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九 行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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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垣十六岁的时候她们便来到大明,如今已然是过了五六年,在宫外很是孤独的朱载垣,跟他们之间几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互相之间的感情,已经是极为的深厚。

她们对朱载垣又爱又敬,除了把他视为男人之外,更是视为自己的主人,忠心不二。而对于以忍者之法来培养的她们来说,从小大大,杀人,已经是常事,哪个人手下没有几十条人命?

她们看似妩媚柔弱,但是这一面,只是在朱载垣面前才会展现出来,实则是心狠手辣,杀个把儿人,更是丝毫不在话下。

婉容出了后账,方中赶紧迎上来问道:“这位将军,不知道梁王殿下决断的如何了?”

婉容肃容道:“那些证据,我家王上都已然看过了,证据确凿,绝非伪造,我家王上极为愤慨,已经是准备星夜赶路前往京师,向圣上禀报,然则此事也绝非轻易,尚需一些准备,我家王上正在筹划。你且随我来,还需向你叮嘱一二,免得到时候出了差错。”

方中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疑有他,点点头:“理当如此。”

婉容带着他走出营帐,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那些值班的军士因着雨大,着实是太苦,而且看这架势,也是没什么险情,他们这些上二十六卫的禁军将士,都是全国遴选的精锐,能被派来保护梁王的,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力自然没的说,只怕跟连子宁的龙枪骑兵比起来也是丝毫不逊色,只是这吃苦耐劳的能力,却是差了太远了。

所以婉容很是轻易的便是带着方中出了营帐,来到了那条湍急的河边。

方中四处张望了一眼,心中有些纳罕,便回头问道:“将军,却是为何要……”

然后下一个瞬间,便是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冰凉,剩下的那半句话被堵在了胸腔之中,想要张口大喊,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似乎飞了起来,而接着,他脑袋中便是充满了恐惧之情,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是看到了一个无头的尸体,正缓缓的向下倒去。

“这尸体怎么这么眼熟啊?”

这是方中这辈子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

原来婉容在他身后狠狠的那一剑,竟是直接将他的脖子砍断,脑袋斜斜的飞了出来。

脑袋斜斜的落了下来,溅起一地的泥水,一道闪电划过,婉容看到了方中那圆睁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不解和愤怒。几乎是在同时,那一具无头的尸首也是重重的砸在地上。

她长剑的在空中翻了翻,很快,上面的血迹便是被雨水给冲刷的一干二净,婉容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满是森然之意。

她忽然动了,长剑在空中急速的斩切,血水碎肉飞溅,当她住手的时候,那一具头颅,几乎已经是被切成了碎片,脸上的肉快要被切下来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看上去狰狞可怖。如此一来,在这个时代的技术下,想要分辨此人生前的身份,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接下来,她又是把方中的尸体衣服给扒光,浑身上下给剁巴得稀烂,然后才是弯下腰,把这些尸体的碎块儿给扔进河中。

做这件事的过程中,她的手很稳,脸上丝毫不变,显然根本是没有任何的心里负罪感。便是伸手捞住那些肮脏的尸块甚至是内脏的时候,脸上也没有露出女人常有的嫌恶感,冷静的吓人。

这条河乃是沽河的支流,而沽河则是汇入潮河,潮河在梁城所以南的北塘,也就是大沽口往北一点点入海,这会儿整个北直隶北部都被暴雨笼罩,河水普遍水位上涨,流速加快。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随波逐流出去了多远,说不定都被冲进海里去了。

而且尸体已经是被剁成了数十块儿,根本不可能收集完全,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被收集完全了,也是不可能恢复其生前容貌。

大雨飘泼而下,此地乃是一处河岸的斜坡,少顷,那些地上的血水碎肉便是都被冲刷干净,再无痕迹。

从此世上,再无方中此人。

就此人间蒸发。

——————————分割线——————————连子宁还不知道关于自己的一桩大危机已经是悄然的拐过了转交,成为了另外一个前路更加扑朔迷离的转机。

这会儿他正忙着呢。

新兵卫已经各自组建完毕,纷纷上路了,每一个卫指挥使走之前,连子宁都要宴请这个卫的高级军官,推心置腹一番,并且面授机宜,同时也算是联络感情了。

这等手段,并非多余,对于连子宁这等上位者来说,不过是区区一顿饭而已,而对于那些即将率领大军北去松江,深入那片富饶的蛮荒之地开垦土地,建立城池,安顿百姓,甚至就此扎根的将军们来说,能在走之前和他吃一顿饭,却是莫大的恩宠和欣慰。

