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3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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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错,云沁,是我对不起你!”

杨云沁缓缓摇了摇头,只说:“放开我,明城。”

她的声音极轻,他却不得不依言放开了她。

从今往后,碰一碰都是不该再有的奢望。

可是就算是这样,

云沁,我还是不能放你走。为你痛苦一生,好过一个人孤独无望的活在这个世上。

你也是一样的,云沁,我知道你也是一样的。

***

两人就那样静默无言的站在露台之上,对面是同样静默无言的萧瑟山林。不知不觉间日暮西沉,天色尽黑。

聂明城哑声道:“云沁,我们下去吧。”

她几度犹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那个一直在她心里盘旋,却又一直不敢问出的问题:“她……是怎么走的?你动手时她害怕极了对吗?”

聂明城沉默了许久,说:“不是我动的手。”

***

宥琼霓惊恐万状的被那两个马仔架起往许天霖的坟前拖去,她一路歇斯底里地挣扎尖叫,却根本无济于事,眼看着那坟碑愈来愈近!

她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厉声高喊道:“聂明城,你是不是也要这么杀了我女儿!”

身后,聂明城眼神顿时一变。

李勇看了他一眼,对那两个马仔厉声喝道:“你们两个他妈的在干什么,把那个臭婊|子的嘴给我堵起来!”

两人揪着她的头发正要动手。

聂明城突然开口道:“等一等,先放开她。”

众人一愣,放开了宥琼霓。她一下子浑身瘫软倒在地上,极度的恐惧和惊慌让她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停下。

她抬头看上去,黑夜中高大英俊的男子犹如死神一般冷酷凛冽。

他和他的父亲长得其实并不很像,可这一瞬间,宥琼霓分不清在面前站着的到底是聂明城还是许天霖。

他看着她,缓缓道:“你放心走,我会照顾好云沁。”

泪水刷的一下就流出,她颤声道:“你、你是不是真心……”

“是的,”他打断她的话:“我是真心爱她。我能为了她做任何事情。但是,不包括放过你!”

最后一丝希望消失了,宥琼霓的脸上交织着最深恐惧、不甘和绝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想要狂叫和宣泄,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不想去见那个人,不想去见那个十几年来一直被压着石镇之下,却依然总是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人!

如果可以,她想要跪倒地上求饶,只有他能放过她!可是,没有用,她知道没有用处……

她咬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支撑自己站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惨然的狠厉和决绝,“那么,好吧,聂明城,你给我一支枪,我自己来。”

聂明城目光深暗的看着她,未置可否。

她冷冷说:“如果你真像你说的那么爱我女儿,你要是亲手杀了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她?!”

李勇道:“城哥,你别听这女人瞎扯……”

“给她一支枪。”聂明城说。

“城哥!”

“把你的枪给她!”聂明城喝道。

李勇狠狠拔出自己的枪,“咔嚓”一声拉开保险,递到她面前,目光恶狠地瞪着宥琼霓:“老子警告你,你要是敢玩花招,老子一定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宥琼霓却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她眼里只有那一管黑洞洞的枪,近在咫尺,却怎么也伸不出手去拿。

聂明城缓声说道:“宥阿姨,不会太痛苦。”

她慢慢伸出手,拿起那支枪,握住,手不停的颤抖着,举起,每一丝移动都缓慢艰难极了。就在这时,她依然美丽的脸上突然浮起一阵奇怪的恍惚和不安,她有些茫然的问道:“之墨,你说你爸爸会原谅我吗?”

聂明城沉默了很长时间,答道:“会的,他会原谅你。”

宥琼霓忽然笑了,笑容之中有大悲也有大喜,有痛悔也有解脱,她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砰”的一声枪响了。

忘忧(下)

杨云沁依然那般凝神看着远方,目光仿佛入迷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轻声道:“我没有想到她会有勇气对自己开枪。”

聂明城眸光一暗。

她接着说:“你不知道我妈她是一个多胆小惜命的人,你父亲走后她常常噩梦缠身,于是她听风水先生的话买了那块地,把你父亲的坟迁了过去。后来又请了好些个方士作法布阵,压住冤魂不让他再出来缠她。”

“她这么待他,你一定不会相信她曾经爱过他。我听过她在梦里唤你父亲的名字,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没有眷恋是绝对不会那样子叫他的。她爱过你父亲也爱过我父亲,不过像她那样的女人,爱一个人也就只能爱那么多了。我原以为她对我也是一样,”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愈发低沉轻柔,仿佛梦呓一般:“我没想到她会为我那样做。”

她眼中的神色聂明城看不清楚,他不懂那到底是悲伤、痛苦抑或是还有些许的安慰,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他没法去问她,只有陪着她站在这片寂寞的黑夜里,就如当初陪她站在那场瓢泼大雨中一般。

不觉间,月已上中天。

杨云沁抬头看着那轮明月,依然如故皎洁,可它到底又曾照见过多少相遇和离别?

***

三周后,聂明城回到别墅,只见帮佣的陈婶一人在擦着栏杆。他问:“云沁呢?”

陈婶连忙说:“夫人要小张陪她在后面院子里散步呢。”

闻言,聂明城心中五味杂陈。

这段时间,杨云沁虽然对他依然冷淡,但至少不再像开始那样为难她自己了。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他去到后院,杨云沁果然和那个小阿姨在里面散步,那个小阿姨对她说了什么,她好像还淡淡的笑了笑。温婉的笑容在和煦的阳光下竟晃得他一阵目炫。

她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敛住了。

旁边的小阿姨乖巧的说:“聂先生回来了,你陪陪杨姐吧,我去给陈婶帮忙。”说着就跑回屋里。

聂明城走到她身边。

杨云沁没有说话,静静往回走去。

回到屋内,小张和陈婶忙把饭菜摆好,退了出去。

她们本来也是住在这主楼里的,可前些天杨云沁说不想看见外人老在屋里晃来晃去。

聂明城考虑片刻回答:“那就让她们到附楼那边住吧,不过我不在家时让她们陪陪你好吗?”

