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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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到令人发抖,周围似乎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自己,每一个人都张着嘴,哪怕没有声音,她也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腹部痛楚的几乎没法呼吸,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七窍里流出来,一阵阵眩晕让她无法支撑自己,只能贴在冰冷的地面。

突然!她本以为认命的就要放弃,却突然站在了人群里,原先那个被灌了□□的人居然变成了陌篱,陌篱痛到扭曲的表情,以及全身的鲜血满溢,让她的心感到剧烈的疼痛。

“不!!!”

忍受不了的痛楚化为尖叫,相思坐在床上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鼻子似乎还能闻见浓烈的血腥,汗水也顺着脸颊落在手背上。

“姑娘?”

“没事,你睡吧!”相思不想让石榴进内室看见她此时狼狈的样子。

原先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上辈子的死亡,却没想到自己的死亡她可以接受,可完全无法接受陌篱的逝去。

抬头看向窗外的月色,相思知道自己已经等不下去了。她以为她能坚持,她以为她可以坦然的面对令她心揪的未来,她以为她早就看淡了生死,左右不过随他而去。可不过一个噩梦便将她打回原形,让她很清楚的知道,她无法面对陌篱可能的逝去。

她远没有她自己想象的淡然与豁达。

只是皇宫森严,丞相又势大,她不可能让四季山庄的人陪着她一起送死,一种无力又心碎的滋味缠绕在心头,她似乎在这一刻体会到上辈子陌篱的感受,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即将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一滴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出事的时候她没有哭,离开郡主府的时候她也没有哭,这一路走来她最看不上眼泪,可是这会儿她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了。

“又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清冷的气息带着一丝血气,从后头将相思轻轻的环住。

相思一惊,想要转头去看,却被人用手心蒙住了眼睛,那手心不似以往的干燥温暖,反倒冰冷湿润。

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哪怕被捂住了眼睛,泪水也止不住的往下淌,相思身后的人叹了口气,拥着她叹道:“让你久等了。”

“你……你不是死了吧。”相思脑袋一片混乱,她只想着自己能死后重生,指不定人死了也能成鬼,否则皇宫内的天牢看守那么森严,他又是如何可以逃出生天。

“如果我说我死了,你怕不怕?”陌篱贴在她耳边说道。

“不怕!你若是死了就带我一起走!”说着话竟然是哭得有些崩溃了。

陌篱慢慢放下捂住相思眼睛的手,无奈的苦笑道:“若是真的死了,又怎么舍得带你走。”

后背贴上来的肌肤带着几分热气,让相思终于停止了胡思乱想,她转过身扑在陌篱怀中,实在忍不住的痛哭起来。她就好似一只装满水的坛子,平日里外表不显,可一旦打破一个洞,所有的情绪便就宣泄而出,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相思哭到后面也不知为什么要哭,上辈子与这辈子的画面交织在一起,所有的委屈几乎压得她喘不上气,那种无力的没有安全感的日子将她上辈子变成了刺猬,将她这辈子硬生生的压抑成不敢相信任何人,不敢表露任何情绪的性子。说到底,只不过是因为她在陌篱未出现之前一直只有一个人而已。

她信任陌篱,她爱着这个少年,她只有在他的面前敢于表露一切,这世界上也唯有他让她全身心的放下戒备,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陌篱,她会如何?无论她是全身是刺或是内敛无情,她都要背负着这些盔甲一直到死。

陌篱在,她才有家。

陌篱红着眼,身上的伤痛似乎在看见相思之后都麻木了,他紧紧抱着他家的女人,无言的安慰着,他很清楚的明白相思对他的意义亦如自己对相思的意义,他们都是没有家的人,而遇见了对方才有了家,才有了心可以安放之所。

“你怎么这么蠢,到现在才出来!”相思搂住陌篱的脖子趴在他肩头撒娇的说道,脑袋里如同全是浆糊,可是她全然不在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陌篱搂着姑娘的腰,宠溺的拍着她的背道:“可不是么?若不是那么蠢怎么会被人抓住。”

相思眼泪又掉下来了,她将眼睛压在他的肩头,也不管会不会弄湿人家的衣服:“我在外头担惊受怕好多天,我老梦见你不见了,或是死了。”

“你放心,哪怕我变成鬼也不会走,一直缠着你。”陌篱轻笑,歪头贴在相思的头上。

“外头好多丞相的狗腿子,我们住的宅院还遇见了大火,之后又被那些个什么礼亲王的旧部关在一套宅院里,如果没有你给我的那么药,我也没法脱身。”相思长出一口气,以往不敢说的,终于说出口道:“陌篱,我好累!”

