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他走了很失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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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煜对北宫雉离所说的话并没有多少意外,一旦他攻入了越国,那这件事只要是知道慕容倾涟和赫连池之间交易的人都不难猜出他到底用了何种方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类直接攻入越城乃至宫中。

他淡淡的出声,“呵,不过一个乱臣贼子,通敌卖国之人,你又能指望楚博远真正的信任你几分?”

北宫煜冷冷的道,眼中的嗤笑讥讽毫不掩饰。

乱臣贼子,通敌卖国,这两个词绝对不是什么褒义词,不管事实无否,这些词意夏筱筱都忍住不去将它们和北宫雉离联系在一起,但他好似并不怎么在意,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变化,视线越过夏筱筱直接落在了北宫煜身上,淡漠的陈述,“那日我没将她带走,原以为她在你身边会更安全,如今看来是我判断失误了。”

这个那日夏筱筱不知道北宫雉离具体指的是哪日,毕竟他们之间错过了那么多次,北宫煜却是清楚的。

判断失误,所以北宫雉离现在是在他面前告诉他夏筱筱跟着他并不安全所以现在是想当着他的面将夏筱筱带走?北宫煜眼眸微眯,眼底冷意更甚,“现在驸马爷应该担心的,可不该是朕的女人。”

转而又再次淡淡的环视了一周,像是在问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十日前来围剿朕时魏……不对,应该说是南溟公主就在你身旁寸步不离,今日倒是没见到?”

正在这时,被南溟军堵上的道路中突然来了急报,来人直接在安子旁说了什么,安子顿时脸色大变,行到北宫雉离身旁低声禀报。

看了一眼安子的脸色,又看着北宫雉离渐渐沉下去的眼神,距离虽隔得不远,但安子明显是刻意压下了声音,导致夏筱筱没办法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转头看了眼即使大敌在前表情依旧闲散的北宫煜,她低声问,“你是不是背地里又做了什么坑人的勾当?”

这么些年,她虽对北宫煜不是十打十的了解,但只要知道点的都清楚北宫煜的手段,或明或暗,虽不是什么小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很能见光的正人君子。

果然,下一瞬就见到北宫煜额上冒出了些许青筋,“坑人的勾当?你告诉朕哪种手段算光明正大?”他看着她突然冷嗤,“还是说你巴不得朕落在北宫雉离手中你好跟着他走了?夏筱筱,你别忘了刚才是谁把你从赫连池手中救下来的!”

还光明正大?如今他便是坐上了这个皇位手段也从没有多么的光明正大过,别说是他,但凡一个在宫中长大的人,谁不是习惯了尔虞我诈?

今夜他本没打算和北宫雉离正面起冲突,北宫雉离手中的南溟军对他来说不能不忌惮,更何况如北宫雉离所想,这里毕竟是越国赫连池的地盘,但是从一见面,尤其是当见到夏筱筱看到北宫雉离时的那个眼神,心中的不悦犹如一层一层泛起的涟漪,波澜不断,更别说现在是听到了夏筱筱说出这样的话,当下脸色愈发黑沉,“还是说在你眼里,当真是朕做再多,也比不上一个已经娶了别的女子为妻的北宫雉离?他够光明磊落?”

说到底,北宫雉离和他不过一路货色。

不是就不是,干什么发火?夏筱筱撇了撇嘴,低声嘀咕,“说得好像你不是后宫三千一样……北宫雉离也就只娶了那么一个……”

“……”

北宫煜正想出声,那边北宫雉离已经抬起头来,哑声淡讽道,“连晋国的人马也成了后盾,原来是早就算好了。”

北宫煜眼风扫过去,“朕说过,今日要走,你拦不住。”

马儿在原地踱着步子,双方刀剑在月色下映出一道道的银光,北宫雉离的剑眉已往眉心皱起,这次本该是越国与岳华二国之间的争斗,南溟国这次插手也不过是因为赫连池手中确实有对楚博远不利的情报,可是如今连段陌卿也将手伸了过来,如若事态继续发展下去,离真正的六国大战就不远了,这不是目前他们想看到的。

可是,北宫雉离不过顿了一瞬,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犹豫的沉声道,“让路。”

安子一怔,“主子……”