杨云沁知他不会放心让自己一人呆着,便哼一声,没再反对。

聂明城见餐桌上居然摆了两副碗筷,不由有些吃惊,杨云沁从来不和他同桌吃饭的。他问:“云沁,你还没吃饭吗?”

杨云沁没有说话。

聂明城道:“那你先吃吧,我还有份文件要看,等会再吃。”

说着便往书房走去。

身后,杨云沁突轻声说了一句:“吃完饭再去吧。”

她声音很轻,在聂明城听来却犹如响雷劈过一般。

他猛然回过头紧紧盯着她,脸上却没有多少惊喜:“你说什么?”

他不信她会愿意和他一起吃饭!这样温顺的云沁让他感到不安,她到底又在打算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坐下,揭开自己的面前的那一盅玉竹乌鸡汤的盖子先喝起来。

聂明城狐疑的在对面坐下,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碗细细长长的银丝汤面。

他吃惊的抬头看着杨云沁,她垂着眼眸说道:“我让她们给你做了面。”

聂明城紧盯着她。

“今天是你的生日,真正的生日。”她轻声道。

十多年来,聂明城的生日一直是十月二十六日,那一天他被聂叔从海里救起。

他早就忘了今天,五月十五日。

他端起碗大口咽下,这样才能勉强压住喉头翻涌而起的酸涩。

杨云沁看着他将一碗面飞快的吃完,静静垂下眼帘,眸底泪光一闪。

聂明城放下碗,看着杨云沁,“谢谢你,云沁,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杨云沁没有说话,起身走到客厅。

客厅的角落处放了一架钢琴,从来没有人碰过它。

杨云沁轻轻抚摸着光滑的琴盖,打开。“你再也不能为我弹月光曲了对吗?”

身后,聂明城沉默了,慢慢握起自己的左手。那手上依然带着手套,掌心里的钢针还未取出。

那一枪伤了骨骼和神经,而且没有及时治疗,日后手部功能势必会受到影响,一般的日常行动也许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弹钢琴这样灵敏度要求极高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了。

杨云沁只是淡淡一笑,“没关系,我来弹。”

她多年不曾碰琴,难免生疏,曲调不成。他走过来伸出右手按在琴键上,她了然。

他的右手,她的左手,奇异的合奏,就如多年前常常做的那样。

如诉的琴声再次响起,他们好似从来没有配合的这样好过,琴声如天籁,如吹起一阵微风,如泛起一波月光,如共织的一段忘忧的梦。

琴声于最温暖欢乐处戛然而止,声碎梦醒。

她低头看着琴键,“你受伤时我曾经想过,如果你的腿真残废了,我就当你的腿,照顾你一辈子。现在想来,如果真能那样也是不错。”

这一刻,聂明城再也分不清胸中是悲?是喜?是痛?是恨?他只能不顾一切的抱住她。

她挣扎。

他紧紧抱住她:“别怕,云沁,别怕,我什么都不会做,求你让我抱一会儿,只一会儿,我实在是太疼了。”

她目光徒然一软,模糊地看着他,然后抬头吻住了他。

他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目眦欲裂,身体一点点倒下去,双手死死地扣住她的双肩,她没有挣扎,随着他一起倒了下去,目光中一片温柔的爱怜。

那一天,她的医生帮她准备了两份麻醉药,一份是针剂,用于注射,即时起效,使人麻痹,用在了武安身上;另一份是粉剂,遇水即化,无色无味,用于口服,二十分钟起效,使人昏迷,刚刚放在了那碗面里。

聂明城用尽所有意志撑开自己的眼睛,满目渴求的看着云沁。而她,亦看着他,眼中无尽的缠绵和眷恋,年少时的倾心相许,分别后的愧疚和思念,重逢后如火的恋情,一切,都在着无尽的目光之中。

他拼命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断续的几个字:“不……不要……”

她低下头,再次吻住了他 。

她缱绻的描摹着他唇上的每一寸,贪婪的吮吸、舔抵、轻咬,灵巧的舌尖撬开他的牙齿,迅速地钻进去找寻到他的舌,不停地纠缠、摩擦、勾画、席卷,从温柔到狂野。

她从未这般吻过他,她的唇从未这般甘美醉惑,也从未这般苦涩。他只愿这唇是一斟剧毒的酒,自己可以醉死其间,从此忘忧无返。

抉择(后半段大修)

聂明城一睁开眼睛便从地上一弹而起:“云沁!”

楼上楼下空空如也,窗外的天色才刚刚开始泛白。他飞快地提起内线电话拨打出去:“李庆,看见你嫂子了吗?”

“没有啊,没瞧见嫂子过来。”李庆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

“你马上把所有的人都叫起来,把别墅里里外外都给我翻一遍。你负责查昨晚的监控录像,看清楚她到底出去了没有。”

“好的,”李庆答道,然后又有些犹豫地说:“不过,城哥,后院西角的监控头前天坏了。”

聂明城心中一凛:“你说什么?”

李庆忙说:“我已经联系了人准备这两天过来修的,再说应该不要紧,这别墅晚上安排了人巡夜,院墙又那么高,嫂子那翻得过去……”

聂明城不由闭上了眼睛,他打断他的话:“行了,你先按我说的办吧。”

挂断电话,他马上又拨通李勇的手机,让他安排人在车站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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