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布局（1 / 1）

古战默自乾坤袋里取出一根白玉发簪，说道：“雪儿，我第一眼便相中了此物。雪白晶莹，柔和中透着淡淡英气，配你做发饰再合适不过。”

“好漂亮。”古战雪接过白玉簪，一脸欣喜，由衷赞叹。

白玉簪上，隐隐银华流转，簪柄上雕着瑰丽花纹，三瓣花叶，花叶上凝结着细碎冰晶，赏心悦目。花纹之间，刻着两个小字，初心。

“这是什么花？”古战雪问道。

“冰心花。”古战默道，“本来我也不识，是师父告诉我的。他说此花天下罕见，唯有傲雪十三峰这个天下至寒之地才有生长。我本想亲去傲雪十三峰替你摘一朵回来，但怪叔叔说那个地方非是常人所能去，以我实力，想登上十三峰之巅还差太远，我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师父还说，此花寓意初心。”古战默接着道，“所以我便在此簪上刻下初心二字，以表我对雪儿你之初心。”

古战雪脸se微微一红，啐道：“什么初心？”

“这个嘛……”古战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看到古战默难为情的样子，古战雪噗嗤一笑：“呆子。”

一声“呆子”，柔情流露，微红的脸颊上，似羞似娇，魅惑顿生，情意缱绻。

古战默看着眼前女子，一时间却是看得痴了。

迎着古战默痴痴的目光，古战雪脸上红晕更胜，话语中带着淡淡羞涩：“还不帮我戴上。”

“哦哦。”古战默如梦初醒，干笑两声，拿过玉簪，替古战雪戴上。

“好看吗？”古战雪摸了摸发髻，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看着眼前少年，开心的问道。

“好看。”古战默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人儿，语带痴意，“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比雪儿更好看了。”

“就会胡说。”古战雪红着脸，啐道，“出去了一趟就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明明就是实话嘛。”古战默装作一脸委屈道。

“哼，看在你给我带礼物的份上，我就饶了你这次的不告而别。”古战雪浅浅一笑。

“多谢雪儿大人大量，小的感激不尽铭感五内。”古战默急忙示好道。

“就会贫嘴，找打。”古战雪一脸笑意，举起小拳头便向古战默身上砸落。

“哎呀，好疼……好疼。”古战默不闪不避，故意嬉笑道。

“你啊，又变得这般没正经了。”古战雪又好气又好笑，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莫名不安与担忧，“小默哥哥，外面的世界一定很jing彩吧。”

“嗯。怎么了？”察觉到古战雪心绪的变化，古战默奇怪道。

“一定也很危险吧。”古战雪走到崖边，眺望死海波澜，眸中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se。

古战默想到和平村一幕，不由得点了点头，走到古战雪身边，与她一起站在崖边，道：“是很危险。人心险恶，善恶难辨。”

“再过五年，便是族内七武封选，得到七武封号之人，便要正是步入江湖，担起古战族复兴的重担了。”古战雪说道，“按我们的实力，七武之中必会有一席之地。那时，我们便是要真正要上沙场了。”

“你是在担忧ri后的沙场无情吗？”古战默说道。

古战雪摇了摇头，忽然转头看向古战默，眸中情意幽幽：“小默哥哥，我只是害怕未知的未来。我无惧沙场，却是害怕有一天我们终究抵不过江湖风浪，生死离别，我害怕失去你，小默哥哥。”

“哈，雪儿放心。”古战默淡笑一声，透着年少轻狂的豪情气概，“纵算沙场无情，纵算江湖风浪不息。古战默誓与雪儿并肩而行，不离不弃，生死不悔。我之初心，永不变。”

“小默哥哥。”古战雪心中感动，看着眼前少年，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倏然划开，心绪莫名。

“放心，今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古战默拉起古战雪的手，柔情中透着年少的坚定，“此番心意，天地可鉴，ri月可证，永不违弃。”

“小默哥哥。”古战雪轻吟一声，尽显少女柔媚姿态，情难自禁，依偎到少年怀中。

古战默微微一愣，心如撞鹿，下意识的拥起双臂，将古战雪紧紧抱住。

抱着怀中少女，古战默莫名的心跳忽然平静下来。

仿佛，一个拥抱，便抱住了整个世界，让他再无所求。

年少的情意，懵懂未开。

但年少的誓言，却如雪晶莹，如天地永恒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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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战族大长老的山顶雅居上，怪叔叔与古战魂坐在屋前木亭中。

亭间，茶香飘渺，一派悠然。

古战魂替怪叔叔的木杯注满茶，语气中透着淡淡感慨：“千年之前我们斗了数百年，仇怨早就是不共戴天。想不到如今，我们竟然能常常如此坐在一起喝茶。”

