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一百零三章 梦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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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的烛光透过迷离而漆黑的夜色,红绡帐暖间男子急匆匆穿着衣服,一脸不耐,满眼鄙夷,便是说出的话也都刻薄无比。

“……你就如此不知廉耻,急不可耐吗?为了爬上我的床竟然采用这样卑鄙、下流、无耻的行径你与秦楼楚馆的荡妇有何二异?在我看来不过一丘之貉而”

“……我告诉你,你的房间我是再也不会进你也再莫想以同样的招数逼我就范而休书你更是想都不要想你费尽心机不就想嫁给我吗?如今如愿以偿了又何苦这般惺惺作态我是不会休了你的,我要的就是你夜夜寂寞难以疏解我要的就是你孤苦无依一生终老我要的就是用你的不幸对比我的幸福如此这般才可洗刷你带给我的一切耻辱”

“避子汤一会儿我会叫人送来,你最好乖乖喝下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你知道下场会是什么”

说完,男子甩开大步走向门外,而一直静默无声的女子此时才悠悠开口。

“世人皆言你儒雅多情,温煦如风,却原来不过一最无情之人而已”

男子闻言顿了一下,终究没有停留,开门走了出。

月华透过窗纱,映在女子清冷孤绝的面容上,而泪便在此刻缓缓流下。

一夜索求无度,满身欢爱尤存,唇点胭脂妩媚红装,心伤已断肠

午夜梦回,汗水沁湿了脊背。起身换过内裳,沈慕寒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梦里那个言语刻薄的男子不时在脑海中出现。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历历在目。便是连红鸾帐中的彻夜欢好,女子初夜的隐隐哭泣都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人汗颜。

加上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更是让沈慕寒分不清梦里梦外,现实与虚幻。而梦里那个为爱似飞蛾扑火最终却心如死灰的女子像极了温岚。

他不知道自己缘何会做这样奇怪的梦。不过与现实恰恰相反,他对温岚的喜欢在梦中被彻底调了个,只可惜依旧是一个追逐一个逃。

梦中的温岚是他不曾见过的,梦中的自己也是他不曾见过的。他所认识的温岚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失态外一直都生机盎然,不肯轻易服输。即使是在面对皇后的责难时她也能毫不畏惧、据理力争。

哎假如温岚似梦中那样爱他平生何憾,无奈不过是梦一场罢了。

沈慕寒啜一口清酒,迎窗而立,孤寂萦绕心头的同时,思绪却渐渐回溯到了几个时辰之前。

“为了给他保持住清白之身,你连命都不要了这么伤害自己,真的值得吗?”

“值得与不值得全在自己如何看,你觉得问心无愧那此事便是值得的。”

“你太不了解男人,没有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被人染指还会心平气和。虽然你我没有铸成大错,但终究……终究……到时你要如何向他解释?谎言一旦被揭穿,你所面对的就不再是辩雨,可能是死亡”

“为何会有谎言?……还是,你会害我?”温岚侧头看着沈慕寒,虚弱苍白的面孔上却闪着笃定的目光。

是啊因为不爱就挑拨是非,这样的小人行径他并不屑做。沈慕寒有一种被人看透的失落。

眼前的女子即使深陷险境也不失阅人的慧眼,那该是怎样的心思灵巧聪明睿智。可偏偏这样的女子不属于他。这个想法刺得沈慕寒心痛,心口也有些堵得慌。

“如果不会,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至于那些流言……他若是信流言而不信我,这样的人也不能称之为良人。弃之并无可惜而死亡……不过是感受利剑刺入肌肤的痛……虽痛,却只是一瞬间……没有什么好怕的”

至今,沈慕寒依旧可以忆起温岚绵软悠长的声音。不像梦中那般心伤,却渀佛只在诉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实。

此情此景下,除了陪她演这场戏,他不知自己还能帮她些什么。即使借温岚一个肩膀她也不会哭吧,终归不是她心所托的良人

想到这里,沈慕寒仰头狂饮,酒水顺着两腮流下,浸湿了衣襟。

杏舞宫。

下午宫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又是在她长居的花房,杨妃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在燕禧宫忙活了一阵子,如今刚刚消停下来。

“娘娘,温姑娘怎么样了?”碧寒上前接过杨妃的狐裘问道。

“还是那个样子,高烧不退,人也一直没有清醒。”

