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缘起缘灭（1 / 1）

一个青衫少年站在人群中央，虽然衣服并不华丽，但是看上去就有一种不凡的气质。赵长空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恕老朽眼拙，不知是我哪位故人的门下。”赵长空当着这么多人，礼数自然是要做足的，朝着成道南一拱手说道。

“我是哪位故人，你很快就会知道，先收下我这礼物再说吧。”成道南说话间也没有多少礼貌，直接将手中的礼盒朝着赵长空扔去。

赵长空的眼神一冷，这个人到底是谁？看着是来者不善啊。他伸出一只手朝着礼盒接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子耍的什么花招。

“砰”赵长空的手一碰到盒子，就感觉里面一重劲力如同波浪一般的涌来。“咔嚓”赵长空本来就小心翼翼的，陡然遭遇变故，立时加大了力气，这个礼盒本来就是木质的，在赵长空的力量，瞬间炸裂开来。

“长明！！”盒子一裂开，赵长明的头颅直接飞了出来。赵长空看到自己弟弟的首级，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巨震。

“啊·····我杀了你。”赵长空的目眦尽裂，自己的儿子死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竟然有人敢触碰自己的逆鳞。赵长空的体外发出蒙蒙的白光，地面上十几块青砖都被震得粉碎，整个人如同猛虎一把的朝着成道南扑了过来。

成道南眼睛一亮，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右手一甩，瞬间涨大了几倍，手指之上青筋缠绕，如同龙爪一般的恐怖。一节节细小的肌肉依附在上面，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龙鳞呢。

成道南的手和赵长空的拳头撞到了一起，“砰”发生了一声闷响，两人的力气竟然不分上下。四周的宾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泰安郡几大世家的使者，则是互相的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看到了震惊。这个少年最多十三四岁，竟然和一个外放境的武道大师能过上几招，这就是在大庆国都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吧。

“你到底何人？”赵长空见到自己的一拳竟然没有建功，不由得大喝了出来。“五年前，百里屯。”成道南眼睛微微的眯起，冷冷的看着赵长空。

这句话如同一个闪电划过赵长空的心灵，一个面目沉静的孩童形象出现在他的心里，他说怎么看这个少年那么眼熟，原来是当年那个余孽。

“是你？哈哈哈，那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赵长空仰天长笑，状若疯癫，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了无牵挂的人，他们没有了羁绊，就是可以无所畏惧。

“轰”成道南陡然一侧身体，一道隔空气劲砸到了地面上，划出一个三四丈的印痕。

内息外放！

成道南的精神经过这么些年的观想，早就大大的提高了，几乎要打破虚空，见神不坏，对于危险的预感极其强烈。不然，很可能在赵长空的突然袭击下陨落。

“今日便叫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武道大师。”赵长空手指在桌面上一弹，一柄长剑飞将出来。剑身通体银白，有无数血丝般的花纹缠绕在上面，看上去充满了血腥的美感正是陈家送的血纹剑。

赵长空单手握住血纹剑，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得凌厉了，内息灌注到长剑上，吐出一道白芒，空气中都散发着“嗤嗤”的响声。赵长空修行的是《百武真经》，里面有许多流派的功法，这剑术他自是不弱。

成道南身体站立不动，整个人的气息却变得诡异而捉摸不透起来了。四周的宾客骇然的看着成道南，这哪里还是人类，明明是一条大蛇呀。

成道南的脚下一踏，如同蟒蛇的尾巴在地面一弹，整个人直接射了出去。赵长空的长剑舞出点点寒芒，朝着成道南的各个要害刺去。成道南这个时候，就像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身体不断的扭动着，在长剑的空隙之间穿梭前行，每一下都是险之又险，若是换一个人，肯定直接就被那凛冽的剑光给切成了粉碎。

成道南只是在一个呼吸之间，就贴近了赵长空的身边。赵长空长剑一横，挡在了成道南的必经之路上。

成道南的肌肉纠结而起，在剑身之上一弹，整个人如同落叶回旋，瞬间出现在赵长空的背后。一只手朝着赵长空的背心刺去。

“愚蠢，武道大师可以内息外放，化作一层护罩在周身，他以为近了武道大师的身，就能怎么样了吗？”陈家的使者不屑的笑了一下，刚刚他还觉得这个小子是一个可造之才，若是可以，留他一命，保入陈家也不是不行。可是现在见了他的表现，那个使者有些兴味索然，不过是一个蠢货罢了。

