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恶人的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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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平?

用一个错误来扯平另一个错误,叫平吗?

陈佳有点想笑,她也真的笑出声了。

校园欺凌的伤疤,女生身体私密的尊严,在他眼里都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游戏,他自己的人生没有规则,就不在乎别人是否有底线,踩到也随便,无聊的话,跨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扯平的意思,是你要帮我撑腰吗?

陈佳微微歪头的样子很可爱,抬脸问话的语气也很乖,付卓被她疑惑的样子看得心痒,于是他也轻笑了一声,把撑腰这两个字在心里饶有兴致地品味一番,心情陡然转晴。

你这么理解也行。

还没人敢喊他撑腰呢,付卓心情愉悦,她倒是会钻空子。

罢了。

卓哥!

几个跟付思思混的女生不可置信地叫他,语气显而易见地慌乱起来,互相对视间是极度的惊恐惨白。

是吗。

付卓嘴角刚泛起的笑意,还没来及展得完全,便碎了。

那我不稀罕。

几乎是话尾刚落,手部相攥的气力便骤然加强,陈佳忍耐着指骨的疼痛,似乎不知道面前的人脾气有多坏一样,非但不退让挪步,反而还挑衅地逞能起来。

我不是你们这些垃圾。

骂完手更疼了,快被捏碎一样,少女轻吸了口气,满眼的执拗透过发丝更倔强地燃烧起来,那火苗都是冷的。

没人打断她,于是她在一片静的吓人里继续。

扯平?

扯不平。

阴沉可怕的脸色被无视,针尖对麦芒,空气里擦出针锋相对的火星儿味。

施暴和被施暴,这两方阵营本就不该存在,再怎么转换也不会变好,你的撑腰算个屁。

陈佳盯着他,字字顿顿。

我永远。”

“不会变得跟你们一样。

真讨厌啊,这么不知死活。

张嘴闭嘴你们我的。

付卓脸上的笑意在少女念诗般停顿又连接的尾音里逐渐消弭。

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呢,声音那么好听,说的话句句想让他堵她的嘴。

哪怕隔着刘海,都能感觉到目光的冰冷,真讨厌啊。

还没谁,敢在他这儿狂成这样,要平权,要造反。

付卓阴恻恻地看她半晌。

听见了吗?”

“菩萨在给你们上心理健康呢。

话是对别人说的,眼里积压的郁气却弥漫开来,牢牢锁住她,仿佛下一秒,便要把她吞进。

他听懂了。

他是垃圾。

所以她宁肯自己受着,也唾弃他送她的庇护,让她去以暴制暴。

不就这么回儿事儿吗。

行啊,不打不打呗。

他不动手,也不叫她动。

好朋友之间,你扇扇我,我扇扇你,不是更好看吗?

恶人总有恶人磨。

门关了,一切好说,屋里头再怎么响,也传不到外头。

“你放开我!”

“你们有病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佳后背发寒,两手被付卓禁锢住,硬掰着她去看徐越她们使出狠劲儿来对自己朋友。昔日的姐妹帮,花枝招展地挽在一起,现在却在比谁扇谁扇得更狠,谁先扇烂掉对方的书,就可以成为最先离场的那一个。

这场如同接力一般的残忍比赛,能够叫停的人也只有一个。少女们娇嫩的脸颊不经风霜,早就红肿青紫的老高,眼泪飞出来也没人敢擦,呼痛的声音全逼死在嗓子里,化作下一股更重更狠的风。

就因为付卓叫她们识相点,哭可以,别出响。

“够了,叫她们别打了……”

几个女生的嘴角开始流血。

陈佳如付卓所愿,终于开口求他。

他给她的,由不得她不要。

她狠不过他,她再不服软,这几个人的脸可能就真废了。

她活了两辈子,居在她的舒适圈里,没死前被所有人精心呵护着,离暴力很远,也完全没见过他这种疯子。

“求你了,付卓。”

疯子低头看她。

“求你。”

啪啪声不绝于耳,她却根本没有一丝报复的痛快,甚至那声儿响亮到陈佳心里发慌。

她终于明白,直面一场暴力,不是谁都可以同他一样,做到坦然欣赏。

起码她就不行。

而付卓上次,是真真切切,对她大发慈悲。

“停下吧……”

这双眼睛终于褪去冰冷,换上哀哀的水色。

付卓冷漠地注视她。

呆在隔壁班里,同自己班一样自在。

任她声声哀求,寻找自己满意的界点。

残忍的殴打被叫停时,徐越的脸已从火辣的疼痛彻底变为刺骨的麻木。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好看,她却低不下这个头。

“精彩吗?”

付卓问得平静。

陈佳不愿回答。

“再打。”

“不要!”

陈佳胸脯起伏剧烈。

转过头,想说些什么,却先看到叁双恨极了她的眼睛。

那里面的恨意太过强烈,她又确定了一遍,这种想要扒骨抽筋的恨意真的不是望向付卓的,而是切切实实,诡异地恨着她的以后,乍然窜起的森寒从脚底爬上小腿。

直到头顶传来付卓阴鸷的声音,她才发觉她早已不知何时退进他的胸膛。

男生的手臂不抗拒她,却不再是个保护的姿态。

“记住了。”

叁个字都打得怀里人发了个哆嗦,付卓垂眼,把她搂紧了。

明明抱着她,却不是为了帮她取暖。

“你们今天。”

“都是拜陈佳雨所赐。”

感觉少女身体僵住,不可置信地抬头望他,少年终于咧开嘴,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股邪恶的快意来。

她不真正怕一次,怎么学的会乖呢。

玫瑰有刺,人们就不摘了吗?

只有做他的玫瑰,人们才不敢摘啊。

“出去吧。”

他要和他受惊的花,单独待一待了。

付卓一边享受着臂间微微的轻颤,一手轻佻地从背后伸进少女清纯的校服下摆。

至于他一时的热情,能浇灌这株逼来的玫瑰多久,全看玫瑰愿不愿意绽放美丽,不是吗?

甘心开在他的花园里,或是执意出去,被外面的害虫咬,全凭她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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