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万年的等待（1 / 1）

第十六章万年的等待

佘罗双树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似在追忆，似在感慨。

陆吾可听不懂眼前这个老道士说的是什么？在他的眼中，九个蝼蚁消失了，却又出来一个蝼蚁，那么就杀死这个蝼蚁吧！

开明兽仰天怒吼，波纹一圈又一圈的包围着佘罗双树。佘罗双树无喜无悲，伸出右手的食指往眼前的空间一点，瞬间一个小型的波纹就此诞生，两个波纹开始相遇，融合，化为虚无。

陆吾的空间波纹虽大，却对佘罗双树的小型波纹束手无策，不到片刻间，两个波纹就像两面镜子一般，“砰”地一声碎了，碎片化为星光点点，没入地上不见了。开明兽犹如喝醉酒的大汉一般，晃了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吼。”这对陆吾来说是奇耻大辱，虽然不知道自己生前是何等身份，但被一个眼中的蝼蚁如此轻易的化解自己的大招，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唯有这个蝼蚁的鲜血才能化解自己的耻辱。我要把他钉在青铜石柱上，受永生永世烈火焚心之痛。

开明兽一跃而起，他要用自己引以为豪的肉身以摧枯拉朽般的姿态把这个亵渎者撕成碎片。

佘罗双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在其的虎爪碰到自己之前一跃而起，玄之又玄的避开他的攻击。开明兽一击不中，摔了一个大跟头，不过对于已经是不死之身的自己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开明兽转过身来，盯着佘罗双树露出野兽一般的目光。背后九条尾巴瞬间变长，窜出来袭向佘罗双树。开明兽露出一丝微笑，身为天地异兽之一，自己的九条尾巴怎么是个摆设呢?自己隐瞒到现在，就是为了求个一击即中。

云层之上，秦晨大叫不好，“这和那个青藤怪物的攻击方式一样，老神仙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住？”

倒是孙小传一点也不担心，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啃，“放心吧，看这样子老神仙与这个怪物也是认识的，想来极为熟悉他的招式，不会这么容易挂的。”

“说的也是。”秦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果不其然，佘罗双树看着九尾袭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吃惊，单脚在地上一点，极为飘逸的避过第一尾，还不止如此，佘罗双树犹如闲庭游玩一般，总在前一刻知道尾巴的袭来的方位，极为潇洒的穿身而过。开明兽被气得吐血，却毫无办法，只能更加猛烈的催动九尾歼敌。

佘罗双树的步伐看似杂乱无章，可是从整体来看，他是一步步的向着开明兽走去。无奈开明兽战力滔天，如今只剩下本能驱使，没有发现这一点，待到佘罗双树靠近自己时，连忙驱使九尾插向佘罗双树。眼看就要插中，马上就可以看见这个蝼蚁万箭穿心的下场，可是就在这雷光瞬间，佘罗双树突然不见了。

开明兽大吃一惊，却收力不及，九条犹如钢条般的尾巴全部打在了身上，陆吾疼得直接倒了下去。

再看一个黑影突然站在了开明兽的额头上，却不是那老神仙，老神仙已经不见，显现在秦晨，孙小传与开明兽面前的是一株小树，小树不过一尺来高，却散发着不朽的神性，犹如两个小数交叉长在一起的样子，在树冠处长了两个通红的果子，上面分别坐了一个男婴于一个女婴。

开明兽挣扎着向站起来，可是却发现无数的树枝从广场上的地板中冒了出来。密密麻麻得把自己缠着，只留下了头颅。

开明兽仰天怒吼，全身肌肉都涨到了极点，可是却奈何不了这树枝一丝一毫。

神树上的男婴看着开明兽，盘坐在红色果实上，嘴中念念有词，只见无数的文字在他的周围飞舞，各种异象纷呈，地上涌出金莲，遍地开花，誓要把这恶鬼之城变成世外桃源。

不过这有些不现实，因为异象到了广场边缘，仿佛被什么挡住了一番，不能踏出哪怕一步。此时的广场中，除了那个黑井之外，所到之处皆异象纷呈，仿若人间仙境。

云层之上的秦晨与孙小传互看一眼，大呼，“真的是老神仙，我们走狗屎运了。”

被树枝缠住的开明兽一开始还苦苦挣扎，可渐渐的就停止不动了。似是被这经文所吸引了，默默地听着这个经文。

时光倒流，似是回到了那段光辉岁月。

“佘罗大哥，你和天帝说说，让他给我安排个职位呗。”一只缩小了无数倍的陆吾一脸恳求着看着佘罗双树，那眼神，似乎只要说了一个不字就会立马泪如大雨倾盆。

男婴被这个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好了好了，你就跟在我身边，帮忙打理花园得了。”

