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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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丢人,他以前受伤虽然挺多的。但无论挨多少针,还是下意识会害怕针孔扎进皮肤里的感觉。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只微凉的手,遮在了他的眼前。

喻阮下意识闭了闭眼睛,睫毛划过对方手心,缓慢搔了一下。对方指尖便如被什么给烫了般,轻轻一颤:别眨。

喻阮茫然:顾

话音未落,皮肤被针头刺破的微痛感便自手背随之传来。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约是顾屿看他害怕,特意帮忙挡住了扎针的画面。所以,才会有刚刚的那一幕。

心底像是被什么用力触了一下似的,颈后腺体微微发热。他又窘迫、又感动地一连眨了好几下眼:谢谢。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紧了几分,似乎是克制着什么。喻阮立刻便想起前面他说的那句别眨,顿时尴尬地又一连眨了好几下。

盖在他眼上的手,瞬间便变得有几分用力。

喻阮:

救命!qaq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瘙痒感一下接着一下,掌心下的omega活像只受了惊的兔子,怯生生地在边缘小心试探。顾屿抿抿唇,冷着一张脸,侧眸看向旁边:好了吗?

嗯嗯,马上就好!护士飞快取下胶布,在omega手腕上贴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你现在可以睁眼睛啦!

顾屿立刻抽回了手。

喻阮茫然望去。眼睛乍然接触到苍白的灯光,产生了短暂的失明。他不适地闭了下眼,看到自己手背上已经被对方给弄了个漂亮的小蝴蝶结:谢谢您。

不客气哦。对方冲他笑了一下,看向他身后,顾屿殿下,轮到您了。请把手臂伸出来,我帮您清创。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加了500字=333=

感谢二货然、玄冥星、鸣涧、南川柿子谷、一曲青山映小池几位姑娘们的营养液~

感谢kuromicco姑娘的地雷~

么么啾你们!

第53章 、053

顾屿嗯了声, 低头将袖子卷起来。

喻阮打着吊水,实在不方便跟过去。他眨眨眼睛,飞快看了一眼顾屿, 压低声对护士道:麻烦您清创的时候,动作轻一点可以吗?

护士讶然地将视线投向他。

喻阮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他本来想着大家都是普通人, 怕痛简直是人之常情,顾屿肯定也会怕痛。之前那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 连他看起来都心惊肉跳, 对方又怎么可能不痛?

只不过区别是顾屿比较坚强, 痛的时候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不像他,可能人家动作还没出来,就已经先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垮了。

喻阮想了想,刚准备给护士悄悄解释。忽然, 旁边横插来一句话, 直接打断了他:不用。

正常清理就可以。对方解下纱布,语气平淡, 越快恢复越好。

喻阮瞬间僵住,脑袋咔吧咔吧转回去,冲走到他身边的alpha困难笑了一下。顾屿神色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当场拆穿。只把自己的胳膊伸过去:劳烦。

护士小姐掩唇轻笑了一声, 夹起棉球为他清创。

之前随身携带的急救喷雾只能管一阵子, 经过刚才那番剧烈运动, 好不容易愈合的创口再次撕裂。看到那一片狰狞伤口,喻阮心里十分难受,总有种这伤本来该是自己受的愧疚感。

刺鼻的酒精味道自房间中扩散,他手指动了一下, 看着沾着酒精的棉球自对方小臂上擦过,带起一团血色。顾屿半垂着眼睫,表情无波无澜,就好像这件尤其痛苦的事情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他越随意,喻阮的心情就越沉重。

要知道,只有自小生活幸福、又有长辈溺爱的人,才会受不得一点儿磕碰疼痛。反之,如果一个人遇到什么伤痛疾病都平淡如常,那他的过去一定不怎么美好,所以才早已习惯这种没人可以撒娇的感觉。

想到上次叶移舟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喻阮滞了一下,感觉鼻子有点酸酸的。

信息素微妙地躁动了片刻,又瞬间沉寂下去。注意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那股低落情绪,顾屿抬了抬眼,看向喻阮:你不舒服?

喻阮满脑子都是他胳膊上的伤,想想都痛得不得了。下意识道:在替你痛。

顾屿动作微停。

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喻阮脸色瞬间一涨,红了大半。他磕磕巴巴地啊了一声,支吾半天,窘得恨不得当场钻床底下。

护士小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熟门熟路地给顾屿清完创,把药细细喷上去一层,也不管俩人之间究竟有多尴尬沉默,将绷带就地一裹:包扎好了,你们休息吧,再见哦!

