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po1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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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墓碑

骆嘉年回来的时候快到半夜,估计蓝玫已经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放下东西,把中午拿去的保温盒放在茶几上。

从派出所出来他们又去了趟店里,邻居们都帮着收拾的差不多了,骆嘉年走前没忘了中午搁在墙角的饭盒。

午饭他做的糖醋排骨、豆角炒肉和凉拌茄子,早上去菜场买的新鲜的嫩豆角。糖醋排骨刚做好的时候色泽诱人,口感很好,放了半天,排骨变得有些冷腻。夹层的冬瓜汤渗了一点出来,也冷冰冰的。

骆嘉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就着一片黑吃着已经冷掉的午饭,细碎的头发掩住眉眼。

高挑的骨架挤在狭小的空间显得局促,沉默的背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

蓝玫起来倒水喝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一团黑乎乎的人坐在客厅地上。

“啪”灯亮了。

突然的光线刺激得骆嘉年眼睛微眯。

“回来干嘛不开灯?”

“我怕吵到你。”骆嘉年说。

蓝玫走到客厅里,问他,

“焦荣带你吃晚饭了吗?”

“……”骆嘉年没说话,继续扒了两口米饭。

蓝玫看一眼他吃的,家里的饭盒,应该是他中午给她送的。

“真是,焦荣那么大个人了,真不会做事。别吃了,饭都冷了,别吃坏肚子。我给你煮面条。”

说罢,蓝玫就向厨房走去。

“玫姐,你头上还有伤,你去睡吧,我自己来。”骆嘉年从地上起来。

“不妨事,我正好下午睡够了,这会倒也不困。”

蓝玫煮了碗番茄鸡蛋面给他,是她自己手擀的面,家里凡是和面有关的,就没在外头买过。

骆嘉年觉得有点羞愧,他没护住玫姐害她受伤,大晚上的又麻烦她给他煮面。

心里是不好受的,嘴巴倒是很诚实,大筷大筷地吃面,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喷香的面汤下肚,一股妥帖的暖意从胃传遍全身。

“事办的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他们弄坏的东西赔钱了,我放在文件袋里了,也说以后不再来找茬了。”骆嘉年抬头道。

“他们这么容易就罢休了?”蓝玫有些疑惑。

“也许是进了派出所,他们自己心虚吧,这事本来他们就不占理。”骆嘉年自然地说。

“等等。”

骆嘉年看向蓝玫,以为她有什么问题,心里还在组织措辞。

蓝玫伸手到他脸侧,指尖轻触了他的脸颊,有点微痛,像一股细微的电流窜进他的体内。

骆嘉年眼睫微动,有片刻的僵硬。

“印子还有点深,估计是那会儿你拉架被那女人划的。药箱里有碘伏和红霉素,你待会洗漱完记得擦。”

“嗯,知道了。”

“玫姐。”

“嗯?”

骆嘉年看着她分了两个马尾,他知道医院里缝针的时候,医生剃了她脑后的小片头发。

“以后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骆嘉年郑重其事地说。

蓝玫觉得有点有趣,这小孩可能把这事怪到他自己头上去了。

“嗯,那以后有人找麻烦,你可得挡在前面。”她带着戏谑调侃。

“我会的。”

听出她的打趣,骆嘉年还是认真回答。

我会一直挡在你前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那天两个人来找茬的时候,从女人嚷嚷的话里,围观的人大概明白这家子的事了,之后附近的街坊熟人也大都知道骆嘉年和蓝玫的关系了——毕竟老街里没有秘密。

蓝玫没澄清,大家也就心知肚明。背后闲言碎语是一回事,生意人情又是另一回事。大伙儿对她和骆嘉年的态度跟以往也没什么不同,日子还是平常地过着。

小美最近看蓝玫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上次焦荣英雄救美,帮着解了围,后面几天经常没事就过来店里看看,这店里还有什么引得他来献殷勤?谁不知道他是来看老板的。

蓝玫倒是像对寻常邻居似的待客,客套有礼,也没有特别热情,看得小美心里着急。

“玫姐,刚才你怎么不让焦荣哥多坐会儿?”

今天下午客人少,小美坐在前台百无聊赖,和蓝玫八卦。

“嗯?”蓝玫坐在前厅的沙发上看这个月的流水。

“有什么好坐的?他店里那么闲么?”

“老板诶,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啊?焦荣哥这是对你有意思啊,你就没什么想法?”

小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跟他不可能,别想了。”

“但上次他帮了咱们,要不是焦荣哥,还不知道那两个人要闹成什么样子呢。”小美忿忿道。

“一码归一码,我前几天已经回礼了。感情这事勉强不来,你就别掺和了。”

蓝玫按了按手里的圆珠笔,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焦荣哥怎么不行啊?人长得又高又帅,又有安全感,有个铺子,有车有房,人也正直,绝佳的对象人选,要不是人家看不上我,我都想和他好。”说到后面,小美还露出两分羞涩。

“哟,你对他了解得还挺深,要不我去帮你跟他说说?”蓝玫起了心逗她。

“玫姐——不许拿我开涮!”

蓝玫笑她。

焦荣这人,当个炮友很合适,谈恋爱就算了,他是那种奔着结婚去的人。看上去吊儿郎当,一谈起感情就要动真格,跟他好,分手的时候不脱层皮是跑不了的。

更何况……再好的人,结了婚也就那样。

婚姻这座坟墓,她这辈子是不打算再进去了。

两人正说着,门口电子铃声响起“欢迎光临”的机械女声。

那人敲了下玻璃拉门,骨节和透明的玻璃面轻碰,发出短促清脆的响声。

“请进,需要做什么……”

蓝玫抬头看向来人,后半句话被卡在喉咙里。

像一根突然冒出的陈年鱼刺,钝钝的棱角划拉着已经结痂的伤疤。

昨晚上才换过药的伤口,此时血气上涌,脑袋突突地发疼。

呵,正说着坟墓,她曾经的墓碑就来了——

前夫哥正式开场,会虐(被虐的是前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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