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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

“……到时候再说吧。”

明月便换了大方杯子陪他饮伏特加,抿第一口,辣得眉头眼睛捏在一起,他伸手过去取她杯子,她敏捷地往后一闪,把杯子用双手抓牢,他看她那一束小肩膀,仿佛他手指头张开就能给抓住,便指着她手腕子警告她:“你别自己逞能,找罪受啊。”

“王爷别为这个担心,喝点酒算什么啊?长这么大,我要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小命早就没了。”

他闻言就在喉咙里面低声笑出来,可笑声里面一点快活都没有:“那小日本子待你好吧?明月你变了那么多:会喝酒了,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下次见面,你就更有心眼了,你就不再是你了!你就不一定又跟我变什么戏法了!”

明月说到“小命没了”的时候,话一出口,已经有点后悔,本来想要开个玩笑,可是谁知道带出来这么深的怨气,瞬间便被他抓住了小辫子,几句话说得她无地自容,自己灌了一口酒。

他的气性上来,话就没完了,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只手肘架在吧台上,面对面看着她:“下面说的话,你又不爱听可:你从小没见过什么人,你不知道人有脸皮坏心肠好的,也有脸皮好心肠坏的。你看我教训你,收拾你,就是恶人了,就要你的小命了。你看那小日本子待你和气,给你笑脸,就是善人了,是不是?你懂个六?!你知道他心肠里面转了几个弯儿?你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把你给卖了,你还替他数钱呢!”他一仰脖一大口酒,瓷白色的脸霎时红透,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烧酒。

明月心里本来有愧,谁知道显瑒复燃发作,把她一下子给骂懵了,回过神来才明白他这一句一句说辞都是冲着修治来的,她起先握着酒杯,低着头听他教训,却只觉得自己脖子和肩膀越来越僵,越来越硬,怒火在胃里烧成一个小团,慢慢地危险地窜上来。

她转过身,面对面地看他的脸,慢慢说道:“我可能是傻。我长这么大,头一回知道,原来王爷,原来王爷你,一直把自己当好人的!

你算哪一号好人呢?

我得谢你——这位好王爷——拎着*****把我从火车上拽下来,让我变成个不声不响,没名没分的丫头?我还是得谢你有了夫人和孩子仍留我在身边伺候,被小格格指着鼻子叫狐狸?还是我得谢你跟夫人两个,一边一个大耳刮子扇我脸上,一个说是为我好,另一个说是我不好?!”

她声音不大,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很清晰,像是要耐心地帮他梳理从前发生的一幕一幕,那些她从不曾抱怨的,从不曾言语的,却从没有忘记过的屈辱的画面。

显瑒终于被她提醒,这些往事如数在眼前浮现,历历在目,恍如昨天,她那时不提一句,他还侥幸地以为这是个宽容得有点蠢的丫头,谁知道这么多笔帐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

他楞了一时后狼狈地笑了一下:“都……都记着呢原来?”

“不敢忘!忘了就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忘了就真的没了小命了!”她敲了敲自己头顶,“王爷我这里有个疤,花盆砸在脑袋瓜子顶上,您要拿西瓜皮给我挡上的,您记得把吧?您说的,开了天窗就会念书了。会不会念书我不敢说,道理我都明白的。那一年,您有了小格格,我没说错吧?”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喝不喝酒,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她针锋相对。

“……”

“王爷,我这命是你给的,当年你从牢里面救的,你怎么待我都行。我有没有礼貌,我会不会说话,你骂我可以,你把我当条狗,踹一脚也行!你不可以那样说东修治。这人待我好。真的好。没害我。倒是你,好王爷,你答应去救南一又不肯自己出手,让我去找他,让他舍了自己救我的朋友。你搭好架势,挖坑埋他!你们两个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别人怎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什么能算数吗?他是好人,他真心待我,因为他当时是那样选的!那样做的!我什么都能忘了,但我忘不了这事儿,我要是个人,就不能忘了这事儿!”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此番一言,显瑒如遭雷击,如坠冰窟,伸手去抓酒瓶子,眼睛却都模糊了,瓶子被碰得倒在台子上,伏特加流了出来,他下意识地赶快去扶,袖口湿透。

是明月伸手把瓶子扶起来,随手拿了几张餐巾纸把桌上的酒液利落地擦了干净,然后倒了两寸给显瑒,三寸给自己。她抓住他手,把酒杯放在他掌中,拿着自己的碰了一下,凑到他耳朵旁边,语气缓和了:“王爷,王爷你听我说,我告诉你我的两个秘密,没说过的,你要不要听?”