喻阮求救地望向她。

护士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端着药盘离开了病房。

眼见着护士将房门轻掩,扬长而去。身边alpha的视线直直投来,喻阮只觉得脸上热意再度上涌,只好强行收回视线,转移话题道:已经不早了,顾屿,你要休息吗?

对方奔忙了一整晚,神经高度紧张。加之又受了伤,肯定已经很累了,还是早一点休息为好。

只要他能早点儿休息,肯定就没心思再想之前的尴尬了吧?

喻阮忍不住想。

顾屿视线扫来,淡淡看了一眼俩人身边的床,说:你睡吧,我不困。

喻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申请下来的这间病房,其实是个单人间。

并且,还只有一张床。

检查单上需要住院的人只有顾屿,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个陪床。况病房本来就没有双人间,自然也不会在房间里摆上两张床。

按现下的情况,要么,俩人共挤一张床。要么,就乖乖滚一个去沙发,睁着眼睛坐一晚上。

虽然后者对喻阮来说不算什么,但显然他对面的alpha并不这么想。

俩人都想把床让给对方,看起来仿佛像是个死局。

喻阮看看自己还要等很久的吊瓶,迟疑道:我也不困,而且还要等吊针打完。要不你先休息吧,不用管我的。

顾屿慢吞吞掀了眼皮,看着他。那意思也挺明显:这件事,没得商量。

喻阮:

好僵。

见他不松口,仗着自己没有吊瓶拖累,顾屿走到沙发边坐下,直接闭上了眼睛。眼见着再这么发展下去,俩人谁也别想好好休息。喻阮纠结片刻,试探性问:

那要不我们一人睡一半儿,怎么样?反正这床也挺大的,睡两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加宽特大号,床垫柔软,十分宽敞。虽然他们俩都是成年人了,但哪怕是肩并肩地躺上去,居然也还留了些余地。

非要说缺点的话,大概就是孤a寡o共睡一床,让陌生人看到容易产生误会。尤其是他才被顾屿给临时标记过,连信息素都混着对方的味道,就更容易让人误会了。

但这确实是眼下唯一的解法了。

喻阮看着远处忽然睁开眼的顾屿,心情有点儿忐忑。毕竟,对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能接受这种提议的人。

如果真的拒绝了,那也没办法。只好再想想别的方法,看看能不能劝得动他。

怎么样?

顾屿缓慢移来了视线,墨蓝色的眼珠中,情绪莫名。他盯着喻阮看了许久,半晌,下巴轻点,你先睡。

喻阮有几分茫然。

他不确定顾屿究竟有没有答应下来,偏又很怕对方反悔,便嗯了声,小心翼翼地躺上床,缩在一角:我睡好了。

顾屿:

喻阮生怕他不信,连忙又重复了一遍:真的睡好了!

顾屿拧着眉望来,脸上写满了对喻阮这番说辞的反驳。他沉默了一阵,说:你可以往里面躺一点。

这么靠边,就不怕掉下去?

这个没关系。喻阮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睡觉很乖的,不会摔下去。

长久的沉默过去,喻阮忐忑地等着顾屿回复,很怀疑对方会被自己的那番话给说生气了。偏偏他又不好意思再问一遍,便只好闷声憋着,也不敢回头。

煎熬地等了一阵子。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床板被压住的轻微响动。

喻阮下意识回头,一股混着青柠香的消毒水气味瞬间扑鼻而来。缠着绷带的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向后抱了抱,移动到中央。

顾屿松开手,和他背靠着背躺下,伸手将灯关了,淡淡道:睡吧。

脸瞬间涨得通红,喻阮又羞又窘地将脸埋进了枕头,恨不能变成一只鸵鸟。

脸上的热度节节攀升,喻阮窘迫地埋着枕头,将脸埋得更深了些。

温度近在咫尺,淡淡的青柠香气充斥了鼻腔,立刻就让他想起了暗道里的那一咬

有点儿痛,却谜一样的很甜。

腺体瞬间热得发烫,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喻阮狼狈捂住颈后那一块皮肤,胡乱闭上了眼睛:嗯。

满脑子乱糟糟的,就连输入静脉的葡萄糖都无法冷却掉脸上的热意。喻阮强迫自己放空思绪,不停催眠自己,不要再想有关身后alpha的那些事,试图早些进入梦境。

大概是真的很累了。没过多久,喻阮便感受到了一股困意袭来。

身后的呼吸逐渐平缓,似乎是睡了。

属于omega的体温自身边传来,顾屿半撑起身体,从床上轻轻坐起来,侧眸看向身边的人。

明明应该很困了,可他却没有丝毫倦意。

抬头看向床边的吊瓶,透明液体从输液管中一滴一滴地落下,已经快要尽了。顾屿顿了顿,伸手去按床边的呼唤铃。

忽然,身边的人翻了个身,侧身转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月光温柔地洒下,在青年的眼睑下投落一片淡淡的阴影。omega似乎已经很累了,紧闭着眼睛,呼吸轻浅,睡得很是香甜。