赵长空的确如那个使者所言，一道庞然的气息从体内升起，内息透体而出，将身体护得严严实实。成道南的手掌去势不减，如同长枪刺出。

“不是武道大师，无法打破我这层内息护罩，这点常识都没有。”赵长空在心里暗自的嘲笑。“玄阴戮杀刀”成道南的手掌陡然射出一道白芒，十指如刀，成道南狠狠的抓了下去。赵长空身上的护罩就像是纸糊的一般，“噗”成道南的十指直接抓了进去，从他的前胸透了出来。

“嗬”剧烈的疼痛让赵长空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赵长空长剑回转，朝着背后刺去，赵长空是外放境的武道大师，生命力强大，哪怕被人抓破了脏腑，一时也没有死去。

“噗哧”成道南的右手一握，用力一扯，赵长空的心脏直接被成道南抓了出来。这一下极其的血腥，不要说在场的宾客看的要昏厥，就是三大家族的使者都是脸色一阵苍白。

尤其是陈家的使者，刚刚还在骂成道南愚蠢，转瞬之间赵长空就被人抓掉心脏，这活生生的打脸，让他的脸上在恐惧之余还有几分恼怒。

赵长空是外放境的武道大师，可是武道大师也是人，被抓破了心脏一样也会死。赵长空不甘心的瞪大着眼睛，轰然的倒在地上。

成道南看着赵长空的样子，想起了五年前的赵武涛，当初他死的时候，也是这么的不甘心，可是这又能如何呢？只能怪他眼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成道南将赵长空的心脏扔到地上，手上的肌肉微微一抖，血迹全部被甩了出去。成道南一袭青衫，站在庭院之中，一如他来时的那样。

一众宾客全部噤若寒蝉，就连三大家族的人都没有说话，虽然他们家也有武道大师甚至武道宗师，可是来的这几个人顶天了也就养身境，谁敢跟成道南叫板？

天空降下了一丝丝的小雨，成道南的衣角被微风轻轻的吹动，成道南缓慢的朝着门外走去，大仇已报，多留无益。

走到门口，成道南看着那斗大的四个字“赵氏武馆”。曾经威震一方，将自己追杀的险死还生的赵氏武馆，就在今日这样的覆灭了。成道南没有那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只有一种淡淡的悲哀。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强谁弱。

本来雨水落到成道南的身上，成道南可以直接将其弹开。可是成道南没有这样做，只是任由着雨水打湿了自己的青衫。

一路上，行人匆匆的走过，只有成道南缓步的在青石板的道路上走着，一些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成道南，这人莫不是疯子吧？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避一避。

很快，成道南的衣服，鬓角都沾染了一层的雨水，成道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吐了出来，似乎想要将心中的一丝莫名的感觉给吐出去。

“小荷，将这把伞送给他吧，这么大的雨，他也怪可怜的。”在不远处，一个轿子中传出了一个声音，如同风中的兰芷，温婉动人。

“是，小姐。”一个丫头应了一声之后，撑着一把伞走到了成道南的身边。“唉，这是我家小姐赏给你的伞，快拿着吧，真是个呆子。”那个丫鬟翘起嘴巴，见到成道南没什么反应，直接将伞塞入成道南的手中。

成道南不由的莞尔，自己也有被人当作傻子的一天。成道南撑起那把伞，在伞骨的部位，刻着一个小小的“沈”字。

沈家？

成道南愕然，竟然是沈家的伞？五年前的一幕幕重新的出现在成道南的脑海里。“走吧”轿中女子轻轻的唤了一声，轿子重新被抬了起来，朝着远处的雨幕中走去。

“妙音？”成道南轻轻的念着一个名字，身体微微一抖，雨水全部被甩了出去，衣服干燥如新，仿佛没有被打湿过一样。

“呵呵”成道南苦笑了一声，打着伞，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缘起，缘灭，人生也就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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