后啊

他卖了个关子,最后才在鼻涕小鬼憋红了小脸的急迫里说道:

然后西山顶上就掉下了天之御中主神的寝宫,祂用宫殿镇压了作乱的地龙,还了人世间一个太平!

鼻涕小鬼皱着一张脸,显然是没想到这大爷,竟然能把精彩无比的故事起承转西山顶上那间破屋子。

又是那屋子,还天之御中主神的寝宫!我看跟江户里那些私塾也没两样!!

小鬼头吐了吐舌头,略略略着跑走了。

六十岁也是个宝宝的大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私塾怎么了?!要不是江户城里的老爷们开恩几年前你这样的臭小鬼连私塾都读不了!!

他哼哼两声坐下生闷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听老人家的话!他两年前可是亲眼看着那座小庄园从天而降,下一秒地震就停了,这不是神迹什么是啊?!

也就是他们村子地方太偏,西山又嶙峋不易登顶,否则......早就跟城里那些大臣说的一样,打造成什么著名景点发展旅游业了!

松阳静静站在一旁。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是桃李满天下、却始终不得志的改革家,那一场地震加速了政府改革的进程,也给了自己重回政治舞台的机会。

听完了老人家的讲述,他用一罐茶叶换来了热情的招呼,在大爷笑眯了的眼神里又听了一遍两年前大地震的故事。

随后他起身告辞,问清楚了方位之后就走向了西山顶上所谓的神迹。

这是他不过在直升机航行过程中偶然看到一眼......便久久无法忘怀的一幕。

对于四十几的人来说,吉田松阳的体格也好的不得了。

他三下两下爬上蜿蜒曲折的西山,破败又温馨的木制建筑群映入眼帘。

这是十几年前流行的装修风格,白墙青瓦、绿荫盎然。

缺少了打理的墙体有些泛黄,剥落的石灰上隐隐约约能看见稚嫩的笔迹,似乎有过谁在这里涂鸦。

高大的树丛上,隐没绿叶的部分还能看见淡淡的划痕,这是跟小树比身高的痕迹。

吉田松阳站在庭院正中央,刹那就被一个念头击中了

这颗,是樱花树。

并非是樱花开放的季节,他也自诩不是高明的植物学家。

但松阳就是敢笃定,眼前池塘上枝繁叶茂的大树,将会在明年春天开满一枝的粉白。

吉田松阳,还有从他师门出身的人都很喜欢樱花树。

坂田银时、高杉晋助、桂小太郎......弟子们可以说人均樱花控,今年的初春还在欢声笑语里度过了一个难忘的赏樱大会。

只是从来没有人提出,要在江户城区里那间发展愈发兴盛的松下私塾里,种上一些樱花树。

直到瞳孔中倒影出这里的模样,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是在念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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