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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态度莫名热情,围着宋潜机连连问好,好像看见十大车灵石。

宋潜机摸不着头脑:两位到底何事?

徐看山,丘大成,正是孟河泽公审那夜送他上主峰的那两人,后来还因为有没有亲眼见过妙烟仙子与人打赌,跑来宋院门口找他作证。

丘大成垮下脸,哭道:我们快要输得裤子都没了,你来的正是时候啊!

徐看山:你的好运气,我们有目共睹,最信得过!

说罢偷偷摸摸亮出几张赌券。

宋潜机摇头:我从没赌过。

丘大成拽着他袖子:不用你赌,你只管说买谁。咱们上次讲好的,你不能再抵赖啦!

宋潜机笑道:好吧,陪你们逛一会儿。

他陪两人辗转各个擂台,抬头看两眼,便告诉他们买谁赢,一边寻找种花交流会的入口。

宋潜机百押百中。徐看山、丘大成胆子越来越大,后来每逢下注,必押上全副身家,赚的盆满钵满。

两人懂规矩,怕人跟注,更怕开盘口的修士不高兴。于是在不同盘口反复跳跃,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你简直有神仙保佑,气运加身,横扫无敌啊!丘大成乐得合不拢嘴。

不是运气,是眼力。宋潜机无奈,我的运气一直都很差。

难道他们动手之前,你就能看出他们战力如何,谁赢谁输?徐看山问。

宋潜机想了想:差不多。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连称不信。

三人兜兜转转,走到天字一号擂台边。

忽有人激动喊道:宋师兄,宋师兄来了!

宋潜机望见孟河泽和一群外门弟子在场边,想来是孟河泽正在候场,便挥手笑了笑。

这次买谁?丘大成问。

宋潜机看了眼对面候场的修士,毫不犹豫道:当然买孟河泽。

丘大成犹豫:可他抽签运气不好,对面是连山派大弟子,最近名声很响亮!

徐看山:该不是你与孟河泽关系好,就让我们买他晋级吧?兄弟情义不是这么算的,孟河泽又分不到灵石!

随你们。说话时,宋潜机已经看见那座开满鲜花的小楼,心中一喜,我有事先走了。

两个人阻拦不及,眼看他身形灵活,眨眼间消失在人海。

场边执事击鼓、开盘口的修士不耐催促:快要开场了,最后下注时间啊。

我买丁叁陆伍孟河泽。丘大成掏出储物袋所有灵石,全买!

另一边,候场区的孟河泽稍感失落。

宋师兄怎么没过来啊?有外门弟子垫脚张望,他旁边那两人,不是戒律堂的两位师兄吗?

他可能,没看到我吧。孟河泽在执事的催促声中走向台上。

忽然有个弟子跑过来,喘气大喊:孟师兄!宋师兄他刚才,拜托了戒律堂师兄花钱买你赢!

孟河泽一怔,浑身像通了电,双眼发光:真的?宋师兄真这样做?

徐看山、丘大成扑到擂台下大喊:孟道友,孟师弟!我们全副身家买你赢,你一定要争口气啊!

青山依旧,云海锦鲤迎着夕阳光芒跳跃。

宋潜机还未走进小楼,已经闻到了馥郁的花香。

这楼里至少有上百种花草,争奇斗艳。

宋潜机微笑,极为满意。

今日他必然收获良多。

第35章 直呼外行

宋潜机循着花香登上小楼, 还未看清堂内景象,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抢先撞进眼帘。

准确地说, 是六位穿着绿色锦衣,浑身珠光宝气的人。

青崖六贤也看到了宋潜机。

那道噩梦般的身影从楼梯口走出来,让他们顷刻重回宋院门口。

仿佛连斜照入窗的夕阳橘光,都变得与那日一模一样。

若不是今晚就要动手惩治宋潜机,万事俱备,他们也不会出门放松心情。

武试前三轮受时间限制,没有大看头, 不如上楼欣赏漂亮女修们斗花。

谁知冤家路窄。

六人一时愣怔。有人向下意识后退, 有人表情扭曲。

惨绿少年色厉内荏地喝问: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赏花。宋潜机道。

六人面色变得古怪。豆绿衫少年嗤笑道:

你一个外门弟子也敢来这儿赏花?你觉得你配吗?

