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不单行(二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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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心中一紧:“出什么事了?”

石南轻轻摇头,眼中有『迷』惘的温柔:“没事?”

杜蘅心中暗啐,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既无事,何以这个时间跑来了?”

“咳~”石南回过神,不禁脸上一热,却舍不得移开视线:“听说,燕王今日登门拜访了?”

杜蘅不吭声,面上已有些不好看轹。[]毒妃狠绝色23

他答应过不打探她的行踪,这才几天,立刻便自毁诺言。

“燕王大张旗鼓登门求教,整个临安府已是人尽皆知。”石南半是嘲讽,半是不满地道。

杜蘅低头饮茶,不做评价醅。

“燕王这个人,你还是小心些为好。”石南犹豫一下,轻声提醒:“能够不去,最好推辞。他总不能每天都领着卫队上/门押人。”

这个时候,他便有些恨自个“妾身未明”了,若是正了名,管他什么燕王还是雁王,照样打得他满头包!

一念及此,望着她的目光便显得有些幽怨。

既然压根没打算嫁进平昌侯府,干嘛不早点把婚退了,非得担着这个虚名?

害他有力都无处使!

杜蘅不做声。

南宫宸是什么人,她比他清楚。

见她不以为然,石南有些着急:“有件事,或许你还不知道。祭蝗台的一根主承重梁遭了虫蛀,不堪重负,才会导至祭台垮塌,最终死伤近千人。这还不包括那些受垮塌事件牵连,被革职下狱,惨死狱中的人。”

明面上看,这只是一起因工期太紧,盲目赶工,以至疏忽错漏,最终导至惨案发生。可只要有脑子的人,稍一思量,就会发现其中猫腻。

工部奉旨督造祭蝗台,除非是不要命了,才会在如此重大的问题上出现疏忽错漏。

赵王要亲自站在二十几丈高的祭台上全程主持祭蝗大典!万一赵王有个闪失,工部从尚书到工匠,将无人能够幸免!

承重梁乃重中之重,从进料到验收,再到安装架设,手序繁复不说,经手之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谁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玩忽职守?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件事必有蹊跷。

赵王和燕王表面兄友弟恭,一团和气,私下里却明争暗斗,纷争从未停歇过。

赵王占了嫡和长两个优势;燕王则是文治武功,精明强干,本身实力强悍。至于皇后和梅妃,一个娘家势大,一个独得圣心,二十年来早已势成水火,拼了个势均力敌。

要说这件事,燕王没有掺一脚,他是打死也不信的。[]毒妃狠绝色23

为了争功,不惜血流成河,以数千人命做赌注,这份狠戾,着实让人心惊重生之恶魔猎人。

这样人的,除非不动心,一旦起了心思,绝对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

阿蘅就象一块璞玉,乍一看并不起眼,只要稍加打磨,定会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怎么放心让她呆在南宫宸的身边?

尤其是想到上一回金蕊宴,阿蘅智擒凶手,表现得有勇有谋,大放异彩,引起南宫宸的兴趣,结果差点遭到凌辱!

这一回,她亲自『操』刀,救死扶伤,被誉为“女华陀”“活菩萨”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不可避免地惹人注目。

燕王虽比不得孟尝君有三千门客,但他礼贤下士,手底幕僚谋士,少说也有百八十个,哪里就真的缺懂稼穑农事之人?

他却借口灭蝗,堂而皇之地登门,连威吓带诱哄地把她放在了身边。

觊觎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杜蘅虽然聪慧,终是闺阁女子,哪里知道朝堂上这些阴暗龌龊之事?

只怕她不加提防,傻乎乎地扑进去,被人卖了还懵然不知!

“哦。”还以为什么事,她早就猜到了。

石南瞧她的神情,竟似半点都不惊讶,不觉微微一怔:“你早知道了?”

这不可能呀!

他在事发的第一时间进入现场,亲自参与调查,才得知缘由。

相信此刻,知道真相的人,不会超过十人。

如此机密的消息,她从哪里获取?

