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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繁冗的事情都交给团队和邬澔特意给她挖过来的顾问,自己专心挑起了布料和首饰。

你不赶紧休息一会补充精神,怎么还选起布料来了!已经忙到外焦里嫩的邬澔顶着俩只黑眼圈走过来,发现自家小姑奶奶居然在忙里偷闲看舞蹈布料科普!真是大白天见鬼,他当场就炸了,昨天那条片子品牌方就已经有点意见,再过两个小时就是补拍,你现在不好好休息看什么布料啊!

鞮红划着手指丝毫不受其乱,别吵。

叫我别吵,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

诶等等,鞮红慢悠悠抬起头来,精致妆容下也全是疲惫,连眼神都快涣散了,那个,澔哥。你回头帮我联系几个珠宝设计师,我还要让她们给我新电影里的角色设计点配饰。

还配饰,你说梦话呢吧邬澔极困的时候人也懒洋洋软绵绵,但是意志依然坚挺,伸手就去拽鞮红手里的手机。结果两个极困的人放一起就醉鬼打架似的,连人带椅摔在地上。

拿过来。

不给

赶紧的

等一干助理走进来,就看到大明星和她的经纪人以极度不雅的姿势双双睡熟在化妆间的地面上,手机落在一旁一闪一闪,它闪的不是光亮,是谁也得不到的高贵。

众人:

***

赵小花剧组的演员最近都一个个裹上了花棉袄,一个是角色需要,另一个是山上风冷,除了中午还暖和些,其余时间简直就跟在冰洞里头没两样。

梁乐乐已经杀青回家,杀青那天晚上,坐在应援送来的房车里,嘴巴里还嚼着大块大块柠檬牛排,死死抱着他的渝辞姐满脸鼻涕眼泪流。剧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演员陆陆续续也杀青了,渝辞的戏份因为特殊情况被耽搁下来,反正有应援餐车和大厨在,剧组也不愁她的食宿问题,就紧着其他人的拍了。

渝辞寻思着,要是鞮红当初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还会不会给她送这么大个应援

闲来无事她就坐在惯常喜欢的古木下,塞着耳机听音乐,要是忽略身上的大花棉袄,画面还是值得品位一二的。人在剧组里晃,不敢太招摇的拿着剧本看,所以这时候的渝辞只是凭借前一晚上的记忆写人物小传,并且思考该如何去诠释角色的问题。

写到一半钢笔恰好没了墨水,渝辞伸手到口袋里找替换墨芯,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手机震了震,点开一看,是之前找她试女知青那部戏里头角色的导演。

女知青导演:你那个角色啊,被制片人带来的女演员顶掉了。

渝辞见到信息心下了然,早已习以为常的她也没什么愤懑的情绪,平静的输入了几句话发送过去。结果那边却又发来几条信息。

女知青导演:过几天有个聚餐,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具体也好商量。

女知青导演:时间定在二十一号晚上七点,地点这个。

女知青导演:到时候顺便也试下新角色的戏。

渝辞扫了眼,想也不想便回道:谢谢导演,可是我现在还在组里,那天有戏。不好意思不能过来了。感谢导演给机会,期待下次的合作。

发送完毕后,也不管微信提示音怎么叫,只管闭目养神。

人生于世真的很神奇,这样的事情换做从前,她虽然不在意,但也会像吞了苍蝇似的不舒服,但是现在她仿佛终于有底气,对从前那些腌臜事狠狠的掀翻了去。

不再想那些,渝辞重新翻开笔记本,换上替芯,一笔一画认真写了起来。

毕竟,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

鞮红终于忙完一个阶段,倒在她那两米宽的水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渝辞也终于杀青。

全剧组剩下的演职人员依依不舍的把她送到山脚下,在目送那五辆豪华房车跟着渝辞所乘的车子一同离开的时候,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接下来的日子,也只能望着全自动调温游泳池,怀念曾经豪华盒饭套餐的香味。

渝辞对驾驶位上的阿伯笑着点点头,阿伯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阿伯笑得慈祥,最近忙呦,小姐更忙。

渝辞点着手机的手一顿,她怎么了?

跑通告,天天不停的跑,我们给她开车都吃不消了,她一个人忙得更多。

那她没有累出病吧?

