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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见了慕蘅。”唐枣想了想,还是如实交代。

重羽自然是知道的,他的小徒儿,瞒着他去和一个男子相会,摸她的脑袋,送她礼物,他都是看见的,看得清、清、楚、楚!

唐枣看着师父渐渐铁青的脸,顿时没了法子,想了想,立刻从玉葫芦里拿出了一坛桃花酿,她统共只带了两坛,本想着师父生辰的时候再拿出来,可如今师父这么生气,她只能拿出桃花酿让师父消消气了。

唐枣捧着酒坛子,殷勤的递到师父的身边,笑吟吟道:“师父,你瞧。”师父可是很喜欢她酿的酒,这几坛在桃树底下埋了好多年。

看着眼前的酒坛子,重羽想起镜中所见,她的小徒儿也送了那个男人一坛酒,不由得愈发的恼怒起来,用力一挥手便将小徒儿手里的酒坛子打翻在地。

“啪——”

唐枣吓了一跳,可是下一刻却只听到了酒坛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她看着酒坛子碎成一块一块,里头的桃花酿溅了一地,芬芳浓郁的酒香煞是充斥着整个承华殿。

师父的动作太快,唐枣还保持着碰着酒坛子的姿势,她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碎片,然后慢慢将双臂收拢,静静的垂下。

“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吧。”依着往日重羽的脾气,自然会说出一番狠话,可是他想起那一次小徒儿傻傻的跪了一宿,却是狠不下心了。

不想见她吗?唐枣咬着唇不敢说话,她向来是听师父的话的,便乖巧的点了点头,声音低低道:“那……徒儿先出去了。”

师父没有看她,唐枣有些失落,便转身走了几步。她看着地上的碎片,眸色一滞,弯腰慢慢的将其悉数捡起,许是碎片太过于锋利,捡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手,“啪嗒”一滴殷红的血滴落在地。唐枣最怕疼了,可眼下却管不了这么多,一片一片捡起来,然后双手抱着碎片出了承华殿。

师父这么爱干净,地上不能弄脏了。

这会儿扶宴刚好有事来找重羽,却见唐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迎上去,关心道:“怎么了?”

师父生气,师父不想见她,师父把她的桃花酿打碎了,唐枣心里难受,可是却没有哭,眼下见到扶宴,便是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吸吸鼻子,才道:“我……我惹师父生气了。”

唐枣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让人心疼的很。

扶宴是知道重羽的脾气的,那厮一向都不顾别人的感受,这几年他见师兄待小枣不错,也没发什么脾气,只当他性子收敛了一些——毕竟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又乖巧懂事,百依百顺,哪里舍得说重话。

眼下他见唐枣哭得这么委屈,便出言安抚了一番,言语温和道:“你先跟师叔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枣一向极为喜欢扶宴,如今心里委屈,自然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告知了。扶宴听了以后,心想:这……也难怪他这师兄会生气。

“师叔,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唐枣心里慌乱极了,她真怕师父不要她。

扶宴看着眼前哭得眼眶红红的小姑娘,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好看的薄唇一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小枣,你相信师叔吗?”

唐枣一愣,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重重的“嗯”了一声。

扶宴笑了,狭长的眼眸一眯,看上去有些像狐狸,声音是一贯的好听:“那就按照我说的做,你师父肯定不会生气了。”

一听师父不会生气,唐枣立刻点头。

·

重羽越想越气,恨不得把那个男人给剁了,可是他的小徒儿不喜欢他杀人,而且这个人……重羽一顿,眸色微微一沉。

这些年,小徒儿听话乖巧,他用着顺手,自然是疼着宠着,如今说不想见到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怕自己一生气说了什么重话,依着小徒儿娇滴滴的性子,恐怕又要哭鼻子了。

承华殿的门开了,重羽顿时眉梢染笑,立刻抬头,待看清了来人,便阴沉着脸。

这一幕落在扶宴的眼里,扶宴看得心中欢喜,笑容熠熠的坐到了自家师兄的身侧,忍不住调侃道:“见到我,师兄好像很失望哦?”

