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驰援勐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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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讯立即下楼到了大厅。只见一个瘦小的傣族汉子正在向木管家哭述着,杨丽云则在一旁峨眉紧蹩,见陈佳永他们到来,她忙介绍说:“这是勐腊寨的管家莫怀仁,是赶到吉祥寨来求救的。”

陈佳永见那莫怀仁怎么看就像那电影《刘三姐》里的莫管家,他心里笑了笑:人不可貌像的,兴许这个莫怀仁还是个好人儿。于是他接过杨丽云的话头说:“我是七太太的表弟,您有什么话尽管说。”

那莫怀仁哭述着说了勐腊寨的情况。陈佳永听后总结为一句话:

灾后疫情!但更可怕地是:勐腊寨近日还可能断粮了!

木管家安顿了莫怀仁,陈佳永和冯吉忙让杨丽云和木管家介绍猛腊寨的情况。

原来勐腊寨也是吉祥寨的近邻,位于吉祥寨东面约20公里,地势较为平坦,属海拔1000米左右的云贵台地。寨民一般以种植烟叶、中草药和鸦片为主。由于猛腊寨向北可通很多城镇,也是通向省城和直达缅、老的要道。该寨一般不和吉祥寨通往来,原由却很简单:就是勐腊河的阻隔,平日只有绕道翻过高山峻岭的猛腊山,过了天堑索桥才能到达,上山下山的盘山小道约30公里,中途甚至还要在山上露宿一晚。因为道路十分难行,所以影响了两寨间的往来和交往。

但勐腊寨与吉祥寨同属一县管辖,老土司的大女儿莫英就是嫁到勐腊寨的,虽然交通不便,但两寨多年一直交好。

这次莫管家绕山道走了两天两夜才赶到这里,可见他求救心切。据他说:眼下他们寨子已死了近100人,病人可能更多。并且已经断粮了。勐腊寨现在的情势比当初的吉祥寨还危急十分!

冯吉说:“近邻求助,定当援手,但是山高水阻,又很难哦!”他看着杨、木二人不忍的眼神,思量再三,对陈佳永说:“还是派人去救援吧。”

陈佳永点头同意了,但他的心思又放到了那暂时未知的勐腊寨地盘上了。

他和冯吉交换了意见后,告诉杨丽云:偏崖大队决定以吉祥寨的名义驰援勐腊寨,并立即作出了部署:

1、命张春森带2名护士,带上外科手术器械和大部急救药品和两名经过疫情防治的草医,带上板兰根等中草药,立即做好前往勐腊寨的准备。

2、调刘兵参谋长为领队、携移动电台、手摇发电机、充电电筒和部分照明设施、以及测量仪器等,火速赶来;叶晓兵负责道路开拓和骡马运输等;李世久选带5名精干战士随队武装保卫。由莫怀仁为向导,在天黑前出发,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晚上露营勐腊山。

3、请吉祥寨准备10匹驮马,驮大米2000斤,以及食盐等,次日一早沿着救援先头小队留下的记号紧急跟进。

天擦黑时,先头救援小分队出发了,共有6匹驮马,也带走了“后花园”的两顶小型帐篷和一些器材。刘兵的另一个重要任务是陈佳永背地里亲自交待的事:

探明吉祥寨东面地形和那猛腊寨以及周边的情况,相机在该寨立住脚,建立据点。

李世久和5名战士则带上了迫击炮1门,炮弹20发;重机枪1挺,子弹5000发;每人除步枪及子弹200发和4枚手榴弹外,另配20响大镜面匣子1只支,子弹100发。加上一些军用物资,一下就装了3驮。张春森和草医们的药品却只装满了2驮,特别是西药,还不到15公斤,但是最能救命的,西药本身也价值不菲。

救援先头小分队出发了。这次与陈佳永和冯吉率队出偏崖有所不同地是:队员们经验更丰富、战斗力更强、后援更强大了。相同地是,前进的路上仍然充满了危险。

陈佳永又指示王志伟暂代李世久中队长之职;安德森继续负责军事训练。鉴于吉祥寨的劳动力被抽走不少,又命两个中队轮流训练一天,劳动一天,同时建议吉祥寨再扩充10名青年,共30人组建成3个班,轮流训练、护寨和参加劳动。