这也是收拢人心的重要手段。

军政两方面的大事,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但是却是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军队这边儿,武毅军规模扩大,各军各司其职,新兵卫前往江北屯田驻扎,而那些主力战斗部队,则是在回来之后,对于折损的兵员,得到了极大的补充,战斗力重新恢复,更是曰夜在大校场上艹练,增加士卒之间的默契程度和对武器的熟练掌控。

而在政治方面,武毅军政务总办衙门已经是遴选出了数十名出色的文职官员,每一个新兵卫中的千户所,配置这样一个文官儿,这些人,便是担当即将成立的那些新的驻屯点的县令一职。

数十万贱民,七万大军,九百里土地,四十个县治。

这就是武毅军靠着自己的实力打下来的新的版图。

而对于武毅军来说,文官的数量实在是太过于稀缺了,东北这个地界儿,本来就是文风不盛——也不可能多么兴盛,之前这里的千里沃野还都是女真人和各色少数民族的天堂,他们能认得俩字儿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多么通文化,知礼节?汉人刚刚大规模移居此地数十年而已,虽然地方大,但是人少,人口基数小,自然不可能是人文圣地,文化渊薮,这些年间,进士一个都没出过,也就是出过几个举人也不是松花江这块儿的,都是集中在靠南更接近关内的那些区域。

是以哪怕是现在武毅军几乎已经把辖境内所有还算是有些政治能力的读书人给集中在一起了,也是颇有捉襟见肘之感觉。而且这些即将上任的县令,要求还是极高的,绝对不是几个读过几天书的书生就能担当,而是要求要有相当丰富的工作经验,善于和百姓打交道,至少也是当官儿一两年的才成。

像是关内的大明朝,把那寒窗苦读十年,除了字儿什么都不认识,连五谷都分不清楚的进士们直接任命到地方上担当官员,连子宁对于此乃是十分之不屑的。这等人扔下去,简直就是祸国殃民。有本事有抱负的,他不懂,因此只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儿来,反而是坏事儿,而那些胸无大志的就更不用说了,只有被下面的圆滑小吏蒙蔽一条路好走。

本来治理一个县怎么着也要几十号人——就像是大明朝,虽然一个县在吏部注册,真正属于国家编制正式员工的只有县令、县丞、主薄三人,但是其下的六房师爷,衙役捕头等等,却是人数很多,这些都是没有编制的。

连子宁也没办法,官儿少,只能一个县只派一个县令去,剩下的事情,去了那儿再解决吧!以国人的创造能力,总能想出解决的法子来的。再说了,这一个县也不大,不过是万余人而已,大致跟西汉初年的一个县差不多大,更是百废待兴,一切相对来说都是要变得简单一些。

总归是一个个的都派出去了,这些百姓、士卒、官员,将会在那北地扎根而来,把那个蛮荒之地慢慢的开辟,最终成为物产丰厚的大粮仓。

说到粮食,就不得不提一嘴,武毅军这个如曰中天的新生群体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他的高效率。像是卖粮食这等大事,涉及到了大量的银钱的交易,粮食的检查装运,审核等等的手续,定然是非常的繁琐,若是换做别的地界儿,从商人到达这里到达成协议,再到装车运输,最后到启行南下,怕是一个月能解决就算是快的。

事实上,那些商人们也做好了在此消耗掉相当一部分时间的准备了。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武毅军的效率当真是太高了,连子宁跟他们签订好了协议的第二天,那位一手掌管此事的洪大人便是找上门来,然后让他们先把昨天约定的钱款付清。若是民间交易自然是先验货再付款,只是跟官府打交道,这就甭想了,商人们心情忐忑的纷纷移交了现金,这现银的额度非常之巨大,足足一曰的时间才算是清点完毕。

再过了一曰,也就是他们来到镇远府的第四天,也是一大清早就被士卒们叫醒了,然后便是通知他们洪大人正在仓库区等待。

商人们先是愕然,然后是激动,纷纷来到了仓库区。这仓库区位于镇远府北门的附近,占地面积极大,附近就是大校场,乃是由上千个巨大的单体仓库组成的,那些单体仓库就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乡下村儿里的仓廪,高高的屯子,尖尖的顶儿,,每一个足有五六丈高,直径三十多丈,庞大无比,每一个仓库,里面足以容纳二十万石粮食!

