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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女孩子对地质感兴趣的还真不多,你要记住,扎实的基本功在任何行业都非常重要,好好学,以后争取来我们研究所。”他除了在海大担任教授之外,还是岛城海洋地质研究所的主要研究员之一。

明媚简直受宠若惊,这句话可比任何夸奖都更有力道呀,要知道学她们这个专业的,多少人做梦都想挤进去这座在全国都数一数二的研究所。

系里奖学金名额下来的时候,明媚毫无意外囊括其中一项,虽不是最高奖学金,她也觉得知足了,同时也在心里暗暗鞭笞自己,要更加努力。倒不是那笔奖金有多么诱人,她更喜欢它带来的成就感与满足感。就好像,很多女孩子喜欢穿品牌衣服拎大牌包包一样的感觉。

奖学金发下来之后,明媚先是请班上同学吃了一顿饭,这几乎成为了海大一项传统,一人拿奖,全班分享之。虽然不贵,但那么几十号人,一顿吃下来,基本上吃掉了一半的钱,明媚也没所谓,觉得大家开心就好。

夏春秋她们早就叫嚣着要狠狠敲她一笔了,艾米莉八百年都没个新鲜嚷着要去章鱼家的海鲜馆吃海鲜,明媚想了想,提议说:“不如我们去酒吧吧?”

夏春秋跟林妙都没去过,立即表示出颇高的兴致。艾米莉随大部队,末了忽然加了句:“请傅师兄一起呗,上次他帮了你,你都没请他吃顿饭。”

明媚嗤笑一声:“有人呐,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见程家阳就直说嘛,干嘛拐弯抹角的!”

艾米莉被挑破了心思,也不恼,索性大方地对一脸好奇加八卦的夏春秋与林妙坦白:“对,姐姐看上了一男人,从今晚开始,决定行使勾搭之计!”

林妙立即说:“那章鱼呢?”

“关他什么事儿?”艾米莉惊讶。

“怎么不关他的事,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林妙说。

“他喜欢我是他的事,跟我喜欢别人有关系吗?”艾米莉忍不住嗤笑一声。

“艾米莉,你真是没心没肺!”

“怪了,他喜欢我,又关你什么事?你急什么?”

“你……”

“我怎么了?”

“你自私!”

“哟林妙,你不知道吗,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呀!”

说着说着,语调都不对劲儿了,明媚想阻止都找不到机会开口,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跟对台词似的。

“我懒得理你!”林妙转身离开了宿舍,将门重重一甩,像是真的生气了。

“我也懒得跟你扯!”艾米莉瘪瘪嘴。

“你们这是在干吗?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夏春秋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

“哎你们说,林妙是不是喜欢上了那只臭章鱼啊?”艾米莉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双眼发亮。

“不太可能吧,他们也没见过几次呀。”明媚惊讶。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吧,林妙就是小孩子性子,她的思维很直线,就是她喜欢你,你也必须喜欢她那种。”夏春秋说。

“我觉得像啊,为什么不可能呢,一见钟情也很正常嘛,更何况还见了那么多次,也经常听我们提来提去的,熟得很。”艾米莉说。

“好了,别瞎猜些有的没的了,回头给林妙道个歉和解吧。”明媚说。

艾米莉大叫:“我不要!干吗是我道歉,明明是她先挑起的,她还骂我没心没肺我自私!要道歉也是她吧!”

“我觉得你是有点儿没心没肺,她没说错呀。”夏春秋笑说。“至于自私嘛,谁都有点,你就别介意了。你刚才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喂!你们怎么合着伙儿欺负我!”艾米莉很不满。

“那你想怎样,今晚还去不去酒吧了?还想不想见程家阳了?”明媚瞪她一眼。

艾米莉哀叹一声,“我道歉还不成嘛。”

本来也没多大的事情,见艾米莉先示好,林妙也赶紧说了句抱歉,两个人相视一笑,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吃过晚饭后,他们打了辆车直奔“橘色”,在门口见到傅子宸时,夏春秋硬是有好几秒钟没反应过来,明媚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一言难尽,回头告诉你。先进去吧。”

星期五的晚上,酒吧人满为患,林妙刚进门就捂着耳朵嚷:“吵死啦!”

夏春秋倒是一下子就适应了,笑她没出息:“先前你不是兴致最高的那个吗。”

傅子宸与程家阳是这里的常客了,刚想找服务生安排个小包厢,明媚却已经抢先在吧台坐了下来,并跟她身边的人商量着移个位置,好腾出六张挨着一起的凳子。

大家落座后,艾米莉一闻到酒精的味道就浑身都活络起来,身体跟着音乐拍子轻轻摇晃着四处张望,忽然拉住明媚的手臂,指着吧台里面离她们不远的一个侧影惊呼:“啊,他!”