陌篱的心都抽成了一团,他在天牢里其实就反复想过这些日子以来相思会遇见过什么,甚至最坏的打算他都想过,可在此时此刻听见相思这般与他说的时候,他还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如果他再用心一些,如果他再仔细一些,不那么以为胜券在握,是不是就不会落入丞相的圈套,让自己的心上人饱受分离的痛楚。

他是宁可自己皮开肉绽也舍不得相思伤了头发,谁也不能让他的女人受一点点的委屈。

“再不会了。”

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他的相思哭泣,再没有人可以让他与她分离,这是最后一次!

血腥的气味越来越浓,相思混沌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些,她抬起头道:“你受伤了?”

“恩。”

听着陌篱不在意的语气,相思涌起一团火,起身拉住他的衣襟道:“是他们打你了?”

明明是黑夜中,可是陌篱就是能看清相思此时双眼含泪却满是怒火的模样,迷人的令他心醉,止不住的就是想露出笑容。

“你被打傻了啊,疼不疼啊!居然还笑得出来?”相思没好气的说道,本想捶他一拳,可又怕打坏了只能弹他额头。

陌篱将她往上一提,随后躺倒在床上再一个翻身将相思压在身下。

“你……”相思还没未说完,陌篱思念已久的亲吻便已落下。

含着冷清的吻带着以往很少见的霸道,几乎不容相思拒绝,他强行侵入相思的唇齿,纠缠她的丁香,甚至想要霸占她口中的任何地方。

越吻越深,陌篱已经完全克制不了他内心涌出的渴望,他在天牢之中就千百遍的想要这样,他沉醉在相思的温柔乡里,不可自拔甚至甘之若饴。胡乱的抚摸,胡乱的亲近,陌篱觉着身体越来越烫,头也越来越沉。

相思眼角含泪,一度几乎背过气去,可她触及陌篱的身体时还是吓得恢复了理智,她用力推了推陌篱,好不容易才呼吸到清新的空气,她喘着气伸手去摸陌篱的额头。

果然很是烫手。

“你发热了,赶紧去找大夫。”相思将他拉到身侧,就要起身叫人。

“别……我没事……”陌篱知道自己的情况,从皇宫里一路逃出来,身上的伤都没处理,被兰总管送到这里之后,他害怕相思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就急匆匆洗了个澡,伤得厉害的地方也只是简单的敷了药。他在天牢里受了折磨,本就不大好,这一路回来安全的地方,抱住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神经一松,受伤之后的症状当然也就找上他了。

“不行,你这样烧下去会出事的。”相思推了推他,颤着声音说道。

“让我抱抱,别担心,我睡一觉就好。”陌篱伸出手将相思抱入怀中,满足的闭上眼睛。

相思哪里肯放心,她侧过头一看陌篱就知道不对,等她再挣扎起身,陌篱已经没有阻止的力气了。

将陌篱重新盖上被子,她叫了石榴去叫朱嬷嬷,而后找出伤药就开始给陌篱处理,拉开陌篱的衣襟,相思下意识就要捂住嘴,她也不知道接下来是如何在双眼被泪水模糊的情况下,一点点将他的衣衫褪去的,白色新换的亵衣已然血迹斑斑了。

朱嬷嬷来后,并没有去找大夫,而是咬着牙先给陌篱身上那些烫的戳的以及不知怎么磋磨出来的伤口进行处理,有些地方要割开放脓,有些地方则是要彻底切掉腐肉,陌篱是反复受伤,朱嬷嬷甚至还发现陌篱的肋骨断了两根,可是刚刚在抱住相思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喊疼。

相思脸色苍白的扶着桌子,强制自己不晕过去,她一直陪伴在陌篱的身边,直到看着朱嬷嬷将陌篱包成了粽子。

“姑娘不用担心,虽然少主伤势很重,可是并不致命,烧退之后就会好了,老奴让人去煮些好克化的东西。”

相思见朱嬷嬷并惊讶在这里看见陌篱,便知道陌篱回来她必然有数,就问道:“可是陌篱一人回来的?”

“跟着少主回来有几人,是兰总管将他们带回来的。”朱嬷嬷也没有隐瞒。

相思记得这个兰总管,还是山庄的时候有过交际,之后兰总管似乎人间蒸发了,还带着陌篱从小在一边服侍的老管家,这会儿陌篱有难,他居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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