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我不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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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水遥没有照例去吃冷大公子的那碗许多女子挤破头想尝一尝的阳春面。冷大公子捧着面等啊等,就看见段水遥挥着扫帚“洒、洒、洒”从店门口扫了过去。

咋回事?冷大公子扭头看向豆芽。

豆芽眨了眨眼睛,又撸了撸他额前稀疏的几根头发,想出个答案:“公子,昨天我出去赶走那些想吃您煮的面的女人的时候,好像看见段姑娘站在街角那个石敢当那儿,不过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转身走了,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那又怎么样?冷大公子皱眉,嫌弃豆芽不把话说清楚。

豆芽跺脚,恨铁不成钢的把话说白:“段姑娘是个死心眼的姑娘,她看到那么多人要吃你的面,肯定想你忙不过来,她一个白吃白喝的怎好意思再来!”(观众:真的是这样吗?)

冷大公子听了白痴豆芽的话,醍醐灌顶,赶紧追出去:“段姑娘!”

段水遥回头,有些不知所措,像只小兔子,没有如往常那样爽朗地唤他一声“冷公子”。

“店里没人,怎么不进来?”他按照豆芽的思路,段水遥是看到他店里人太多不好意思进来,抓了重点问。

“冷公子,我想,我不能天天去叨扰你。之前是我太不知礼数,请冷公子勿怪。”

冷屠袖眉头皱的更深,这啥意思?

“……我没觉得你扰我,所以你以后还是天天来吧。”

段水遥脸微红,她的手攥着扫帚,不敢看冷屠袖:“冷公子,我爹从前给我讲过一个一饭之恩的故事,说陈国以前有个很穷的读书人上京赶考,肚子太饿晕倒在路上,后来有个貌美的贵族姑娘救了他,给了他一碗饭吃,后来那书生金榜题名,要求娶那个姑娘,可姑娘并不喜欢书生,断然拒绝了他,跟他说:她不过是看他可怜才给了书生一碗饭,并没有别的意思,书生自作多情罢了。”

冷屠袖太阳穴突突地跳,段水遥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冷公子不过也是可怜我,我却贪得无厌,像那个书生一样。我想那个书生一定是看贵族姑娘貌美心善,心里喜欢,于是把报恩当做幌子想要占有这么美好的人,却被人家姑娘一下就拆穿了。水遥对公子也存着那样的心思,倒是污了冷公子对我的怜悯之心,所以我还是不要再受冷公子恩惠比较好。”

“……”

不要以为笨笨傻傻的小姑娘就好骗,她认真地钻牛角起来,那思路都不是正常人能钻出来的。

昨晚上,段水遥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满脑子都是冷记面馆门前那一溜花枝招展的女子,个个比她好看,个个比她聪明。她觉得这么多比她强的姑娘都喜欢冷公子,冷公子是人中龙凤,自应该有一个同样娇贵别致的姑娘配他,她爹爹教过她,这叫门当户对。

她却对冷公子生出非分之想,还有些妒忌那些姑娘,实在是不应该。

好在冷大公子也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一列,他思忖片刻,方答:“你都吃了我那么多碗面了,那姑娘只给了书生一碗,如何能一样?我爹从前也给我讲过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道理,就像水滴石穿,铁杵成针。你听过吗?”

嗯?

这些成语她倒是都懂,放在冷大公子的话里,她忽然又都不太懂了。

“我允许你对我存那样的心思。”

江湖人士大都有晨练的习惯,京城寸土寸金,他们只能在大街小巷随便练练,冷大公子说完这话,忽然觉得周围有许多目光盯着他,扫视一圈才发现许多小巷子里都探出好几个脑袋,正在偷看他追姑娘。

冷大公子轻咳一声,许多脑袋缩了回去,还有不知从何处冒出几个青崖宫的打手,心领神会了少宫主的意思,准备收拾一下这些八卦无聊的人。

段水遥才想起正事:“冷公子,昨日我扫街时听到有人在说,他们要找圣武令,他们的掌门接到消息,圣武令在京城,他们觉得可能在你手里……冷公子,你要当心一些。”

冷屠袖已然知道这些人的意图,昨夜里冷记面馆被不要命的小贼人光顾了不下二十次,全被冷大公子扔了出去。只是还没有查到是哪个王八羔子传出这个谣言,若是被他查到,非打死他。冷大公子从来不怕高手来找他决斗,打一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儿,十分简单。但最讨厌今次这种人海战术,就好像夏天里的苍蝇和蚊子,打不死赶不完,烦人又劳神。

