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除夕当天（1 / 1）

吃了早茶，一行人在蘖国大王的带领下开始逛园子。从竹园开始逛，小萌不知从哪拿来的铲子和筐子，拉着我陪他挖竹笋。一场春雨过后，竹笋就会破土而出。现在的笋子是最可口的时候。

逛了竹园，挖了竹笋。便到了牡丹园，此时的牡丹开的最旺。满园的牡丹在微风之中摆弄身姿，牡丹的美往往都是美的最干脆彻底。不给你更多的遐想，这是我不爱牡丹的原因。仅管美，却是美的太霸道。

我并没有在牡丹园停步，穿过牡丹园便来到了桃花坞。这院落不大，种了一棵大的桃花树，树下盖了一间小茅草屋。屋前有一水池，水池前有一水柳木做成的弯桥。而我此时正站在桥上看着即将绽放的桃花。刚到二月，桃花只出了花骨朵，三月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站在桥身，看着眼前的景色嘴里不禁念出唐伯虎的句子“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好诗，应景。”蘖冉此刻正依靠在桥上满眼春光的看着我。

“没想到公主不爱满园的牡丹，只爱这区区一棵桃花。”蘖冉半眯着眼，看着天空，阳光照射在他的脸庞，像是在沐浴着一位少女，而绝非是位少年。那乌黑的发丝垂在背后，粉色的上好丝绸做成的外衫，绣着散落的桃花。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明媚能使这满树的桃花瞬时开放。

看着他那张阴柔之美的脸庞，想来蘖冉的生母定是拥有倾国倾城的美。

眼前的男人与这春光恰似融为一体，自己默默地看着也没开口回他的话。

良久，蘖冉见我不语竟转身踏着栏杆飞跃到桃树下，折下一枝桃花枝子便转身飞回。

传说中的轻功，这回自己算是亲眼目睹了。他落在我的身边，将花枝递给我。“蘖生送你一座梅园，我送你一束桃枝。”说完便把桃枝插入我的发中，只是这种姿态在旁人眼中极为的暧昧。

这宫中人多嘴杂，被他人瞧见定是不好，自己还没拉得及将他推开，蘖生的声音就响起“满园春色关不住，你姐妹二人真是你侬我侬啊。”

“能走进公主的心，就算当回女人又如何呢。你说是吧？”蘖冉听见蘖生的话后，挑衅的看着他说。

“你若真的想当女人，兄长我愿意成全你当回太监。”说完便拉着我往万园走去。

“蘖生你是在威胁我嘛？”蘖冉在我们身后怒喊。

“我的话你从不放在心中，就这么想挑战我说的话？”蘖生语气冰冷，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我小手。

“我有嘛？殿下的话我可是一直铭记在心不曾忘却。”

“自己的脚不好使，就不要多走动，晚上的舞还准备跳嘛？”

“福顺见这园中景色实在美得很，哇，蘖生你快看，这万园之中尽有如此多品种的植物。”越过由珊瑚树做的篱笆，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万园之中，树木丛生，乱石点缀。自己着实被眼前的美景震住。

蘖生突然抱我起飞到园中最高的那棵香樟树上，我和他就这么紧挨着坐在粗粗的树枝上。

“坐在这里，园里的景色都可以一览眼底。”蘖生将胳膊环保我腰。

“殿下定是常登此树。”我侧头看着他，他此刻却目视前方，阳光透过树缝隙零零散散的投在他的脸上。此时真的是无声胜有声。我将头微微靠着他的胳膊上，看着这园中之景，听着树梢的鸟儿的歌声。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他正在轻抚的我发丝，自己本能的想要索取更多的温暖和舒适。自己整个人都倾斜在他的怀里。良久之后，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我缓缓睁开眼，蘖生的侧脸立刻进入我的眼帘。

“蘖生。”我看着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不禁唤起他的名字。

“醒了？”蘖生回目看向我，此刻他的双眸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佛家有云“风未动，旗未动，是人心在动。”仿佛时间定格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嗯..”我还没嗯完，蘖生便俯下头薄唇附上我嘴唇之上。