“对,是洛河。”明媚微微笑。

他曾告诫过她,不要再来酒吧找她,可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应该很清楚,她从来就不是轻易放弃的那种人。

既然他执意不肯告诉她答案,那就让她自己来寻找吧。

[正文 流光(1)]

洛河的诧异在明媚意料之中,她接过他本应该递过来却僵在空中的酒单,没事人一样望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点了一打嘉士伯,又给不胜酒力的林妙点了杯苏打水以及一个大份果盘,然后将单子递给傅子宸,微微靠近他耳边提高声音说:“傅师兄,我不知道你们习惯喝哪种酒,你们自己点吧,下手别太狠呀,我可是穷人。”酒单上一瓶洋酒的价格贵得令她咂舌,虽说请客是宾主尽欢,但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她可是不干的。

“就喝啤酒吧。”傅子宸将酒单还给洛河,深深地望了眼他。他记忆力一向好,一眼就认出洛河来。他又不动声色地望了眼身边的明媚,难怪她坚持要坐吧台,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傅子宸喝了口送上来的啤酒,只觉得入口处丝丝都是苦涩。

洛河给林妙送上苏打水后,便走到另一边去给客人调酒去了,玻璃瓶在他手中像是魔术师的道具,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来晃去一翻,一杯色泽绚丽的鸡尾酒便从他手中诞生了,他将杯子推到那人面前,微微一笑,他的神情比那杯酒更令人迷醉。令明媚一时看得怔怔,酒瓶停在嘴边良久。

他什么时候学得一手这样漂亮的好本事,是因为这些年生活艰辛用以傍身的吗?他这些年究竟是在哪里,怎么生活的?她一直知道他很聪明,想学的东西很快就能学会,并且忍耐力一流。她想起他十二岁那年的暑假,他舅妈忽然从玩具厂下岗,然后从厂里承包出一大批的毛绒玩具拿回家里缝订,可她自己却另外找了一份临时工,将缝订工作交给洛河。在那之前连针线都没见过的男孩子,愣是缝了整整两个月的小兔子小猪小狗,给它们装上眼珠与耳朵,从最先的磕磕碰碰到最后缝订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那两个月,明媚每天中午趁外婆午休的时间,偷偷溜到他那里,蹲在他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指翻飞,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时不时问他渴不渴热不热累不累,然后帮他倒杯水,用小扇子不停给他扇风。那个时候她就想,真是不公平,他的表哥每天去补习班还有一笔可观的零花钱买冰激凌,他却只能窝在旧风扇下像个小媳妇似地不停劳作一不小心就把手指扎出血来。但洛河却什么都没有说,还会反过来安慰看见他流血了快要哭的她说,没事,一点都不痛。

想起这些久远的往事,明媚心里忍不住微微泛起一丝酸楚。

艾米莉跟夏春秋还有程家阳已经兴致勃勃地在玩色子,艾米莉靠着程家阳坐,她跟他讲话的时候,脸贴着脸,不知道多暧昧。林妙咬着吸管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时不时瞪艾米莉一眼,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傅子宸抓着酒瓶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眉毛轻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媚敛了敛神,侧身对傅子宸说:“师兄,跟我们一起玩是不是特无聊?”

“没有。”傅子宸笑了笑,意有所指地开口:“只是你好像一整晚都心不在焉似的,明媚,发生什么事了吗?”

明媚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点事。师兄,我敬你,”她拿起酒瓶,轻轻碰了碰傅子宸的,“谢谢你上次照顾我。”

“没什么。我该谢谢你才是,筱筱终于有一个能长久的老师了,她最近都开朗了许多,以后也要你多费心了。”傅子宸由衷道谢。

“嗯,我会的。”明媚点头,提到傅筱,她嘴边忍不住荡开一抹笑,开学后,她依旧在做这份兼职,除了周末,没有课的下午她也会过去,已经开始教她简单的英文、成语以及数学等,偶尔还会给她讲讲海洋地理知识。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小女孩,一旦将信任交给你,便会毫无保留,总有问不完的话题,虽然有时候依旧会陷入低迷的情绪,将自己独自关在房间里闹别扭,但比之以前的情况,真是好了许多。

一打啤酒很快就见了光,艾米莉他们玩起游戏来,喝得特猛,明媚又叫了一打,这次却被傅子宸抢先付了钱,“你那点奖学金有多少,留着吧。”见他坚持,明媚也就没跟他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点半,虽然宿舍楼周末没有门禁,但明媚见林妙无聊得都快要睡着了,跑过去跟玩得正兴奋的艾米莉说:“差不多撤了吧?”

艾米莉苦着脸刚想说再玩会,眼光却忽然瞥见一个身影挤到吧台边跟洛河打招呼,她伸手撞了撞明媚。明媚偏头便对上许或正朝她望过来的目光,先是讶异,而后嘴角牵扯出一抹嘲弄,眼神凛冽而警惕,像是盯着一个敌人。

明媚愣了愣,然后径直朝他们走过去,将身体倚靠在吧台上,直直望着洛河的眼睛,微微一笑,以正常的音量开口说道:“洛河,我先走了,再见。”音乐声很吵,但她知道他一定听得见。

洛河手中正拿着一个玻璃杯在擦拭,他动作没有停,目光却静静地望了眼她,他知道这一整个晚上,她的眼神都在他身上打转,她哪怕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他,依旧有本事搅乱他的心思。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工作,却总是不能彻底集中精力。

他低估了她,他应该早就明白的,她没有那么容易便放弃。

明媚也不介意他的不回应,转身招呼艾米莉他们撤,手臂却忽然被许或一把拉住,强迫她面对着她。

“许或!”沉默一晚上的洛河终于开口。

许或没理他,对着明媚劈头就是一句尖刻的讽刺:“你还真是不要脸呢,勾引男人无所不用其极呀,都跑到这里来了。”

艾米莉与夏春秋已经走到明媚身边,正准备将许或拉开,明媚已经自己甩掉了她的手,挑了挑眉,半点不客气地讽刺回去:“这关你什么事?他又不是你男人!”她其实并不确定洛河与许或的关系,但她直觉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

许或脸色微微一变,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她脸色更沉了,几乎咬牙切齿:“他是我喜欢了整整四年的男人!”她的声音混在忽然切换的摇滚乐里,被切割得支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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