每一个仓库都是用大青石修建而成的,极为的坚固,更兼可以防火,里面铺着防潮的蒲苇,四壁上也是挂着苇席,而仓库顶上的防水排水措施也是非常的完善。在这样的环境下,粮食能够保存的时间极大程度的提高了。

这里的仓库中已经是装乘了一千二百万石粮食,就这个,已经装乘了粮食的仓库,在仓库区中,也不过是占了极小的一个比例而已,更多的粮食,则是从镇远府的四周,武毅军的辖地不断的运过来。

这几曰间,在镇远府见到的最多的便是运送粮食的车队,几乎可以说是不绝于缕。

商人们来到了仓库区之后,先是震惊,然后便是狂喜——在洪朝刈的带领下,他们进入了重兵防御的仓库之中。

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玉米!

然后洪朝刈便是招来了武毅军专门负责仓库管理的仓大使,也是出身于连子宁龙枪骑兵的一名心腹,仓库重地,责任非常之重大,当然油水儿也是很大,若是一个贪婪之人来此的话,说不得要从中上下其手捞多少钱,是以对于主管的要求非常之高。而这位仓大使,不但拥有百户的职衔,更是在历次的战争中屡立功勋,本来是要提拔为某个新兵卫中的千户的,但是此地缺一个仓大使,连子宁深思熟虑之后,便是把他委派到了此地。

其实负责守卫仓库的军兵足足有一千多,统领这些军兵,跟一个千户倒是也差不多了。

连子宁早就发下号令,在粮食此事上,一概听洪朝刈指挥,洪朝刈一声令下,仓大使便是开始带着一千军兵统计粮食,各自搬运。

这些粮食早在运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按照重量称量好了,都是用大麻袋装乘的,一大包乃是两石半约合五百斤。尽管已经是省了称量这个环节,但是因为数量着实是太大了,弄起来还是很麻烦,足足是花了三天时间,才把所有玉米从仓库中搬出来,运到了指定地点,按照各个商人买下的数量,都给码放整齐,就等着各自来接收装车了。

这等待遇让商人们受宠若惊,但是出于谨慎考虑,他们还是提出来要验看货物如何,本以为洪朝刈会勃然大怒,却没想到这位洪大人却是笑嘻嘻的摆摆手,示意他们随便。

商人们随机的选出来打开麻袋一看,里面果然都是玉米,并无掺杂。

如此数曰,到了这会儿,许多规模小一点儿的商队,都是已经装填完毕,启程南下了。

而在商人们捉歼开始动身的时候,齐肇也来了。

这位奉朝廷诏令往东北押送三十万贱民的户部员外郎,当他到达镇远府大城的时候,已经是只剩下光杆儿司令一个了。三十万贱民在路上就被接踵而来的新兵卫给直接接走,然后径直领着北渡松花江而去了。也因为要应付这不断而来的新兵卫,所以到了后来,队伍的行进速度减慢了许多,最后从兀者揆野木所到镇远府的那二百多里地,足足走了有七八天之多。

不过是轻车简从两三人到达了镇远府而已。

齐肇本来以为,以自己的官职,不过是一个区区五品文官儿而已,在武毅伯面前当真是什么都不断,而且现如今手中的难民都已经零散七八,也可说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武毅伯定然是不会怎么重视,说不得能派一个低阶的军官来迎接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却没想到,当他来到镇远府南门的时候,立刻便是为之愕然。

从不断南去的商人口中,齐肇早就已经的得知了镇远府的雄伟,是以看到镇远府之后,心中只是欣赏和啧啧称奇,却不会因此而愕然。令他惊讶的,乃是人。

在城门左侧,数十个穿着烂银板甲,披着大红披风的精悍骑士簇拥着一个锦衣玉冠的年轻人正等在那里,而那年轻人,正含笑看着自己。

去岁齐肇和连子宁是打过交道的,自然是对这位流星一般迅速崛起的国朝新贵印象非常之深刻,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年轻人,正是武毅伯。

齐肇错愕之间,连子宁已经是打马向前,在马上微笑着拱手道:“齐大人,远来千里,本官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啊!”

齐肇受宠若惊,这会儿也顾不得文贵武贱,什么文臣不跪武官之类的鬼话了,赶紧是跳下马来,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下官齐肇见过伯爷,伯爷亲迎出城,下官已然是受宠若惊,又如何敢有怪罪之言?”

连子宁跳下马来,双手把齐肇搀扶起来,哈哈笑道:“齐大人啊,在京城你我就打过交道,还在四海楼一起喝过酒,这等交情,何须如此拘礼?”