“佘罗大哥，我这个空间波怎么弄都弄不好，你看是怎么回事？”比先前显然大了一圈的陆吾一脸恳求着看着佘罗双树，那眼神，似乎只要说了一个不字就会立马泪如大雨倾盆。

男婴被这个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好了好了，我施展一下，你看仔细了。”说完往面前的空间一点，一个波纹瞬间诞生。

陆吾一脸崇拜：“佘罗大哥，你是我们天庭第一高手吧！”男婴摆摆手，意为我们要低调，低调是王道。

“佘罗大哥，天庭好像出了什么大事，调兵好频繁，怎么回事？”已经完全长大的陆吾瓮声瓮气的问道。

男婴一拍他的脑门，“看好花园就行了，天塌下来有那些高个子顶着，还是晒太阳吧！”

“哦。”陆吾重新躺了下来，晒起了太阳。当花园大管家还真轻松啊！

陆吾的眼神从暴虐变为平和，初始似乎有些迷茫，不久渐渐的回过神来。

佘罗双树见此，停止诵经，异象消失，从开明兽的脑门上跳了下来，捆绑在他身上的树枝也不见了。

开明兽摇摇头站了起来，看了看眼前的小树，似乎有些迷茫，但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单膝跪了下来，眼中热泪盈眶，“佘罗大哥，你是佘罗大哥？”佘罗双树上的男婴只是点了点头。开明兽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虽然如此巨大的异兽流泪让人很不能接受，但在这一刻秦晨与孙小传觉得理当如此。

陆吾也觉得这样有损形象，想要止住眼泪，可是眼泪就制止不住。

佘罗双树看了一眼流泪的陆吾，叹了一口气，“时隔数万年，我们又见面了，小虎。”听到这一句，开明兽原本快要止住的泪水终于止不住了，陆吾放声大哭了起来。

终于哭了半个时辰，期间佘罗双树把秦晨与孙小传从云端之上弄了下来，不过一落地就把他俩弄晕了过去，秦晨与孙小传颇为憋屈的闭上了眼睛。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是上古秘闻，他们确实不应听到。

待到开明兽止住泪水之后，佘罗双树甩出一粒液体到开明兽的嘴中，开明兽不疑有他，大嘴一张，一口吞了下去，只见肉眼可见的开明兽的肉身鼓了起来，向着正常的样子变化。佘罗双树的眼中刚露出一缕喜色，开明兽的肉身又瘪了下去，恢复到刚才的样子。佘罗双树满脸充满着寒气，“怎么会这样？”

开明兽看着自己的肉身一脸苦笑，“其实当年我就已经死了。”

佘罗双树似是想到了这个结果，脸上的寒光消失不见，只是叹了一口气。

“现在我全是凭着一股执念才能与大哥你说话，恐怕不用一时三刻就会彻底消散。”

陆吾是佘罗双树在昆仑山捡到的，因为长着一张人脸，虎身，九尾，被视为不洁，但佘罗双树还是把他带回了天庭。按照佘罗双树的说法，既然是我发现他了就说明我与他有缘，我会抚养他的。就这样佘罗双树养大了陆吾，亲手教他武技，神通，倒是这样佘罗双树会了很多神通。在陆吾的眼中，佘罗双树就是自己的大哥，他的一生基本上是与佘罗双树一起度过的。可是在死前的一刻，他没有看见佘罗大哥，“多么想见佘罗大哥一面啊！”正是这股执念让他坚持到了现在。

陆吾现在很开心，他已经别无他求了，即使魂飞魄散也没有关系。

佘罗双树看着陆吾，问出了自己困惑了几万年的话：“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年，他被天帝调到了外面，在学院里陪着生命古树治愈一个奇怪的人。百年之后，当他回来之时，天庭早已消失不见，什么也没有留下。他追寻陆吾残存的步伐，来到了天兵界内。数万年来他逛遍了天兵界，只剩下伏羲墓没有寻找。

他曾数次冲击伏羲墓，却因那护城大阵和无穷无尽的死尸而功败垂成。所以他数次蛊惑界内的妖族攻打伏羲墓。终于在这一天，他来到了伏羲墓中央，见到了陆吾。他迫切的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不知道。”陆吾摇头道。“当年你走了之后，我就被征召，随着大军出发，来到了天兵界，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遭到了偷袭，我被送入城中疗伤，后来被放入了井中，若不是有金光，我也不可能保持一丝执念不灭。”

