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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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害怕吗?”

小绮罗走到流苏的面前,拉着她的手,问道。

“你呢?你怕吗?”

流苏摸着绮罗的脸,笑着说道。

小绮罗笃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怕。”

“为什么呀?”

“因为他是父皇呀。”

流苏笑了,将绮罗搂尽怀中,轻抚着她的头。

马车外,逐野瞳回头看了过来,看到流苏的影子,他的心,落寞无比。

今年的梨花已经开了,恐怕,她还是不会来和他一起看梨花雪的。

那美到极致的景,今生也将伴着寂寥的颜色了。

一个月地行程出奇的顺利,薛澜前来汇报说,还有一天的时间,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流苏的心,从起初的忐忑不安,到如今的兴奋和期待。

虽然看不见人,可是,即便毕竟是近了。

她低头,温柔地抚摸着已经隆起的肚子。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仿佛知晓流苏的境况一般,这孩子在一直出奇的乖巧,比起当初绮罗这丫头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可好多了。

“皇后娘娘……前面就到了!”

第二日,她正闭着眼睛倚靠在窗边,薛澜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流苏猛地睁开了眼睛,心顿时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的手抚着胸前,生怕心会从喉咙里跳出来。

逐野瞳将马车帘掀开,无涯先将小绮罗抱了下去,诺敏走过来搀扶着流苏,流苏慢慢站了起来。

突然,她脚一软,身子往后仰去。

逐野瞳见状大惊失色,用最快的速度伸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小心。”

“我……我……我紧张……”

她连说话都结巴了。

“娘,不用紧张,我和小弟弟陪着你呢。”

小绮罗望着流苏,说道。

“别怕,我在。”

逐野瞳沉稳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然后他将怀着身孕的流苏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放在地上。

看到他对流苏呵护备至的样子,诺敏慢慢低下了头去。

“皇后娘娘,皇上就在那里面。”

薛澜指着不远处说道。

流苏的表情一怔,迟迟的,她竟然不敢抬起头来。

他就在眼前了,可是,她却……却怕了。

英年早逝的诅咒,令她如此不安。

她浑身都在颤抖着,眼泪慢慢蓄积在眼眶里。

除了小绮罗,其余的人都悄悄后退了下去,把这一块地方留给他们这一家人。

小绮罗嫩嫩的小手悄悄地伸到流苏的手心里,默默地给她力量。

流苏慢慢地抬起头来,当她看到前方“冰月宫”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如雨一般倾泻而下——

她牵着女儿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如今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走路不像以前那般轻松了,脚步有些迟钝,有些缓慢。

每走一步,她的眼泪便要更多一些。

天地之间,流苏一袭紫衣,白色披风,此刻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小绮罗一身白色,仿佛误入凡尘的小仙子,那颗粉色的小泪痣是前世的印记。

终于,近了,近了……

流苏站在石门面前,颤抖着抬起手,手指抚摸着那一道厚重的石门。

她起唇,轻声念道:

“一生一代一双人,生生世世长相依,尧,我来了……”

开口,已是泣不成声,哭到五脏六腑都疼的快要撕裂了。

原来,越靠近越想念。

原来,思念竟是这么的疼,这么的殇。

小绮罗双膝弯曲,郑重地在石门外跪下,朝着里面磕了一个头——

“小长乐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尧……尧……”

流苏靠着石门,身子慢慢滑了下来,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们……又有孩子了,可惜你不知道。”

“父皇,我很乖,我有好好跟魏师傅学习,我有照顾娘,我以后还会照顾小弟弟,你要听话,要好好的哦,父皇……呜呜呜……”

小绮罗也哭了,眼泪珠子一般留下来。

她好想好想她的父皇,好想好想父皇可以跟她娘,她小弟弟,还有她,一家人在一起,不用分开三年那么久。

她知道,只要父皇在,娘就不会哭了,不会这么辛苦了。

“尧……”

两母女靠在一起流着眼泪。

风,从树梢吹过,它们,看到了她们的痛。

*

“苏苏……”

正闭着眼睛端坐着的逐尧皇突然感觉到心里一阵强烈的刺痛,他一手捂住胸口,身子歪倒一边。

此回莫名心绞痛,已经是进入古墓后的第三次,一次痛的比一次剧烈。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那站在壁画前的陆雪凝见了,慌忙放下手中的书,跑了过来,下意识伸出手就要去扶逐尧皇。

她满脸担忧之色,眼中掩藏不住对逐尧皇的爱意。

这个男人,越是相处,她陷得越深,真怕哪天走不出来了。

逐尧皇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过来,陆雪凝慢慢把手缩了回去——

逐尧皇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天威,不必多说话,便已令人畏惧,不敢违抗他。

“皇上哪里不舒服吗?”

陆雪凝尝试问问看。

“无碍,你继续吧。”

逐尧皇有礼有节地说道,语气却依旧淡漠,疏离,令陆雪凝心中失落不已。

整整半年了,逐尧皇还和当初一般,除了练功之时,其余的时候,从不和她多说一句话,也不多看一眼。

给她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皇上,我是你妃子,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呀。”

“朕自己便可。”

逐尧皇淡淡地说道,他的心中还在想着心绞痛的事情。

苏苏,苏苏……

“那皇后呢?”

“她是唯一的例外。”

逐尧皇说道,然后闭上了眼睛,心还在隐隐作痛。

他,不能出去,忍得住思念,才有更长久的未来。

他此生,为流苏死,也为流苏生。

“苏苏,等我。”

陆雪凝听了他的话,慢慢地转过身去——

半年了,朝夕相处,十次赤身坦诚相对,他的心却仿佛一座瓦解不了千年冰山,不曾为她融化一角。

她越发觉得,这个妃子,是流苏赐封的,和皇上没有关系,仿佛她只是流苏的妃子一般。

真所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陆雪凝又想起当日他们第一次赤身相对之时,她解下衣裳时他说的话来了——

“朕能给你的只有朕和流苏共同赐予你的这一个名分,其余的一切朕只给朕的皇后流苏。

你不要妄想,朕也不会给,朕的脾性你应该清楚。

你若能做到这点朕就练,若不能做到,马上就出古墓。”

他的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威严无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皇上……对皇后的爱意,如此坚贞么?三年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么?”她看着他,问道。

“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你允诺便可。”

他和流苏之间的事,他对流苏的爱,无须像流苏意外的人说起。

最后陆雪凝点了头,发誓不会对逐尧皇有非分之想。

……

古墓里有很多书,各种各样的,陆雪凝翻开其中秘籍,看着其中不起眼的一页,上面写着的几行字

她猛地一把将书合上了,心狂跳不已。

*

“娘,你说父皇知道我们现在离他这么近吗?”

小绮罗把耳朵贴在石门上,问道。

流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许不知道,也许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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