从晋国的消息传来的一瞬,他就已经知道今夜是不可能将北宫煜等人扣住了,那人来报,段陌卿……不,应该是北宫长亭,他和北宫煜那个唯一的妹妹正带着晋国的军队堵在了越城。

能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北宫雉离已经猜到了几分,北宫长亭虽说也是他的妹妹,但毕竟他曾和北宫长亭之间的关系比不得北宫煜和她的,更何况北宫长亭对北宫煜……

下一瞬,原本已经拦死了的道路中立即开了条通往城门的道路来,北宫煜嘴角扬起笑意,也不多话,御着马缓缓走了过去,淡定从容得连马步子都不急不缓,只有一旁的众侍卫和陆无痕随时保持着极高警惕。

两人之间的所有交锋都不过只言片语间,直到北宫雉离终于肯让路了她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当他们才与他的人擦肩而过,夏筱筱的视线不经意间对上了安子的,安子正盯着她,眼中神情意味不明,夏筱筱一时怔然,下一瞬北宫雉离淡漠而又不容置疑的嗓音就传了过来,“人留下,”他骑着马儿渐渐转过身来,“我想长亭在晋国是什么情形你应该比我清楚,至于段陌卿此番为何会冒着与南溟为敌的风险借兵给她,我很诧异,不过我想,她的人对我还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北宫煜果然停下了,准确的说,就连长亭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都是诧异的,只是长亭的手段,他比北宫雉离了解太多,当下头也不回的道,“所以,驸马爷这是在跟我要谁?”

赫连池,还是……夏筱筱?

“都要。”

赫连池手中有他们都想要的东西,这番是断然不可能让北宫煜将人带走的,至于夏筱筱,今夜之事一过,他更是不可能亲眼看着他将她带回去。

夏筱筱背脊莫名一僵,北宫煜一看又是连连冷笑,“驸马爷还是不要太过贪心的好,便是你可以不在意楚木若的性命,楚博远也能不在意自己女儿的性命?别忘了,你的兵还是南溟的兵。”

“用她威胁我?”

“谈不上,不过驸马爷当真这么的不在乎,自然可以不受这威胁。”

北宫煜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语气却是笃定的。

楚木若此刻落在北宫长亭手中,北宫雉离是可以不顾她的安危,但他此刻的那些手下不可能看见自己国家的公主在别人手中有任何的闪失。

夏筱筱又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回头去看北宫雉离脸上的表情,可是只要她稍微有一点的动作,都会被北宫煜扣住动弹不得,可即使是不用去看,也知道北宫雉离的脸色并不好看的。

北宫雉离眉眼间确实已如夏筱筱所想布满了阴鸷,北宫煜给他下了一步死棋,除了放手,几乎别无选择。

一直跟随在北宫雉离身后的几名大将见他久久不说话,终于忍不住提醒,“驸马爷,公主那边的人马恐怕快要支持不住了,若是公主当真落到晋后手中……”

他虽能感受到此时面前人隐忍的怒意,但如果他们的公主在这次真的落到了晋国的手中,后果绝对不是不堪设想就能描述的,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恐怕就是第一个被楚皇剥皮的对象。

可是,他该放她走吗?他径直的看过去,她娇小的身子几乎被北宫煜挡了去,从开始到现在,夏筱筱除了见到他时问的那一句话,乃至后面再没出过声,北宫煜这次救了她,而他先前的错过……再加上楚木若,所以她真的开始对他失望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升出一丝的不确定,她当初那么不喜欢北宫煜,就连最初的喜欢都不过是因他而延伸到北宫煜身上的,可是现在她就在他的怀里这么随着他一步步走向城门的方向,没有一丝的反抗,这是不是就代表,在她的心里北宫煜已经渐渐有了一席之地?下次再见,她会不会真的开始让北宫煜走进她心中的那个位置?