杜蘅淡淡道:“新砌的祭台会垮,肯定有原因。承重梁生了蛀虫,自然不堪重负,塌了也不奇怪。不过,不管什么原因塌了,跟我都没多大关系。”

“是吗?”石南狐疑。

她并不是个冷血之人——否则,不会在事发的第一时间赶到鹤年堂,以闺阁女子的身份抛头『露』面,亲自『操』刀参与病人的救治。

可她却对导致数千人死伤的塌垮事件,表现得漠不关心,实在是太反常了些。

“你巴巴地跑来,就为这件事?”[]毒妃狠绝色23

“这事还小嘛?”石南很不喜欢她漫不在乎的态度,心里跟滚油煎一样:“我自己不能出头,派人暗中保护吧,又怕你着恼……”

杜蘅不悦地打断他:“我不是孩子,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

石南脸一沉,语气不自觉地尖锐起来:“你要是知道处理,上回在宫里就不会任由他占便宜……”

“石南!”杜蘅低叱一声。

石南自知失言,偏又不肯道歉,拂袖而去又实在放不下心,只好绷着个脸硬扛着。

杜蘅心一软,柔声道:“明天起,我让罗管事在中间传话。”

“真的?”石南眼睛一亮,开心起来。

“你以为我喜欢抛头『露』面,受众人瞩目啊?”杜蘅白他一眼。

这近似亲昵的举止,立刻让他喜滋滋的,比吃了蜜还甜九重紫。

他咧开嘴,笑嘻嘻地道:“这还差不多,我可以放心离开了。”

杜蘅惊讶了:“你要离开临安?”

“嗯,”石南斜觑着她,似真似假地抱怨:“还不都怪你?撺掇着我买了那么多米,若是你签字画押了倒也还罢了,最起码是物有所值!现在好了,皇帝一句征为国有,我攒了半辈子的家当,就这么打了水漂了!”

“啊?”杜蘅吃了一惊:“又不是一百二百,几百万的家当,哪能说没收就没收了?”

“有什么办法?”石南两手一摊,叹了口气:“谁让他是皇上?率土之宾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莫说只是要点浮财,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得给不是?”

杜蘅哑口无言,心中很是歉然:“都怪我……”“我成了穷光蛋,你得负责养我。”石南打蛇随棍上,乘机耍赖。

“呸!”杜蘅回过神来,啐道:“又胡说八道,编了话来哄我!皇上可不是不讲理的人,无缘无故,怎么会没收你的家财?”

“嘿嘿~”石南干笑两声,把话题岔开:“上回听你说,要筹一百万两买『药』,可是怕大灾之后有大疫,预先备下,防患未然?”

杜蘅心中暗凛,小心应付:“横竖我开的是『药』铺,『药』材总是要备的。”

“你信不信我?”石南歪着头,用痞痞的笑,掩饰内心的紧张。

如此敏感的问题,怎么答都是错,杜蘅遂低头啜了口茶,避而不答。

石南难掩失望,却很快控制好情绪,笑道:“以你我的交情,我说句僭越的话,希望你别介意。”

杜蘅笑了:“你向来百无禁忌,突然讲起道理来,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你若听我的劝,购买一百万『药』材的计划,最好还是放弃。”石南敛了容,正『色』道。

“为什么?”杜蘅是真的好奇。

难道花自己的银子,还要看人脸『色』不成?

“你可知自己成了临安的名人?”石南一脸严肃:“如今整个临安府,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垂笤小童,提起杜府二小姐,都要伸出大挴指,赞一声,侠肝义胆,菩萨心肠。”

杜蘅滴汗讪讪道:“不过是别人穿凿附会,胡『乱』吹捧出来的虚名,哪里做得准?”

“你如今又帮着燕王灭蝗,更是赢得无数赞誉,名声响亮,如日中天。”石南轻声道:“试想一下,若是你再来个义捐百万『药』材。到时百姓会怎么传?最重要的是……”

他略略停顿,黑玉似的眸子『逼』视着她,灼灼如炬。

薄唇微掀,勾了抹嘲讽的笑容,一字一顿地问:“皇帝会怎么想?”

“他能怎么想?”杜蘅起初满眼茫然:“我只是个闺阁女子,捐『药』材当然是为做善事,多救几条人命。难道皇上还能疑我拢络民心,图谋不轨……”

说到这,声音嘎然而止,她眨了眨眼睛,蓦地瞠圆了眸子,骤然惊呼:“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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