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努力习惯的罪恶（1 / 1）

瑾月看着从茗月走后，满腹心事的茗烟，轻叹了口气，说道：“公主是不是现在后悔刚刚逞口舌之快了？”

茗烟没答话，低头摆弄着面前的茶杯，依旧是满腹心事的样子，瑾月暗自叹息，这两位公主属刺猬的，这是她入宫的时候，就发现的。虽然都没恶意，但是，总会言语不和。先皇和先后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公主，一月之期将至，有什么话，不妨在那之前说了吧！入了他朝皇宫，今生怕是难见。”瑾月沉吟着，将这话说完，便欠了欠身，也离开了。她踏着雪的背影，倒是少有的沉重。

“刚刚那句话，说的不也是你吗？”茗烟抬头看着瑾月远去的身影，轻声低喃了一句。

紫凝冰身着宫袍步态优雅的进了皇宫，眉目间也比前阵子明朗了许多。“小公公，长公主可有说过，为何召本妃？”看着前头领路的小太监，紫凝冰略微有些不解。小太监到了王府，把传话带到后，自己便跟着进了皇宫，可是，平日若是有事，也都是茗烟去王府的，鲜少会差人来传召。但眼前这个小太监，确实是万星阁里的当差的。

“回闲王妃的话，是瑾月姐姐传话说长公主宣召的，奴才不知是为何事。”小太监相当恭敬的回答。

是瑾月传话？紫凝冰略有几分惊疑。“又在故弄什么玄虚？”低声自语了一句，沿着宫道继续前行，走了一段不长的距离，紫凝冰停下了脚步。

“王妃，怎么了？”跟在身后的兰香见紫凝冰看着高墙驻足，有些惊诧的问道。

“没事。”紫凝冰温和的摇了摇头，又对小太监说道：“小公公，这里可是雅绣园？”纤细玉指指着高墙，认真的等着小太监的回答。

“王妃说的是。再往前走一段路有一个岔口，拐进去便能看到雅绣园了。”小太监指了指不远处的路口，回答道，“不仅能看到雅绣园，往里走一走，还会有几个小园子。这一片都是九嫔的居所。不过，这雅绣园是景致最好的，也是最大的园子。”

“小公公，本妃有些想念淑婕妤，不知可否耽误点时间，去给淑婕妤请安？”紫凝冰说的话极为客气，小太监于公于私，都回绝不了。

“王妃与淑婕妤姐妹情深，奴才早就听闻。瑾月姐姐虽然让奴才召王妃入宫，却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奴才便在雅绣园等候片刻。”

“多谢小公公通融。”紫凝冰依旧是客气的说道，然后便带着兰香往雅绣园走去。

拐过弯，果然就见到了雅绣园的朱红木漆大门，兰香回头看了一眼，确信没有人，才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说，要避忌的吗？怎么又突然自己跑上门了？”

紫凝冰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快走了两步，门前的侍卫都是见过她的，忙躬身行礼，紫凝冰倒也没说什么，就径直进了园子。

不知是巧还是不巧，君君也刚刚披上披风，走出了大殿，正巧能看到紫凝冰进园子的一幕，稚嫩的眉目微动，皱了皱。

紫凝冰看到站在回廊上的君君，月余不见，她的眉目间却也多出了几分妩媚，几分贵气。往前走着，直到到了她面前，紫凝冰规矩的行礼，说道：“给淑婕妤请安。”

君君这才上前，虚扶了一下紫凝冰说道：“皇上之前不就说过了嘛，姐姐不需要行礼了。”

听着这声“姐姐”，竟比之前熟络了很多。紫凝冰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着说道：“礼节还是要的。”话语里，始终带着淡淡的疏离。

君君心里自是清楚，她们俩之间，更多的只是利用。紫凝冰帮自己说上话，也不过是她的良心不安。但这种心态，她并不能一直利用。因为，如紫凝冰这般聪慧，若是发现了，反倒对她不利。“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吗？前几日派人去请姐姐，回报的人说姐姐身子还不算康健。现在感觉如何？”君君依旧是单纯的喊着‘姐姐’，她试图一点点的去习惯，想要一点点的靠近。

