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报之以琼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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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报之以琼瑶

李竹听到陈家小厮的话,先是一阵惊诧再就是愤怒,这人真是极品到家了,来到主人家避雨,还能提出这等要求?她长这么大,还没真没服侍过男人。

“很抱歉,请你转告你家公子,做为一个贞静保守的闺阁女子,我一般不动外男的衣裳。他若不想烤就继续光着吧。”

李竹的语气有些冲,那小厮愈发地为难。摸摸鼻子,只好又将衣裳拿了回去。

小厮回去后只得将李竹的原话稍稍润饰一下才告诉陈觐。

正好陈观也在场,他听罢,顿时忍俊不禁。

“大哥,你也真是的,让清枫去烤不就行了。何必非让人家一个姑娘家给你烤衣裳。”

“贞静保守?阿观你怎么看?”

陈观正色道:“大体还像吧,比起那个疯疯癫癫的穆家丫头来说,是文静不少。”

陈觐的脸上浮起一丝清浅的笑意,看着陈观说道:“你观人终究欠些火候。”

陈观不以为意,斜着眼,戏谑地说道:“大哥,那你是继续光着还是青枫青松去烤?”

“你去烤吧。”

“啊?我?”

“想想你来时的话,我让你干什么得干什么。”

陈观到底还是去了。

李竹看到陈观亲自来烤衣裳,不由得对他这个哥哥更加鄙视。

陈观在家里哪曾进过厨房?他坐在小秋旁边,一连烤着衣裳,一边稀奇地打量着灶房里的摆设,嘴里还跟李竹说话。

“阿竹姑娘,你那红红的东西是什么?”

“这叫辣椒,做菜的。你们正赶上了。”李竹将那些辣椒的籽弄出来种在地里,外壳依旧拿来做菜。

穆长倩说水煮鱼没吃够,李竹又做了一回。

小春把两条大草鱼清理干净,李竹开始拿着刀熟练地片鱼片,将鱼肉片成蝴蝶片状,剃掉大刺。然后在鱼肉里加入盐,一个蛋清和生淀粉。

接着便是制作五香油,即把花椒、麻椒、八角、小茴香、桂皮、草果、肉蔻、香叶等调料放入油中炸热,再放入干辣椒。辣椒一下锅,被热油炸得滋滋作响,辛辣呛人的香味真往人鼻孔里钻。陈观有些不习惯,连打了两个喷嚏。

李竹加了水把鱼片放进去,吩咐小秋改烧小火。待鱼半熟,再放入豆芽。考虑到人太多,李竹把生发的一盆黄豆芽全放进去了。做了两盆水煮鱼,鱼出锅好再淋上半碗滚热的油。

做完这两道大菜,接着又是红烧兔肉,大盘鸡,几个素炒青菜,两个汤。主食就是白面馒头。

陈观看得入神,却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直到李竹闻到一股焦糊味,才急声问道:“你们谁的衣裳烧着了?”

“啊——”陈观惊叫,赶紧用手拍打。

他埋怨小秋:“你怎么不帮我看着。”

小秋道:“这么多好吃的,我哪有心思看你的衣裳。”

等饭菜端上桌时,陈觐穿着那件烧了个大洞的青稠衣裳来了。

仍旧是分成两桌吃饭,不过,穆长倩却没了上次的兴致,一直很沉默。她可以沉默,李竹却不能,她毕竟是主人,再不满,该尽的礼节也是要尽的,何况还有陈观在场。

“来,大家不要客气。多吃些。”李竹笑着招呼众人。

陈家小厮青枫冲李竹抱歉地笑笑,然后将陈觐用的那只碗清洗了数遍,筷子也是。

李竹真诚建议道:“我建议陈大公子下次出行时,带上专用的碗筷比较好。”

陈觐淡淡接道:“忘带了。”原来他还真有。

李竹特意让备了公勺公筷放在菜盆里,然后说道:“开吃吧。”

