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新妆宜面下朱楼(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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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的时候,十三阿哥进献了一本自己的临帖,泥金玉版纸,松烟墨里添了五色宝石,临的帖子正是康熙赐下的御制诗集,仿的康熙御笔字迹十分神似,帖子封面封底都附上了加持过的佛印,然后用上好的棉线添了银丝装订好。

这样用了心意的新年礼物,得了康熙的大力赞赏:“十三阿哥这笔字写的不错,得了朕的八分精神,便是比起太子,也有九分相似了!”

十三阿哥笑眯眯谢了恩:“儿子感念皇阿玛的慈爱,日日勤加练习,指望得皇阿玛几分笔意,全了儿子亲近皇阿玛之心与美女护士同居。”

康熙把手里的贴本递给皇太子看:“瞧瞧,你弟弟们一个个大起来,多好!”

皇太子也跟着夸奖了几句,康熙随即就定下来,二月的南巡,就带着皇太子同十三阿哥一起去吧。

望了望十三阿哥,康熙若有所思:“十三阿哥,且站站,朕还有东西赏你!”

不一会儿,内侍就捧了条盘过来,康熙拿起上面的《古文渊鉴》递给十三阿哥:“这是武英殿刚刚才送过来的样书,朕加了自己的私印,先赏了你这小猴子吧!”

十三阿哥接了过来恭敬地翻了翻,原来是新出的五色套印版,里面文格之外上下均是小黑口,句末是双顺黑鱼尾,四周单边。

卷端题上了“古文渊鉴御选”六字,题下署“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教习庶吉士臣徐乾学等奉旨编注”,序末朱砂印上了“体元主人”的宝玺。心知这是康熙比较喜欢的书,才会一再改版加印,又不断让武英殿的侍读学士们加注。

十三阿哥把书端在手上,行了个大礼:“多谢皇阿玛教导之恩,儿子一定常备案头,反复研读,才不辜负皇阿玛。”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历来古人爱做文选,梁萧统做《文选》,唐姚铉注《文粹》,宋吕祖谦选《文鉴》,只是前人眼光有限,无一不是某一朝、某一代的文章,然古今文章却是源远流长,盛衰错综,怎可局限于一朝一代?朕乃亲自选录上起春秋、下迄宋末之妙,集左传、国语、国策等书,录诒、表、书、议、奏、疏、论、序诸体文,择其辞义精纯可以鼓吹六经者汇为正集;间有瑰丽之篇,列为别集;旁采诸子录其要论,以为外集,才大成了这部《古文渊鉴》,你若是好生琢磨,必有所成!”

正月新春第一日朝会,皇帝赏了廷臣、学宫《古文渊鉴》,嘱咐他们好生品析,众人对着康熙这种教化天下的自信,唯有唯唯而已。

后宫里却不安分,宜妃娘娘会同惠妃娘娘拿住了好些行踪诡秘,四处刺探消息的宫内人,后宫事务本来由宜妃总理,惠妃襄助,只是事涉皇家**,宜妃娘娘也没了主意。

宜妃娘娘身边的六品掌事太监已经让人把那些犯事的宫女太监捆了起来,白布堵了嘴巴,宜妃娘娘看着惠妃娘娘为难地说:“妹妹原以为这些人不过行为不端,谁知道牵出这许多**来,却也不好送到内务府去,姐姐您说是不是?”

惠妃娘娘捻着手腕上的碧玺串,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出的话却一点不温和:“妹妹说的是,这些奴才,三不知存了这样低贱的心思,以为随便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如何,岂不是笑话?只是太后娘娘总说,咱们后宫以祥和为大要,若是咱们出手,岂不叫太后娘娘听了难受?”

宜妃娘娘迟疑了一会才说:“姐姐的意思是?”

惠妃娘娘的语气更重了:“妹妹就这么办吧?”

宜妃娘娘一笑,甩了一下帕子:“那是,咱们到底不是正经婆婆,不然捆了直接送到毓庆宫,难道她还敢不处置?”

惠妃娘娘抬眼笑了,身子探过炕桌,声音放轻下来:“妹妹,她不敢,自然有人敢,难道姐姐我胆子比你小些吗?不过是咱们不想生事罢了。”

宜妃娘娘扑哧笑了,声音脆脆的:“姐姐教导的是!”

