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十七个牛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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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别洛修指玩转着杯盏,任咖啡轻轻摇曳,置若罔闻,长睫遮掩下的双眸晶亮灼灼。

秦司蔻很快挂上一贯的微笑,却盯着男人低垂的眼,“既然如此,月廊为什么不等病好了再来?”

欧别洛掀起眼皮,莞尔,流露一丝嘲讽,“老板娘,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也不想想,利用这次机会,将价格越炒越高,到时你可以翻倍拿钱,你我互惠,况且这一次之后,定有更多的顾客涌入夜琅会,可以顺势拔高其他牛郎的价。”

秦司蔻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好,看来,月廊比我更适合做生意。”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喂,阿尘,安排一个上等房间。”重新坐下,“这一年,月廊来去自由,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多留在这里,带起更大的广告效应。”

“那是自然。”欧别洛淡淡道,眸中,一丝精光闪过。

秦司蔻,你伪装得果然好,不过,你逃不掉的。

家门半掩,白离堇轻而易举地推开,一桌热气腾腾的菜已上好,楼峥正端着一大白瓷碗火腿娃娃菜汤从厨房回来,看见她,怔了怔,一个慈怜的笑容浮起,“哟,看来饭菜熟得正是时候。”将汤菜轻轻置于桌上,“堇儿,是不是把爸忘记了?”

离堇手一松,包一下子落到地上,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个两个月不见的男人,心绪苦涩无比,怎么会……

楼峥虽然三十四了,但一直看起来不到而立之年,快乐时甚至像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怎么头上,无端冒出了零星的白发,温厚俊朗的面容也苍白憔悴了许多?

好端端的一个爸爸,竟因为她变成这副模样。

自责,愧疚,心疼,她喉咙干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楼峥忙过来扶她,“堇儿,你这是……”

她抬手,拔下他头上一根白发,手有点颤抖,“爸,我……”道歉的话,她还有什么资格说。

楼峥一下子明了,毫无芥蒂,“爸已经是个中年人,白几根头发又有什么,来,饿了吧?咱们父女俩好好聚一下。”

被他推搡着坐下。

“其实……”她咬唇,还是说出来吧!不能让峥爸下半辈子活在那样的阴影中,猛然抬头,“爸,我和那些男人,没发生什么,女儿一直是清白的。”

楼峥一怔,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份纯粹的诚挚,确定了某个事实,还有谁更懂他一手养大的女儿?她在集团内部是一匹让人捉摸不透的狼,在他面前,哪怕一小点谎言,也会不自觉地露出破绽。

况且,是那类极易让人看出端倪的窘事~

眸底深处的阴霾倏而散去,忽然大笑了起来,爽爽朗朗,“爸当然知道你不会伤害自己,只是找个人谈谈心罢了,来来来,好久没吃家常菜了,今晚大饱一顿。”

白离堇莞尔摇头,峥爸也有伪装的一面呢!心情却一半轻松,一半沉重。

“爸。”离堇想了想,筷子敲盘,“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给我找一个阿姨?”

楼峥的笑容滞了滞,复而舒缓,“这个纯属私事,堇儿就那么缺乏母爱?”

地板似乎轻轻震动起来,那只棕毛藏獒摇着尾跑进屋,在桌边停下,仰起头,眼睛亮烁,哈喇子从嘴角流下。

离堇露出怜笑,夹起一块红烧排骨,向天花板扔去,阿莽一掠而起,准确地接住,一口咽下,想必还未尝出什么味道,懊恼得汪汪叫,可怜兮兮地看向桌面,就差没扑过去。

楼峥干脆将每样菜夹一点混在一个空盘中,放到地上,阿莽低头,吃得津津有味,尾巴扇出一阵轻风。

离堇迟疑道,“从小到大,我也不知道母爱是个什么东西,但有爸照顾,堇儿也没有什么遗憾和期待,只是么,爸一直不谈女朋友,我担心爸以后老了,就真的没有人嫁了,终生大事总不能随意拖着。”

楼峥叹了一口气,“尽量吧!”往她碗里夹了一个鸡爪,“你该操心你自己。”

离堇苦涩一笑,在这方面,她比她的峥爸还要踯躅,真是一家两个光棍货呵!

见她不说话,楼峥凝眉道,“这三年来,你隐姓埋名,倒也藏得不错,但怀裕文化集团作为全国十大企业之一,董事长的位置又这么显眼,他该有所察觉才对。”

离堇淡淡道,“无缘的人,就算近在眼前,也看不见彼此。”嗔怪一声,“爸,你又来了,不许提他。”

楼峥干咳,掩不住的笑意,“你从小到大,就只谈过一次,爸都嚼得没味道了,赶紧寻一个新的,为爸开一个新鲜话题。”

离堇无奈至极,想谈就谈啊?怎么感觉像在过家家?刻意忽视楼峥脸上一闪即逝的落寞,她深吁一口气,心中说不出的复杂。

以后,她不时回家聚聚,半个月后,楼峥的头发全恢复了漆墨般的乌亮,人也精神了很多。

今夜,第十七个牛郎即将到来。

洗了个澡,离堇换上一袭白色吊带连衣裙,将淡粉光调的吊灯打开,整个大厅顿时弥漫着一种温馨情调,煮咖啡的香气从厨房溢出来,她卧在沙发上,随意翻着一本有关企业管理的期刊,一头秀发从宽大的扶手上倾下,清新雅丽中带着致命的妖娆勾诱。

经了十来次牛郎的作陪,她已经没了半分开始时的忐忑和焦躁,不过是吃家常饭般随意,大方,自然,并在牛郎忍不住之际巧妙地不让对方的烈火焚烧到她,却又不失融洽地继续抚慰,每一次都过得有滋有味,却又保了最根本的贞操。

醉生梦死,她愿意一直这样醉下去,梦下去。

“老板娘。”陆成丹一身黑色运动劲装,足踏运动鞋,一脸苦闷,“这哪里是我们这一行该穿的?人家可一直是花样美男的装扮,这多损形象啊?”

“哎哟,还闹性子了。”秦司蔻对牛郎一向爱怜,看着眼前充满青春朝气,大学生味十足的小子,“妓女那一行,护士装,学生妹装,什么没有?只要客人提出条件,我们就好好照办,保证客人满意,兴许是因为女士怀念起大学生活也不一定呢!你呀,得拿出这方面的本是来。”

陆成丹勉为其难地扯了一下嘴,眸中却燃起一丝异样的趣味,“好吧!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一个飞吻朝老板娘送去,“秦娘拜拜,明日将一万五的分成交到你手中。”

“等等。”秦司蔻想起了什么,叮嘱道,“记得买一捧紫荆花去。”

“是,知道啦!”

尽管陆成丹跳脱得欢快,关门的动作却异常地轻。

“紫荆花。”沙发上,在这个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眼神一动,看向老板娘,“陆成丹服侍的那位女士叫什么名字?”

目光隐含了凌厉的寒意和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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