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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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们很好吧,好到可以一起去度假旅行,谁会知道前一刻还曾发生过那样不堪忍受的事情。

“那我过来吧,好好照顾自己,忙的话也要顾着家里,已经结婚的人了,不能跟从前那么任性,凡事多忍让一点。”曾文仪叮嘱。

“我知道了。”秦莫尧迅速挂了电话,眼泪再也收不住势。她蜷起腿膝盖抵在下巴上,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她哭到自己都觉得麻木,终于筋疲力尽冷静下来,去卫生间好好洗了个澡,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回结婚前的屋子住。几个月来第一次在这个时间段开车,在闹市区遇上拥堵。她在等车的间隙看着浮世红尘中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一个巨大的笑话。

楼面上巨大的户外广告牌不断地变幻着色彩,秦莫尧想起前一个晚上刚在节目里公布的明年gdp预测数据,心里微微扯痛。

她想起某个参议员在采访中说过的话,“gnp既不表现我们的身体健康,也没有反映社会的教育质量,既不代表文采的优美,也不体现家庭的和谐;既不证明辩论的智慧,也不显示政府的廉洁。它既没有衡量我们的勇气,也没有反应我们对国家的贡献。简而言之,它衡量了一切,却没有衡量我们活着的意义……”

什么是活着的意义?什么叫家庭和谐?这样忙忙碌碌,每天像陀螺一样旋转,回到冰冷到没有一丝人气的家里,睡一觉,之后周而复始地继续这样忙碌到把一个人当两个人三个人用的日子,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关心,就算被自己的丈夫以婚姻的理由强迫也要装作心甘情愿地接受,就算明知道婚姻千疮百孔还要勉力在人前背后维持所谓的美好和尊严,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这不是她要的生活,这不是她秦莫尧想要的生活。她想起来,终于觉得,明明想要好好生活不再重蹈覆辙的自己,在人生幸福感上一败涂地。

她一点都不觉得是幸福,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会让她觉得觉得幸福了,好像所有的幸福,都因为曾经太过绚烂,从而过早地消耗殆尽。

绿灯亮起,秦莫尧踩下油门,她要离婚。

她跟曹辰峰直到小年那天才见上面,一起被叫回家吃饭。对于家人面前必要的本是心照不宣地伪装,她再也不想继续配合他演所谓的相敬如宾,她已经彻底受够了。

曹辰峰坐她旁边,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神色如常,还似乎体贴地帮她舀了碗汤。秦莫尧完全不想理他,她不知道他这种人怎么能再对她那样之后还能装出若无其事完全没有伤害的样子,因此愈发恨得咬牙切齿。秦祈明看得出他们之间不对劲,却知趣地不在饭桌上提起。饭后,没等秦祈明开口,秦莫尧先提出了加班要先走,曹辰峰送她出去,对那天的事情只字不提,他们站在院子里,他面容冷峻,偏过头望向远处,并不看她,那样的淡漠和疏离,仿佛那天的疯狂和恐怖只是她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她甚至到此刻还有点不敢相信,他怎么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然而就算是噩梦,也会留下心理阴影,秦莫尧原本已经打算上车,想想又回头说了一句,“那天我说的话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她知道离婚这件事比她想像的要难,但是只要曹辰峰答应和出面,阻力总比她开口要来的小。

他终于想到要回头看她,然而只是一眼,又迅速地别开了。

“路上小心,到了给我电话。”他简短地说完,转身往屋里去。

隔天秦莫尧在广告部遇上过来改策划案的温琳,抽空一起在十五楼大堂茶座里喝了杯咖啡。

温琳问起她的胃病,她笑笑:“没事儿,已经好多了,主要是最近忙了点,经常顾不上……”

“我看你们夫妻都一样,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我那个老板,每次看到他空腹跟人家拼酒,我都要吓出一身汗。”温琳说。

“你酒量那么好,不帮他挡掉一点?”

