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3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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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是海。”

云沁点点头跟他往前走着,可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远远看去,只见白日里风景宜人的后山,此刻黑影幢幢,怪石嶙峋,一块高大的孤岩突兀伫立着,显得格外的阴森。

前面的之墨催促道:“沁儿,我们快走吧,这儿也不安全,他们要是发现了一会就能找来。”

云沁点点头,快步跟上,之墨握住她的手。

两个少年人手拉着手,一起往更深的夜色中奔去。

一念魔生

x市火车站前。

许之墨和杨云沁抬头看了看“售票厅”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都不禁微微发怔。

之墨看着云沁说:“沁儿,我们进去吧。”

云沁点点头,和他一起往里走着。

两人的脚步都有些迟缓,真的要这样离开吗?

他还有她会多担心啊?

自己是他(她)唯一的亲人了……

云沁突然顿住,抬头看着之墨,轻声唤道:“之墨。”

之墨停了下来,回头疑惑的看着她的眼睛,渐渐,之墨的目光变得明朗坚定,他拉起她的手,“好,我们回去,我们告诉他,死也要在一起!”

云沁脸上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扑过去一把拥住他:“之墨,我们不用逃,我们回去,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门口,两个青春美好的少年人紧紧相拥着。

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竟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个完满的时刻。

***

而此刻的许园里里外外都是空空荡荡的,所有的人都被派出去找之墨和云沁了,连周婆婆都坐不住跑出去了,只有许天霖和宥琼霓留在家里等着消息。

宥琼霓眼角红肿着,显然是才哭过的。她恨声埋怨道:“我让你别太逼孩子们你不听,这下你满意了?我女儿再也不会来碍着你的眼!也不知道两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外面这么乱……”

许天霖心中也甚是烦躁,不耐烦的说:“行了,他们跑不远,所有的车站我都安排了人,只有他们一露面就会被逮回来。就算他们不露面,x市能有多大?过两天也能把他们翻出来!”

“他们回来以后呢?”宥琼霓抹抹眼角问。

许天霖脸色一沉:“回来以后还不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宥琼霓一下子收敛了泪光:“许天霖,你就这么狠?!一个小女孩你都容不下,非得把她逼绝?再说了,他们少男少女的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谁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许天霖讥宵的看着宥琼霓:“你巴不得发生什么事对吧?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巴不得你女儿爬上之墨的床才……”

他还未说完,宥琼霓猛然站起来,抬手一记耳光就挥过去,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眼睛危险的眯起:“你干什么?!”

宥琼霓咬牙道:“许天霖,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母亲!你羞辱我没关系,可我不允许你三番四次羞辱我的女儿!”

许天霖冷哼一声:“你的女儿?恐怕因为是杨慕青的女儿你才这么上心吧?”

她如果当真这么有慈母之心,当初打掉他的孩子时为什么就那么毫不犹豫?!心中的怒火和恨意再一次翻起,“你对你前夫那么情深意重,当初怎么又肯上我的床?为了钱对吧?嗯,你们母女就是一对女骗子。我鬼迷心窍娶了你,可我不会让我儿子和我一样鬼迷心窍娶你的女儿!”

说着他一把甩开宥琼霓的胳膊,宥琼霓被甩得跌倒在沙发上,她回过头脸色苍白的脱口喊道:“你那么后悔就离婚好了,我不会缠着你!”

许天霖胸口剧烈起伏着,过了片刻,咬牙道:“好,翅膀硬了要离婚是吧?我告诉你,离婚可以,你什么也别想带走!你和你的女儿给我一起滚回贫民窟去……”

话未说完,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和憋闷袭来,他不由得弯下了身体。

宥琼霓惊讶的看着他:“天霖,你怎么样?心脏不舒服吗?”

许天霖尽量发缓自己的呼吸,从内衣袋里掏出急救药,手指发颤的想要打开瓶盖。

宥琼霓蹲下拿过药,“我来。”

说着她打开盖子,正准备倒出药,忽然抬眼看见许天霖扭曲流汗的脸,不知为何,她顿住了。

耳边忽然响起家庭医生再三告诫过她的话:“许总的病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平时看着没什么事,不过如果突然发作而又急救不当的话,三到五分钟就可能出意外。”

三到五分钟……

你和你的女儿给我一起滚回贫民窟去……

三到五分钟……

三到五分钟……

她缓缓站起了身体。

许天霖震惊的看着她。

她亦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和柔情,就如当初她委身于他的那个夜晚一样。

胸口又是一阵痛苦的窒息,他艰难的向她伸出手,艰难的开口:“……你……你到底……有……有没有……”

“爸,我回来了!”大门突然被轰的推开。

许天霖回过头,正好瞧见儿子奔跑进来的身影,他还来不及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便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一片黑暗。

许之墨和杨云沁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下一刻,许之墨飞扑过去,“爸、爸……”

没有反应!

他抬头瞪着不远处直挺挺站着的宥琼霓,她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小瓶。

他跑过去从她僵硬的手中夺过小瓶,取出药,掰开许天霖的牙关塞进去,“爸,你坚持住!”

他手脚发颤的解开许天霖的领口,把他平放好,一边拼命回想着平时学过的心脏急救步骤,一边回头对云沁大声喊道:“快打电话!”

反应过来的云沁连忙掏出电话,手指发颤的拨打过去。

不一会急救车来了,许之墨和杨云沁跟上去。

宥琼霓犹在梦中般的站在原地。

半个小时后,宥琼霓赶到医院。

杨云沁站在走廊上呆呆不语,许之墨坐在板凳上头垂在掌心里。

她颤声问:“云沁,他……怎么样了?”

