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我想你要走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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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健生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清了,但是连在一起,我却完全听不懂。

“你是不是遇到我的事情,你就永远都记不住,恩?”杜健生完全是在阐述事实,声音也听不出好坏:“你第二次打我的情景你是不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生日那天,你喝多了,我过去拉你。你抱着我,一直在叫曹子夜。曹子夜说带你回家,你说什么都不干。我要松开你,你还给了我一个耳光。”

“美周家发生的事情,其实我挺高兴的。你没告诉曹子夜,我当时竟然还有些窃喜。我们新凉啊,竟然也有跟我共同的秘密了。”

“那个……”我咳了下嗓子:“我说……”

“我今天有点喝多了,这都是醉话,你就跟我以前说的那些话一样,都忘了吧!”杜健生就生硬的打断我:“行了,我知道了,挂了。”

电话里一片盲音。

我将曹子夜新给我买的手机丢在沙发上,力道太大,手机被沙发垫子弹起又摔在地上。

屏幕被砸亮,滑块闪着壁纸上我和曹子夜的笑脸,看起来特别的讽刺。

记得杜健生生日后,我因为自己醉酒打了曹子夜一耳光而自责了好久。可谁承想,我竟然错的这么离谱,挨打的人竟然是杜健生。

我第一次扇杜健生耳光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去细细思量。每天乐乐呵呵的,跟在曹子夜后面来回跑。

杜健生追我,我觉得他好玩。他对我不认真,我也对他不上心。

有一天,他叫我下楼。我跟他来到学校的小湖边,想要跟他说清楚一切。因为曹子夜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我难过的不想在跟他胡闹下去。

那是深秋的晚上,他穿着绒面的外套,头发打理的纹丝不乱。月光照在湖面上,映射的他眼睛也非常的深邃。

我跟他说:“不要在追我了,我玩够了。你这样子,我天天都没法跟我哥去图书馆。”

杜健生笑的狡诈讽刺:“我觉得你跟我是一种人,没想到,你竟然能忍受的了你哥苦行僧般的生活。”

我想告诉他,只要跟我哥在一起,无论让我怎么样都好。可是当时在杜健生的眼里,曹子夜是我的亲哥,我自然不能告诉他这个。而作为一个不怎么熟的友人,我也不想跟他说这些。

“行了,”我跟他说:“我要回去了。”

“我要是吻你,你会怎么办?”杜健生突然问我。

我这么回他:“那我就扇你耳光,毫不客气的,你多用力亲我,我就多用力扇你。”

杜健生似乎从来都没客气过,他将我撞在树干上,力气大的都要把我舌头吞下去了。我穿的外套有些薄,树干的纹路蹭在后背上,略微的疼。

即使到现在,我也还记得他当时嘴里的味道,不怎么好。烟草的味道,零零星星的带着苦,唇舌辗转,还有些涩。

我依旧没有挣扎,站在那让他亲。我懒的跟他推搡,而且我知道挣扎也没用。反抗的结果不仅有被他丢进湖里的可能,更有激发他的兽欲被野战的可能。

杜健生自己倒是挺陶醉的,他从我身上起来的时候,眼神都变的抒情了。我擦擦嘴上的口水,面无表情的回了他一耳光。

“你他妈的敢打我?”第一次被打的杜健生,简直就是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别以为你是曹子夜的妹妹,我就不敢怎么样你!”

我无所谓的拉高衣领,抽了下鼻子:“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我表述不清楚,还是你听不懂人话?”

杜健生笑的特别诡异,他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恶狠狠的舔舔虎牙:“他奶奶的,你不愧是曹子夜的妹妹。”

那时的我,无知又无畏的拱拱手:“承让承让……不过,我更喜欢你说,曹子夜不愧是我哥哥。”

……

而现在的我自己,为什么,变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午夜的寂静,震的我耳膜发疼。凉生子夜后,这个时刻,总是会让我觉得透骨的冷。

我跑回卧室,上床抱住曹子夜,不断的往他怀里钻。他被我弄醒,声音困顿的说:“新凉,你怎么了?”

他伸手摸摸我的脸:“怎么哭了?又做恶梦了?”

我抬头看他,被缩紧的心又被胀满。一缩一涨,拉扯的我自己都要崩溃了。

“没事,”我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睡吧。”

一夜无梦,可是第二天早醒来,我却一脸湿凉微咸的泪。

外面天有些阴,我刚从床上支起身子,曹子夜正好推门进来。他举举手上:“我买了早点回来。”

“你去哪买的啊?”我一说话,嗓子有些哑:“学校周边的摊贩不都被城管赶跑了?”