显瑒抬头看她,发觉这姑娘的这张脸,与他印象里竟有些不一样了,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再不是他印象里那个小孩子。

“你生兵兵小格格之前,我总做着点好梦,觉得事情会有些变化,有一天你跟我还能像小时候一样好,只跟我一个人好。可你有了小格格,我就知道这事儿够呛了。这个小孩子还指着我鼻子叫我狐狸。我嘴上不说,心里恨她的。知道你把我送到日本去了,我知道孩子没了,我悔得肠子都要断了,我觉得孩子就是被我给恨没的,咒没的。我回来想要还债给你。只是后来我做不到了。我累。王爷。”

他低下头去:“还有一个呢?说完吧。”

“还有一个啊,”她把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王爷,其实我跟你们想的也有点不一样,我不那么孬,这点酒,我还都能应付。”

大厅的中心,一队年轻的俄国演员随着欢腾的音乐上来跳传统的货郎舞,明亮的灯光凝聚在他们灵活的身体,美好的舞姿上。没人会注意到,在黑暗之中,吧台的这一侧,一对中国男女在清算他们所有的过往。

俄国酒保在吧台里面准备酒,洗杯子,眼睛不敢看,耳朵却竖着听,可他有限的中国话不够应付这两个人,他心里一边笑话:这男的真是虚张声势,怎么还不如这女的酒量好,喝得不多,就醉成了那副样子?

女的站了起来,看上去是要离开这里了,可男的不甘心,伸手去拽她,没拽住,趔趄一下,倒在地上,脸跄在下面。

没人去看这一幕闹剧。他们太无趣。

大厅里的音乐声更大了,舞台上的货郎们抱着胳膊,半蹲着身体,双脚交替向前踢。金发碧眼的女孩们打着旋子,衣袂翩飞。观众们跟着音乐鼓掌,每个人都情绪高昂。闹着要去哈尔滨的姑娘没留神,被为她神魂颠倒的年轻男子捉住了手,放在唇边像西方人那样轻吻了一下,她趁没人看见,赶快推开他,责怪他的轻薄和热情,心里面又有点怀疑:这个人以后会不会也像他现在这样好?

明月本来要走的,已经到了门口,却又折了回来,把小王爷从地上扶起来,发现这人鼻子在流血,真难看真狼狈啊。她把自己的帕子印在他脸上,他自己接过来,却忽然抓住她的手不放了,顺着她的这只手,找到她的胳膊和颈子,硬生生硬生生地拉过来,捏着她喉咙让她看着自己这张醉醺醺的,恶狠狠的脸:“还轮得着你教训我?拿个王府里面的人能这么轻易地就出去?你都说了这条小命是我救的,那今儿就还给我吧!”

第六十九章

明月双手抓住显瑒的手腕子,她被他捏着喉咙,不能说话,只是仰着头,狠狠地看他,看得显瑒咬牙切齿地笑起来:“小犊子,你当我收拾不了别人就收拾不了你,是吧?”他腾地站起来,转了手腕子,捏着她后脖颈就往外拖,明月前脚不接后脚地被他拽着,两只手别到后面去,去掰他手指头,狠狠地用指甲扣他皮肉,他手上也用了狠劲,虎口肌肉绷得坚硬如铁。她哪里动得?

台上的舞蹈结束,演员们鞠躬行礼,观众席里掌声轰响,大声叫好。灯光大亮,吧台旁边的两个人却不见了。

俄罗斯餐厅的楼上是一层位置隐秘,装修华丽的公寓,狡兔三窟的小王爷在这里有小小的一间屋,是跟他合伙做生意的俄国人用来顶账的房子,他原本要转手出去,后来发现这里不错,喝醉了直接上来睡觉就可以,谁都找不着他,蛮方便。也有尴尬的时候,曾有一日他早起回府,打开房门,就见少帅从另一扇门里面出来,身后竟是一个高大的金发女子,两人点头笑笑,此后再没提。

旋转楼梯在西侧拐角,小王爷揪着明月往那边带,她一见他抬脚上楼,就知道不好——这人借着酒劲要撒野了——她往死里用劲去掰他手指头,同时双脚乱踢,几下都踢中他肚子。显瑒早不知道疼了,他从小跟人摸爬滚打,手指头流血,挨了女人两脚算什么?反而助了他的兴!明月知道这样无济于事,便松开他的手去抓楼梯扶手,还没碰到就被他拽上好几阶。眼看就要被他给捞上来的时候,显瑒脚下一滑,失去平衡,这边手就松了,明月抓住机会,抬腿往下就窜,身子还没出去,便被他从后面揪住了领子,整个人堆在地上,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他朝着后面拖。

明月手脚酸软,再无计可施,心里又恨又怕,哇地一声终于哭了出来:“王爷,你干啥?王爷求求你,让我走吧。王爷您喝醉了。您让我走吧。我再不敢了!”