晚上的时候,南书房的康熙正在用膳,梁九功的徒弟陈乐轩进来跪下:“叩见万岁爷。”

康熙停了筷子,这陈乐轩不是在后宫吗:“有什么事?”

:“回主子话,宜妃娘娘同惠妃娘娘遣奴才过来,娘娘们有事情万岁爷做主。”

康熙一脸迷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知道了,朕待会就去,你传话给娘娘,让他们在延禧宫等着房东是杀手全文阅读。”

康熙并没有加快自己用膳的速度,后宫能有什么大事?真有大事,就是皇太后派人来相请了,自己还是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延禧宫外却站满了人,宫内服侍的人都在宫外,两位娘娘带头行了礼迎接皇帝,却不把那些人带进去。

康熙进了内殿,地上捆着一排人,只有宜妃同惠妃近身服侍的几个人在侧,康熙微微皱起了眉头,大马金刀坐了主位,接过宜妃娘娘亲自捧过来的茶水,吹开浮在水面的叶片:“怎么了?”

宜妃娘娘同惠妃娘娘交换了一个眼神,惠妃娘娘先开口了:“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妾身同妹妹无意间发现有些奴才行为鬼祟,抓住了想问问,结果问出些事,本来交给内务府也无可无不可,但又怕他们嘴巴不严实,到时候三人成虎,反碍了宫里的名声。”

康熙长长地哦了一声,也不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惠妃娘娘,宜妃娘娘忙接过话头:“况且这些人各个宫里都有,妾身虽然理了宫务,也不好把手伸得太长,又不想惊动太后娘娘,免得扰了她老人家的心神,想来想去只好求皇上您做主了。”

地上的人脸上皆是青紫,有的还带了血迹,康熙深知两位娘娘的禀性,平日对下也算宽和,想来肯定是惹了大乱子:“都有哪些宫里的人啊?”

宜妃娘娘答道:“延禧宫一人,钟粹宫两人,景仁宫景阳宫各一人,永寿宫也有。”

康熙眯起了眼睛,六宫之内这么多人,难道是在刺探什么?眸色暗了暗,声音也严肃起来:“可查清楚了,只有这么些人吗?”

惠妃娘娘盈盈起身:“倒是没有捉到,只是这些人俱是认了各宫的干亲,叔伯姐妹,四处游串,就连毓庆宫,都有两个人通同传递消息。虽然没犯什么大恶,可宫里到底忌讳这个,所以妾身同妹妹只得下了重手,请皇上饶恕妾身们用了刑。”

宜妃娘娘也站起来行礼,脸上带着点些许地惶惑:“皇上恕罪,妾身也是当时一听就急了,这样牵连甚大的事,多年没有发生了,唯恐错漏了什么,碍了后宫的安宁,慌乱行事,难免思虑不周,只想着有杀错无放过,妾身知道皇上宅心仁厚,素来不喜人打骂奴才,只是事急从权,求皇上恕罪。”

康熙漫不经心吹着茶水,慢慢饮尽了:“你们没做错,这等事情,不是可以仁厚处之的,待奴才宽厚,是为上者的德行,可若是事事宽厚,岂不纵了小人?况且他们竟然敢在六宫刺探生事,难保不是这些年太宽厚了!奴才做事不好,为人懒散倒是小事,这样居心不良,传递消息,乃是大恶,轻则扰乱宫序,重则坏了主子的事,甚至伤了天家的情分。”

说完望着宜妃娘娘:“你说实话,是不是毓庆宫的奴才挑的头子?”

宜妃娘娘是个精乖人,哪里肯这样出头得罪太子,忙摇头道:“这个妾身的确不知,也不敢妄加揣测。”

惠妃娘娘是个有心人,自己儿子同皇太子争位子,已是闹得人尽皆知,自己此时开口,反倒害了儿子,也站起身来:“皇上多心了,太子哪里会这样呢?出了这事,只怕他心里也正自己惴惴不安,等着皇上去安他的心,皇上这样说,可是让他如何自处?”

康熙笑笑,放下茶盏淡淡地说:“你们说的是。”

又低头琢磨了一回:“毓庆宫的那两个送到英华殿去,朕要亲自问问。”

宜妃娘娘抬起头,看着康熙静待下文:“剩下的,堵了嘴巴,让人带到内务府去,梁九功,你亲自去守着,不许人同他们接触,就说是朕的意思,直接打死,不给他们留开口的机会!”

