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动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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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药,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夏萦夕站在前方的不远处,透过树后不知在看着什么。

“殿下不是说带着你出宫吗?你在这里做什么?”夏筱筱走过去,夏萦夕却只是垂着个头不说话,样子看上去有些委屈。

夏筱筱也往一边的树后看去,她顿时就明白夏萦夕在委屈什么了。就在不远处的那颗树下,北宫煜怀中正搂着个女子,细一看去,就是刚才闹着不愿出嫁的北宫长亭。

北宫长亭一张脸看上去已经哭成个花猫了,头抵在北宫煜肩头,姿势暧昧,要不是夏筱筱知道他们两的关系,恐怕就会以为是一对鸳鸯情人了。

夏萦夕估摸着不像夏筱筱这么想得开,她低声说着:“方才长亭公主突然追了过来,殿下便让我先回宫,哪知我一回来就……”

她没把话说完,夏筱筱就知道她心里大概是怎么想的,牵着她往辰霄宫的方向走了两步,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什么,长亭公主要嫁到晋国去心中必定也不好受,太子是她的皇兄,这个时候劝劝她也是好的,今日不能出宫那就改日再去,你先回宫歇息着,殿下去你那儿之后可千万不能和他闹别扭。”

这丫头,无非就是醋了,那位长亭公主怎么说也是皇家的子嗣,北宫煜家一家子都不赖,她长得也不比夏萦夕差到哪里去,这么个美人儿这么暧昧的靠在北宫煜怀中她不醋才怪了。

长亭公主对北宫煜大概是个什么心态她也看得出来,喜欢一个人,就连看那个人的眼神都是不同的,夏萦夕是个小家碧秀的脾气,有什么事不愿说出来,但也是心里透彻,留在这儿是让她越看越难受。

夏萦夕还是听她这个姐姐的话的,点了点头,带着绿莺那小丫头就要走,夏筱筱看了看她,犹豫着出声,“萦夕。”

“姐姐还有什么事?”她回过头来,脸上看上去有些失落,说话的声音也更小了些。

看着她的眼睛,一闪而过的还有份不甘,夏筱筱以为自己又是眼花,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对太子……可是用了真情?”

夏萦夕的脸突然出现一抹红,轻轻点了点头,用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一声:“嗯。”

夏筱筱见她回答得这么肯定,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突然连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来,一个又一个,夏萦夕,舒长画,甚至是北宫长亭,为什么都会爱上这个男子,连她,也不过就是三年前的一眼,一眼才多久?抵不上她吃一顿饭的时间,三年来自己怎么就能这么恋恋不忘呢?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不值得爱的男子。

“哎。”夏萦夕人一走,夏筱筱又叹了口气,看着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北宫煜说是祸害吧,连他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这下真有点禽兽不如的样子来。

身后发出细微的声响,夏筱筱回过头,北宫长亭早已离去,北宫煜不知何时已从不远的那颗树后来到她身旁,一双幽深的黑眸望着夏萦夕黯然离去的背影。

“她是你的妹妹。”夏筱筱看着他立体有致的侧脸,比她高了一个头,迎面来的阳光全被他给挡住了。

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那又如何。”

“倘若你去说情的话,她可以不用嫁的,晋国毕竟太远。”她拧了拧眉,至少如果刚才北宫煜能替北宫长亭说说情,那长亭公主说不定也不会这么伤心。刚才她跑出院子前看向北宫煜的那个目光夏筱筱是看见了的,那分明就是在求他!

可北宫煜依旧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不发一语。

北宫煜同北宫雉离是同胞兄弟,刚出生时皇上就起兵攻进了皇城,当一切尘埃落定,北宫煜的母妃也去世了,便被皇上安排在一处离凌霄殿较远的偏殿,北宫雉离则一直在皇上身旁陪伴着。

而长亭公主也是不幸,小时候才刚学会走路时生母就去了,那时岳华国的繁荣才刚开始起步,皇上国事繁忙,便也没精力去过问这个小公主,别院的娘娘主子见小公主是个女儿也都不愿意收着,皇上深知后宫的尔虞我诈也不放心将小公主放予其他妃嫔那儿,就把才四岁的小公主放在了一处宫殿中派了两三个宫人照顾着,那时北宫煜住的宫殿就在旁边,日子长了,两人的感情也就好了。

直到后来国事太平,皇上有了精力考虑其他事,自知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生下来又吃了不少苦头,这才把小公主放在身边宠着她,要什么给什么。

