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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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阳台,就像以往一样,舀起水一盆一盆地照料那些花草。

“傅明析似乎很喜欢这首曲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同个空间里突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芯辰连头也不回:“余警官,我很介意被干扰。”

“如果是端出这个东西呢?”

她回过头,看到余绍廷再次拿出工作证,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好像在说“我也不想的”:“怎么样尹小姐,就一个问题——你,和傅明析当年是怎么分手的?”

“回答了你就能让我安静浇花吗?”

“我保证。”

尹芯辰发誓她从没发现长得这么英俊的脸还可以笑得这样邪恶,余绍廷坐在她对面,隔着公寓大厅的那张长长的餐桌,她坐在四天前喝咖啡的那把椅子上,点上一根烟。

“介意我抽烟吗?”

“当然不。”

“我在想一些比较需要动用脑细胞的事情时,习惯先抽根烟,”她深吸了一口,将回忆搁回到很久以前,“我和他是大学时走到一起的,印象中那阵子好像是快考试了,可他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整天和我吵,而且吵得特别凶。”

“是什么原因——完全想不起来了?”

“嗯,”她点头,“我只记得有一天,天气似乎特别冷,我就窝在床上复习考试资料。刚说了,我有个习惯,就是在用脑的时候必须抽根烟。然后那天貌似就是那根烟掉到了电热毯上——其实我也没怎么注意,谁在认真读书时会去注意那个啊,余sir你说是不是?可是那根烟不知怎么地就把电热毯给烧了,等我注意到时,整条毯子已经去了三分之一。”

“就因为那条毯子?”

“就因为那条毯子。”她再吸一口烟,似乎还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像是陷入回忆,“你知道当时他怎么说的吗?他说:‘你不觉得自己很荒唐吗?’我说:‘你才荒唐,竟然为了条电热毯和我吵架。难道我还比不上一条毯子吗?’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他竟然回答我‘是又怎么样?’然后,我们就掰了。”

“就这样掰了?”

“就这样掰了。”

余绍廷看上去有点不可思议,不是很相信她所说的话似的。但不一会儿,那张好看的脸又重新勾起一抹笑,使得双眼看上去更加细长。

据说这种眼型的男人,多数天生犯桃花。

再配上这么一张脸,还有扯开薄唇微笑时,脸上总会掠过的某种类似于暧昧的神情:“分手之后,还是朋友?”

“是的。”

“你和所有‘前男友’都能在分手之后当朋友?”

“余sir,这就是你的‘就问一个问题’?”

“ok。”余绍廷耸耸肩,“那么我的问题就到这。”

芯辰站起身,走到阳台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动作。

身后那道悠长的目光紧紧地粘在她身上,究竟是探究还是什么其他莫名其妙的原因,芯辰不知道。

可是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发现自己原想自顾浇花的动作变得不自然了。

shit!

她刚想转过身去让那个混蛋收回那种恶心的目光。可就在这一刻,手机响起,来电者——宝茹。

“出来喝酒吧,在be bar,快过来!”仅一句话,她便有足够理由大摇大摆地离开公寓,甩开身后那道讨厌的目光。

be bar设在本市最繁华的地段,每当夜晚来临,这里总是人满为患。从下班时段起,群群白领便纷至沓来,到这个永远放着爵士乐的酒吧里,点上一杯威士忌加冰。

宝茹说这家酒吧最吸引人的除了装潢外,最主要的还是做得非常棒的调酒,以及每一款调酒所配的奇特的名字。而更有意思的是,如果你向酒保打听下去,他们总会告诉你,其实这些名字背后还有一个故事。

比如说前阵子她和宝茹很迷的那一款strong love,酒保就告诉她们说,那是老板为了心爱的女人而调出来的酒,当然,又是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怎么样?听上去的确是很不错的一家酒吧吧?而此刻,翘班来与她约会的夏二小姐就坐在这酒吧里,啜饮着那款strong love。

“每次喝这款酒,都有一种强烈的恋爱冲动。”宝茹看芯辰走过来,立即朝她眨眼。

俏皮的样子稍稍扫去了芯辰的阴霾:“前提是你得找到那个人。”

她坐到好友旁边,挥挥手点了杯一样的:“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惹得咱二小姐办公室不呆策划案也不管,跑到这家酒吧来和我约会?”