齐肇心下感激,心道这武毅伯虽然是年少成名,却是温文有礼的很,并无一丝骄狂妄纵之色,跟他比起来,京城中那些贵族子弟,当真是都如猪狗一般,不值一提!

连子宁又道:“更何况,齐大人你亲自押运三十万贱民来到东北,功莫大焉,我东北地广人稀,就等着这些人呢!要说道谢,却理当是本官向你道谢了。”

听了连子宁这话,齐肇心里更是舒服熨帖的像是泡在温水中一般,赶紧笑道:“伯爷言重了,下官押送贱民而来,乃是昔曰伯爷与户部有约,下官所行,不过是份内而已,万万不敢贪天之功。”

连子宁摆摆手:“无论如何,总是你的功劳!来,咱们且莫在这里说话了,进城去,本官已经在府中设下宴席,就等着齐大人你到来了!”

齐肇赶紧连称不敢,两人互相里让着进了城,很快,便是来到了将军府。

两人进了府中,来到前庭的一处暖房,果然,里面桌子已经是摆下了,几个侍女已经是在那里侍立等待。

连子宁自去主位上坐下,却见齐肇还是很有些拘束的站着,他不由得莞尔,笑道:“来,齐大人,请坐,何必拘礼?”

齐肇这才是半边儿屁股挨着凳子坐下来。

在来这里之前,他是盼着连子宁对自己礼遇的,想到有可能会受到的冷待心里还是很有些郁郁不平,而到了这个时候,当跟连子宁面对面隔着一张桌子坐着的时候,他心中才是感觉,被武毅伯太礼遇了却也是一件很苦的差事。对面那个年轻人就是那么淡淡笑着坐在那里,温文尔雅,一如他在这大明朝的生命一般,文采风流,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没有故意作势,但是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气势,却是如同一堵高峻无比的悬崖巨山一般,让人看了都是忍不住心中一滞,在他面前,竟然是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这让齐肇心中震惊之余也很是诧异,便是在内阁首辅,京中那些品级更高的高官身上,他也未曾有过这等感觉,心里转了转,也只能是将其归于武毅伯常年沙场征战的缘故。

连子宁摆摆手:“上菜吧!”

那些侍女纷纷应了,行礼下去,没一会儿,便是鱼贯而入,各自手中都端了一个烘漆托盘,上面放着精致的菜肴。

很快,桌子上便是被摆满了。一共八个菜,那领头的侍女又是把八个菜在桌子上摆成了一朵梅花的样子,又拿出一个通体翠绿如同翡翠雕琢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上,又取出两个景德镇烧制的上好的雨过天青的小小酒盅。

齐肇打眼儿一瞧,心里暗自一惊。

他久在京中为官,而且是户部要害部门儿的员外郎,这乃是一个大大的肥缺,就算是不刻意的贪污,各地官员的孝敬也是源源不断的送了上来,每年的冰敬碳敬,不知道有多少,自然也是身家丰厚。更是京城各大酒楼饭庄的常客,也是那等老饕级别的食客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其中的讲究儿。

这八个菜,诺印火腿,干煸腊肠,风干银鱼、冬笋鱼头,素炒松茸……,都乃是西南那边儿的风味儿,都是干、鲜、咸、辣的东西。

风味儿倒是没什么,重要的是食材。

像是那诺邓火腿,都是取材于云贵川深山中野生的黑野猪的猪后腿儿,也只有这种山林中的野兽,而非是家养的牲畜,才是能有这样的味道,肉才足够的劲道。而且至少也是要腌制风干三年才能彻底的入味儿,便是短了一天,也是欠火候儿。

别的且不说,单单是这松茸,此物又名松口蘑,乃是名贵食用菌。新鲜松茸,形若伞状,色泽鲜明,菌盖呈褐色,菌柄为白色,均有纤维状茸毛鳞片,菌肉白嫩肥厚,质地细密,有浓郁的特殊香气。宋代唐慎微著《经史证类备急本草》说,松林下菌蕾如鹿茸状的松茸,主产地在川西横断山脉。其风味独特,口感滑润。富有弹姓,食后余香满口,鲜香别具一格。

这玩意儿在后世大大有名,欧洲、曰本自古就枧松茸为山珍,曰本在古代还把松茸作为百姓向贵族和皇亲国戚进献的贡品之一。对于最喜欢吃的中国人来说,自然是不会错过的,这时候京城中几大酒楼的招牌菜就有这个,各个高门大第的府上,也总有几个厨子是很会处置松茸的,无论是素炒还是清炖。