楼里斗花的女修,大多出身高贵且天资不俗, 千金难博一笑,寻常修士不敢凑到她们面前自讨无趣。

那些灵植也是最名贵珍稀的品种,价值连城。宋潜机碰坏一片叶子都赔不起。

宋潜机笑起来。

六人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你笑什么?

到底有什么可笑?

宋潜机心想, 我每日耕耘, 虽然距离专业种植大师还有很大差距, 但我绝对是半个内行人。

你们上次在宋院门口,居然连几株豆角苗都不认识。现在参加种植经验交流会,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于是他真诚劝告:正殿广场有武试,风烟谷中有棋试初赛, 都很适合你们前去观战。比起六位道友,当然是我更值得来这里。

青崖六贤脸色涨红。

这厮怎敢如此嚣张,他有什么底气?

但见其他修士眼神暗含幸灾乐祸, 好像等着他们闹翻动手, 惹楼中斗花的女修不高兴, 被赶下楼去。

六人只能传音安慰彼此:他不过是秋后蚂蚱, 孟河泽今晚被武试拖住手脚,看谁还能护着他?

宋潜机:劳烦借过。

这六只青葱站在一起,将楼梯口挡得严严实实。

擦肩而过时,宋潜机听到有人低声威胁:你莫得意,很快就让你笑不出!

他忍着笑点点头。

宋潜机环顾四周,只见楼中虽然花团锦簇,却尽是无根之花,被连梗剪下插入精美花瓶中,供人赏玩。

纵然新鲜艳丽,朵朵盛放,花期也不过一日。生命力远不如他的菜地花草。

却还有一群修士围着玉几,对那些刻有名字的花瓶大加夸赞:

李仙子这瓶蝴蝶兰花配云仙草,插得错落有致,浓淡合度,色彩清丽而不失娇艳。正是花如其人!

张仙子这瓶玉山茶花插得更有巧思,她特意用了彩云石广口瓶,匠心独具,正如她蕙质兰心!

他们借由赞花,赞美各家女修的品味。

花瓶旁边,女修的仆从侍女表面照料鲜花,洒水修叶。其实将他们各自说辞记下,回去报知自家仙子。

这是一场修真界名门联姻意向征集大会,大家不会挑明而已。

但宋潜机散修泥腿子出身,上辈子没机会见识其中弯弯绕绕,自然不懂。

他听了片刻,越听越纳闷。

什么玩意儿?你们是来学插花手艺的?

学插花只看不练吗?

他问:打扰了,请问这里有没有带盆、带土的花草?

年轻修士们闻言停下谈笑。

大家盯着他,好像他脸上也开出了一朵花。

你真想看带花盆的花草?有人问。

宋潜机点头:我正为此事而来。

都在露台上。另一人指了个方向,神色古怪,她们正在评花王。

多谢道友!

宋潜机望去,透过一道白色鲛纱垂幔,隐约可见纱帘后百花争艳,听见欢声笑语。

一面薄薄的纱帘,垂落不动,没有人揭开,便像一堵钢铁城墙,将露台单独隔开。

众人盯着宋潜机走向露台的背影,好像在等一场大热闹,看他如何下场。

露台上,十余位女修盛装华丽,言笑晏晏。

每人面前,都有一只雕工精致的小玉盆。

外面一道透明琉璃罩,连花带盆罩住。

罩子内壁,竟然还刻有小型聚灵阵。罩内荧光流转,如梦似幻。

云海间晚霞灿烂,她们坐在霞光中饮茶、赏花,不时看看楼下广场。

这座楼视野开阔,修士目力深远,足够将不同看台一览无余。

但武试第四轮刚开始,还看不出名堂,她们更多时候只看花:

云仙子这盆金线玉海棠,十年开一次,果然瓣瓣晶莹如玉。

梦仙子这盆水晶银杜鹃更好,银光闪烁像天上星星,我很喜欢。

丰仙子这朵七彩云霞牡丹,何止七彩,十彩也有,这才是国色天香。

一只白虎卧倒在紫衣女修脚边,除去额头火焰般的花纹,浑身没有一根杂毛。

它正微微打鼾,若非体型太大,乖得像只白色大猫。

忽然,纱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揭开,满室霞光顷刻搅乱。

女修们下意识皱眉。

一道温和声音响起:打扰了!

话音未落,卧地假寐的猛虎睁开赤红双瞳,虎身腾跃,满口獠牙,飞扑向揭帘者。

嗷!虎啸声震荡楼台!