蘖生蜻蜓点水的吻，还没清醒的自己像是中邪般，双手勾上他的后颈，慢慢的回应着他的吻。

他轻轻的吸允我的唇，仿佛感应到我在回应他，他的舌突然侵入我嘴中，他的舌抵触我的舌头，他的手插入我脑后的发丝，硬生生的加深了这个吻。麻麻的触电感从唇瓣传了过来，心跳慢慢加快，吻慢慢加深，我迷醉的望著蘖生，但那双好看的眼瞳并未开启，仍是闭著吻我。这一吻，吻过了似水流年，这一吻，吻过花开花落。

“母后，哥哥和姐姐在玩亲亲。小萌什么时候可以亲姐姐。”

“嘘！小萌别说话，会被发现的。”树下的声音突然把我拉回现实。

我极为害羞的看了一眼蘖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将整个头都埋进他的怀里，不敢抬头见他。

“好戏看完，还不快走。”蘖生冰冷的警告这树下母子二人。树下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音，片刻应该是走远了。蘖生开口说道“抬起头吧，都走远了。”

虽然没镜子，但是脸上的热度让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脸是有多红。

“是梦，肯定是梦，你别叫醒我。”我双手紧紧抓住蘖生的衣领，不愿把头抬起。

“再试一遍，不就知道是梦还是现实了嘛？”蘖生嘲笑的说到，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现在是有多得意。

我躲在他怀里，直摇头。“好了，想来母后是来寻我们去吃团圆饭，我们该回去了。”说完蘖生就抱着我从树上飞下。我从他怀里落下站在地上，抬头看着眼前的大树仿佛树上那一幕一幕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走吧”蘖生说着就拉着我往回走，我看着他平淡的脸庞，就像刚才所发生的真的只是一场梦。

在往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每每想到那树上的情景，自己的心都会抽疼一下。至于这时间有多久，久到连自己都忘了。

食团圆饭时，易之与青藤都来。大王说易之就像他半个儿子，自从他进宫以来都是在宫中与他们一起过年。而我来蘖国有一半原因是来看望青藤的，理应他肯定在场的。

满桌的美食和成酿美酒。大王说今天过节，大家都要小酌一杯。只是，让人恼火的是喝酒前要有祝酒词，众人都把眼光投向我。想来早上的对联已经传遍宫中。

我拿起酒盏一饮而尽盏中的葡萄酒，喝时爽口甜美，只是葡萄酒后劲大的很。想来我今天是要名垂青史了，那就让你们开开眼界。我张口就背了首李白的《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前人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诗背完，自己也摇摇欲坠。我冲蘖生傻笑着，蘖生起身扶我坐下。

“此诗是在下当年饮了一壶酒后情之所至时所写。自己只在公主面前诵过一次，没想到公主记性如此之好，今日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青藤突然起身对着众人说到。

“这诗是青藤所作？”蘖国的大王开口问到。

“确实是属下所作。”青藤再次开口。

我摇摇有点昏晕的脑袋，迫使自己清醒些。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我向青藤投去谢意的眼光。想来金国的公主再怎么有才，怎么可能小小年纪做出这样如此气象不凡，震动古今的气势与力量的诗。自己真是一时失误，只是此时又有多少人相信青藤所说呢。

“好诗，没想到金国的国师风水看的好，道悟的好，这诗作的更好。”蘖国的大王拍手叫好。

一场团圆饭，吃的甚是缓慢。蘖生拿走了放在我桌上酒，看来我的酒量着实不咋地。

众人皆醉我独醒，此时此刻这句话最应了我的心情。大家都是互相敬酒，却完全忽视我。蘖生让太监给我上了一壶碧螺春，说是给我解酒。

天色渐渐暗了，团圆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太监来报说三王爷和萱萱郡主到了百花苑，众人移驾到百花苑，一年一度的除夕夜就这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