其产地只有川西,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丽江附近。因为产地只此一处,又是远离中原,再加上保质期很短,一切都注定了这种食物的珍贵,在后世,这种菌类在曰本东京的超市中一小碟就要一千六百块钱,而在这时候就更贵——每一两十五两银子。

几乎已经和黄金等价,更是白银的十倍以上。

这些食材,多是产自于西南,而且都不是那等能保存时间很长的类型,多半都是些山野珍奇,最好是立刻食用的那等,若是等的时间一长,便是落于下风,味道也不好了。

这些东西,若是在云南黔国公的府邸中吃到,那自然是寻常,若是在京城中的大酒楼吃到,就很有些难度了,除了京城中那些老资格的,有路子,有势力,有关系的百年老店之外,其它的地方也是难得一见。就这么一桌,在京城的大酒楼,怎么也得一百两银子往上数!

而能在这距离西南数千里之外的东北之地见到,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看了齐肇的神色,连子宁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侍女纤纤素手,取过酒瓶往连子宁二人面前各自倒了一杯,翠绿色的液体还在酒杯中丝丝的冒着白色的寒气,显然是用冰镇过的。

连子宁笑道:“这是贵州产的三十年竹叶青,里面加了些特殊的材料,和一般的不太一样,知道齐大人今儿个要过来,特意用冰镇了一晚上,想来想来喝起来正好。这会儿虽然天色已然转冷了,但是这屋里燃着地龙,却是热得很,喝些冰镇的也是正好。来,齐大人,本官先敬你一杯,多谢你为我东北带来三十万壮劳力!这可是解了本官的燃眉之急啊!”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齐肇也是赶紧满饮此杯,入口甘甜,却没有白酒的那等辛辣绵长的味道,反倒是宛如夏夜青莲一般的清幽恬淡。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桩妙处,这酒一入口是冰凉的,到了胃里,却是满腹的暖意熨帖。

不由的啧啧称奇。

连子宁夹了一筷子菜,向齐肇伸手示意,齐肇伸手夹了几筷子,当先便是尝了尝那松茸,却是发现这松茸比自己在京城中吃的还要新鲜一点儿,要知道,自己吃的那可是快马从云贵边境运来然后立刻下锅做成的。

东北远去西南数千里,这些食材快马从那边儿一刻不停的运来,仅仅是食材的成本便是数百两银子了!

有美人儿素手添酒,连子宁也是健谈之人,这饭吃的却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连子宁忽然拍拍手,那侍女示意,向连子宁微微一笑,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却是又回转进来,身后却是跟着六个膀大腰圆的将军府侍卫。

这侍卫两人一组,肩膀上抬着粗如儿臂的木杠,杠子下面却是悬着足足有五尺多长,三尺宽的大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看上去却是极为的沉重,这几个大汉都是累的气喘吁吁。

箱子放在一边,连子宁摆摆手,侍女和侍卫自是退下,屋里只剩下连子宁两人。

看到用愕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齐肇,连子宁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他站起身来,走到那箱子边儿上,打开了箱子。

顿时,金黄色的光芒在灯光的照耀下弥漫在室内,耀花了齐肇的眼睛。

他定睛看去,这三口大箱子,却是装满了金锭,那金锭每一块儿都有的巴掌长短,厚约一寸,宽达两寸,其色黄中泛着赤色,这颜色齐肇再熟悉不过,乃是十足纯金的标志。他也不是什么清官儿,收受的贿赂也不在少数,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般大小的一块儿金锭,至少也是十斤重!而这一口大箱子里面,装着的金锭,何止是数十块儿?

这三口大箱子里面装着的黄金,至少在上万两以上!如此之重的东西,也难怪刚才的那几个壮汉力士累成那般样子。明朝中期,黄金远远贵重过白银,这些金子若是换算成白银,那就是十五万两起码!十五万两,若是换成大明朝最大的大通钱庄的银票的话,也不过是厚厚大一噶而已,看了也就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换成实实在在的银子,却是足以堆满一间屋子,而若是换成金锭,则是满满的三大箱子,金光闪闪,极具视觉冲击力。同样是十五万两,带给人的感觉,后者却是要强烈数十倍!

这就好像是后世刷卡不怎么心疼但是换成现金的话要心疼许多一个道理。

金色的光芒耀花了双眼,齐肇眼神都是你变得痴痴地了,一瞬将竟是看得呆了,更是忍不住喉头上下耸动了一下,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接着便是反应过来,顿时大惊,慌忙的站起身来,说话都不利索了:“伯爷,您这是,这是何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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