晚饭后,陈佳永和冯吉又到后厅去看望了老土司,老土司头上的伤口已无大碍,恢复得很快。只是扎进脑门的木钉刺入脑颅较深,当时虽然张春森冒险取了出来,救回了老人一条命,但颅内的伤在当时的医学条件下无法修复,何况是在简陋的云贵高原的山寨里。老人伤后说话的语言已有很大困难了。

老土司的精神还不错,见陈佳永他们进屋,他那双昏浊的老眼露出了一丝神采。他示意陈佳永和冯吉、杨丽云在他身边坐下,又示意其他人出去后,慈爱地看着他们,嘴唇嗡动着,杨丽云在一旁翻译说:

“土司大人向你们问好!”老人见杨丽云能读懂他的唇语,很兴奋,嘴唇又嗡动起来,声音却滚动在喉咙里,配以表情和肢体动作,杨丽云又翻译出了他的八成内容:

“本土司以神和先祖的代言人身份,向陈先生和冯先生表示衷心的谢意。吉祥寨能死而复生,全赖陈先生鼎力相救。后又取黑山、克刀猛,为本寨除去了强敌心腹之患和恶邻相扰之忧。现又不畏艰险,去救助猛腊友邻,更让老夫感动不已。

“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只金孔雀引着我的祖先来到了这里,祖先们用辛勤的双手建起了这座美丽的寨子,他们说:我们是由吉祥的孔雀引导到这的,原来的寨子叫勐捧,我们的寨子就改叫吉祥寨吧,于是就叫了现在的吉祥寨。

“我们寨子里的男人们勤劳勇敢,女人们温柔贤惠。我们渡过了无数的困难和艰险,吉祥寨名给我们带来了吉祥。

“可是,到了我这一代,眼见天下纷争不断,外夷环伺,匪乱四起。我勉力经营到现在,已经老了,做不动了……

“早年,我去昆明求过学,也到缅甸的仰光求学并经过商,有过失败的婚姻。后来还到过老挝越南等地。最后还是觉得吉祥寨好,就回来了。这一晃就是40多年。大儿子莫扎接替我在仰光经营商铺多年,早已成家,很少回来;大女儿嫁莫英到了猛腊寨,由于路途艰辛,也只能每年回来小住几天;小儿子莫果,已到昆明求学5年,不愿回来,唉……我身边就这个上苍赐给我的小女儿了。

说完话,老土司爱昵地抚摸着干女儿杨丽云的头。杨丽云则依偎着阿吉老人,眼中盈满了泪水。

老土司又一再表示欢迎偏崖大队在寨旁涧口的驻扎,他期望能帮助他们共同建设好吉祥寨。陈佳永和冯吉见老土司有些精力不逮了,就安慰了几句,起身告退了。

陈佳永又去涧口营地视察了一遍,大队部已给营地调派了一部小型电台,只是要由偏崖的总台提供电瓶充电。金达莱作为孟猛的优秀学员,已调到营地作收发报员和营地护士长。营地建立了卫生所,由何智子任所长,另配了中、草医各一名,西医就只有金达莱和何智子担任了。而全淑英则先派去了黑山寨任卫生所长。8名护士,就己有5人担任了负责人,陈佳永感叹:人才紧缺呀。

回到木楼,已是晚上8时了。陈佳永让护送他的战士回去了,因为寨子里有寨丁昼夜值勤,楼下又住着李先和田奇他们。安全是没有问题的。正当他习惯性地踏上木楼梯时,忽然想起:帐篷没有了,今晚住哪里呢?一抬头,杨丽云正在木楼上和冯吉说着话儿呢。他暗笑一下,就悄悄地回到涧口营地找睡处去了。

