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已无池中可潜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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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过奖了!刚刚是微臣过于急躁,言语或有得罪了闲王的地方。改日,微臣定当去闲王府上赔罪。”易辰回的倒是巧妙,恭敬顺从,温和真诚。倒真像是犯了错的人一般。

“烟郡王这是哪里的话?”见易辰此刻推说是急躁之举,夜煜轩倒也没想这么轻松就让他撇开,“烟郡王刚刚说的,句句在理,要不然,闲王那个臭脾气,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反驳的离开?再说了,若是那几句话,就得罪了闲王,是否显得闲王,太过小气了呢?”

“微臣并无此意。”易辰听了,忙起身恭敬的行礼,乍看似是惊慌的样子,语气也与以往一般,温淳软弱,却偏偏面上多了分自若。

尊亲王瞧着,却温吞的对夜煜轩说道:“皇兄,怕是误会了烟郡王。他的意思是说,唯有这种时候,才会露出真性情。”

夜煜轩听了,一副恍悟的模样,道:“原来如此!还是皇弟聪明,朕倒是没听出,原来烟郡王,是这个意思。”

“微臣…”易辰没想到尊亲王突然会这么说,反应自然比夜煜轩慢了些,正想要辩解的时候,一旁没说什么的宸月,反倒是打断了他的话,道:

“皇上过谦了,皇上与尊亲王是兄弟,都很聪明。倒是微臣愚笨,这看了半天,才让尊亲王的话点破了烟郡王的意思。原来,烟郡王竟是来当皇上的说客,帮皇上,劝服了闲王。”宸月平素板着的脸,现在却露出了笑意,透着狡猾与邪惑。

“呀!”夜煜轩听了,竟是故作惊诧的惊呼了一声,忙欢喜着说道:“对,云王不说,朕还真是把烟郡王刚刚的大功给忘了。”

易辰突然深刻的感受到紫凝冰平日里总对自己抱怨的那种感觉,如坐针毡。这四个字又哪里能形容的了?易濯,你倒是害苦了我!易辰心中如是想着,思绪不自觉的回到了入宫前,与那个传话人见面时的情景:

“王爷,门外有一个素衣打扮的人,说是要见你。”自从易辰被封郡王,王伯倒也欢喜的改口喊他王爷。

“见我?”王伯来通报的时候,易辰正在书房里看书,见王伯进来,只当是过来絮叨几句琐碎事情的,并未在意。结果,听了王伯的话,他着实觉得奇怪了!自从他被封郡王,确实有些大臣会来走动,不过他总会推脱不见,便也就越来越少有人来了。再者,王伯所描述的,该是一介布衣的。可是,在墨翰,他确实不怎么认识这样的人。思量了一下,又便问道:“那人可说是何人?又为何事?”

王伯应声答道:“那人并未说自己是谁,只是说,他是一位姓卓的公子吩咐来的。”

易濯!?易辰眉头一皱,想到这几天在王城里沸沸扬扬谈论的事情,此时来人,定是于此有关。“王伯,让他进来。”

王伯见易辰少有的面色凝重了许多,也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应了一声,便离开了。不一会儿,王伯便带着那人走了进来。

“草民给王爷请安。”那人见了易辰,倒是恭敬的行礼,虽然身着布衣,却总有一种不俗的气宇。

“免礼。”易辰应了一声,那人恭顺的起身,却并未说什么,反倒是目光瞄了一眼王伯,易辰的心陡然沉了一下,对王伯说道:“王伯,这里不用伺候。你忙去吧!”

王伯自从易辰到了墨翰,便一直在他身边伺候。对易辰的脾气秉性,也算是清楚的。这话里意思,是要支开自己,想来也是有什么要事。他便躬身行礼,退了出去。临去了,还不忘把书房的门带上。

“你叫什么名字?他让你来,所为何事?”确认王伯离开,易辰走出书案,到了那人面前,平素温纯的面上,却微拧着眉头。

那人对易辰倒是颇为恭敬的微弯了下腰,然后才道:“草民陈正,来此求见王爷,是为了替卓公子传一句话给王爷。”

传一句话?易辰听了眉头拧的更紧了,西林的事情,难道是只有一句话能说的明白吗?“什么话?”易辰如是问着,话语里,自是有几分不悦的。

陈正对易辰的不悦,状似没有听出,依旧恭顺的回道:“卓公子说:已无池中可潜龙。”

易辰听了一怔,已无池中可潜龙!好一句已无池中可潜龙!易濯啊易濯,你这是要让我日后的日子,再也没什么安生可言了!易辰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像是隐忍着什么。

陈正见易辰听完那句后,便一直没有说话,目光沉了一下,却又闪烁了光亮,道:“王爷,卓公子的话,草民带到了。但还有一件事情,草民不知,该不该与王爷说?”

“说吧!”易辰回过神,看着陈正,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语气也变得与以往不同了些。

“西林陛下将西林国的军队多次换防,私下也有所调令,但明面上什么都没有。”

宣,你真的是要造反吗?易辰听后敛了眼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陈正,本王需要用人。他吩咐你来时,可有对你说过,留在本王身边为本王所用?”疑问的语气,却更多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这样一来,疑问反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卓公子说,让属下听从王爷的安排。”陈正听后,单膝跪了下去,恭敬的话语,自称也变了。

“起来吧!”易濯用的人,他自然不用怀疑什么。易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先在府里等着吧!本王现在,必须去一趟皇宫。”

易宣囚禁紫凝冰的一个周内,不断有大臣上书奏折,请求将紫凝冰关押到刑部大牢或是大理石。可是,他一概回绝了!理由更是简单:宾主国的一品郡主,就这么囚禁了,难道就不怕他们挥军而来,灭了西林吗?

这样的话,他不止一次说过,但是许多人都以为,当初墨翰长公主夜茗烟都不曾过问,说明紫凝冰并不重要,自然可以处置。

易宣听了则是冷哼一声,反问他们:谁敢说,闲王就不会亲率铁骑前来?

此话一出,倒是比之前的更加有力。朝中许多官员,都见识过闲王的兵法战力,当初还是一位温和将军,便已经有铁腕。如今,已经冷如冰雕,只怕手段,比过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而话题的中心,紫凝冰却全都不知。安静的呆在凝玉宫中,看书赏花,好不自在。

易宣下了早朝,便急急的赶了过来。路过正殿时,瞧见桌上放着的早膳一点未动,面色立刻沉了下去,进了正殿对一旁的太监道:“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早膳没有用?你们是怎么伺候她的?”

小太监听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忙道:“陛下,奴才冤枉啊!是郡主她,她刚刚又犯恶心了,说是吃不下。”在凝玉宫里,谁也不敢喊紫凝冰一声‘王妃’,曾经这样说过的人,全部被易宣拖出去杖毙了。

易宣听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出了正殿,到了紫凝冰的寝室。毫无顾忌的推门而入,紫凝冰正窝在软榻上犯困。“冰儿,听太监说,你今早又恶心了?要不要传太医,再来给你诊脉?”温柔如水的声音,与刚刚的罗刹模样,截然不同。

凝玉宫里的人,早都知道了,唯有在这位墨翰的王妃面前,他们的陛下,才会有着让人惊讶的温柔和耐心。

紫凝冰懒懒的睁开眼,对上易宣关切的眸子,勾了勾唇角,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的,宣。太医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有了身孕就会这样,是孩子在闹腾呢!哪里还需要再传太医来诊脉呀!”想到那夜见过易濯时,他们说的,紫凝冰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是真话。这些日子,宣对她极好,只是,这宫里的人,对她倒是更多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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