“滚出去!”

扶宴直接忽略他的话,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茶已经凉了,扶宴皱起了眉头,没有喝,这才说正经事,“小枣在阿月那里。”

重羽一愣,没有说话。

“听小枣说,你不想见到她?”

“干你何事?!”重羽正有气没地方撒,如今扶宴来了,就差每说一个字喷一次火了。

扶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修长如玉的手指把玩这手中的白玉杯子,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你不想见她,我倒有个法子,不如……让小枣留在我的身边,何如?”

“你说什么?”重羽抬眼,宽袖之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感受到自家师兄身上的杀意,扶宴呵呵一笑,将接下来的话说完:“这几年的相处,我是愈发喜欢这个小姑娘。现在你不要了,那刚好,把她给我,让我好好疼爱他。”

“她是我的徒儿,凭什么给你?”他重羽的徒儿,自然由他来喜欢,由他来疼爱!

扶宴笑了,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出,“反正她也十六了,若是在人间,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这样好了……我娶她。”

☆、第二十三章 :娇羞

——

“你……要娶她?”

扶宴挑了挑眉,认真道:“小枣长得好看,性子乖巧,又有一手的好厨艺,如今小姑娘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了,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嫁给我。这样一来,你们师徒俩也可以时常见面,岂不是正好?”

——肥水不流外人田呀。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可是重羽却气得想揍人,冷冷道:“你想都别想!”

敢觊觎他的小徒儿,这扶宴果真是来找打的。

似是意料之中,扶宴弯了弯唇,眉宇间尽是笑意,他将手里的杯子搁到一旁,看着重羽道:“你瞧瞧你自己,身为师父,却总是让徒儿照顾,这照顾照顾也就得了,还要忍受你这臭脾气。眼下小姑娘可以嫁人了,你却不肯,怎么?难不成你让她一辈子不嫁人照顾你?”

什么养徒儿,明明是享受人家小姑娘的伺候。

“那又如何?”他的小徒儿,自然是愿意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的。

扶宴轻笑的哼了一声,而后敛起笑意,缓缓道:“师兄,你从来没有把小枣当成你的徒儿,从来没有为她想过,在你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伺候你的丫鬟,你用的顺手了,便不想让别人染指……你太自私了。”

是吗?他自私吗?

重羽一怔,没有再说话。可是扶宴说的却是事实,他的确是用的顺手了,也的确是不想让别人碰,他想着:小徒儿是他的,只准对他笑,只准做菜给他一个人吃。她这么乖,从来不会忤逆自己,他习惯了她的乖巧,习惯了她的懂事,所以……他没有想过,她开不开心。

自家师兄的表情扶宴非常满意,双眸一弯,便继续道:“上一次不过因为害怕,你就狠心让她跪了一宿,如今不过是见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却气得不想见到她,我说师兄,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人家为什么还要留在你的身边。”

哭了。

她哭了吗?他没有看到她哭,可是刚才,他看到酒坛子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手,地上滴了好多的血,他虽然心疼,却还是没有过去。小徒儿虽然乖,却是个怕疼的,方才明明流血了,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是出了大殿之后才哭的,还是……见到扶宴之后才哭的?

明明是他的徒儿,心里委屈却宁可在外人面前哭。

重羽沉着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情是愈发的糟糕。

·

唐枣巴巴的望着窗外,却还是没有见到扶宴师叔的人影。她垂了垂眼,心里头闷闷的——扶宴师叔从来都没有骗过她,他说只要听他的师父就不会生气……她相信扶宴师叔。

“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好好坐着不行吗?”扶月皱了皱眉头,看着手中的话本,语气有些不耐烦。

唐枣转过头看着扶月,认真道:“这不是小事。”师父生气了,对她而言,可是大事。

见唐枣这么正经,扶月简直哭笑不得,她将手里的话本放下,从美人榻上下来,走到唐枣的身边。她的身量比唐枣高出许多,愈发衬得唐枣娇小,及她的身段玲珑。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小姑娘,扶月柳眉微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你师父把你的酒打翻了,你都不生气吗?”

