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二相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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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了那登过报结婚启事,玉伶算是忙起来了。

因陈一乘不喜那“文明结婚”的新式作派,觉得结婚这种头等大事简了礼仪便少了重视;也不想玉伶穿那流行的白纱带罩裙,看着不喜庆不吉利,更不愿学青年人去新礼堂找什么说话都神神叨叨的教父来当证婚人。

陈一瑾直讽他老牛吃嫩草都没觉得不害臊,现在倒想到那些绉绉的礼仪,一套又一套,这下知道要脸要皮了。

前些天请了照相馆的人来家里照相,天气晴朗,地点就选在了视野宽敞的观园里。

这日玉伶穿的大红吉服也是提前量身剪裁的,套裙外褂,首饰妆面,光坐在镜子前面打扮就费去了好些个小时。

况这还不是结婚那天要穿戴的首饰,陈一乘托专人照着他母亲结婚时所戴的头冠订做了一个新的。

玉伶试着戴过,两旁缀有步摇钗饰,垂珠长长,得挺着脖子不乱动不乱看,戴上后真得像个知礼的闺门大小姐一样,行一步缓一步,不然容易打着自己,金叶子是值钱,也招人喜欢,但在脸上刮来刮去的也会痛啊。

片刻不取下来好像还没什么,一取下来就感觉自己头上压的一块大石头被拿开,真真是既麻烦又沉重得很,估计只有结婚那一天才戴的原因就是如此,戴过一回就不想戴第二回,纯粹压箱底的东西。

说回光照相都鼓捣了那么久,不知正值婚礼当天,她究竟得趁多早起床。

念叨这么多,左不过是玉伶太过紧张,在胡思乱想罢了。

尤其是见到陈一乘的时候。

他那天并未穿军服,而是换上了正式的靛袍黑褂,绣纹都是用金线勾的。

玉伶化妆换衣的几个小时好似几个月没见过他一样,却又不知怎的不敢看他,总是感觉他和平日里大不一样,俊得让她看一眼就脸红面热。

只能在那“噗通噗通”跳着的心里连连安慰自己:

又不是没见过。

可是就在这样忸忸怩怩的时候,陈一乘先走过来牵她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

这让她正在想的什么全都浑忘了,只记得他们婚书上的那么一段话——

“灼灼桃夭,宜室宜家;

绵绵瓜瓞,尔炽尔昌;

红叶之盟,白头之誓;

两相缔约,良缘永结。”

陈一瑾但见了就调侃连话都说不出一句的玉伶,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哥:

“你不看我,我不看你,你们俩这是吃错药还是打过架?这么不情不愿的,这婚就我看……要不便不结了罢?”

玉伶当时立刻此地无银叁百两地回了句:

“太阳大,往他那边看有点睁不开眼睛,你少管闲事——”

被她呛了一嘴的陈一瑾并不服气,可正巧那照相师傅过来了,他收了本就没了的笑脸,原不知他要说什么,反正后来怪腔怪调地道:“嫂嫂这么通情达理,还没过门就知道光顾着大哥,感情可真是好啊。”

最后他还是被陈一乘训了声:

“少说几句,让着她些。”

他就知道,这个家现在除了他儿子就没人向着他了。

两个没良心的,当初可不是这样说好的。

后面便是摆笑脸换姿势拍相片。

可陈一乘不爱笑,硬要他笑就算是为了喜庆也是在为难他,拍了好几轮。

日头高照,穿了一层又一层的玉伶在出汗,就连站一旁的陈一瑾也开始不甚耐烦。

于是他那张嘴又闲不住了:

“大哥你娶老婆都不开心,笑也不笑一下,那你什么时候能开心?”

然后上前把陈一乘拉扯去一旁,说他要来做示范。

那天的玉伶不仅将大把时间花在了打扮上,还有在这假笑着陪兄弟俩晒太阳上面。

初夏的天气怎么着也热起来了,这件事一忙活完,玉伶就是头一个走的,她要回陈一乘的院子里换衣服透气。

且娘姨提醒玉伶说快到喂奶的时间了,她接过玉伶的脱下来的外褂,说着先去把小少爷抱来。

可她前脚刚走,玉伶马上又听见有人推门进来。

一看是陈一瑾,便回过头来一边继续拆头发,一边对他道:

“不是说了等晚上?白天信姨会把哞哞抱过来,晚上我再去你那看他。”

“……还是他现在哭得狠哄不住了?”

陈一瑾走过来圈住她的腰。

玉伶立刻去掰他的手,斥道:“热,可别贴过来。”

但见镜中躬身靠在她肩头的陈一瑾撇了撇嘴,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果然说话也是百般委屈:

“你管大哥,也管哞哞。”

“……那我呢?”

玉伶憋住笑,绷住脸,只冷漠地问他:“现在这样不好吗?”

下一秒的玉伶便被陈一瑾压在了衣柜的门板上,他扯开她胸前的衣扣,将手探了进去。

她就知道他在想着这档子事。

可他似是还觉得没有让玉伶明白他的委屈和难处,也把玉伶的疏离当了真,又道:

“我就放假才回来这么几天,伶伶宝贝你都天天陪着大哥了,怎么就不肯对我好一点……”

但手里摸到的衣襟已经被浸出的奶水染得湿湿哒哒,再更一深入,手托住的乳房也是沉沉甸甸,细滑软嫩。

玉伶身上汗水的味道混着奶香和体香,叫他闻见了,好话没讲几句又绕了回来,同她说悄悄话:“……你和大哥做了吗?”

玉伶面无表情:“这才出月多久?他要想我也不依他。”

陈一瑾这才得了安慰,心情好了不少,不再和她说大哥的事,又问她:“那什么时候才可以?有问医生么?怎么说的?”

“反正现在不行。”

“伶伶宝贝……那让我吸一吸你的奶呗,变大了好多……你好香。”

“怎的你连你的儿子都看不过眼去,他现在没法记仇,你就要抢他的奶水?”

“信姨找了奶妈,我小时候的奶妈就是她找的,你不喂都行,饿不着他。”

“……涨得不痛吗?我饿了,你喂一喂我,叫我舔一舔好不好?”

陈一乘不时便回来撞上了。

训斥了要和玉伶黏黏糊糊的陈一瑾,让她得了空去喂奶。

……

总而言之,玉伶不仅有了一张和陈一乘的结婚照,一张和兄弟俩的照片,还有一张从不拿出来给外人看的和陈一瑾的结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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