“是啊,”曹子夜去厨房倒豆浆,说:“我走了好几条街,才在那边小区的楼下找到卖早点的。”

我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想起杜健生说的话。我忍不住感慨,曹子夜这个傻瓜,也终于懂的浪漫了。知道王芳不会同意,所以迂回着带我去国外注册结婚。

他的浪漫,还真是不浪则已,一浪惊人。

想起最近流行的一个关于裸婚的电视剧,男女主角就是因为父母不同意,所以俩人偷来户口本就去结婚。而我和曹子夜虽说算不上裸婚,但是也有点私奔的意思了。

国外怎么注册我也不懂,但是想必曹子夜应该都预备好了。我只要跟着他,就什么都不用再操心了。

结婚啊……从今以后,有人能分担你的所有喜怒,有人能去担当你的人生,有人能跟你风雨同舟。

我跟曹子夜认识七、八年了,我们没痒,我们要结婚了。

虽然法律上,他是我的哥哥,我是他的妹妹。可是,我们却要结婚了,真的要结婚了。

我贺新凉,要有家了。

不再是堂口那摇摇欲坠的破房子,也不是曹家那冰凉到让人没有归属感的别墅。是我的大一居,是我跟曹子夜以后要共同住在这的家。

不用太复杂,也不会太奢华,是个真正能被称作是“家”的地方。

“nomatterwhereweareorwhatwedo……”我轻声唱着,笑呵呵的问他:“我们算不算这么个意思?”

“吃饭吧,”曹子夜拍拍我的手背:“今天好多事情要做,我一会儿先去买东西,然后我在送回来。你在家收拾,我还要回家跟爸说点事情,到时候我们去火车站见。”

“东西要是拿不了,你就找警卫帮你送到出租车上,我应该会比你先到。到时候我在车站接你。”曹子夜掏出软卧车票给我:“可能到南方的话,路程较长,你要辛苦一点。只要到了香港,就好了。”

我仔细的将车票收好,笑着说:“好。”

吃过饭,曹子夜就出门了。

我在家里收拾屋子,因为要出远门,所以家里没吃完的东西都要丢掉。夏天天气热,要是不收拾倒掉,回来以后估计要生好多的虫子。

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马上要跟曹子夜结婚了,我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看着家里的摆设,似乎也觉得不一般了。东摸摸,西看看,总觉得今天的天儿特别好看。

难怪曹子夜说,下学期要跟我搬来一起住,难怪他说,下个月会跟我……哈哈哈。

出去前我是贺新凉,再回到这里,我就是曹太太。曹子夜的,曹太太。

屋子刚收拾了一半,门铃响了。

我放下没洗完的碗筷,满手泡沫的去开门。

门外是个送快递的小伙子,他岁数跟我不相上下,笑呵呵的问:“你是贺新凉不?”

我拿起鞋架上的纸巾,擦擦手说:“我是,有我的快递?”

“是啊,”他将快递给我:“签个字吧。”

我皱眉,纸袋上写的是同城快递。我认识的人中,谁没事寄同城快递给我啊?

“谢谢啊!”我将回执给他,若有所思的关上门。

撕开快递的纸袋子,一堆便利贴摇摇晃晃的从里面洒出来。

便利贴方方正正的,五颜六色的往下掉,场景煞是好看。所有的便利贴上写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

瞳孔骤然收紧,心口是顿重的疼。

“我,贺新凉,赊欠杜健生先生人民币一百万整。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每个月,我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单独陪杜健生先生吃饭。以此,来偿还欠款。如有违约,全凭杜健生先生惩处。而杜健生先生,则有权利随时随地要求终止此条款。

贺新凉字

2011年7月”

随时随地要求终止此条款……杜健生让我写这句话的时候,我还特别不能理解。我一直都觉得他是那种占便宜没够的人,怎么说也不会要求解除条款。

其实,他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了,是吗?

我的记性很差,跟杜健生说过的事情经常会忘记。而他害怕我忘记,总是不断的来提醒我。有时候杜健生害怕他自己忘了,就拿便利贴写好备忘贴在冰箱上,看到以后在来提醒我。

现在他把欠条寄还给我是什么意思?是说不打算再见我了,还是要告诉我,这些不是我该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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