“废话!”他拖着她往前走,“都是废话。现在知道求饶了?你刚才干嘛去了?我对你不好,是不是?我要你小命了,是不是?之前都哪儿到哪儿啊?之前我算对你好的!你不知足啊你!姑娘有秘密呀?王爷也有秘密。王爷挖人心,吃人肉的!留你长胖了就为了今天啊!刚好刚才喝了酒,正想拿什么下酒呢,你过来了。好啊,明月!”

他开了门,抬手就把明月给抛了进去,她仰面跌在地上,爬起来还要往外跑,门被他狠狠拍上,

用钥匙锁上了。显瑒回手又把明月往里面推了一把,腾出手来先把自己扣子解了,袍子脱了,两步欺到她跟前,明月被推在墙上,身后已无可退,显瑒低着头,额头顶着她额头,鼻尖对着她鼻尖,一只手抓住她两手腕子,抬高到头顶上,另一只手便沿着她脸,颈子一路摸下去:“谁跟你说我是好人了?爷们坏着呢,比谁都坏!脸坏,心也坏。你呢?明月,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嗯?”可他并不真的在乎她的回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体下面,手心里面这具叛逆离开的身体上。

明月身上穿着件西式系带的胸衣,显瑒把她带子抽开,手又从胸脯上滑下来扣在她浑圆的柔软的乳防上,用力地揉着摁着,想要惩罚她,要她疼:“你看你,脸怎么这么漂亮,不过你的心呢?嗯?在这里面吗?我挖出来,先看看,然后炒了吃,你说怎么样?要不就炖!”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哭着摇头,眼泪一串一串地流下来,显瑒捧住她脖子,狠狠地吻她唇,舌头刺到她嘴巴深处,把她所有的气息都卷走,知道她喘不过气来,他才稍稍离开。他的另一只手从她胸脯滑到腰上,再要往下走的时候,明月忽然狠狠地跳起来,用头去撞他的头,显瑒脸上中招,头向后仰了一下,明月这就要从他胳脾下面钻出去,却被他用力一拽,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他赤裸地压在她上面,右腿顶在她双腿之间,手从裙头里面探了下去。他太熟悉她的情绪和身体,这个年轻的女人永远为肉欲感觉羞耻并顽强抵制,他从没有真正地教会过她,因此从前每逢欢爱,他都需要从这里诱惑和引导,让她慢慢湿润。她刚才必然是感觉到了他又要如此做的险恶用心,才会又忽然奋力反抗。眼下他的手指终于得逞进入她的身体,可是刚刚进去,他就愣住了:她那里早已濡湿炽热,此刻细腻地将他的手指温柔地包裹住,这是一种来自于女性身体深处的被征服了的迎合与渴望。明月在渴望他。她也在他探入他身体的这一刻忽然不动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发丝弥漫在脸上,大汗淋漓,狼狈不堪,她的眼睛仍在反抗着抵制着,但是她的身体不会说谎。她在渴望他。

“明月……明月……”显瑒只觉得一腔的恼怒知烟消散,变成了满腔的怜爱和柔情,他倾身上前,一边轻轻地拂开她脸上的头发,一边细致地亲吻着她的眼睛,鼻尖儿,耳垂儿,嘴唇,同时用食己的身体把她覆盖住保护住,混乱地细碎地恳求她,“明月,明月,你走之后,哥哥就傻了,有病了,看谁都是你,又看谁都不是你……你知道吗?你看哥哥现在还剩下什么了?啊?……说这些你懂吗?你不是真的没心吧?那哥哥就白认你了……就给了哥哥吧,行吗?……明月,给哥哥吧,哥哥疼死你了……”

她没回答,可他已从手下的那细腻的皮肤和肌肉感觉到了些微妙的变化,刚才那如同弓弦一样绷得紧紧的身体慢慢地和软下来,那恼羞成怒的眼睛慢慢垂下去,她的手绕到他背后,轻轻地扣在他背上,他得到允诺,终于躬身上前,进入了她。身体交合的一瞬间,再去看她迷蒙蒙的眼睛,知道她终于记起了他的好,他的情深意浓,他们的前因后果,他为她初育的身体开辟鸿蒙……

就在汪明月在小王爷显瑒的身体下面意乱情迷不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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