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4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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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来见老战友。”郑子桓说。按说他不必跟她解释,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补了这么一句。

恩窈沉默片刻,点点头,“我也是跟家里人一起。”

“子桓啊。”郑母叫子桓,眼睛却看着面前这个灵巧的女孩子。她听子桓叫“恩窈”,心里已经明白正是那位女律师了。站在一边将这孩子上下打量了一遭,竟无一处让人瞧着不舒服。她一向自问眼光不低的,这么看着,顿时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遗憾。

恩窈身子侧了一点儿。原本子桓的位置正好横在了她和他父母中间,有意无意的挡着双方的视线,这下她便直面了子桓的父母亲,她微笑着,打招呼:“伯父、伯母。我是唐恩窈。”镬

她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显得非常得体。

郑子桓握了一下拳,正式给双方介绍。

恩窈当然想过有一天她会见到子桓的家人,但这时候的相见,几乎是毫无意义的,然而转身当做陌生人离开,她是不能这么做……

“唐恩窈,你比我们还快。”

唐恩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有些人偏偏就总是会出现在并没有被期待出现的时刻和位置,就比如眼下这种状况。

她真恨不得把现在心头这堆烦躁都对着孟豆豆挥过去,却还是含着笑回了下头,说:“是啊,我总比你快。”

孟豆豆当然听得出唐恩窈话中有话,笑的很明朗。

郑子桓看看忽然出现的孟豆豆,和站在孟豆豆身边的许雷波。两个人他都曾经见过。甚至还能记得不久前相见时候的情景。那一天也是下着雨。而那一天……他看恩窈。

两个人的目光一碰,都没有移转。场面有点儿冷。

还是孟豆豆先开了口:“真巧,郑处长。你也过来吃饭?”孟豆豆伸手过来。

郑子桓点头,礼貌的跟孟豆豆和许雷波握了手。

孟许二人又跟郑家父母打过招呼。

饭店的旋转门不知道被什么卡住了,有客人进来的时候,发出咔咔的声音。让恩窈陡然间心烦意乱——眼前这些原本毫无关系的人,都因为她纠缠在了一起。

许雷波看出唐恩窈脸色不好了,催促道:“我们再不快点儿过去,阿姨她们该着急了,都等很久了。”他说着伸手推了孟豆豆一下,示意他快走。孟豆豆看他,他瞪了豆豆一眼。

孟豆豆不动声色的伸手过来拉恩窈,不料恩窈却早料到他这一着,比他更加不动声色的,同郑家二老说了“再见”,抢先一步转身就往里走。不再回头看子桓,也不再管身后的那些目光。她对着正在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张望的妈妈和姑妈挥挥手,笑着说:“来啦!”

她走的轻快极了,在稍显得涩涩的地板上行走,又要格外的小心些。心里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面上还得是满不在乎。

孟豆豆走在恩窈身后,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许雷波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孟豆豆斜了许雷波一眼,正看到许雷波那含笑的眼,说:“节什么哀、顺什么变哪?”

“你这都行?”许雷波故意的问。

孟豆豆握了握拳头给许雷波看,笑出来,说:“为什么不行?照我爹的说法,就是——你以为唐家的女儿是好追的?啊?”

许雷波笑,“不好追。”

“着哇!你那半个唐家的女儿都折磨你十来年,我这万里长征才迈出几步去啊?”孟豆豆双拳一碰,含着笑,往唐太她们坐的那一桌而去。唐恩窈已经坐在了位子上,正饶有兴致的隔了桌子跟表姐说着什么。孟豆豆很自然的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正是用餐的高峰期,虽然下了雨,饭店里却有七八成的上座率。

唐太他们是临时起意来这里吃饭,所以只有大堂里的位子了。唐太并不十分满意,还惦记着有包间。可当恩窈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郑子桓陪同父母进了包间,心里的庆幸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许雷波坐下来就兴致勃勃的问小树上午有什么收获。这个话题一开,好像逛街去的三个女人的话匣子一下子就被打开了似的——恩窈目瞪口呆的看着平时一点儿都不琐碎的姑妈和表姐瞬间变成了跟妈妈一样会掂着丝质床单高支棉枕套评头论足的女子……她把筷子一会儿放在碟子上,一会儿摆在筷架上,一会儿掂在手里,让那筷子坐立不安的,恰如她安静外表下的心情。

“你就不会学着点儿,到时候你去选怎么办?”孟豆豆拿了茶壶给恩窈倒水,用低的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恩窈将筷子放下,拿起茶杯,“凉拌。”

孟豆豆一笑。灿然的贝齿闪闪发光。站起来走到唐太跟唐锦一那边去倒茶,一副乖顺的模样,瞧的唐太很满意,看了恩窈一眼;恩窈更烦躁——死孟豆豆,让服务员袖手而立,得瑟个什么劲儿啊……她咬着牙,就听唐太问道:“刚刚你们在门口遇到朋友了?”

恩窈捏住了杯子。

孟豆豆倒茶的动作停了一下,迅速看了恩窈一眼。

恩窈抿了口茶,点头,“嗯。”

“怎么好像你们都认识,在那儿站了那么长时间说话。”唐太帮着小树把刚刚展示了一下的绸子被面收好,不经意的问。

唐锦一咳嗽了一声。

恩窈默默的喝茶。唐太没有意识到气氛已经不太对了,继续问道:“是不是?”