“当然是‘天大的事’,”宝茹伸出手,在她面前摆了个“2”字:“有两件事,一件好事一件不太好的事,你想先听哪件?”

尹芯辰忍不住翻白眼:“你幼儿园吗?还来这套。”

“说嘛。”

“不太好的先来吧。”好的放后头,省得等等连喝酒的兴致都灭了。

“哼,什么表情嘛。”夏二小姐也回敬给她白眼一记,“你听着,那件‘不太好的事’还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什么?”

“记得上次和‘科荣’的王有为谈合同的事不?”

“你要干嘛?”芯辰警觉地眯起眼。

自从一个月前陪着宝茹去和“科荣”方谈合作案后,宝茹每每提到王有为她就是这副表情。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尹小姐长得惊为天人,一坐到谈判会所便教对方的王总失去了自制力?

尹芯辰到现在仍清楚地记得,当那王有为借着酒胆将一双咸猪手往她大腿上摸过来时,自己“腾”地一声站起,抄过桌上的红酒就往他头上浇下去。

回过头来被宝茹骂得半死,再回过头,宝茹又被她的顶头上司兼老爸骂得半死——就因芯辰一个誓死悍卫贞节的举动,王有为宣布老子他不干了。原本已经谈得七七八八的一个case,就因芯辰小姐的壮举,所以对方郑重地宣布他不干了。

懂吧?所以后来不管芯辰的策划案重做再重做,写得多好多完美无瑕,王有为他就是不干了。

“你要不要一副即将受侮辱的表情啊?都不知道事情是谁惹出来的!”宝茹很受不了地直翻白眼,“我已经做过努力了,不过我爸说——不,是姓王的说,这件case一定要你去和他谈,否则没门。”

“什么?”这还叫做“不是太好的事”?这女人脑袋里到底装什么啊?这还叫做“不是太好的事”,那是不是得等她被姓王的弓虽暴了才叫做“很不好的事”?“我做不出来!”

“尹芯辰,你怎么就这么不能屈不能伸哪?有人出来做事像你这样的吗?”

“可你也不能让我去对那种色鬼阿谀奉承啊,你怎么能忍受一只咸猪手在你大腿上摸过来又蹭过去?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宝茹顿了一下,没有立即接话,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

大半晌,这个女人叹了口气:“果然,我就怀疑这几年你的长进到底在哪,还是这么一副死人脾气,要不是关竞风的缘故,估计你在a大也混不下去吧?”

关竞风曾经在a大出资办过一系列奖学金,是的,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

“这关他什么事?”

“怎么不关他的事?要不是他这几年什么事都先帮你铺好路让你一帆风顺,你能在一帆风顺的环境下培养出这种不要命的自以为是和不屈不饶吗?生活早就让你点头哈腰下跪了……”

“下跪你妹!”芯辰的火气“蹭”地一下被挑起,“谁说他帮我铺好路的?谁说我一帆风顺?老娘读研的时候你是没看到吗?天天六点起床三点睡觉,咖啡都不知道灌过几吨整个人读得不成形,你以为是关竞风去帮我考试让我上清华回来教大学的吗?你妹!”

“但问题是,”宝茹一点儿也不受她的火爆脾气影响,“现在需要你努力的事情都摆在面前了,可是我一点儿也没看到你的努力在哪里。”

她耸耸肩,一副“你看这就是事实”的样子:“或者你现在在想,反正有关竞风罩着,反正还有a大一份半死不活的工作一个月可以给你发几千块工资,所以我们‘新辉’的活你爱干不干?”

“夏宝茹!”

“嗯?”夏二小姐眨着美丽的大眼睛。

“去你妹!”

“我没有妹。”她悠哉悠哉,纤手拿过酒杯,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怎么样,摆在你面前的问题,到底要不要解决?”