陈观早就盯上了这盆水煮鱼,李竹话音一落,他就开始下手。

可能初次吃有些不习惯,他一边辣得直吸溜,吃得满头大汉,却仍停不下筷子。

“真过瘾。”

陈觐一言不发地吃着饭,他的动作比陈观优雅不少,但速度却一点也不慢。

穆长倩像是故意跟陈觐作对似的,吃得又快又多。一条大草鱼很快就被他们四个人给瓜分了。

他们吃饭时,小白和大黄也习惯性地凑上来,两条狗还懂得分工,大黄占着小春他们那桌。小白则固守在李竹身边。

刚一开饭,小白就叼了自己的狗碗放到李竹脚边,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

李竹就每样给它夹些放到狗碗里。

其他人都没意见,陈观也给小白一块鸡肉。谁知陈觐却蹙着眉头说道:“还是让狗回它该呆的地吧。”

小白冲陈觐呜呜两声,表示自己强烈的不满之意。

李竹安慰小白:“别叫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众人:“……”

李竹连忙纠正:“口误,说反了,我是说你别跟小白一般见识。”

陈觐瞥了小白一眼,问道:“它真有人们所说的那么神奇?会破案子?”

李竹生怕他也打小白的主意,忙说道:“只是赶巧罢了,你知道的,世人就喜欢夸大事实。”

陈观却是一脸得意,这狗可是他捡的,因此他有意地引导李竹说小白的种种不凡之处。

李竹只好拣些不重要的说了:“总的来说,就是比别的狗通人性些。它像是听懂人的话,十分爱干净,对洗澡也不抗拒,我现在正在训练它自个洗碗。”

“嗯。”陈觐简短地应了一声。众人继续吃饭。饭后,李竹开始安排客人。

穆长倩跟她住,紫霜跟小春住。女的还好说,男的就不太好安排了。

最后华叔主动说道:“我们几个住倒坐房吧。反正天也不冷,大家凑合一晚就行。叨扰李姑娘了。”

李竹笑道:“无事,今日就委屈华叔了。”

李竹对华叔十分客气,这让陈觐不由得多看了华叔两眼。

临告别时,陈觐对穆长倩道:“在下已经委婉回绝穆老夫人的好意。在下与穆姑娘的心情一样。”

穆长倩听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和李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穆长倩和李竹回房时,悄悄说道:“太好了,我的心终于放回肚里了。”

李竹小声接道:“走,咱们庆祝一下,我屋里有壶好酒。”

两人的声音虽小,但无奈陈觐的听力太好,将两人的对话听个清清楚楚。

两人一进屋,陈觐就幽幽问道:“阿观,我真有那么可怕吗?”

陈观一脸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再好的人也有人不喜欢,京城里钦慕你的女子还少吗?反正你也不喜欢长倩姑娘,何必介意?”

陈觐想了想,他觉得后面那句“庆祝一下”更加刺耳。

两人进屋时,才发现屋中只有一张床。陈觐蹙着眉头,说道:“你睡床,我打地铺。”

陈观一脸纠结,只好又让青枫去问李竹要一床铺盖。这么多人哪还有多余的铺盖,李竹只好咬牙将自己新做的那床被子拿了出来,拿出来她又不舍得,这个被面十分清新淡雅,她十分喜欢,若非被子太厚,她早已经盖上身了。所以,她略想一想,便将自己正在盖的被子拿给陈观,自己盖新的。

陈观拿到被子,闻了一下,道:“这女儿家盖的被子就是不一样,有股馨香味。不像方才换衣裳那屋,一股汗臭味。”

陈觐伸手夺过陈观的被子,“你盖这床,你那么脏就该盖这种臭的。”

陈观一脸不满,气哼哼地转过脸不理他。

李竹此时正跟穆长倩喝着小酒,庆祝她脱离火坑。

穆长倩酒量不大,没喝上两杯就有些晕乎乎的。

李竹趁机问道:“长倩,你跟我说说,你想嫁个什么样的相公?”