而这么多年来,长亭公主在所有皇兄中与北宫煜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甚至有一段日子两人是同进同出的,在这宫中,她最信任的就是北宫煜这个哥哥,也最听他的话。

一直被人宠着的公主,有时连皇上的话都不听,却对北宫煜百依百顺,这份喜欢怕是早已超过了兄妹之情。

这些,北宫煜肯定比她还清楚。

北宫煜嗤笑一声,似在笑她的无知,又似在笑她蠢,“晋国再远又如何?利用联姻来巩固两国间的关系这是列朝列代都有的,身在皇家,不是事事都能依着她的性子来。”

夏筱筱懒得和他纠结这些朝廷上的国事来往,想起夏萦夕那副委屈的样子来又觉得不解气,口无遮拦的直接说道:“你明知道长亭公主对你早已不是普通的喜欢,那又为何不让她死了心去晋国?既然要安慰她,你又为什么要让萦夕看见这一幕?”

“看见又如何?本王想做什么还须看别人脸色?”北宫煜冷笑一声。

他是太子,是她和夏萦夕的夫,自然不用管她们的感受。可是,北宫煜可以不顾她的感受,但不能不顾夏萦夕的,当初是他把她要进宫来的!

“臣妾以为,至少萦夕是不同的。”夏筱筱看着他轻声道。

北宫煜也转过头来看她,过了会儿才沉声道:“她确实是不同的。”

侃侃的风吹过柳亭,树枝叶儿也跟着起舞起来,明亮的月色,橙黄的宫灯照着墙外长长的宫道,影子拉得老长。

这夜,北宫煜去了舒长画那儿。

夏筱筱不过抱着包子出来遛遛猫路过,便能听见里面传来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喘声,一下比一下叫得响亮,怕是被别人听不见一样。

前段日子才被北宫煜拿着下毒一事威胁着,一到了床上便又忘了北宫煜曾想着要她命的事儿。也是,被人宠着有什么不好呢?何必非要记着些不开心的那么记仇呢?

一直走着,过了舒长画那处,让人耳膜疼的声音才渐渐小些,夏筱筱把包子放到地上让它自个儿玩去,从怀中拿出那支木兰簪对着天上的月亮,有淡淡的月光透过上处的白玉木兰,中间一片剔透放光,清月站在她身后,不知她突然拿出个簪子来做什么,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夏筱筱便问她:“清月,呆在宫中这么多年,你日子过得怎么样?”

清月的目光顺着包子一路的跑跳,回想了下自己这么多年在宫中的生活便答道:“娘娘没进宫前,奴婢也就是个跟在殿下身边打杂的小丫头,日子过得和普通宫女没什么两样,还算是过得去,自娘娘入宫后,殿下便让奴婢跟了您,虽然不像一些受宠主子家的奴才那样表面风风光光的,但跟着娘娘的日子,奴婢却觉着充实许多。”

“充实吗?”夏筱筱反问道,也不介意清月在说她的不受宠,接着道:“本宫却不觉得充实。”

她闭上了一只眼,单眼透过木兰簪那一小块的白玉望着天空,星灿灿的。

“在宫中呆着这么多年来,清月,你可曾有想过要出宫?”

顶在头顶上的那片天就像块深蓝色的布,上面撒满了白花花金闪闪的金银珠宝一样,在她眼里全是钱。

清月听她这么问却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娘娘,宫中规矩女子十八岁入宫,到了二十五岁,侍龄十五年便可出宫,可是清月不同,清月自幼双亲去得早,未记事时便被送进了宫,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也早已不记得了,倒不如就这么一直伺候着娘娘。”

夏筱筱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以前从没怎么好好看过清月,这么一细看下来,也是个眉清目秀的美人儿,嘴边挂着欣慰的浅笑盯着地上挠花丛的包子,就像夏夜清风中的月亮一样好看。

清月今年貌似到二十了,若是在宫外这样的一个女子恐怕已经找了户好人家给嫁了,说不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却在这深宫里说着自己忘了宫外是什么样的话,夏筱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她把簪子收起来握在手中,指尖描摹着上面木兰花的形状,眼痴痴的盯着手中的簪子,清月不想出宫,可是她想,她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有好吃的糖葫芦,有好看的衣裳,有好玩的陀螺空竹和弹弓,有好看的风景,还有各种有趣的人和事。

那日在落天崖,落止对她说的一番话她是动心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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