见渝辞蹙眉焦急的神色,司机阿伯咧咧嘴,这段时间我也没有天天跟着,渝小姐一会见到我们小姐了,亲自问她吧。

鞮红在帝都有两套房子,一套是她哥哥和父亲住的本家,而她为了方便,自己买了套地段颇佳的顶楼复式,一个人住在里头。阿伯给她带来的正是她自己买的这套房。

渝辞见过两层的复式,却是第一次知道顶楼复式还有三层的,阿伯把她送到楼底给了钥匙就回去了,留渝辞一个人做贼似的进入鞮红的居所。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鞮红的家。

本就装潢简约的房子因主人的沉睡更显枯寂,明明可以装潢成富丽堂皇的模样,可偏偏遵循着简约的主旨,描画出一副北欧的性|冷|淡|风。

渝辞发现鞮红这人也是矛盾的很,明明平日里吃穿用度都喜欢繁冗华丽,唯独家里的装修风格冷淡简约,就像一个人割裂开来一个入烈火之门,一个坠深海之渊。联想到自己,好像一直都是一个模样,但是做演员久了也知道,人都是复杂的,相处的越久便也能看到越多不一样的风景,这便是相处的意趣。

渝辞把包放在沙发上,自己也坐在一边。鞮红家的沙发很软,一坐下去整个人都陷下一半,绵软舒适像是要把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渝辞舒服的呼出口气,猛地被茶几上一样事物吸去了注意力。

鞮红的茶几上盛放着一簇郁郁葱葱的向日葵,橘红花瓣各舒其态,点缀在天蓝色的花瓶上,像冬日最明媚的阳光绽开在极低的冰峰雪原之上。它的色彩风格和周围都不搭,但就像是骤然勃发的生命力,给整片极地背景带来勃勃生机。

***

等渝辞把鞮红家三层楼连带顶层阳台整一千多平米绕了将近第六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渝辞觉得再这么绕下去今晚可就得留宿此地。

emmmm留宿?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但是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一拍大腿当机立断,她决定去闯一下鞮红的闺房。

作者有话要说: 那就留宿吧。

第79章

鞮红的卧室房门紧闭,但没有上锁。从渝辞来到鞮红家也差不多有了好几个小时,按照阿伯的说法鞮红是凌晨到家,一到家就呼呼大睡也不知道饭吃没吃,现在已经到了晚饭饭点,按照这个情势来看,那应该是没吃过。不仅中饭没吃,可能早饭都没吃,凌晨时候胡乱在车里对付了了事。

渝辞没有闯人房间的习惯,哪怕在家里,进屋之前都会先敲敲门,所以这回也好一番挣扎,但是为了对方的胃着想,咬牙下定决心推开房门。

本着非礼勿视的态度,渝辞一进屋刻意避开了房间内的视线,毕竟每个人睡觉习惯都不相同,这要是看到什么不方便的那不就尴尬了。

所以进入房间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色冷色调的窗帘。

渝辞记得之前也去过鞮红一处房子,后来据说那不算她的房子,只是偶尔会就近暂住,具体是谁的她也没有多说。今天这个才是真正属于鞮红的,虽然如此,但是窗帘的色调和居住环境风格,倒是如出一辙。渝辞突然觉得有点冷,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有种进了雪洞般的感觉。

按理说,帝都的空气干燥,房间内是不会出现湿冷迹象,但是鞮红的房间却是一进去就仿佛进了南方阴雨天的潮屋。渝辞赶紧去看鞮红,见那人果然裹着被子皱着眉,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幸好没有什么不能见得,渝辞心下稍安走过去把人被子拉好,小心翼翼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如常终是放下心来。接着她便开始寻找这个房间湿冷过重的原因。

渝辞是南方人,知道长期生活在湿冷环境中容易湿寒入体导致疾病。也不知道鞮红是一直这么过的,还是偶尔,不由庆幸鞮红平日里到处跑通告也稍有机会着家,这要是个天天以外卖电脑为生的宅女,指不定早就蔫成什么样了。

鞮红的卧室倒不是很大,渝辞很快就在她卧室里发现一处浴缸,应该是有人精心打理着的,竟然是一处仿海洋生态的鱼缸,里面有多种颜色的海葵和热带鱼,另一边的浴缸里更是养了许多漂亮的海月水母,正在幻彩灯光中自由游动。水母缸到还好,这鱼缸也实在太大了。鞮红的房间小,所以水汽漫在空气中湿度也重。

不过这也不至于吧。渝辞觉得还是不太对,忽然她意识到什么,在鱼缸后面的转角发现了没有关闭的浴室门。

鞮红的卧室很小,原来是因为这傻孩子扩建了浴室,而扩建浴室的最大原因是为了放下那个都快和床一样大的浴缸!

玫瑰花瓣洒落一室,夕辉透过薄纱将蒸腾雾气染得金黄,人在其中仿佛置身桃园碧泉,唯美如画个毛线啊!!!

从凌晨打开的水龙头到现在还没关!!!整个浴室都成游泳池了!要不是排水孔给力加上浴室太tm大!整个卧房都要给淹了!!!