穆长倩脸现绯红,醉眼迷离,说道:“嫁个对我好的,后院干净的,最好能听我话的。”

“你这个要求很高耶。”

穆长倩唉了一声:“是高啊,要不然,我怎么都十六了还没定亲,我家表妹早就定亲了,我舅母时不时地在我娘跟前炫耀。唉,不提了这些烦心事了。”

“那你有个标杆吗?比如像谁那样的,陈观啊我表哥啊蔡青这种的,你喜欢哪个?”

李竹不好试探得太直白,干脆把这三人都提溜出来。

“陈观啊,那就是个小屁孩子,小时候老跟我们后头玩。长大后就没怎么来往了。蔡青,很好啊,不过,他是你的人啦,我怎么能惦记你的东西。你表哥……还可以吧。”

穆长倩说到这里已经支撑不住了,突然,她眼睛发亮地凝视着李竹,说道:“阿竹,你要是个男的多好,我就嫁给你。”穆长倩说完,就往她身上扑,李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那家伙扑到枕头上睡着了。

李竹因为喝了点酒,又加上下雨天气凉爽,她这一觉好睡,到差不多辰时才起床。

她醒来时,小春和紫霜早已做好早饭,陈家的两个小厮正在刷马。陈觐则端坐在堂屋里看书,当然看的是李竹的书。李竹现在也有了些藏书,杨墨和蔡青送的抄的,自己买的,还有穆长倩送的。林林总总地摆满了一柜子。

陈觐看到李竹进来,就说道:“本来想让青枫去征得你的同意,无奈你高卧不起,在下只得擅自主张,请勿介意。”

李竹道:“没关系,随便看。”

“这些手抄书籍都是出自同一人?”

“不是。连我三人。”

“我一眼就能认出姑娘的笔迹。”

李竹有些尴尬,她知道自己的字很丑,让一个写够硬笔字的人去写毛笔字,真的很悲剧。她努力了许久,也不过是写得能看而已。

陈觐却认真地说道:“于你而言,写成这样已是难能可贵。”这话夸了还不如不夸。

李竹顺口回敬道:“阁下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难能可贵。”

陈觐凝视李竹片刻,突然问道:“我能否请问李姑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说话,还是独独对在下这样?”

李竹一脸不可思议,她又发现了此人的新品格——

狂妄自恋。

李竹稍一思索,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这样的说话习惯,是对所有的人都这样,连小白也是。另外,我能请问下,我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让陈公子产生这样的错觉?”

陈觐笑而不语。

李竹继续问道:“请公子说出来,我一定会改。”

“咳咳。阿竹姑娘你要改什么?菜的味道非常地好,不用改不用改。”

陈观满面笑容地从外面进来对李竹说道。

陈觐见大家已收拾停当,站起身说道:“咱们该离开了。”

陈观倒有些不愿意走似的,呐呐地问道:“不吃完早饭再走吗?”

陈觐看了他一眼,陈观立即闭口不言。他转而看向李竹。李竹正准备客套几句,忽听得院外有人敲门。小秋听见,已经跑过去开门。接着他很快转回来,高兴地叫道:“姑娘,有人给你送礼了。”

李竹有些奇怪有谁会给自己送礼。也可能是李三姐,想来想来也只有她了。

不管怎样,收到礼物是一件好事。李竹接过来,面带笑容的打开礼盒,打开盒子一看东西,愈发地疑惑。里面是一块晶莹的美玉。这不可能是李三姐送的,她拿不出这样的好东西。再一看,里面还压着一封信,上面写道:君赠我以西瓜,我报之以琼瑶。知名不具。

这名不的确不用具,她也知道是谁。除了那个宁希迈还有谁?李竹本来以为两人以后再无牵扯,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陈觐见李竹先是惊喜再是惊诧然后就是疑惑和慌乱,便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李竹心中发虚,啪地一下合上盒子,说道:“没事,收到亲朋的礼物惊喜太过。”

“是吗?”

李竹知道这人素来多疑,连忙采取扑救措施,于是半真半假地说道:“那人写的信太模棱两可,让我产生了错觉。让公子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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