紫凝冰感觉到君君的想法，只是，她始终是排斥的。并非排斥君君本人，而是排斥着那份罪恶感。只有尽量避免面对，才能避开那份罪恶感。但是，看着这么努力的她，罪恶感似乎减轻了。“已经好多了。”紫凝冰温和的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让长公主等太久，怕是又要被怪罪的。香玉，在宫里，万事小心。”话落，便又行礼离开了。

君君愣了，她刚刚听到她喊自己‘香玉’？是在承认吗？惊诧的目光看着渐渐消失的紫凝冰的背影。

紫凝冰走到万星阁的时候，茗烟竟然是呆呆的坐在圆桌前的。便走过去敲了敲圆桌，说道：“茗烟，你在发的什么呆呀？”

“咦？冰儿，你怎么来了？”茗烟被紫凝冰这么一敲，回过神的第一句话便是诧异的，但紧接着，回答也是惊疑的：

“不是你传召我的吗？”紫凝冰微皱了下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一般会传召你吗？”茗烟皱皱眉，反问道。

就是因为从来没有，她才会很正式又很匆忙的进宫呀！紫凝冰细想了一下小太监的话，看来，问题在瑾月的身上。美眸扫了一圈屋内，这才发现，自进了万月阁到现在，也都没有见到瑾月：“瑾月呢？怎么没见她？”

“不知道。”茗烟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茶壶，想给自己倒一杯水，才发现水早就凉透了，“冰儿，看你气色，倒是比前阵子好了很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呢？”

被茗烟这么一问，紫凝冰的脸反倒是红了起来，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用欢快的语调说道：“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事情。”

“你那表情，分明就有好事。”茗烟白了一眼紫凝冰，手指开始不停地点着桌子，这意思更是简单不过：自己交代，不要被她逼问。

紫凝冰鼓了鼓嘴，心一横，反正早晚都是会知道的，那就说吧。坐到茗烟一旁的圆凳上，柔声说道：“前两日王爷给我看了一幅画，顺便讲了一个故事。”

茗烟听到这里，秀眉挑了挑，说道：“冰块还会讲故事？真是稀奇。”话语里，不乏调侃，或许用挖苦更贴切一点，食指点了点桌子，说道，“本宫就是喜欢听故事。”

本宫都用上了，她果然跟哥哥一样。内里腹黑的厉害。紫凝冰听了这话，倒也没有反驳，只是颇有几分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王爷的故事，太简单了，还少了些内容，我讲给你听，这个完整的故事吧。”看着茗烟没有应答，紫凝冰继续说道，“故事的开始，在墨轩二十七年。那时候，战乱还在继续，许许多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的乞丐更是成群结队的如候鸟一般迁徙。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一群十人为伍的乞丐们，从锡安城一路行乞到王城，但冬天实在太冷了，乞丐们的衣服又破破烂烂的，十个人，走到王城的只有一个年仅七岁的小乞丐。她是被一个老乞丐捡到养大的。可是，战乱蔓延到锡安城时，她就跟老乞丐走散了。偶然加入这一小伍里面，随着走到王城。可是，到了王城，高耸的城墙一眼看不到头，她又冷又饿，连一步也走不动了。她倚靠着冰冷的石墙，将湿冷的枯草裹在身上，就那么混混噩噩的将要睡去。

一阵呼啸的北风，把她身上的枯草刮走，冰冷的空气不断侵蚀着她裸露的肌肤。赤着的小脚被懂得通红结了冻疮，她紧紧的缩成一团，意识一点点涣散，不远处好像有火光，可是，她看不清，或者，没办法看清。”

紫凝冰的声音哽噎了许多，双手交握着，美眸此刻却没有焦距。茗烟听着心狠狠的痛了一下，温热的双手立刻握住紫凝冰的手，才发现，竟然冰凉的。她究竟经历了多少？“冰儿，算了，别讲了。”茗烟开始心疼，更多的是不忍。

紫凝冰的美眸看着茗烟，却笑着摇头，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