方才听她讲了事情的原委,不过就是这小枣子见了别的男人,尊上心里吃味了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这两个当事人却是傻傻的,非得让她兄长出马。

唐枣迟疑了一瞬,而后才小声道:“有一点点吧,可是……可是那是师父呀。”她怎么能生师父的气呢?

“若是你师父打你骂你,你也不生气?”

“啊?”唐枣愣了愣,这个她倒是没想过,“师父他……他不会的。”虽然师父没有打过她,可是她是知道的,说到底师父还是疼她的,只不过……只不过脾气稍微不好了一些,大多数的时候,师父待她还是很好的——师父会摸她的脑袋,睡觉的时候会抱她,还会对她笑。

想起这些,唐枣的心情就好多了,嘴角亦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真受不了。”

唐枣回过神,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开口道:“扶月,你……你不是喜欢我师父吗?怎么……”若是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嫌弃他的脾气呢?

没想到这茬,扶月有些愣住了,之后便是莞尔一笑,道:“就算我喜欢你师父,你师父也未必喜欢我啊,况且,这么差的脾气,我还要考虑考虑。”说完这话,扶月稍稍垂眼,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吗?

唐枣微楞,像扶月这么好看的姑娘,师父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想到这里,唐枣心中微微酸涩,却有些奇怪,自己心里这么难受是怎么了?

在映月轩待了半日,很快就天黑了,起初是巴巴的望着窗外,到后来干脆整个半个身子都趴在窗前。若不是她答应过扶宴师叔乖乖在这里待着,她早就跑出去找师父了。

已经半日了,师父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若是自己再坐上一桌好菜,说不定师父就不生她的气了。唐枣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一想到扶宴师叔和扶月的话——只要听他的话,以后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师父都不会生她的气了。

对于唐枣而言,这个的确是太诱人了。

许是等的太久,唐枣便趴在窗台前睡着了,重羽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的小徒儿,歪着头枕在交叠的手臂上,阖着眼睛睡得香甜安静,两侧的发丝静静垂下,些许遮住了她的小脸。

身后的扶宴见了,正打算过去,却见重羽眉头一皱,大步走过去,将小徒儿拦腰抱入怀中,而后冷冷的瞪了扶宴一眼。扶宴双手一摊,做无辜状。

虽然重羽的动作很轻,可唐枣还是醒了,未睁开眼睛,就已闻到师父身上的味道,唐枣又惊又喜,攥着师父的衣襟,亲昵的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终于愿意见她了。

重羽仍是冷着脸,先前的事情心里头尚且有些不悦,加之扶宴之事,更是心中不快,愈发是闷闷的不想说话。

唐枣见自己被师父抱着,忙从他的怀里下来,可是好不容易见到了师父,唐枣便粘人的抱着师父的手臂,生怕他会跑走似的。重羽没有说话,而是拉着小徒儿的手走出了映月轩,唐枣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笑吟吟的看了看身后的扶宴。

——扶宴师叔真厉害!

扶宴回之一笑,潇洒挑眉。小姑娘崇拜的眼神,他极为受用。

虽然重羽没有转头,可是这一幕他却是感受到了,若是往常,心里不开心哪里会这般忍着,然而方才听了扶宴的话,他的确觉得,这三年他从未替小徒儿想过。

他这个师父,委实不称职。

此刻已经是皓月当空,银辉轻盈的洒在地上,一派融融亮堂之色。

身侧是师父,唐枣噙着笑意,极为满足,见师父未说话,便知道师父还在因之前的事情生气,踌躇一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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