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倾其心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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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住在你宫中,会不会招来别人的闲言碎语呀?”一天晚上,肆钰看着正在练字的隋卿,忽然间想起白日里侍婢说的话。

隋卿一愣,看着眼前的肆钰,一双毫无波澜的眼中罕见的出现一丝笑容。“怎么会这么说。”

肆钰摇摇头,看着正在练字的隋卿。“没事,你先练字吧。”说完转身关门出去,留给隋卿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

“姑娘,陈贵妃召见你。”翌日,肆钰正在吃着隋卿送来的新鲜葡萄,忽然听见门外的侍婢敲门道。

“陈贵妃?”肆钰皱眉,是哪个皇子的娘亲吗?

“是三皇子的母妃。”门外的侍婢像是知道肆钰所想一般,淡淡的道。

肆钰一下子从,隋卿的母妃找她做什么?急忙整理了着装,跟着侍婢来到陈贵妃的宫殿。

“民女参见贵妃娘娘。”肆钰来到陈贵妃宫中的时候,陈妃靠在宽大的贵妃椅上,一身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隔着帘子,若隐若现的。

肆钰本以为会马上叫她起身,或者训斥两句算了。可是肆钰跪了足足半个时辰,陈妃还是坐在那贵妃椅上一动不动。

“娘娘?”肆钰轻轻的呼唤了一下。

“敢打扰娘娘休息。”一旁的侍婢见状,作势就要上前来教训肆钰。

肆钰急忙往后一闪,那侍婢扑了个空,摔了一个狗吃屎。

陈妃悠悠睁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你就是肆钰?”传闻她那个不近女色的儿子居然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一开始陈妃还不相信,可是这几日听闻他那个儿子正在收地建宅,还收藏了无数金银珠宝。事情愈演愈烈,她必须在皇上发话之前,看看这民间带回来的女子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大大方方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的衣饰,无任何复杂的纹饰,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却无任何精致首饰佩戴。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陈妃不由得觉得,这女子的装扮,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陈妃找肆钰有何事吗?”肆钰莞尔一笑,看着陈妃那打量的眼神。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家这样打量,她已经有些习惯了。

陈妃朝着旁边的侍婢一个眼神,侍婢掀开那隔在两人中间的帘子。

肆钰看清陈妃的容颜时,不由得震惊,眼前那看上去三十不到的女子,当真是隋卿的母妃?

“怀疑本宫的身份吗?”陈妃看着肆钰那震惊的眼神,淡淡的开口道。

肆钰急忙摇头,“没有,只是您保养得太好了,若不是知道您是三皇子的娘亲,我还以为您是他的姐姐呢。”肆钰讨巧的道,这一年中她日夜修炼的,不仅仅是法术,还有所有的一切,包括人情世故,该学的不该学的,她都学了。

哈哈~肆钰的话显然在陈妃这里很受用,陈妃掩唇一笑,“你是哪家的姑娘,说话这般好听。”

肆钰低头,“肆钰是兰州的姑娘。”

“兰州?”陈妃一愣,她儿子什么时候去的兰州,她怎么不知道。

看了看肆钰的脸色,肆钰道:“听说三皇子去兰州那边带了不少奇珍异宝回来,想必是献给贵妃娘娘的礼物吧。”

陈妃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肆钰,“瞧我这记性,还不快给肆钰姑娘上座。”前一句是对肆钰说的,后一句是对一旁的侍婢说的。

侍婢见状,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姑娘这边请。”恭恭敬敬的将肆钰请到一旁,态度和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多谢娘娘。”肆钰缓缓走到椅子旁边坐下,若不是修炼法术,现在她早就晕倒了。

陈妃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甚好。

隋卿回到宫中,听闻肆钰被陈妃带走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直奔陈妃宫殿。连自己是因为担心肆钰的安危,还是担心母妃坏事都没来得及想清楚。