“放人。”

终于,从他口中听得这两个字在场的所有南溟国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安子也在一旁默默放下心来,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担心他家主子就这么和北宫煜打起来了。

北宫煜淡淡的笑,笑声毫不掩饰的落在夏筱筱耳中,肆意,嘲讽,不屑,所有能表现他现在胜者姿态的词都能用在他身上顺便表现了下他现在对北宫雉离的各种不爽,这次,头也没回的,领着岳华的人马径直朝那朱红城门的方向走了去。

本来好不容易的带到一次也许能拿下北宫煜的机会,却不想被晋国的人扰了一乱,安子朝自己主子看了眼,却发现北宫雉离此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双在夜色下愈发深敛的墨眸盯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失神。

他默默的走过去,纠结了下该安慰下自己家主子的言辞,“主子,晋国的人突然插手,这是个变数,想必事后楚皇定不会有何多言……”

“北宫煜想走,除非越国的军队真能完全为我们所控,否则这次没人能拦得住他。”

渐渐的,北宫煜和夏筱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只有这处那些侍卫们手里的火把和空中银色的月光似如白昼,消去了些许夜的孤寂,“走吧。”

安子微微一怔,直到看见他家主子在马背上离去而有些落寞的身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若说之前他们折回来是因为察觉到北宫煜会出现在越城,他们不过是来一探究竟,那后来……怕是见了夏筱筱才改了想法?

要说变数,晋国援军赶到产生的唯一变数,怕也只是给了夏筱筱一个不能跟他走的理由。

那这个变数是在北宫长亭的突然到来上,还是……夏筱筱的心上?

月光幽幽,越国的夏夜比不得岳华的热闹,少了蝉鸣虫声,离身后的那些越来越远,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北宫煜不说话,当下更是没谁敢说话。

北宫煜看着怀中的人儿,全然没了先前在北宫雉离面前那般自得肆意的模样,一张脸拉得老黑,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此时心情指数不佳。

长亭的人这个时候应该还在越城之外与楚木若僵持,北宫雉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次她突然领军过来段陌卿不可能拿太多人马给她,所以一旦出了城门他便快马加鞭的朝越城之外赶去,这个时候即便北宫雉离再加派兵马,恐怕也来不及阻止越城的沦陷,只要楚木若那里攻破,即便是越国现在的人马全为北宫雉离所控他也就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可是现在,从出了越宫一路行驶,夏筱筱一句话也没说过,只一直安安静静的呆着,俨然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两人间又继续沉默了一段路,北宫煜终于忍不住勒停了马,命陆无痕领着当下的所有人马包括擒住的目前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赫连池先行去与北宫长亭回合。

陆无痕先是看了一眼满脸阴沉的北宫煜一眼,又看了一眼明显处于游魂状态的夏筱筱一眼,这状况,一看便知情形不对经,当下领了命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

由于现下越城中并不安全,北宫雉离的人很有可能在其中有所潜伏,他们一出来便是选的山间道路,两道旁葱葱郁郁的绿树杨华,头顶的月色几乎渗不进颜色进来,她回头来看他,奈何光线实在太暗,隐约只能见到个轮廓,“不走吗……唔……”

下一瞬,夏筱筱下巴就被一只手掌扣住,几乎是被迫的扭过头,唇上两片温热贴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夏筱筱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不解这么黑的地方他是怎么吻得这么准确的。

就在愣神间,北宫煜已经撬开了她的唇齿攻城略地的钻了进去,无意间一抬眸,正好对上北宫煜那双在黑暗中依稀闪了暗芒的眼眸,心下一个咯噔,要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却发现他用了力气,根本容不得她的闪躲,那双眼眸就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是盯得夏筱筱整个人头皮都在发麻。

她这些日子实在是折腾得太无力了,就连今日也是从身到心都已疲惫得不想再和他或者北宫雉离周旋什么,可是现下这一幕又是几个意思?她终是怒了,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那一下并不轻,北宫煜眉头拧了一下,但并未松开她,反而吻得更狠了,夏筱筱几乎很快就尝到了弥漫在口中的血腥味,她一骇,她把他咬出血了!

她的腿突然就狠狠的往马肚子上一踢,马儿吃痛立即不安分起来,夏筱筱称北宫煜分心一下子从他手中挣脱了出来,结果没想到用力过猛,再加上马儿不停的蹦踢,她整个身子就从马上掉了下去!

眼见屁股就要挨地,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北宫煜眼疾手快又重新将她捞回了马背上,声音沉了几分,“我碰你,就有这么难受?”

“是你自己突然发什么疯……”

夏筱筱气不过的回过头来,因北宫煜本就比她高大许多,这一回头视线就正好不偏不倚的对在他刚才被她咬到的唇上,他正伸出舌在那小小的伤口上舔了那么一下,本该是看不见他此刻神情的,但夏筱筱莫名觉得北宫煜此时这一个不经心的动作充满魅惑之色,脸上立刻觉得像火烧了一样。

北宫煜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当下冷笑,“怎么,他去救楚木若抛下你,你失望了?”

