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我叫阿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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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在城外的树林里坐了一夜,城里出了大事。

大名鼎鼎的文君酒馆失火,化为灰烬,酒馆里的人无一幸免!

县城里的捕快带了衙役和仵作都来了,在废墟中寻找烧焦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除了尸体的焦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辛辣,过了一整夜,那辛辣气息已变得很淡,很淡,但还有捕快当场昏死过去。

“这是赤根,所有人掩住口鼻!”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捕快们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人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他身穿飞鱼服,脸上带着银丝面具,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如同冰山遮日,冰冷刺骨。

“飞鱼卫,暗影!”

捕快铁鹰第一个喊出声来,他曾被借调到刑部,这些人中只有他亲眼见过暗影!

“飞鱼卫办事,闲杂人等全部退下!”

一声喝斥,却并非来自那个戴银面罩的人,在他身后,是几十个穿着飞鱼服的暗影,他们没有戴面罩,露在外面的,是一张张肃杀的脸。

“我们是京县衙门的,这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理应是我们......”

铁鹰话未说完,戴银面罩的人一挥手,几个暗影冲上来,绣春刀出鞘:“防碍飞鱼卫办事,格杀勿论!”

铁鹰和他的同僚们被轰出火场,他狠狠啐了口唾沫,骂道:“暗影有什么了不起,待他日我进了六扇门,才不会再让你们为虎作倡,四处插手!”

“行啦,你忘了你现在只是带罪之身,还六扇门呢,能不能保住饭碗还不知道呢。”老捕头朝他的脑袋上就是一个爆栗子,众人哈哈大笑。

铁鹰面红耳赤,却还伸着脖子向火场的方向张望,暗影做事,当然不会让别人看到,可他真的很想看。

去年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被借调到刑部帮忙,第一个差事便是押送罪臣家眷去教坊司,可半路上被人劫走了冯明之女冯思雅,他也被刑部轰回京兆衙门,京兆尹得知他在刑部惹了乱子,直接把他打发到京城以外的县衙。好在县太爷是个心软的,给他机会让他留在县衙里做了个小小的捕快,偶尔找找鸡鸭,到妓|院里给争风吃醋的客人劝劝架什么的,像今天这样的大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

“这场大火定有蹊跷,捕头,你怎么看?”

老捕头又是一记爆栗子:“你丫的快给我走,面条摊子的李二婶丢了一吊铜钱,快去破案!”

一吊铜钱?好吧,总比找鸡找鸭要好吧。

铁鹰正要走,就见一个人从火场方向跑过来,个头不高,像是个半大小子。

看那人惊惶失措的样子,非奸即盗,说不定就是放火贼!

铁鹰一抖手中锁链,挡在那人面前。

阿紫回到酒馆,才知道出了大事,围观的百姓早已被驱散,她只能爬到树上偷看,她的鼻子比别人灵敏,虽然隔了很远,她还是闻到了那淡淡的辛辣气味。

“赤根,这是赤根!”

赤根是赤焰木的根茎,燃烧后能产生毒烟,这场火是半夜烧起来的,毒烟已经散尽,但还有淡淡的味道传出来。

阿紫的脑海里闪过赤根这两个字,随即,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但却宛若白驹掠过,一闪即逝,她想要抓住一缕思绪,却又什么也记不起。

接着她便看到了高天漠,她的头发根都立起来了,她只有一个念头,跑!

铁鹰看着汗流颊背的阿紫,觉得她有些面熟。

“咦,你怎么没死?”

铁鹰认出来了,前不久有两个客人喝醉了打架,他奉命到倚红楼拉架,恰好遇到阿紫送酒过去。

“你是酒馆里送酒的小伙计,你怎么还活着?”

铁鹰不过十七八岁,但长得虎头虎脑,膀大腰圆,站在阿紫面前,如同一堵小号肉墙。

其他捕快也都凑过来,把阿紫围在中间。

“你是文君酒馆的?”

“别人都死了,怎么只有你活着,这火是你放的?”

阿紫快要哭出来了,她认识这个捕快,上次在倚红楼里这人还吼过她,说是因为她送的酒,才影响县城治安......

“我没放火,我晚上不在,现在刚回来,不是我放的。”

“怎么这样凑巧,不是你放的,也和你有关,快跟我们回衙门!”铁鹰锁链一抖,朝着阿紫身上便套。

“放开,谁也不许碰他!”一声暴喝,一个金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锦衣银面,暗影大统领高天漠!

“这是文君酒馆的伙计,昨晚他恰好不在,酒馆里便起了大火,这个案子一定......”铁鹰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眼前一花,原本被围在中间的小伙计已被高天漠挟到腋下!

“飞鱼卫办事,不用别人来管,都给我退后!”高天漠的声音如同冰雪裂开,令人不寒而栗。

老捕头拉一把铁鹰,悄声道:“傻小子,快走吧,这是暗影啊。”

高天漠轻蔑地扫视众捕快,挟起阿紫,大步流星,却是向与火场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放开我,魔鬼,混蛋!”阿紫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高天漠的袍袖间是她熟悉的檀香气息。

那个令她永生难忘的月夜,她也是这样被他挟着,在她鼻端闻到的也是同样的气息,暗香阵阵,却令她畏惧。

“我不是冯思雅,我真的不是冯思雅!”那个月夜,她也想这样喊,可那时她的喉咙肿痛,那碗哑药太厉害,虽然没有害了她,却让她嗓子肿起来,好几日都不能说话。

现在她终于喊出来了,她不是冯思雅,你抓错了!

高天漠的脚步停下来,手臂却挟得更紧,声音冷得如千年寒冰:“你知道你是冯思雅,你一直都知道!”

阿紫愣了一下,她感觉高天漠的话有些古怪,可她没有多想:“我才不是呢,香雪才是冯思雅,我不是,我是阿紫!”

“香雪?”虽然隔了面罩,阿紫也能想像出,高天漠定是皱了眉头。

“倚红楼的香雪,她才是冯思雅,我是她的丫头,我叫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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