“哈哈,就是就是。”可是等隋卿赶到陈妃殿门口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自己母妃那爽朗的笑声。隋卿一愣,这种笑声,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了。自从小四出生,父皇再没有整日在母妃宫中之后,隋卿几乎就没有听见这爽朗的笑声了。

从沉思中抽身而出,隋卿大步流星走了进去,看着一旁准备行礼的侍婢,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您这么年轻,还有一个才貌双全的三皇子,真是好福气。”才进门,隋卿便听见肆钰那轻柔的声音从殿中缓缓传出。隋卿嘴角出现一抹嘲讽的笑容,亏他还急急忙忙的赶来,没想到人家聊得正开心的。他完全就是瞎操心。

“三皇子您不进去吗?”从外面进来的侍婢看见隋卿站在门边,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隋卿淡淡的看了侍婢一眼,缓缓的走进殿中。

肆钰回头,只见隋卿一袭白衣,逆光而来。待近些才看清,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沟!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可是再仔细看去,只觉得那深邃的眼中一片幽暗,仿佛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一般。

那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让肆钰再一次看呆。

陈妃侧目间看见肆钰的眼神,慌神片刻,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看隋钰帝的眼神一般。

“儿臣给母妃请安。”隋卿来到陈妃面前,标标准准的行了一个跪安礼。

肆钰的视线随着隋卿的身形而移动,一双眼仿佛被黏着了一般,不得动弹。

隋卿起身,看着肆钰那出神的模样,心中不悦,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至于看得这么出神,这么直白吗?

被隋卿眼神警告,肆钰讪讪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却还是时不时的用余光朝着隋卿瞥去。心中默默的想着,慕九曦和眼前的隋卿,如果两人站在一起,到底谁会比较受女子的倾慕呢。

“走吧。”正迟疑着,隋卿忽然拉住肆钰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啊?”肆钰还在自己的思绪中还未抽身而出,便感觉手掌被人拉住,一阵温润的感觉传遍肆钰全身。

肆钰回神,转头朝着身后的陈妃道了一声之后,随着隋卿的脚步匆匆往外走去。

夜初静,人已寐。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去哪里呀?”肆钰虽然被隋卿蒙着眼睛,但是肆钰修炼法术,早就有了夜视的能力。蒙上眼睛与否,对肆钰来说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隋卿莞尔,牵着肆钰的手慢慢往前走,“到了你就知道了。”一边走隋卿一边回想起今日白时从隋宇

宫殿抽出来的东西,心下寒冷,看着不远处的池塘,牵着肆钰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去。

肆钰望着眼前那池塘,这么晚了,难道隋卿准备了什么东西让她看吗?

“不行,她会法术,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隋卿牵着肆钰来到那池塘边上,看着那池中的景色,那水才一人高,想淹死一个人根本就不容易,更何况还是一个会法术的人。

肆钰还是一脸茫然,那池塘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呀。转头望着一旁的隋卿,略带疑惑。

接收到肆钰疑惑的神情,隋卿莞尔一笑,“还没呢,这池中的景色,过些日子再带你来看。”说完牵着肆钰的手,朝着反方向走去。

肆钰的心咯噔一下,回想起刚才隋卿那个动作,心中一片凄凉。不过没有多久,肆钰便否决了自己刚才的想法,看着眼前那奢华的建筑,肆钰只觉得自己就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到了。”隋卿带着肆钰终于来到那华美的宫殿,缓缓的取下肆钰眼上的东西。

肆钰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建筑,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这,这是?”肆钰惊喜的看着隋卿,不敢自作多情,可由忍不住开心。

隋卿莞尔,“这是送你的,喜欢吗?”