“是。除了您,都见过。”恩窈微笑了一下。他们点的第一道菜上来了,恩窈拿了筷子在手里,眼睛看着盘子里的拌脆鳝,说:“他就是郑子桓。”

唐太皱了一下眉,停了片刻,笑着说:“我当是谁……哎呀这道菜,豆豆,你总说淮扬菜讲究刀工,我看真是不假,你看着鳝丝,切的多么的细……”

孟豆豆把茶壶放在手边,笑道:“可不是!”

恩窈听他们瞬间便把话题换到了做菜上,顿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好像妈妈发火,拿了鸡毛掸子抽在肩膀上火辣辣的疼,也还是上一分钟的事情罢了……

……

和皓皓的车子开到码头上,大雨如瀑。他下了车急急忙忙的往游艇上跑,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等他上了艇,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个精透。他把湿了的衣裤脱下来,随脱随丢,最后只穿了平脚裤,站在吧台前面,扫了一眼,拿下来的是一瓶已经开了封的伏特加。

转瞬间两杯下肚,身上就觉得热了起来。这才拿了毛巾擦头发。他换上干松的衣服,再倒一杯酒,坐到了沙发上。

雨打在甲板上,嘭嘭作响。

他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烟波浩渺,和旁边那艘漂亮的游艇,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把地上的上衣拿了起来,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卫生纸团来。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着那烈酒滚下肚肠,似有火苗在胃中升腾而起。

纸团小而且卷的很密,带着一点点的湿润。他打开的很小心,生怕弄坏了什么,一点一点的延展开来,放在茶几上。

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数字,三个一组,一共有6组。

他低头,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笔和纸来,把这些数字都抄下来。

什么意思?

612-099-871-435-106-723-505。

和皓皓拿起笔来,开始在数字之间找规律。

他除了能判断出来,612是音音的生日之外,对其他5组数字毫无灵感。

和皓皓索性丢了笔。

酒劲儿渐渐的上来,他有些犯迷糊。躺在沙发上,朦胧间听到有脚步声,他睁开眼,没有人;闭上眼,又有响动……他猛的坐起来,厉声问道:“谁?”

没有回音。

他顺手从沙发靠垫下面摸着摸着,摸出了一把介错刀来——这是父亲去世之后,他从父亲的书房里拿过来的;他开始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放一点随手能用得上的冷兵器。此时刀握在手里、搁在身后,一身的冷汗冒出来,酒都清醒了似的,就听见有很细微的脚步声,在缓慢的移动。

和皓皓像狸猫似的,从沙发上跃起,猫着腰闪到一边,紧贴着墙壁,壁上的真皮贴着他的脊背,温热,让他身上渗着汗……他屏住呼吸。恨不得连心跳声都抹了去。

那脚步声很轻、且缓慢,有个黑影慢慢的从楼梯上投下来。离和皓皓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和皓皓手里的刀柄在黑影移下来的一刹那,猛的挥了出去。

那黑影尖叫起来。

和皓皓被这熟悉的叫声惊的手里的介错刀一下子格在了头顶处。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这黑影子,叫道:“妈,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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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

抱歉9号的更晚了。今天照常更新。谢谢阅读。晚安。

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黑玉虎 (十五)[]

李红棉被皓皓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她几乎是完全呆住了,说不出话来。她盯着皓皓,半晌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皓皓拍拍头顶,往母亲身后看了看,又查看了一下四周,这才将介错刀放回了原来地地方。

李红棉好像一口气这才缓过来似的,拍着胸口说:“哎哟,吓死我了。”她声音婉转而柔和,简单的一句话,都能说出百转千回的味道来。肋

皓皓坐下来。靠在沙发上,看着妈妈在并不十分宽敞的船舱里走来走去,像脚步优雅的猫。就想起以前父亲在的时候,时常在饭后拿着酒杯,笑微微的看着妈妈,说,红棉,来一段儿……记忆里难得的温馨场面。

微醺的父亲,悠然开腔的母亲。

哦,还有时常冷言冷语的祖母,和刁钻刻薄的姐姐在,不过他后来好像会拿着橡皮擦,像画铅笔画的时候出错的几笔,他用橡皮擦擦去那些多余的、不搭调的线条,因此让记忆的画面干净而且温馨。

人都有相当强的适应性,会找到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方式生存下去。就像妈妈养的那只折耳猫,血统纯正上溯五代能追回苏格兰还是英格兰去,也不过是曾经长了一身癞痢在街头被一群土生的野猫欺负着还能抢一口垃圾食物吃的小家伙。被母亲发现毫不犹豫的捡了带去宠物医院治疗,从此在他们家里称王称霸。他一直说不上特别喜欢那只猫,但是很喜欢研究它看着母亲时候的眼神。有种曾经被遗弃过的动物重逢“明主”再遇“良缘”的独特的感恩心理,所以对此后的际遇总是诚惶诚恐。可怜,又可爱。老猫家里唯一亲近而且绝对服从的人,就是母亲。镬

他想母亲大概也会在老猫身上找到某种程度的满足感。施恩而有报,从此又有了一个很听话的宠物,贵妇人生活不可或缺的调味剂。

皓皓给自己再倒一杯酒。

李红棉起初对儿子的沉默不以为意,这会儿看着他喝酒,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她扫着酒柜里那些洋酒,细长的眉往一处凑。

皓皓喝一口酒,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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