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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一句话。

到了码头先前联系好的船已经靠在岸边等着,搬装备的时候明媚发现除了学校那两套老式的重潜,还多了两套轻潜,站在她身边的老组员开口释疑,那是傅子宸与程家阳的私人装备。明媚加入潜水组后,查了许多相关资料,只瞄了一眼装备上的logo,便在心里靠了句:烧钱呐!

船缓缓驶出去。虽然是十二月的寒冬,但天气却出奇地好,阳光在海面折射出金色的光芒,一望

无际的蔚蓝色水面波光粼粼,就连海风,也变得温柔起来。明媚倚在船舷,深深呼吸,她对大海,有着天生的深爱情结。

因为是新成员第一次训练,傅子宸选了一个比较近的小海岛,四十分钟后,船抵达训练基地。

第一对下水的是两个老成员,也是给新人一个示范教学。做完热身运动、检查完装备,两个人穿戴整齐,做了一个手势,以一个十分漂亮的姿势同时下潜,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水面,明媚心里痒痒的,忍不住跑过去问程家阳:“师兄,今成员可以下水吗?”

程家阳惊讶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问组长?”他是典型的上头有人顶就不想想问题的那种懒人。

明媚转向旁边的傅子宸:“可以吗?”

傅子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这是她今天对他对说的第一句话,却没有主语没有称呼的,令他很不爽,所以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懒洋洋地开口:“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吗?”语调轻巧,意思可一点也不。

明媚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意味,她咬咬嘴唇,忍住心中的窝火,微微笑了:“任何事总有第一次的,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呢。”

“说得好!子宸,待会等他们上来,就让两个新人轮流上吧,让老成员带着。”程家阳说。

明媚朝程家阳投去感激的目光,他冲她眨眨眼,在旁人看来,十足十的像在眉目传情。

“好啊,那我带她。”傅子宸无所谓地接腔,伸手指了指明媚,又说:“你带另一个,我们来比一比,看哪个师父更厉害。”

“ok啊!”程家阳爽快地应下来。

明媚蹙眉,为什么傅子宸要带自己?如果说想看她丢脸的话,不是应该教好另一个吗?但只要能够下水,管他呢!

真正要下水的那一瞬间,明媚还是有点紧张的,虽然她在网上看过许多训练视频,但纸上谈兵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傅子宸穿上他自己那套轻潜装备,朝她比了个下水的手势,而后只听见“咚”一声,他已经落了水。明媚咬咬牙,也“咚”的一声落水,紧随其后。

明媚以前也在海里游过泳,但此刻的感觉跟游泳完全不一样,随着她慢慢下潜,她开始觉得有点难受,感觉身体里很多器官都被强大的海水挤压着似的,呼吸变得不那么顺畅,她以为是自己下潜的太快太远,可指示表上分明显示才刚过两米。往下看去,傅子宸的身影就在下面三米左右,他明黄色的脚蹼像一只自由自在畅快游行的热带鱼。

明媚停止下来,告诫自己不要慌张,沉静地慢慢调节好呼吸,果然,身体一点点适应了水下的强压,浑身都舒坦了许多。

她继续下潜,加快了些许速度,试图追上傅子宸。

海水愈往下愈蔚蓝,渐渐已经看不到头顶稀薄的光线,海草摇曳生姿,各种各样的鱼群摆着尾巴游来游去,这是一个地面上不曾见过的斑斓旖旎的世界,寂静而生动。

明媚很快与傅子宸齐肩,指示表上的深度是十二米。

傅子宸有点讶异她这么快便追了过来,他知道她是初次下水,竟然可以自我调节好呼吸与状态,这一点还是令他赞赏的。他偏头看了她一眼,加快速度,继续下潜。

明媚撇了撇嘴,跟着加快速度,可下潜没多远,那种呼吸不畅感再次朝她袭击过来,这一次似乎比第一次更加困难一点,但她看见离她五米远的傅子宸朝她做了一个“下来呀”的手势,她想也没想,再次下潜。

深度到了十六米。

这个时候,明媚已经开始出现昏眩的感觉,周身的水仿佛都凝结成重压力,朝她一齐挤过来,她的呼吸开始变成剧烈喘息,耳膜震痛。她心里一慌,停在那里不敢动了,什么面子啊自尊啊都顾不得了,焦急地按讯号灯求救,可傅子宸却置若罔闻,他继续下沉,身影在明媚的眼睛里渐渐变得模糊,她想大声呼喊,却感觉自己的心肺都快要爆炸了……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船舷上,周身聚拢了人,程家阳一脸责备:“明媚,你不要命了吗?第一次下水逞什么强!把先前给你说的注意事项都当耳边风了对吧!”

“小师妹,不错不错,到了十六米,虽然是被人拖上来的,但比我第一次的战绩好了一倍啊!”一个师姐冲明媚竖起大拇指!

“对不起,师兄。”开口的时候明媚才感觉出连嗓子都是又干涩又痛。她微微偏头,便看见靠在斜对面栏杆上的傅子宸,他已经换下了潜水服,抱着双臂,挑起嘴角望着她,眼神不言而喻。

这一刻,明媚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非要带自己下水了。他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瑕疵必报。

一想到在水下面那种令人绝望的窒息感,明媚沉沉地叹口气,心想,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正文 界限(1)]

接到南歌的电话时,明媚正在宿舍里洗衣服,听说她此刻就在海大图书馆门口,她开心得将洗到一半的衣服丢在那里,转身就跑下了楼。

自从上次在她家里见过面后,她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见到南歌了,做记者的,工作总也忙不完似的,想约她吃个饭都很难。

“南歌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刚碰面,明媚就嚷开了。“天呐,熬夜了吧?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重的!”