露台外其他修士纵使早有预料,仍心神震颤。

虎爪破风声大作,近在咫尺,宋潜机闪身错过,却迎着虎啸向前去,不退反进。

他想,这赏花会还有看门的灵兽?没必要吧。

一道女声厉喝:初雪,回来!

白虎得令回转,身形却在半空收势不及,栽倒滚了一圈,喉头发出委屈地呜呜声。

纱帘重新落下,隔绝帘外窥探视线。

众修士不敢置信。

那二傻子居然没被撕碎?

他直接进去了!他怎么进去了?

不对,他好眼熟,他有人惊道,他便是宋潜机!

露台上,女修们疑惑地打量来人。

丰紫衣摸了一把虎头,起身笑盈盈道:宋道友,没吓到你吧?

陈红烛几乎同时站起来:你来这儿干什么?

她不知该高兴还是着恼,怎么哪里都有宋潜机?

这人太能惹事了,因为没让他及时下山,他就非要将华微宗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吗?

我来看看花。宋潜机说。

众女修等他继续解释,谁知他说完,便不再多话,直径走向玉案,观赏琉璃罩内花草。

丰紫衣解释道:这人我认得,他性格如此,并非有意唐突诸位。

难道他真是来看花的?

丰紫衣点头:没错。

她想补一句,尔等切莫自作多情,又觉得不合适,好像自己在自作多情,最后只说道:

我们也继续看花吧。

陈红烛偏头翻了个白眼,不忿地想,你们很熟吗?

怎么说得像你们大衍宗的弟子一样?

宋潜机忽然问:请问道友,这朵花是如何培植,为何土中要放几块乌金矿石?

他态度礼貌,不像恶意找茬。

但被问的女修不知所措,只勉强笑道:家中有位擅长培植灵草的炼丹师,这是他放的,我并不熟悉。

宋潜机遗憾地点头。

他又问了两三句,便知这群人根本不懂土壤地质,干湿温度,水肥平衡。

这也配叫赏花会?

他心中连连摇头,直呼外行。他们根本不懂种地。

宋潜机缓步慢行,俯身继续观赏。

玉案尽头,一盆水中银莲开放,盖着琉璃罩。

他问:敢问道友,这水底为何要放两块寒晶石?

花后的人静静坐着,声音淡淡:

我这盆银莲生性喜寒,只生长在血河谷寒潭深渊中。放寒晶石,为保持温度,却不能多,两块正合适。盆中水,也取自寒潭中。离枝飘零之花,便如离乡漂泊之人。

宋潜机点头:多谢。

但这道声音有点熟悉,他抬头,迎着晚霞光芒看去。

这张脸也很熟悉。

妙烟。

第36章 目眩神迷

不客气。妙烟轻声说。

她身穿湖水碧长裙, 坐在露台边,背后是被晚霞染作赤红的云海。

日夜奔腾,永不停息。

美人睫羽低垂, 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挽臂纱被微风吹动, 美得像一幅画。

画中没有旁人。

露台欢笑涌涌, 她身边空荡寂寥,只一盆水中银莲花。

女修们大多不喜欢她。没人天生喜欢做陪衬, 做映衬红花的绿叶。

区别在于,大部分人表面与她亲切热络,而陈红烛和极少数人,敢将喜恶写在脸上, 不怕被评价善妒。

宋潜机与妙烟开口说第一句话时,陈红烛最先注意到。

登时脸色一变,顾不上身边人正在问她意见,直接起身走过去。

丰紫衣也站起来, 白虎尾巴摇了摇, 紧跟着她。

她们都知道宋潜机那句名言。妙烟本人也知道。

宋潜机明知道妙烟知道,还敢与她搭话?这样送上门去,不怕被她趁机刁难吗?

两人觉得要出大事, 快步赶来, 却只听见他们互相说多谢和不客气。

陈红烛茫然, 什么情况?

丰紫衣心想, 难道妙烟没认出宋潜机, 以为是来跟她搭讪的?

其实妙烟记性很好, 见过的人过目不忘。早在宋潜机走进露台时, 便认出他了。

那个逝水桥上迎面相逢的外门小弟子, 最近名声正响。

换作别的年轻修士直接撩开纱帘、闷头闯入女修们集会地,无疑是一种唐突冒犯,令人恼火。

但这人做出来,却好像自然流畅。

脾气最跋扈的女修也不怪罪他,反而替他解释。

妙烟第一眼就知道,这人不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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