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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夹马腹,马儿跑了出去。常睦很快追了上来:“不带你这样耍赖的!”

“我就耍赖了又怎样?”她故意拿出蛮横的模样,那样的表情,在她脸上实在是难得才能看到。

常睦一愣,随即大声笑了起来:“让你一下又如何?”

说着,他果然放水,跑得快了,又放慢一点等她,等她追上了,他又加快了速度,让她追上来。一路追追赶赶,笑笑闹闹,两人差不多同时到了目的地。

那是秦莫尧记忆中,自父母离婚以后最愉快的一个下午,她太久没有那样淋漓尽致地笑过,跑过,呼喊过,以致于太过激动,泪水不自觉地迎风滚滚而下。

然而那也是她最尴尬的一个下午,往回走的时候,她小腹一阵抽痛,突然觉得不对劲。常睦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身问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头,其实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她的经期一向不太准,每次都是往后拖,像这样准时来的,还是第一次。正胡思乱想着,腹部又是一阵抽动,这次她可以肯定是了。

秦莫尧想起午饭时吃的海参,简直懊恼到想死,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就是想补救都没办法。她瞥了一眼身上的白裙子,终于从马背上小心翼翼地跨了下来。

“肚子不舒服?”常睦见她下马捂着肚子,只当她是肚子痛。

她尴尬地要死,又说不出口,索性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常睦也下了马,坐在她旁边,凑过去看她的神色:“嘿,你别吓我。”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为了避免一会出了洋相更尴尬,终究是硬着头皮低声说出了口:“我,那个……那个来了……”

“哪个?”常睦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头见她面红耳赤气急败坏,才领悟过来,顿时一张脸也涨得通红,竟也没了主意。

秦莫尧羞愧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把脸埋在膝盖里,再也不敢抬头。过了很久,听见常睦轻声说:“我先抱你回去。”

他拦腰抱起她,让她勾住他的脖子免得掉下去。她窘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头埋在他肩上,睁眼时却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她闭上眼睛,心里觉得不安却甜蜜,原来他也是尴尬的。

幸好在马场还找得到女管理员,她在洗手间里呆了很久才敢鼓起勇气出去。他在门外等她,见她出来,微微一笑:“好了吗?”

她低头,几乎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他还是笑,善意地,过来拉住她的手:“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她当时慌乱,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任他牵着手上了车。

回去的一路上,因为尴尬未褪,她一直没开口说话。常睦也没出声,只是专注地开着车。车子进了市区后,路过一家饮料店,常睦下车帮她买了杯热奶茶,递给她:“喝一点热饮,可能会舒服一点。”

她才刚退热的脸又烧了起来,垂了眼睛接过来,却听见常睦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容易脸红?”

她忍不住反驳:“我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她平日做事一向审慎,很少出这样的差错。而且她这个年纪,在异性面前遇上这样的事,简直觉得是世界末日。

“其实没什么丢脸的,”常睦收了笑,郑重地跟她发誓,“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她却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真假,又不是国家机密。”

“这就是了嘛,”他仿佛松了口气,“所以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谢谢你。”

“没什么。”

“秦莫尧,”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

“什么?”她正低头喝着奶茶,被他吓了一跳。

他转了身过来,看着她,“我说真的……我是认真的,我想追你,你答不答应?”

“为什么?”她惊得完全呆掉了

“因为我很喜欢你,”他咧开唇,调皮地一笑,俯身吻了吻她泛红的脸颊,“真的,秦小猫,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爱上常睦以前,秦莫尧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什么人;

爱上常睦以后,秦莫尧知道,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喜欢上别的什么人了。

每个女孩一生中,一定会有这样一个人,耗尽她所有的少女情怀。

她剩下的两年高中,以及接下来的三年大学,都因为跟常睦在一起,变得繁花似锦。

每个周五放学的时候,他会到校门口来接她回家。时间一久,年级里几乎都知道她有一个大学生男朋友。对高中生来说,大学生往往是他们羡慕的对象,因为处在另一个世界而产生的距离感,让他们看起来自由而神秘,何况常睦长相不俗,气场又好,跟他一比,高中部的男生几乎全给比了下去。有看了眼红的女生打听常睦的来历,后来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加门当户对,不得不恨恨地死心。

之前追过她的男生也开始打退堂鼓,才知道她的拒绝不是矜持,根本就是自己自作多情痴心妄想而已。当然也有不死心的,还在食堂堵着问她要电话号码的,她烦不胜烦,一概不理,一时因为高傲冷漠,再加上别人眼红,几乎成为年级里女生的众矢之的,添油加醋,把她说成什么样的都有。

她不在意,平阳反倒为她气不过,有时候结束了课间操走廊上来回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恨不得回过头去跟他们打架。

秦莫尧每次见了都要叹气:“你别自找烦恼,生气不过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话是这么说,可我就是气不过啊。”她常常气得在纸上乱画,暴躁地像个小狮子一样跳来跳去。

晚上搭了常睦的车回去,平阳忍不住告状:“常睦哥,有人欺负莫尧。”她年纪小,见谁都叫哥。

“哦?怎么欺负了?”