被从床上提溜起来的鞮红顶着一张懵|逼脸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要面对眼前这个阎王。

你你你

看着这个陷在被窝里一头乱发连舌头都捋不直的人,渝辞感到深深的无力。

别你了,起来吃饭。

渝辞决定一会再和她算账,先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再说。

但鞮红像是睡猛了,整个人睡眠补足精神也没见好到哪里去,典型的睡过头症状。渝辞几次拯救失败后,认命的叉腰叹道:一天没吃饭了吧,你受得了就没想过你胃受不受得了?

鞮红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是听到渝辞这么说,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嗯。

渝辞觉得鞮红应该不是困的,是醉的,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回头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放在床上的小桌子?

有呀。这回鞮红倒是答得很快。

渝辞正要问在哪,却见鞮红眯着眼睛探出半个身子在跟被狗刨过的床头柜一顿乱|摸,总算摸到个遥控器,然后在上面按了几下,忽听嘎达一声,像是什么机关被打开,就见床尾作为装饰的部分从床身脱开,缓慢移位升起在空中划出个弧度精准误差的架在床头。鞮红往上面一趴,软敷敷地开口:好舒服呀

渝辞:

***

不下床就不下床吧,渝辞把打包好的外卖一盒盒取出来布在桌上,鞮红捏着筷子幸福扒拉着,好吃。

饥时百味香。渝辞见她吃的多是肉类,给她夹了几筷子蔬菜在碗里,忍了又忍终还是开口:下次不能这么不注意身体了,胃出毛病可不是好玩的。

鞮红虽然经常没日没夜的工作,但是身体倒是很给力,从来也没出现过什么问题。不过听渝辞这是在关心自己,也冲她笑笑,把一嘴巴的食物全部咽下去才道:好,明白啦。

二人相对着吃饭,整个房间里只余下除湿器的叶片阖动声和碗筷相碰的声音。渝辞看着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鞮红,像个小兔子似的低头吃菜,从她这个角度看能看到对方一鼓一鼓的腮帮子,而对方浑然不觉,还在努力咀嚼,两只漂亮的眼睛半眯不眯,整个人软敷敷的样子,哪还有平时半点精神气。看着倒还挺有趣。

小兔子嚼着嚼着大概觉得无聊了,把已经咀嚼稀烂的食物咽下,喝了口香芋薏米粥,道:赵大花杀青啦?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似乎是想做出些贼兮兮的样结果由于太过疲乏不仅不贼反而还有点萌的脸,渝辞一瞬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胸口有什么东西热热的,又痒痒的挠得她不自在的撇过脸去。

偏生对方还没意识到,得不到答案又凑近两分,渝辞感到颊边热气靠近,状若不经意瞥了眼去,恰好对上对方盯着自己眨巴眨巴的漂亮眼睛,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这一下把她自己给吓到了,也把鞮红吓得够呛。

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你没事吧!渝辞连忙坐下来查看,鞮红边拿纸巾捂着嘴咳边埋怨,咳咳咳你咳咳什么深仇大恨咳咳咳我看你就是来欺负我的咳咳咳咳

我、不是这回轮到渝辞噎了,明明平日里还算语言逻辑清晰,可现在她微张着嘴一字也难以自辩,你不是什么呀?鞮红总算咳完了,本来也不是呛得太厉害,只是她迷澄澄的五感迟钝,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呛到气管里的食物残渣咳出来,便多咳了几下,这时正边喝着香芋薏米粥边压着上目线瞅她。

渝辞给她看的各种不自在,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浴室的水汽还没有完全排干,房间里开上暖气也还没回过温来,怎么胸口就像堵着团暑气上不去也出不来。她不耐的抚上领口,捏住最上方的衣扣。她的脖颈非常漂亮,所以常穿高领,领扣也基本扣上最高,这会却是扯了扯,把它解开了。

解开第一个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手指正自然往下移准备把第二颗也解开,却忽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第二颗扣子上。

她抬眼去看,竟是鞮红不知何时停了勺子,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解衣扣的手,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看

渝辞动作一僵,不动声色地把手移开了。

我她循着刚才的话头往下接,我不是来欺负你的。

哦。鞮红应了声,又趴在了桌子上,抬头看向她,软敷敷道:那你来干嘛的?

渝辞怀疑鞮红不是瞌睡,是醉酒哪有什么人困起来和平日区别这么大的!!习惯了平日里总是扬着下巴一脸矜傲的鞮红,对眼前这个软绵绵的毫无承受能力,不假思索直吐心声,我是来谢你的。

谢我?鞮红像是有些困惑的转了转眼珠子,最后又落回渝辞身上,撑在手腕上的下巴把肉隔得疼,她干脆侧脸枕在臂上,左颊被压得有点嘟着,你是应该谢我,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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