芯辰没有说话,可是从她那半屈服的眼和倔强爱逞能的唇线,宝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来来,小弟,”她愉悦地伸出手招了招酒保,“再来两杯strong love,芯辰啊,今天我请客。”

谁说她是新辉第一号花瓶?是的,她是不懂营销不懂策划懒得看文件对电脑只爱刷微博查时尚资讯,可问题是,面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她的游刃有余可向来是无人能敌的呀。

在芯辰看不到的另一面,宝茹偷偷勾了勾漂亮的红唇。

“对了,”还沉浸在悲愤当中的尹芯辰没有发现她的偷笑,“不是还有一件‘好事’?”

“哦对!”差点儿忘了,宝茹连忙放下酒杯,伸出玉手将好友的脸转到另一边:“看看那。”

芯辰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什么?”

除了三三两两在打扫桌椅的员工,她看不到任何特别的东西。

可宝茹还是坚持:“再看仔细点。”

“够仔细了!你是要让我看什么呀?”

“笨蛋!”真是受不了她,宝茹放弃仍架在她脸上的玉手——这只优雅修长指甲做得很漂亮的手,看来还是端酒杯比较合适。架在尹老师脸上充当她的眼睛还真是浪费呀。

她摆摆手,往刚刚让芯辰看的那个方向喊了句:“延风!”

“延风?”好熟悉的名字。

芯辰微皱起眉,转过脸,往好友摆手的方向看去。

一张微笑的脸朝她们这边转来。

“这……不是昨天撞到的人吗?”

从周延风自然的动作,微笑的脸孔以及称得上红润的脸色看来,昨天那场意外并没有对他照成多大的影响。

神奇得几近超人!

这一刻,这名超人正大步流星地朝她们走过来,途中有几把矮凳挡路,他懒得再绕弯,干脆直接跳过,动作矫健得完全可以去充当跳栏运动员——再配上他那副看着很高大很强健的身躯。

“原来你说的好朋友就是尹小姐呀。”他很熟稔地朝宝茹一笑。

从这架势上看,此君和宝茹即便没达到忘年交的程度,也完全足以把酒言欢了。

芯辰在心里对这项发现唏嘘不已,但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看来周先生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

“痊愈?”周延风不解地睁了睁眼,即便明白过来:“哈,宝茹还没和你说吗?”

尹芯辰不明所以:“宝茹应该和我说什么?“

“你不是吧?”这下,周延风把脸转向他的宝茹:“你没和尹小姐说吗?”

“我这不是把她叫过来准备说了吗?”宝茹笑眯眯地,“而且我觉得,在这个环境里解释会更妥当不是?”她看向好友:“昨天看你急匆匆地走了,我就估计关竞风的政治课得上很久,所以没和你说。医生说延风没事,一点事也没有——不对,也不算完全没事——他就是摔地上时挫伤了皮,然后被你的莲花撞了一下一时血糖低昏了过去。”

“所以,”周延风配合宝茹的解释,对她露出健康的笑容:“我没事的,叫你们那位什么关先生还是关叔叔不用派律师过来了。”

“他已经找律师了?”芯辰微微讶异。

“可不是?”这回说话的是宝茹,“哼,那个律师好拽,看得我真不舒服,一进门就问我们要多少钱才肯息事。”

嗯,这的确是关竞风的办事风格。

只是……慢着,宝茹刚刚说的是什么?“我们”?她和周延风什么时候成了“我们”?

“好啦好啦,别花那么多时间去说那个讨人厌的人,芯辰,我还没正式向你介绍延风呢。”

依以上种种迹象,芯辰想这女人该不会语出惊人地向她宣布眼前这位周先生就是她新交往的男朋友吧,但宝茹接下来的话以更惊人的架势否定了她的联想——

“我们不是经常在讨论这家酒吧的老板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宝茹眨眨眼,示意芯辰将目光定到周延风身上。

“难道……”

“宾果!延风兄是也。”

“不是吧?”这下她是真的诧异了。

但凡来过be bar的人都多少会对这家酒吧的老板感到好奇,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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