“说实话,我也觉得你老公没什么好,但风度绝对是好的,比如说他从来不会让女人帮他挡酒……其实那天开会,”温琳顿了顿,犹豫着说下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打电话过来,正好在签合同,他谈妥了条件扔下合作方就走了,后来仪式和记者会上的发言都是经理上去做的,你后来有没有在医院碰到他?”

“遇上了……”在外人面前终究无法多说,秦莫尧想,应该是遇上了,而且正巧不是时候吧,可是当时那种处境,连自己都失控了,她能预料到什么?

既然要来,为什么不说要来?他竟然还指责她故意打那通电话?她要是忘不掉过去有心跟常睦在一起,需要这么自讨苦吃地在他面前演这一出戏吗?

秦莫尧回想起来,只能苦笑,说开了也好,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说开的,摊牌,早晚要摊牌,当勉强撑起的伪装和不在意还有彼此小心翼翼的猜忌忍让无法再就继续,他们终于还是摊牌。

他来或不来都不重要,她在意的,只是他的态度而已。然而他的态度,已经让她没有信心走下去了。

温琳走后,她没有直接回办公室,在楼梯口的落地窗前走走停停,不知道是该走进去还是停下来,天色已经沉了,楼下城市主干道的灯火一路绽开,绵延无尽,像大团绽放的花火,行驶的车辆将马路拉成一道道光带。秦莫尧在夜色迷离中收回视线,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一年前,她在犹豫要不要跟曹辰峰结婚……

然而一年后,她在犹豫要不要跟曹辰峰离婚……

所谓世事无常浮生若梦,也不过如此了。

所有的挣扎和权衡又在接踵而至的节目和会议中被抛在脑后。

小年之后他们没有联系,秦莫尧除夕夜又是通宵,春节期间经济频道的节目单已经出来了,她在心力交瘁中录完了最后一个节目,只等着隔天的年会和并不算长的假期。

跟曹家自然是打过招呼,估计曹正泽也不会回去吃团圆饭,习惯了这样的局面,苏利英只是淡淡地交代了要她隔天过去吃饭,言语间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至于曹辰峰的电话,她已经不指望了。

她甚至有点怀念起他们还没结婚前的日子来了,有好几个新年,都是他在她身边陪她一起度过的。有饺子,有电影,没有太多惊喜的情节,可是起码有人在身边,有人陪自己说说话。

如果一段关系开始适合放在脑子里回忆,是不是就意味着将要或者已经结束了?

秦莫尧出了后台的演播室,开机,有短信提示,“到停车场来收礼物。”

她眼皮跳了一下,手指往下滑,目光落在发件人上,巨大的失落感却如身后的巨浪一般突然涌来,漫过头顶,几乎要吞噬呼吸,她在墙上靠了一会儿,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搭了电梯往停车场去。

常睦等在车边,笑着开口:“吃了晚饭没?”

“还没有,刚录完节目,一会有工作餐。”她转身跟他一起靠在车身上,抱着手臂神情寥落,太习惯盒饭了,就算是年三十的晚上,也不见得有意外。

“怎么了?看到是我很失望?”常睦见她明显兴致不高,开起玩笑。

“哪有的事,礼物呢?不是说了收礼物吗?礼物在哪?”她侧过脸,讨笑着朝他摊开手,晃一晃。

“先上车。”常睦转身帮她拉开车门。

搞什么神秘?她瞥了他一眼,在他鼓励的眼神下上了车。才转身就傻了眼,斑斑蹲坐在排挡上,嘴里叼着一个红色的纸袋子,摇头晃脑地看着她。

秦莫尧愣一下就笑了出来,她坐上车,把斑斑抱到腿上,回头笑常睦,“亏你想得出来?”

“也要它肯配合啊,”常睦抽走袋子,“等会儿再看,先把中药喝了。”说着,开了一袋递给她,“怎么没过去取?这样拖着可不好……

“谢谢,一忙起来就忘了。”她接过来,舌头麻麻的,心里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估计味道不太好,还是先吃饭,空腹了不好……刚在饭店吃过了,我打包了一点,过来碰碰运气,没有家里做的好吃,但起码是年夜饭,总比工作餐要好了……”

秦莫尧拿着饭盒完全说不出话来,为什么总是这样,在她最需要安慰和关怀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总是他,也只有他而已。

婚前的曹辰峰,就算对她没有爱意,起码还有足够的诚意,然而现在的他,已经连诚意都没有了。

她是这样让他不满意吗,以致于连装样子敷衍一下都不肯,他指责她的自私,可是他又什么时候表现地对他们的婚姻重视过负责过了?

