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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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的喜帕被轻轻挑起,跳跃的火烛,瞬时映入面前女子低垂的眉眼之中,衬得那一双璀璨的明眸,一刹那间如落了万千星光一般,清极艳极。

司徒陵轩呆呆的望住她,不觉有些痴了。

夏以沫忍不住莞尔一笑,轻唤,“阿轩……”

话出口,却是先自红了面孔。夏以沫有些赧然,她竟不知自己原也有如此脸红心跳的一刻。但今日是她的大婚,是她与她所爱之人的洞房花烛,一切娇羞,又有何不可?

念及一年多之前,她为了不嫁给那恪亲王,一气之下逃了婚,那时的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原来她此生的良人,竟一直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夏以沫有时候也禁不住想,若当初司徒陵轩没有找到她,若当初她真的跟那个被她所救的萍水相逢的男子走了的话,她与他,今日又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但幸好,她没有错过他。他们没有错过彼此。

或者,一切都是注定的。她与面前的这个男子,注定要在一起。或者她穿越到这个时空,就是为着遇见他的吧?与他相知、相恋,继而平静幸福的过尽一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憧憬了。

光是这样一想,夏以沫便觉得一颗心满满的都是甜腻。于是,一张脸,也便更热了几分。

望着面前如画精致的女子,司徒陵轩只觉一颗心在胸腔里如绽开在半空中的无数烟火一般,轰轰然炸裂开来,快活的像是要满溢出来,“沫儿……”

似水的两个字,在男人唇齿间轻轻送出,无限情深,都仿佛蕴在这依依二字里,浓的化也化不开。

抬眸,夏以沫望向他。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人与事,仿佛在此刻,都不存在,世间惟有她与他两个人罢了,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

“沫儿,这是真的吗?我们终于成亲了吗?……”

白皙修长的大掌,轻抚着近在咫尺的如花美眷,有一瞬间,司徒陵轩恍然觉得自己此刻彷如身处一场美梦之中一般,美好的叫人永远不愿醒来。

夏以沫几乎要笑他的傻气,转瞬却只觉心中一片甘甜,也不由伸出手去挽住男人的大掌,“傻瓜,这自然是真的……我夏以沫,刚刚与你司徒陵轩,成了亲,拜了堂,我们已是夫妻……“那无意中咬出的“夫妻“两个字,在两个人心间,皆不由的荡起丝丝涟漪。

“沫儿,我很高兴……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压的极低的嗓音,仿若梦中呓语,司徒陵轩轻轻抱住面前的女子,柔软的娇躯,此刻就在他的怀中,温暖、馨香、甜美而真实……这许多年来的期待,终于在这一刻成了真……

司徒陵轩但觉内心激荡,难以自已。

被他紧拥住,夏以沫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他身体的细微颤抖,心,便是一柔,刚想开口,男人却是将她抱的更紧:

“沫儿……这一生一世,我都会待你好的……”

灼烫吐息,伴随着剧烈心跳,一声一声的砸进夏以沫的耳畔,一字一句,如浸了三千弱水,浓烈而厚重:

“沫儿,这一生一世,我都只会待你好……”

一字一句,缓慢、坚定、挚诚,如暮春三月的渺渺丝雨,无声无息的落在夏以沫的心上,潮湿了眼帘。

没有人会比她更明白,男人此刻这一句话当中饱含的情意……这是他给她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为了这一日,为了能够与她在一起,他付出了多少,她都知道;他只要她,从始至终,他的心中,只有她,她亦知道……夏以沫心中甜腻不已,嘴上却故意道,“堂堂朔安国的一国之君,却要一生一世只对着我这一个女子,若是被那些顽固不化的大臣们知道了,除了照旧会骂我是累得你同恪亲王兄弟阋墙、还害得南凉国国破的妖妃之外,只怕又会多了一项妒妇的罪名呢……”

“他们要骂,就来骂孤好了……”

司徒陵轩紧紧抱住她,“原本就是孤心甘情愿的为了你与三王兄反目;是孤心甘情愿的答应父皇,以南凉国二十七座城池作为求娶你的彩礼;也是孤心甘情愿的认定,除了你之外,我司徒陵轩此生绝不会再娶他人的……就算世人要怪,沫儿,为了你,我也甘愿承受这千古骂名,只要与你能够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只要与你能够在一起……

夏以沫不由的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他的额角……那里,一道细长的疤痕,从发端一直延伸到眉峰,那几可见骨的伤口,即便隔了这许久,依旧可以想象当初那一战的惨烈……夏以沫的心,一颤,“还疼吗?”

司徒陵轩轻轻捉住她冰凉的小手,温柔一笑,“早已好了……”

顿了顿,男人却是垂了眉眼,低声问道,“是不是很可怕?”

夏以沫先是一愣,旋即便忍不住笑了,“不知道多好看……”

指尖沿着男人眉角的疤痕细细划过,感受着那突兀的皮肤在心底烙下一簇簇滚烫的火焰,夏以沫语声轻的几不可闻,“这是为我留的……”

是呀,他所做的每一件事,莫不是为她……为着她,一向淡泊名利的他,毅然卷入那残酷的皇位之争当中;为着她,从来不喜杀戮的他,也不得不披甲上阵,浴血沙场;为着她,他朗俊的面容上,永远都留下了这不可磨灭的蜿蜒疤痕……一切的一切,他都只为她。

既是如此,夫复何求?

“阿轩,我很高兴……”

紧抱住男人,夏以沫轻语,“能够嫁给你,我很高兴……”

这一刹那,夏以沫突然如此的庆幸,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相信他,庆幸自己嫁给了他。

火红的喜烛,已燃了大半,屋外丝竹声也正渐渐远去,红鸾帐暖,风月情浓。

轻轻拥吻着的两具身影,映在床头软纱帷幔之上,如一副上等的绢纸画,美好但脆弱。

罗衣正待轻解,紧闭的寝宫房门,却在这个时候,抖得传来阵阵急促声响……总管太监徐公公尖利而惊恐的嗓音,在茫茫夜色里清晰的可怕:

“陛下,大事不好了……恪亲王……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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