肆钰微楞,刚才在池塘边上的一幕仿佛被风全部吹走,一点阴影都没有留下。“可,可这会不会太贵重了。”虽然肆钰的确喜欢眼前的建筑,可是这一看也知道,造假肯定不菲。

“只要你喜欢就好。”像是看穿了肆钰心中所想一般,隋卿轻声道。

“你,你是不是……”肆钰咬着唇,想将心中的话问出来。

“嗯?”隋卿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肆钰,只要她开口,那他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我~”肆钰再次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三皇子,不好了,贵妃娘娘老毛病发作了。”陈妃身边的宫人急急忙忙的跑来,也不知道找隋卿找了多久,满头大汗。

隋卿回头忘了肆钰一眼,“你先逛着,我去去就回。”说完转身和那宫人大步离去,借着风势,肆钰依稀还能听得见什么:“怎么会犯病,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呼~隋卿走后,肆钰却长出一口气,摸摸发烫的脸颊,幸好刚才那人出现得及时,不然她的话就要说出口了。侧目看着眼前的宫殿,肆钰眼里心里都是幸福的笑容,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么他们之间应该能有一个好结果。

可是肆钰左等右等,在华美的宫殿等了一个晚上,看着月亮落下,太阳就要升起,隋卿还是没有回来。

看着那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东方天际微微露出橙黄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橙黄色不断扩散,并越来越浓。

渐渐地,太阳探出前额,红红的额头,只是没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地从地面升起。慢慢地,一纵一纵地。太阳使劲向上升着。最后,它如释重负般地跳出地面,整个脸膛儿通红的,红得可爱。刹那间,它发出夺日的光亮,强烈的阳光,射得人睁不开眼。它旁边的云彩也被镀上一层金边。

“一朵,两朵……”肆钰开始无聊得数起宫殿外面的花朵,一个人落寞的靠在殿门之外,等待着一个不知何时回来的人儿。

许久之后,久到肆钰就快在门口睡着的时候,肆钰忽然感觉一道阴影投下。

“隋卿!”肆钰开心的抬头,以为是隋卿回来了。

“肆钰姑娘,三皇子请您先回去歇息。”可是让肆钰大失所望,来的人根本就不是隋卿,只是隋卿的一个随从罢了。

“他呢?”肆钰反问道。

随从迟疑了一下,“三皇子还有正事要处理,说晚点再去看望姑娘。”

肆钰点点头,从地上站起身来,一晚的纹丝不动,让肆钰眼前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

“姑娘小心。”随从眼疾手快的扶住肆钰的身子。

肆钰扶着脑袋,急忙站起身来,避开随从的手,“多谢。”

远处,一个挺拔的身影看着远处的这一幕,一双毫无波澜的眼中浮起一丝嘲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皇宫。

“什么,陈贵妃生病了?”回到宫殿,肆钰才知道原来昨晚陈妃老毛病复发,隋卿在陈妃床榻前面守了一个晚上。

侍婢点点头,“贵妃娘娘刚醒,说想要见您。”

“我?”肆钰难以相信的指着自己,随后急忙点点头,“好,我去。”想着去了就能看见隋卿,肆钰忽然觉得浑身的酸痛都消失了。

待赶到陈贵妃的床榻边上的时候,肆钰才知道,原来所谓的老毛病,竟是如此的可怕。

陈妃靠在宽大的贵妃椅上,一身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衣着依旧华贵,只是那一脸的苍白,和昨日判若两人。

“贵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肆钰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妃,昨日还是三十不到的女子,今日活脱脱像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

“我这样子很吓人吧。”或许是肆钰把表情太明显化,陈妃抚上那苍白的双颊,无力的道。

肆钰摇摇头,咬牙道,“既然您是隋卿的母亲,那我一定会帮你的。”

陈妃一愣,“帮我?”她怎么有些听不懂肆钰的话呢。

隋卿从宫外回到皇宫的时候,想去探望一下自己的母妃,却意外被拦住了。“三皇子停步,娘娘现在不方便见人。”

“什么?”隋卿挑眉,这还是他少有的被拦下。

侍婢急忙低头,看着隋卿那不悦的神情,“贵妃娘娘现在真的不方便见人。”

“好,那母妃什么时候有空,我再过来。”看着侍婢的恐慌,隋卿也不再坚持,说毕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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