“瘦了?有吗?”南歌低头打量自己一圈,“我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我这个黑眼圈啊,常年盘踞,固执得要命!没办法呀,只有晚上才能抽点时间写新闻稿,又快期末考了,该复习的一样也不能落下。”说着伸手捏了捏明媚柔软白净的脸颊,“唉,老喽,哪像你们十几岁的小姑娘,熬个通宵第二天照样精神奕奕。”

听她煞有其事的唉声叹气,明媚翻个白眼,连连呸了她几句。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是不是我爸爸……”明媚声音低了低。

“不是不是,”南歌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摆手,“我来海大是下午有个采访,噢,采访对象你应该认识呀,宋引章教授,他有上你们课吗?”

听到宋教授的名字,明媚的情绪立即被转移,两眼放光,“有呀,这学期上我们地质系的专业大课,我可迷他的课了!他最近在媒体的曝光率可真高呀!”

“嗯,他们研究所在海底能源开采方面近期又会有新动作,我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一手消息噢。”南歌眨眨眼。

“你约了他几点?”明媚心思一动,她还挺想跟南歌一起去的。

“三点。你下午有没有课,我在海大还有两个朋友,等结束后我们一起喝咖啡如何?”南歌说。

明媚哀叹一声,“怎么又是三点呀!那个时间正好有事。对不起呀南歌姐,等寒假我们一起吃饭吧。”

“嗯,好。”南歌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食品袋,递给明媚,“上次你不是说我家附近的鸡蛋糕很好吃,诺,给你带了点,放在包里好几天了,不知道压碎了没。”

明媚眼眶微热,接过来抱在怀里,“谢谢你呀,南歌姐。”她向来就不太擅长表达感动,唯有一句最朴实的谢谢。

“对了,你后来没有打那个电话吗,就是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兼职家教。”告别的时候,南歌忽然想起这个事。

“嗯,”明媚点点头,“我们专业太难了,我想在大一多花点时间,打好基础。我准备寒假再去的,不过,那个孩子后来找到了合适的老师吗?如果找好了,那就算了。”

南歌苦笑着摇头:“期间找是找了好几个,唉,只可惜每一个都不会超过七天,那丫头简直就不是这个星球的人,太难沟通了。你放假了还是去试试吧,是个机会嘛。”

“好的,我知道了。”

“明媚,关于你爸爸的事,我一直在帮你打探消息,”南歌摇摇头,“但很遗憾。”

明媚咬了咬嘴唇,轻声说:“辛苦你了南歌姐。”

南歌拉过明媚的手,安慰说:“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但愿如此。

回到宿舍,明媚继续将衣服洗完,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二十了,艾米莉的电话应该快到了。正想着,手机响起来,艾米莉欢快的声音传来:“宝贝儿你洗完了吗快出来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赶到学校门口,除了艾米莉,同行的还有几个人,都是代表此次海大英语系与岛大英语系大一新生英语辩论赛参赛的选手,以及像明媚这样的好友助威团。令明媚感到惊讶的是,竟然有人抱了一束香水百合,他们是先知吗?可以预测海大必胜?

大家一一打招呼,海大一辩名叫路亚,是个高瘦的男生,性格开朗大方,他握着明媚的手说:“艾米莉说闺蜜是个大美人,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呐!感谢美女前来助威!”

明媚笑着说了声谢谢及不客气,转头瞪了眼冲她吐舌头的艾米莉,真是丢死人了!

一行人一边讨论着辩论赛一边往海大去。比赛场地设在岛大一个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的多功能厅,明媚他们入场的时候,辩论赛还差十分钟就开始了,大厅里已经坐了许多人,一眼望去,作为东道主的岛大拉拉队要比海大庞大得多。

章鱼早就等在了多功能厅门口,碰面后,他带着明媚在前排预留的座位上坐下,两个人冲站在台上做准备的艾米莉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三点钟,辩论赛正式开始。海大是正方,团队是两女两男,艾米莉是三辩。岛大的团队是三女一男。

明媚的英语还行,但在这场激烈飞扬的辩论赛上,她依旧有点耳朵不够用,只见台上双方你来我往地丢英语,简直可以用唇枪舌战来形容,很多单词还是一些专业术语,明媚完全就听不懂了,诚然如此,她依旧看得很兴起。在她看来,如此激烈如此酣畅淋漓的一场英语秀,最后谁赢谁输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令她,或者说令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场辩论赛的□压根就不是最后的结果,而是一场忽如其来的爱的告白。

当先前跟明媚开玩笑的路亚忽然从桌子下面举起那束香水百合,深情款款地对反方三辩说:“如果说我喜欢你,你会接受我吗?”时,全场有三秒钟的静默,而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口哨声以及喝彩声。

反方三辩叫陈琬,是个个子娇小的清秀女孩,五官不见得多漂亮,但很舒服,尤其那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令她看起来有一种沉静温婉的感觉。

此刻,陈琬捂着嘴巴,眼睛里全是震惊与不知所措。这告白来得如此突然,换做任何女孩子,表现应该都差不多。

明媚也不禁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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