“金光，带我去看看。“佘罗双树随着开明兽来到了井边。

从井口往下望去，井底黑烟滚滚，仿佛连接着幽冥古国。不过在这黑暗中，一点金光犹如一盏明灯，上下起伏，格外明显。佘罗双树单手一吸，竟然纹丝不动，“咦？”佘罗双树产生了一丝兴趣，双手一吸，尽管金光苦苦挣扎，不过是无根之萍而已，如何能抵挡着住，被佘罗双树吸入手中。

佘罗双树与开明兽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金光，分明是一个阴阳玉佩，黑白交叉竟然放出了金光，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果然如此。

不过让佘罗双树在意的不是这个，在玉佩内部处刻着一篇经文，佘罗双树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那三个大字：

《道德经》

“原来是这篇大帝经文，不过对我没什么用处。”佘罗双树不禁有些失望，他是草木精灵得道，不需要人类功法。

他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此地死气如此浓郁，想必与地府有些关系，看来得去地府问问了。”

“佘罗大哥，今天能见到你，陆吾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旁边的开明兽突然说出这句话出来。

“陆吾，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陆吾摇摇头，“只要能见到大哥我就很满足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大的仇恨也没有了。”

佘罗双树不语，但开明兽还是能看得出来，大哥在他的印象里一直很护短，肯定会为他报仇的，不过这不用他担心。大哥在他的眼中是天庭第二高手，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大哥摆不平的。

“佘罗大哥，陆吾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随着心中的执念的消失，开明兽的身躯直接化为了虚无，从尾巴开始，一节一节的，到虎躯，最后到达那个虎头虎脑的人头，开明兽就这样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佘罗双树又变回了那个老道士的形象，看着眼前的黑井，一滴泪珠无声无息的滴落。

“叮。”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以眼泪为中心，空间波纹诞生，一圈一圈的以死城为中心向着外界扩散，波纹越来越大，穿过广场，穿过伏羲墓，穿过妖族圣地，穿过蛇族领地，穿过废弃神殿，穿过大草原，穿过青藤古林，穿过佘罗神山，最终扩散到整个天兵界。

“陆吾，看好了，这就是空间波的真正威力，你，看清了吗？”佘罗双树的思绪反反复回到了上古时期，他不厌其烦的叫着陆吾空间波的时间。那段充满着温暖的时间。

却说外界，九大老祖看到这空间波涌来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抱头拼命逃窜，什么也顾不了。不过这是后话了。

双头蛇王抬头看着这些波纹，似乎发现了些什么，最后只有摇摇头，转身处理蛇族事物，反正这波纹他又不懂，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妖族那些小族群感觉天就要塌了一般，一阵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远古神殿的五个凡人只感觉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又什么也没有发现，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转身继续自己的研究。

进入秘境的那些各大门派天之骄子，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前游荡了一番一般，明钧道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本想问问师兄，但明宵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问。

天兵界内的几个恐怖的存在，张开了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重归于黑暗当中。

收起悲伤，当佘罗双树抬起头来，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收起玉佩，封印古井，提起秦晨与孙小传，转瞬之间飞出城外。

当佘罗双树刚刚飞出城外，城池就像有感应一般，大门合拢，护城大阵重新运行，死气再次覆盖了伏羲墓，但是佘罗双树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架起白云消失在天边。伏羲墓再次关闭，死气笼罩，变回了那个神鬼易辟的禁地。也许万年以后会有那个人打开死城，破解其中的秘密也说不定。

天兵界，佘罗神山。

佘罗双树随手把秦晨与孙小传丢在了地上，坐在王座上，发起了呆。

老道士把玩着手上的玉佩，思绪却早已不在这里。

“小家伙，看你虎头虎脑的，为了让你以后聪明些，就叫你‘开明兽’吧！”佘罗双树化成一个少年摸样，逗着睡在摇篮里的小陆吾。也不知道陆吾听懂了没有，对着佘罗双树呵呵傻笑。

“陆吾，张开嘴。”小陆吾乖巧的把嘴张开了，佘罗双树把一滴绿叶弹入陆吾的嘴中。“好香啊！哥哥，这是什么？”小路於好奇的询问。“当然香了，这是我从生命古树那里讨来的生命之液。对你很有好处的。”佘罗双树骄傲的说道。但没有人知道他为了这滴液体付出了什么代价。

“陆吾，看好花园，我要出去一趟。”佘罗双树吩咐道。“放心吧，花园在我的手上绝对没有问题。”早已长大的陆吾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他们俩谁也不知道这是一次永别。生死两茫茫的永别。

佘罗双树看着这块玉佩，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