“他们说她……”她劈里啪啦地把那些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没想到常睦只是一笑:“随他们说好了,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抬头见他们心照不宣地一笑,终于作罢,自讨个没趣,“你们还真是绝配。”

秦莫尧经常逃了周末的舞蹈课,跟常睦出去玩。秦祈明要务缠身,根本管不上她,也一向因为心怀歉疚气势上始终差了一截,对她说不了重话。芹姨又做不了什么主,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39

常睦跟他的那帮朋友介绍她:“这个,是我的,那个,呃,怎么说呢,就是……哎,就是……”

“女朋友是吧,”席向晚受不了他吊人胃口,“常睦,你可真行,找自己人下手。”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又不懂了吧。”傅旭东挖苦。

“自己人才麻烦,万一分手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候才有的受。”席向晚对此完全不抱乐观态度。 _

“你少咒我,”常睦踹了他一脚,“你又不是没干过……”席向晚高中的时候追过他堂姐,结果后来她出国了,这段感情不了了之

“往事不堪回首,所以我才要给你忠告啊。”席向晚叹气。

回去时秦莫尧有些闷闷不乐,“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我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太普通了,咱要换个词。”

“什么?”

“我这不是正在斟酌吗?知己,红颜知己怎么样?”

“去你的!”她恼火,知道他又在忽悠她。

“怎么,生气了?”他呵呵一笑,把她抱过来,坐在他腿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缠。

“没有。”她别过眼去。

“我允许你生气,过期作废,别浪费啊。”

她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

“好好,我正经一点,你是我……”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老婆。”

她因为那两个字而变得羞怯起来,低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别乱叫,谁是你老婆?”

他大言不惭,俯身笑着吻住她,“你以后一定要嫁给我的,我不过是提前享受一下权利。”

她喜欢他吻她,吻得她像一只猫,溺在他怀里,服服帖帖。她其实不是乖顺讨好的脾气,倔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他却总有本事让她臣服,她也只在他面前放纵自己的脾气任性妄为。

有一次被秦祈明撞见了,把他们叫到书房去,常睦大大方方地承认:“秦伯伯,我跟莫尧在谈恋爱。”

“莫尧还在上高中,你们这样……不行。”秦祈明表明了态度。

“我不会耽误她学习。”

“话是这么说,哪能不影响?她都开始逃课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您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晚了?”她冷冷一笑,转身要走。常睦拉住她,跟秦祈明保证,“她学习期间,我不会找她。”

他说到做到,在她升入高三后,每两周才见她一次。她成绩没有下滑,两人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来,两边家长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能默许。

见面机会的减少让两人的感情愈发激烈,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有一次心血来潮,都是期末考的时候了,大半夜的从宿舍跑出来,穿过小半个城市到她家楼下,打电话叫她出来。她也到了学期末,高三的复习很紧张,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她没有家里院子大门的钥匙,刚从有暖气的屋子里出来,冻得直哆嗦。幸好半夜警卫已经撤了,于是狼狈的番强出去,跳下来的时候差点崴了脚,他抱住她,两人一起摔在草丛里,又不敢出声,捂着嘴大笑。

他在附近的酒店要了间房,带着她上去。两人窝在沙发里,盖了条毯子。她坐在他腿上给他念商业银行信贷管理和投资银行学砖头一样厚的原文书里的重点,他却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她的手,不时亲她两下。气得她翻白眼,诅咒他必修通通挂科,他一笑,终于肯收敛一点,让她找了问题考他,她专挑冷门的专业名词解释和刁钻的填空,被他敲了脑袋嗔怪:“你以为是高中课本啊,没有哪个教授会考你这么变态的问题……”

她吐吐舌头:“那换一个简单一点的?”其实心里不服气,八成是死要面子答不上来又不肯直说。

他看得出她的心思,手箍住了她的腰,眯起眼:“怎么,就这么信不过我?”

“那你说哈。”她仰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

他咳嗽一声,神情严肃地背完了所有名词解释,虽然不至于一字不差,基本上八九不离十,看她一脸张口结舌,却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又嬉皮笑脸地贴过来:“背完了哦,有没有福利?”

“这是你自个的事儿,为什么要跟我要福利?”她才不管呢。

“答对了亲一个,好不好?”他没理会她的小别扭,主动讨价还价。

“别得寸进尺哈。”她坐在他腿上晃来晃去不让他得逞,他恼了,索性将她扑倒在沙发上,惩罚地吻住她,直到她气喘吁吁地讨饶,发誓再也不敢才罢休。

后来一边闹一边复习,折腾到凌晨两三点,那么厚的两本书,她先撑不住睡着了,他喝着咖啡熬了个通宵,一大早把迷迷糊糊的她叫起来,因为她想喝热气腾腾刚出锅的豆浆,于是去了胡同口的小摊上吃早饭。还是大冬天的早上,干冷干冷,呵出的气凝成大团大团的白雾,弥漫在两人之间。她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早饭,而且是在这么早的时候,跟他一起。双手捧着豆浆,脸敞在风口里,被冻得通红,睫毛都发颤,却只觉得兴奋又甜蜜,像个傻瓜一样看着他笑。他也笑,笑得温和,伸手怜爱地触了触她冻得发麻的脸,帮她把油条撕碎了泡在豆浆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只是一个早上,却觉得像是分别,他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回了家,然后直接去考场考试,约好了等期末考结束后再见面,然而还是依依不舍,在围墙后抱了很久才肯分开。

家门口还有警卫守着,秦祈明还没出门,她犹豫了一会,索性没回家,直接去了学校。一上午借了平阳的课本用,中午趁着吃饭的时间回去拿。许芹自然是知道她早上不在家里的,一脸不赞成的表情,只是碍于身份却不好说什么重话。她本就问心无愧,也不在意她是否会去跟秦祈明告状。

后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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