“嗯。”冷大公子答应了段水遥。

段水遥该说的都说完了,正想要走,恰看见一个飞来飞去的手下,指着他惊讶:“这人!”她昨天受到相思门打树姑娘的启发,联想到这些天开乐街总是干净地有些不可思议。豆芽说京城老百姓素质提高了,可京城的树总不会都不掉叶子吧……

遂,段水遥今儿特地提早了一个时辰出来,偷偷查看开乐街。果见好几个人在开乐街上扫地,扫地十分认真起劲。

小时候水遥她爹讲过一个田螺姑娘的故事,说一个书生从田里捡回了个田螺养着,想养几天养干净了再吃。结果那以后每天出门再回来,家里都打扫干净还烧好饭做好菜,书生惊奇不已,有一天他故意假装出门,等了一会儿冲回去看见有个漂亮的姑娘,才知道是田螺里的小精灵。田螺姑娘求他不要吃掉自己,田螺姑娘愿意给他当媳妇。书生就有了一个漂亮又能干的小媳妇。

眼前,她见这么多田螺公子,激动地冲出去欲问他们作甚帮她扫这开乐街,可惜这些田螺公子都会武功,一见她出现,吓得一道道影子嗖嗖嗖地拔地而起,眨眼就没了踪影。

“这人打架还拿着扫把。”跟我晨间见到的田螺公子好像。

段水遥狐疑,又打量冷屠袖。

冷大公子牢记着那个狼来了的故事,打定了主意不能对段水遥说谎。可是段水遥现在又没问他,他就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冷公子不光每天请我吃面,是不是还派人帮我扫地了?”

“……”冷大公子抬头望天。

“真的是你啊……”段水遥惊讶。

冷大公子留心了一下她的反应,豆芽说要是看到段姑娘高兴再承认,现在段姑娘除了惊讶好像没有惊喜,可他又不敢否认,要怎么办?

青崖宫冷大魔头教过儿子,儿子啊,打不过的敌人,别死撑,记得逃跑啊。

冷屠袖忽然想起他爹的话,转身就走。

他一路走去了京城大牢,把牢头一掌劈晕。

大牢里的囚犯见大王来,十分雀跃。

他记得那刀疤男的牢房位置,径直走过去,问他:“如果一个姑娘天天都跟你打招呼,还吃你给她做的早点,很高兴的样子。可是突然有一天,她没跟你打招呼,也不肯吃你做的早点,是为什么?”

刀疤男没想到大王劈头盖脸就问这么深度的问题,**了一会儿,“应当是生气了。”

“昨儿还好好的,我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刀疤男高深莫测的一笑。

大牢里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少宫主,有回我家那母老虎问我隔壁老王家的新娶的小媳妇好看不好看,她觉得好看,我顺着她意思也说好看,她一个月没理我。”

“是啊是啊,从前老子给楚楚楼的花魁送了一个月胭脂水粉,眼见人家快点头同意了临时却又不肯,问她她不说,还是人家**跟我说,她嫌弃我最后一天送去的木头簪子一点不值钱,卧槽,那是老子亲手做的!”

“女人不是善妒就是爱你的财,少宫主你想想是不是没说花言巧语夸她,或者昨儿其实是她生日之类,你忘了送她礼物?”

……

“她不是那样的人。”冷大公子飞刀似的小眼神,刷地扫射过去,众人缄口。一谈女人这群臭老爷们就兴奋过头,把大王惹恼了,小命不保。

还是刀疤男胆子大些,又问:“少宫主啊,你在江湖上那是一朵花,多少姑娘想摘了去插在胸前显摆,你是不是和别的姑娘处一块儿时,被那小姑娘瞧见了?”

冷大公子想起豆芽说的话,点头:“昨天来了好几十个。”

刀疤男扶额,高富帅怎么这么叫人讨厌!真讨厌!

“那小姑娘肯定是因为这事儿吃醋了!少宫主,这是好事啊,说明人家十分在意少宫主!”

原来是这样!冷大公子豁然开朗,转身欲走,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个问题,又问:“你们谁知道圣武令的下落,谁说得有用我帮谁越狱。”

无人接话。

只一道有力的目光,从牢房的小角落里射来,冷大公子察觉了后回望过去,那人又将目光移向别处。冷屠袖虽然不认得这人的脸,但记得这人所处牢房的位置,因为之前段水遥关在他旁边,临走还叫段水遥帮他埋颗种子,也不知道段水遥埋没埋。

但这人不说话,冷屠袖也便没多问,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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