帐篷移走后,杨丽云就腾出了她卧室旁的一间书房,供偏崖大队的领导暂住。冯吉在丫头红儿的带领下,进得书房,就赶忙打开了头盔发射器,与孟猛联系上了。由于刘兵带走了手摇发电机,为了节电,暂改为数字传输。他忙着记下头盔微型液晶显示器上的一串串数字,杨丽云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当冯吉记录完后一抬头,她就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吗?”冯吉把纸递给了她,让她去关好了房门,就让她念纸上记下的数字:210332015470……冯吉则按密码本翻译出了文字。

往返收发电讯,约花了1个小时。杨丽云问冯吉:“发完了吗?”他说还要等刘兵的讯息,他们晚上找不好宿营地,他也睡不着的。

空下来,冯吉才有兴致打量着她这间书房:大约有近40个平方,同丝绸屏风隔为了左右两半,左边是棋琴字画等,右边就是冯吉坐的这里,则是书籍、文房四宝和画板等。两扇木雕轩窗,使空气自然流通,白天的光线应该是很好的。窗下是用石头垒砌和斧凿后的约20米的悬岩。隐秘得连冯吉他们来了这些天,都没有发现这个所在。当然,书房门在她的卧室后面,一般人也发现不了。冯吉心想:这里作为机要室可太好了。

一阵香风扑面,杨丽云浴后发髻高挽,换上了一件玫红软缎无袖短裙衫儿,下着那条“偏崖式”百褶丝绸长裙,趿着一双绣花软缎拖鞋儿,进到书房坐在了书桌旁的一张精致的雕花红木床上,烛光下,娇媚艳丽,恍若天人。见冯吉愣愣地看着她,她抿嘴一笑,说:“这是小妹看书困倦了休息的一张小床,大哥就委曲睡这里。小妹这间书房除了阿吉爸偶尔来过两次,再没有进来过其他男人。5年多来,您是进这个书房的第二个男人……”

冯吉一时心智大乱,正好头盔的信号响了,是刘兵通过偏崖总台转来的直接通话:

“报告大队部及大队长:赴勐腊寨救援小分队已行程山路15公里,在到勐腊山顶后,由于天堑索桥受阻。天黑加上下小雨,分队只得安排宿营,人员物资和驮马无损。但要过索桥,需立即修复,小分队一时不能完成。望支援。

冯吉立马回答:前进不能停止,立马修复索桥,人员由营地和吉祥寨立马派出,天亮前赶到。同意援助小分队修复索桥方案,大队立即着手安排支援队伍出发。

冯吉对杨丽云抱欠地说:“七太太你看,又有事了,我得出去安排了。”

她幽幽地叹息一声说:“大哥,别再叫我七太太了,叫我小妹好吗?”冯吉点了点头说:“丽云小妹,今后就这样叫你好吗?我们今后还要继续探讨音乐的,往后我还可以教你识简谱的。”杨丽云高兴地笑着点了点头。

在土司大厅,冯吉急招了李先、田奇和木管家,说明了刘兵小分队情况后,命田奇带一个小型工程队,以木匠和蔑匠为主,带好工具和器材,1小时后立即出发,天亮前赶到刘兵营地,协助修复索桥。李先和木管家前来协助田奇招集了有技艺的10名青壮,携3匹骡马驮着工具和器材,打着火把,向勐腊山天堑而去。

看着田奇他们出发后,冯吉又回楼电令:营地明日不参加训练的战士,全到修渠工地干活。工地由“掌脉师”黄石匠接替田哥主持工程工作(是田奇交待的)。

他没有去惊动陈佳永,知道他近几日已太累了,让他睡个好觉去吧,这些事明天再告知他。

处理完这诸多事后,回到书房,忙完这一切,已近半夜子时。杨丽云已倚在床上睡着了。冯吉不忍叫醒她,给她身上轻轻地搭上了一床毛毯,他就在椅子上靠着,一下就睡了过去。朦胧中,见向慧芬向他走来,又看见了女儿佳佳捧着成绩单向他报喜;又见他和陈佳永在训练营地的帐篷里喝酒聊天……

忽觉一阵轻晃,冯吉醒来,身上己披上了一床毛毯,只见杨丽云一旁轻声说:“大哥,上床睡吧,您有事就叫红儿。”说完,她枭枭而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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