其实杨妃说的并不完全。刚回燕禧宫时温岚也曾清醒过一次,却只对太后说了句:更深露重太后请安寝便再昏了过。对自己下午受到的不良遭遇是半点没有提及。

此一句直叫太后心疼到心肝里,不断夸赞温岚识大体明事理的同时还直斥皇后小肚鸡肠,缺乏一国之母的风范。她如何不知道这一切均是皇后故意为之,可为了顾及天家的颜面却只得在内堂训斥过也就罢了,不好大肆宣扬。而且太后已然下了禁口令,除非不想活命,此事是断不会有人再提了。

“红芍如今怎样?可曾看过大夫?”杨妃说着向一旁红芍的住处走,结果却被碧寒拉了回来。

“徐医女已经检查过了,说是并无大碍,娘娘还请宽心如今天色已晚,娘娘在燕禧宫忙了许久身子也是又累又乏。碧寒斗胆蘣娘娘做主,娘娘还是早些休息明早再吧。”

杨妃闻言点了点头。红芍跟她许久,行为处事一直都是稳妥有加,犯这么大的错却是头一回。想必现在正在自责悔恨当中,了也只会让红芍再哭一场吧。只希望经了此事,以后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之事的确有些蹊跷。先不说红芍只因芮嫔一句话就顶撞起了主子,便是温岚这里也说不通。皇后摆明了是对付温岚来的,可是温岚会来花房不过是她的一时兴起。而且看下午那两个男女并不像是皇后的人,而恐怕是早有约定要在那里行苟且龌龊之事。到底是谁利用了这其中的关系,这其中又牵扯到多少她身边的人?

看着支肘深思的杨妃,碧寒上前轻声问道,“娘娘,碧寒给您盛一碗红枣莲子粥吧?奴婢亲手熬的,如今还热乎着呢。您不是一直夸奴婢熬的莲子粥是最好吃的吗?”

“唔?”杨妃抬头,恍惚中的影子逐渐清晰,她的心有辛。“不吃了还是帮我卸妆梳洗吧”

“是”碧寒应声转至杨妃身后,开始卸杨妃秀发上的珠翠。

“碧寒你在我身边有六年了吧?”片刻之后,杨妃问道。

碧寒还是柔声答道,“回娘娘的话,已经六年半了。”

“是啊,都这么久了久到我快记不清你当年的模样了”杨妃渀佛陷入了沉思,声音飘忽而悠远。

当年?碧寒心中苦笑。

还记得七年前,初入宫帷的她才十三岁,天真烂漫懵懂稚嫩。虽说日日是少说话多做事,却由于回了皇帝的一句问话而遭了当时还受宠的梅妃的嫉恨。后来梅妃污她偷了御赐琉璃盏,要对她处以私刑。若非杨妃意外将她救下,那她不是在浣衣房浆洗一辈子衣服就是已经死了。

这么算来能够体面地活到现在还真是她赚大了。不过曾几何时她开始不满足了呢?不再满足于自己卑微的出身,不再满足于时刻隐藏在人后。她想要光鲜亮丽地生活在他的身旁,可是……

碧寒忽然发觉自己有些走神了,帮杨妃拔钗的手不禁抖了一下。不过到底是跟杨妃久了,杨妃的沉稳碧寒虽不说学了十成十,七八分总是有的,因此碧寒只是微怔了一下便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利落地帮杨妃散开长发,碧寒轻声问道:“娘娘,还和平日一样吗?”

杨妃抖了抖睫毛,说,“以往你都不会问的,今日是怎么了?”

不待碧寒回答,杨妃又说,“总是绾起来这么多年也烦了,批散开吧。”

“是。”碧寒舀篦子仔细为杨妃篦了头发,又捡起掉落在杨妃肩上的三根长发和以往的落发捆扎在一起。

看着断发,杨妃悠悠开口,“年还只有簪子粗细,今年都如小指一般了。都说岁月催人老,如今一眨眼你也是双十年华了。真真面如芙蓉颊似霞哀家想不服老也不成啊”

“娘娘一点都不老,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奴婢的姐姐呢。”碧寒笑说。

要是往日杨妃定然也是一笑而过,今天却并没有接话,只定定看着碧寒,直看到碧寒的心里,看得她发毛。

半响,杨妃悠悠开口,“深宫寂寥锁清寒,怎堪误芙蓉面碧寒,哀家放你出宫可好?”

碧寒闻言跌坐在地,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曾几何时她爱她敬她,不过如今她却恨她,否则也不会背叛她。然而一旦到了离开的时候,她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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