宜妃娘娘忙同惠妃娘娘一起谢了康熙,康熙疲惫地捏了下眉心:“你们也忙乱了一天了,这事便烂在你们舌头下,过了今日再不消提起了邪神降临!”

两位娘娘认真地应了,康熙才说:“缺的人手,你们别管了,朕亲自去选了补上去,不叫你们为难。”

两位娘娘自然明白,这不是康熙的恩典,这是皇帝想在各宫安插自己的眼线,但还是盈盈下拜,谢了皇帝的恩典,再期盼下皇帝今晚留哪儿呢?

皇帝却站起来:“晏了,你们也早点歇息,过几日朕就要南巡检阅河工了,你们执掌后宫,务必以安静为要,只是这等坏规矩的事情,也不要手软,打死不论,朕绝对不怪你们!”

又看看惠妃娘娘,皇帝突然笑了:“朕想了想,每次朕出门,都是裕亲王负责紫禁城的值宿,皇兄年纪大了,未必管得到这等小事,这次紫禁城的值宿就交给八阿哥总领吧,他为人你们都深知,最是仔细谨慎的,又是惠妃你亲自教养大了,万一有什么事你们妇人不好做决定,难道还要去麻烦太后?”

惠妃娘娘知道这是皇帝开始不放心后宫里的太子了,唯一可惜的是这事没轮到自己的儿子,但是八阿哥也是自己养大了,皇帝这也是护着直郡王,笑吟吟同宜妃一起恭送康熙离开。

新春的小雪飘飘洒洒,康熙弃了步舆不坐,带着人慢慢在甬道上走着,风把雪花吹到脸上,迅速融化了,将干未干的水渍黏在面颊上,康熙却懒得去擦它。

不用人提醒,康熙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六宫里面虽然群龙无首,可是宜妃总理各项事务,这些年自从温僖贵妃走了,年长的妃子们彼此也和睦了,小贵人们更不敢生事,宜妃各样办得妥妥贴贴,这刺探六宫,还如此大的规模,只有自己那心中有鬼的太子干的出来。

第二日,许多宫人便换了面孔,宫里的气氛一时肃杀起来,康熙更下来严旨:严禁太监与各宫女子认亲戚、叔伯、姐妹,违者置于重典。

传了八贝勒进宫,仔细交代了紫禁城的守卫细则,到最后才说:“鄂伦岱算是你的长辈,但处事还是以你为主,万不可碍于情面轻忽了去。”

八贝勒认真应了:“皇阿玛放心,儿子省得,只是紫禁城值宿是大事,怕儿子一个人不周到,不如皇阿玛再指派几个人吧!”

康熙似笑非笑瞥着八贝勒:“你少来,十阿哥什么时候不是唯你马首是瞻?让你来总领,也是防着他同别人疙疙瘩瘩地闹意见。”

停了停才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过是怕有人不服你管,想找人帮你分担下,只是八阿哥,你要想着,朕不能护着谁一辈子,你总要独自面对一些东西的,提前让你经历,也是朕对你的一片心意。”

八贝勒默然了,再仔细看看自己的皇阿玛,面庞上又添了风霜,眼神中的光芒更坚硬了,却少了些明亮。心底一些软弱的感情又开始翻腾了,曾经也真心疼爱过自己的皇阿玛,曾经也真心渴慕过的那份认同,刻入了骨头,蚀刻着心房。

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想保全的父亲罢了,到最后也舍不得杀了大阿哥,连皇长子都想保存,可就是他这样才会被四哥蒙蔽,最后害了自己性命,还害了自己的骨肉!连宗室都没能保全,爱新觉罗家的颜面被四哥踩在脚底践踏,爱新觉罗家的骨血被四哥交给奴才糟蹋,不知他们父子地下相逢,有什么面目相对?

康熙南巡的队伍定了九日出京,一切都妥当了,却被理藩院的折子打断了步伐,北方边境的俄罗斯人越过了边界杀人抢劫!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同老公吵架,气得我胃疼

没力气更新,今天才来,不好意思

明天有更新,后天我去南京,有人想面基不?

留言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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