然而没必要了,都打算离婚了,还有什么计较不计较、委屈不委屈的?

秦莫尧打开饭盒,小口小口地咽下去。

感情洁癖

常睦开窗,点了支烟,回头见她坐在椅子上发呆,叫了她一声。

“什么事?”秦莫尧回过神来,坐直了身子。

“没有,在想什么?

“没什么,”秦莫尧摇头,顿了下,僵硬着开了口,“常睦,曹辰峰知道你跟我多少事?”

“你指什么?”常睦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才缓缓说,“该知道的都知道吧,他没跟我说过,不过你知道,他是聪明人。”

秦莫尧黯然,有一个洞悉自已过去的丈夫,是不是太可悲了一点?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一那会儿就认识了,在一个学院,经常在球场上遇到,点头之交而已。不过成为朋友大概是到大二以后了。 曹辰峰当时因为三大特点出名,你要不要猜猜看?”

“什么?”秦莫尧转头,有些放他挑起了兴致。

常睦掐了烟,笑了起来“第一,他从来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 第二,他几乎不跟女孩子说话,第三是他很少去上课却总有本事不被教授点到名,唯一放抓到的郅次正好是专业合课,都坐在后排,跟我一起逃了到顶楼去抽烟,没想到遇上特别邪门的老师,于是郅门课一起挂了,补考之后我们找地方喝了杯酒,之后就熟了……他那个人,话不多,但总是洞悉一切的样子,很适合做朋友……

“他几乎不跟女孩子说话?”

“没骗你,他那时候真的很少搭理女生,怪人一个,也不交女朋友,他们班据说甚至有女生直到毕业都没跟他说上一句话的。所以我到现在都奇怪,他到底是怎么追到你的?”常睦偏头看她。

秦莫尧不觉矛头突然指向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追她的过程再普通不过,没什么稀奇的,要说唯一让人费解的地方,只是他跟童若霏当时的关系。

“一个学院的,我怎么没见过他?”她选择避过不谈。

“你入校的郅一年,他应读去德国做交流生了吧,不过说不定还是见过的”常睦顿了顿,又弯腰抽了支烟,搁在烟盒上敲了敲,用打火机点燃,“他跟我们这些人不一祥,说实话,我也看不透他,好像除了我们,他一直有一个自己的世界,谁也进不去。”

秦莫尧靠在椅子上,睁眼望着车顶,渐渐觉得疲倦之极,她闭上眼睛,轻声对他说,“常睦,如果我说我要跟他离婚,你会不会觉得很意外。”

车内一时沆默下来,秦莫尧等了很久,常睦并没有回答她。

秦莫尧一直到大年初一下午三点才正式结束工作,中午的年会上抽奖,她中了全场大奖,一台液晶电视,还被起哄看上台唱了首歌。熬了一个通宵,还顶着两个能猫眼也只能硬着头皮七荤八素地上了。下班回家时她抱着这个十几公斤的东西完全无法 这个东西看看彩头好,但是谁家没个一台两台电视,要它何用?后来放在后座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带回家去再说。

她已经有短时间没回家了,值班的保安见了她还打招呼,“秦小姐,新年好。”

“新年好 ”她抱着东西闪进了电梯,看着眼前跳动的红色数字,不知道要是在家碰上了曹辰峰该说些什么好。

还是新年快乐吧,新年快乐最保险。

掏出朝匙开门,玄关处的拖鞋还在,意识到他不在家里,她松了口气,把电视放在地板上,捏了捏酸痛的手臂,去厨房找水喝。流理台上搁了一份饺子,已经凉了,中午只顾着喝酒了,也没吃多少东西,秦莫尧看看就觉得锇了。放在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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