于是碰到呼唤铃上的手又收了回来。顾屿扫了眼他搭在床边的胳膊,只帮他把手背的胶布撕下,将针头拔了。

大约是察觉到手背传来的痛楚,身边的omega皱了下眉毛,手指轻微蜷缩了一下。顾屿握着他的手,捂在手心里,用指腹轻轻压住伤口止血。

omega低低嘟囔了一声,下意识勾住了顾屿伸来的手指。

心底莫名柔软了许多,顾屿将他的手轻轻放回,垂睫看着眼前这张过分漂亮的脸。omega的睫毛很长,脸颊浮现一片薄薄浅红。小巧秀气的鼻梁下,嘴唇柔软,泛着淡淡的粉,温软至极。

似乎是觉得有点儿冷了,他皱着眉凑近些许,像是在寻求热源似的,朝着顾屿的方向靠了过来。

顾屿动作微顿,还没等做出些什么,便瞧见身边的omega忽地伸手,牢牢抱住了自己的腰。

他顿时一僵。

对方睡得香甜,好似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究竟在睡梦中都干了些什么。他像是对自己找到的这个温暖抱枕极为满意似的,拿头蹭了蹭顾屿的腰。

温热触感从腰间传来,顾屿僵硬地低下头,抱着他的omega脸上挂着幸福的笑,眉眼弯弯,仿佛一只正在和主人撒娇讨欢的小奶猫。

他试着动了动omega的胳膊,却发现自己越想解开,对方便环得越紧。若想要不惊扰青年睡觉就将其挪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脑海中闪过对方窘到通红的脸,顾屿停下动作,忽然觉得继续这样保持下去可能也还不错。

他没再试图去挪动喻阮,而是换了个能让omega感到舒服的姿势,仰着躺了下去。似乎是对他的反应感到了满意,身边热源很快贴过来,顺理成章地靠在了他胸前,发出了浅浅的呼吸声。

发梢软乎乎地翘起来,贴着他的颈边,有些痒痒的。混了青柠味的蜂蜜甜香充斥着鼻腔,呼吸间,满是属于omega的甜蜜气息,几乎能够甜进人的心房。

顾屿收回投在omega身上的视线,手臂轻收,将人向自己的方向搂了些许。鼻尖的甜香仿佛更加浓郁了一些,他抖了抖睫,沉默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喻阮这一觉睡得尤其好:床很软,非常舒服。病房的全自动调温系统,也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舒适。

尽管昨晚上并没有被子,但他却神奇地没有感受到任何寒冷。简直像抱了一个大型火炉,连睡梦中都感受到了宛如体温般的温暖。

幸福地微微伸了个懒腰,他正准备睁眼,迷迷糊糊间却仿佛碰到了什么东西。

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正在和人拼床,喻阮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他下意识睁开眼,向身边望去,却第一眼便瞧见了一张英俊至极的侧脸。

alpha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仿佛泛着光,如蝶翅般轻轻颤动。他紧闭着双眼,眉心微蹙。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下颌线微微绷起。对方睡得似乎并不安稳,所以连沉睡时的表情也绷着,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喻阮顿时一僵,本能地向下望去。

alpha身上体温清晰地从指尖处传来,他紧紧抱住了对方的腰,偏偏还搂得死紧。不知是不是为了顾忌他的感受,顾屿半侧着身体躺下,将手臂搭在他的后颈。有点像是被迫妥协后的无可奈何,不得不将他圈进怀中,半抱着他沉入梦乡。

以顾屿的性格,他显然不是能做出趁人之危事情的人。

那也就是说

脸上的热度一点一点地累加,喻阮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静止符,呆呆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alpha,脑子嗡嗡乱响个不停,疯狂循环着几个大字:

他强行抱了顾屿一晚上。

抱了顾屿一晚上。

抱了一晚上。

强行。

救命!!!qaq

脸霎时间涨得通红,宛如一块烧红了的烙铁,让喻阮羞耻得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被打搅了清梦的alpha皱了皱眉,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慢吞吞睁开双眼。却见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下来,险些一脚踢翻旁边的吊水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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