“坐在一起喝茶并不代表你我之间就有交情。”怪叔叔语气淡漠，“更不代表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哈，何必说这么直白。”古战魂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恩怨迟早要有个了结。但你也清楚，如今还不到时候啊。”

“你也同样清楚，离那一ri已经不远了。”怪叔叔说道。

“是不远了。”古战魂长叹一声，“我等了千年，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

“到那一ri，结局依旧会和千年前一样。”怪叔叔淡淡道，“你之算计，不过白费心思。”

“哈。”古战魂淡笑一声，“现在言之结果未免太早了。如今局势，变数实在太多了。”

“这个话题纠缠无趣。”古战魂话锋一转道，“你今ri来找我，该不会是只想和我说这些废话吧。”

“你以为呢？”怪叔叔反问道。

“神州一行，让你心中有惑了。”古战魂淡淡道。

“不错。”怪叔叔直接明了道，“在中原锦华城一家酒楼时，我听闻一个说书先生说起古战族的故事，让我大感讶异。”

“后来我又四处打听了一番，发现古战族在如今世人的印象中竟然真与那说书老者所说一般，伟大辉煌。”

“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古战魂平淡反问道。

“哼，一派胡言。”怪叔叔冷哼一声。

“开创古战皇朝，一统神州，权倾天下，建不世伟业，难道当不上伟大辉煌四字？”古战魂反问。

“暴君暴政，有何脸面这般说辞？颠倒黑白，不辨真相。”怪叔叔冷冷道。

“哈哈。”古战魂摇头苦笑数声，“你啊你啊，还是这般迂腐。”

“战争之下，何谓黑白？何谓真相？”古战魂淡淡道，“所谓历史，不过是成功者的言辞。”

“谁是皇者，谁便代表着真相，谁便代表着正义。”

“战争，需要的从来不是真相不是正义，而是强者，足以逆转乾坤的强者。”

“这些不过是你们这些好战无情者的说辞。”怪叔叔道，“兵燹祸乱，苦的是平常百姓，毁掉的是无数平凡和睦的家庭。”

“你们古战族之皇朝，是建立在无数白骨之上。”

“哈哈哈。”古战魂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一般，忽然放声大笑。

“你啊，是绝代强者。”古战魂止住笑声，说道，“但永远做不了绝世枭雄。”

“你太心软。任何一个皇者，都是踏着无数白骨站到权利的巅峰，无人能例外。”

“这就是造成当年悲剧最大的原因。”

“当年若无那件意外，凭你xing格，纵算修为天下无敌也推翻不了古战皇朝。”

听到古战魂提及往事，怪叔叔眼眸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黯然，心中隐隐作痛。

当年，那一念之仁，终究是错了吗？

“好了，往事不提。”古战魂错开话题，“你想得不错，你所听到的古战族的历史传言俱是我让人暗中散发出去的。”

“数百年前，我古战族在复兴岛上恢复些许元气后，我便让人前去中原，埋下暗桩，为ri后的古战族的复兴做准备。”

“哼，好大的手笔，还真是你的作风，随手之下，便是百年布局。”怪叔叔冷冷道，“不过你这般颠倒是非又是意yu为何。”

“凭你智慧，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古战魂淡淡道，“如今天下，异族蠢蠢yu动，江湖各大派实力也相继发展到巅峰，众派门之间摩擦不断，明争暗斗，俱想吞并对方，扩张势力。”

“如今江湖，想要权倾天下的野心之辈，可不比我们那个时代少啊。”

“如今江湖，只需一个契机，便会烽火燃九州，再起天下大乱。”

“那时，我古战皇复出，登高一呼，那些夹缝求生的小派门还是不是全部归于我古战族麾下。”

“小派门虽无什么战斗力，但是神州之大，名不经传的小派门何其之多，汇聚到一起，也将是一股骇人的力量。”

“所以你现在便是在收买人心吗？”怪叔叔冷冷道。

“收买人心谈不上。那些人终归是炮灰，除了以死换死消磨对手实力，并没有多大用处。”古战魂淡漠道，“我只是给这些小派门在未来指点一条明路。战火无情，如何站队攸关生死，我想只要我古战皇复出，绝大数小派门还是会投到皇者之师中以求庇护。”

“哈，不愧是古战族军师。”怪叔叔讥笑一声，“无数人命在你眼里也不过如此。”

“战火无情，纵算是绝世强者也难逃战火焚身，何况是这些无足轻重的蝼蚁之辈。”古战魂淡淡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却是很好奇，既然去了中原，你竟然没有带默儿去傲雪十三峰。”

“傲雪十三峰是什么地方？默儿现在过去只有死路一条。”怪叔叔站起身，“再者，故地虽在，故人不存，去了不过徒增伤怀罢了。”

说完，怪叔叔不再停留，化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