是该失望,北宫雉离让他交出她的时候,她明显是有那么几分僵硬的。

“什……什么?”

从越宫出来的时候开始她或多或少是察觉到了他的不悦的,但最终也只是归根于他见到了北宫雉离所以影响了他的心情,毕竟他们两兄弟从一开始到现在每次见面他都是要不高兴那么一小下的,所以当听到北宫煜说出这样的话时,夏筱筱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北宫煜见夏筱筱突然间愣神的模样,只觉她是听到北宫雉离就是这种师生的模样,所有的怒火又源源不断的往脑门上升,可是,夏筱筱的性子他清楚,刚才被他那么一吻也是跟着怒了,这个时候北宫雉离的势力就在越国,离她这么近,如果他真的再惹她一个不高兴,指不定她就该屁颠屁颠的跟着北宫雉离跑了。

“没什么,走吧。”

可是缓了好几下依旧没能缓出什么好话来,索性直接闭口不言,搂着她重新坐好,骑着马不紧不慢的在夜路中走着。

夏筱筱一脸不知所以然,先是莫名其妙的发火,再是莫名其妙的闭口不言,可是,发火就发火,做什么要……动手动嘴的?

她在北宫煜身前坐好,一只手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就牢牢的拉住缰绳,北宫煜的一只手也跟着覆了上来,不偏不倚,正好将她的手握在其中,夏筱筱另一只手看似漫不经心的按在胸口,不试还好,一摸着自己都给吓了一跳,掌心都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感觉!

可是这感觉……怎么就让她有些别扭呢?

北宫煜的胸膛就贴在她的后背上,他不说话,这样寂静的夜没了风连树叶之间的飒飒声都听不到,不知为何就升出几分尴尬的感觉来。

“小夏儿。”

他在她身后,突然低低的唤。

“嗯……嗯?”

他看着她的侧脸,“我和他,你还是分不出来?”末了,又有几分落寞的味道,“今日,为什么将我当做他?”

错认一次两次他可以不在意,可是夏筱筱明显已经不是将他们混淆一两次了,让他怎么能不在意?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夏筱筱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看着他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北宫雉离。

夏筱筱扯了扯嘴角,“谁让你让他们都以为你死了?”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原来北宫煜在意的还是这个,语气也跟着不悦起来,扭头就质问,“北宫煜,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就为了这个你刚才就发这么大的火气?”

更何况她又不是故意的,第一眼她就想到的是他,谁让赫连池不知好歹的叫了声北宫雉离,让她认错人了?

然而北宫煜此时才稍稍消了些许下去的怒意又重新被夏筱筱一句“小气”给提了上来,“夏筱筱!”

这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叫她,今夜先是说他手段不够正当,现在又说他肚量不够大,一张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朕今天就不该去救你,活该被赫连池扒了皮!”

找到她活该来给自己添堵的!

哪知夏筱筱听了,脸色一变,“停下!”

北宫煜又哪里是那么听话的人,不仅未停,反而直接提升了速度,嗤笑,“停下好让你去找他?”

夏筱筱气结,“你就不能不要每句话都牵扯到北宫雉离?”

北宫煜抿唇,终于不再出声,夏筱筱被马儿颠簸得有些难受,又不悦的道,“你慢点,我难受。”

迎面的风刮来,带着点土壤清新的味道,北宫煜终是顾及到她身上还有伤,将速度慢了下来,还不忘提醒,“不准去找他。”

夏筱筱微垂了眸,额间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夜里看不清神情,只是语气淡漠得像是没有,“他已经有家室了,我还能怎么去找他。”

现在再想想,也许本就是一场没有的缘分,不然四年前的初见就不该是错过而来不及相识,不然再遇也不会如此匆忙来不及相爱。

她抬起头来,已经快出了林子,头顶的弦月也渐渐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曾几何时,她本是不信缘的,如今却渐渐开始信了。

命在自己手中,也许真的能改变一些,但她也开始累了,索性倒不如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她努力了这么久,从老狐狸手里逃过,从北宫煜手里逃过,也从慕容倾涟手里逃过,结果却发现,她谁都赢不了,包括她自己。

她天性就是懒的,如今,她也懒得再去想,懒得再去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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