许之墨猛然抬起头,眼睛阴狠的像要噬人一般。

宥琼霓浑身一阵发寒。

之墨突然站起来就往外走去。

云沁跟着他赶出去,在他身后喊着:“之墨——”

他没有回头,一言不发的在前面走着,走出医院,直接走到对面的一个派出所里去。

里面一个值班的中年警员看见他,抬头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要报警,我是许天霖的儿子许之墨,我要控告我的继母宥琼霓谋杀我的父亲。”

“许天霖?!”警员一下子端正了脸色。

***

两个小时后,警局的笔录室里。

刑侦科的叶科长亲自做着笔录,他问之墨:“据我们初步了解的情况,令尊是心脏病突发去世的,你为什么说是你继母谋害的。”

之墨说:“我父亲有心脏病,所以随身带着急救药,可我回去的时候发现,我继母在我父亲病发时拿走了急救药,并且拒不给他。”

叶科长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他。

他想起不久前找宥琼霓询问笔录的情况,这个美丽憔悴的女人一脸黯然:“我的丈夫心脏不好,昨天我继子和女儿离家出走了,他担心的一晚上没合眼,一大早他的心脏就不舒服,我劝他去医院他就是不听,结果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说着她忍不住流出泪水,她抬眼看着他:“请问到底为什么非得现在让我来问笔录,我丈夫还躺在医院里,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叶科长说:“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你情绪激动看错了?”

“绝对不会!”之墨斩钉截铁的说。

“还有什么证人?”

之墨犹豫一会说:“沁儿……杨云沁也看见了。”

“杨云沁?”

“是的。”

叶科长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那个小姑娘说的可和你不一样。”

之墨脸色一变,却咬牙沉声不语。

叶科长劝解道:“当时的情况是你们匆匆忙忙跑回来正好就看见父亲病发,前因后果都没有看清,很容易判断失误。这样,你回去好好再回忆一下,如果有新的情况可以随时向我们反应。”

走出笔录室,杨云沁正等在外面。看见之墨出来她忙迎上去,“之墨……”

之墨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沁儿,把你看到的给警察说清楚!”

后面跟出来的叶科长皱眉看着这一幕。

云沁脸色一呆,然后垂眸轻声说:“之墨,你为什么要这样?父亲才刚刚过世……”

父亲?她居然叫他“父亲”?!

这个世界突然之间变得真是荒唐至极,之墨忍不住有一种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他一把甩开她的胳膊,大步走出警局。

“之墨!”云沁跟着他跑出来,奔过去攥住他的手臂。

他回头冷冷的盯着她,眼中的火光熄灭殆尽。

云沁心里难受极了,“之墨,别这样,我没有法子,那是我的母亲……”

“那也是我的父亲。”他面无表情的说着,冷冷拉下她的手往前走去。

他的背影那么傲然而又孤独。

***

一个月后,苍白消瘦的之墨回到许园。

周婆婆拦住他:“恺恺,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那个女人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把家里的人都换掉了。我看过不了多久就是我了。”

之墨沉默片刻,说,“阿婆,你稍微忍耐一下,不要和她发生冲突,她要你走你就走,最多几个月,我就会把你接回来。”

周婆婆泪流满面的说:“真不知这是造得什么孽喔。”

进了客厅没走了几步,就见一身黑裙的宥琼霓优雅站在楼梯彼端似笑非笑得看着他:“我们的之墨少爷回来了?律师找的怎么样了?”

之墨身体微微一僵,这个女人对自己的行踪清清楚楚,她在嘲笑自己的徒劳无功。

之墨声音微哑的说:“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宥琼霓笑起来:“是,本来我也不想管,可惜你还不满十八岁,又没有别的亲戚,所以只有我暂时当你的监护人了。”

之墨咬着牙,定眼看着她,忽然,他也笑了:“宥阿姨,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站到这个屋里时说过什么话?你说,你爱我父亲,真心的想要陪着他。别急,还有三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我会尽快让您实现自己的愿望。”

站在对面的宥琼霓忽觉一阵彻骨的寒冷,对面这个少年虽然一直那么骄傲和不拘,可本性却是宽厚纯良,他的笑容有如阳光般温暖耀眼,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所以,她曾经很真切的希望小云能和他在一起。

可此刻,他的笑容却阴狠冷酷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归来

这天,之墨回到许园照例已经很晚了。如今的许园里里外外都是陌生的面孔,原有的一切早已荡然无存。

他冷漠的穿过阴暗处那些窥视戒备的目光,径直走进别墅。

空荡荡的客厅里飘浮着一股让人憎恶的气息,他不想回来,一分钟都不想。可是这是他父亲留来下的,他必须留在这里!

之墨缓缓的登上楼梯,路过云沁的房间时,房门突然开了, “之墨……”

他照例没有说话,走过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云沁静立半响,走到他门外,轻声道:“之墨,虽然没有用,但是……”话到一半没能再说下去。

她没有资格道歉,没有资格说那些让自己心里轻松些的话。

“之墨,你走吧,等足够强大了再回来。我在这里等你,等你的惩罚。”

屋里的之墨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

她走下楼梯,打开钢琴的琴盖,挥手弹奏起来——那是月光曲的第三部分,他不曾为了她弹起的乐章。

琴声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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