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新的灾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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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奶奶跟我说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个婶奶奶,还有就是如果遇见,也要装作不认识。我问奶奶为什么,奶奶说婶奶奶不受村里人待见。

回到家之后,奶奶将事情的经过和先生说了,先生自然也是会看地的,只是他再次看了老家的院子之后,却完全看不出那个地师说的这样情景。

最后先生只能说,可能是他学艺不精,还没有到达那位地师的地步。其实先生的本事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我说会不会是婶奶奶记错了,毕竟都这么几十年了。

奶奶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毕竟她嫁进来的时候这口井已经填了,她自己也没见过,也不好妄下评论,最后她不得已说,或许这就是一个梦而已。

但是先生却并不这样认为,他一直在旁边皱着眉头,似乎想不通里面的究竟,我觉得要是看得出来,先生第一次看见这口井的位置的时候,大概心里就有谱了。

最后先生只能说,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于是让奶奶用红白纸剪了旗子挂在大门和堂屋门两边,又找了一些纸钱和香,纸钱分别在两个门口烧了,香则沿着大门两侧插了这才作罢。

先生说老家基本上不会有事,何况奶奶还请了一幅经图回来,他担心的是新家,其实我也很担心,毕竟先生还不知道新家建房的那一段事,最后先生又和奶奶要了一份红白旗子、纸钱和香回去,又找了一块黄布用朱砂画了一道符贴在了新家的大门上这才作罢。

用先生的话说,就怕奶奶的这个梦落在我身上。

但是老家阴气重,我不能住在这里,只能回新家去住,所以先生才想了这个法子。

哪知道千防万防,当晚还是出了事。

起先是我做了一个梦,而梦里,就是梦见了一口井。

至于这口井是哪里的,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在梦里就站在井边上,旁边就是一片昏暗,梦里的那种昏暗很奇怪,想必很多人自己也经历过,明明觉得是大白天,但是梦里就是昏暗得有些看不清,之所以要描述这个场景,是因为在我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也看不清。

而且在梦里,我也没有被这个人给吸引过去,我记得井边有一只吊桶,我拉住绳子将吊桶丢进井里,似乎是要打水起来。

很快一桶水就被吊了上来,我记得水吊上来的时候,旁边的这个人忽然开口说他口渴了,他想喝水。

我于是将桶放在井边上,说你想喝就过来喝吧,于是他就走了过来。

只是等这个人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就变成了郑老秋。我没有见过郑老秋,但是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就是郑老秋,梦里似乎我看清了他的长相,但是醒来之后就完全忘记了,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

他用手捧着喝水,我记得我还问他说,你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之类的话,而且他还回答我说他是死了。

接着我就觉得不正常起来,我看见一只大老鼠忽然从郑老秋的衣服里钻了出来,一下子就往我身上扑来,而就在这只老鼠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就惊醒了。

醒来的时候我的心跳到了顶峰,感觉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然后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我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正打算翻身继续睡,翻过身之后,忽然觉得房间里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总之就是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我于是抬头起来看,果真看见有什么东西在一晃一晃的。

我吓了一跳,立刻坐了起来,然后开了灯。

打开灯之后,只见一个半人高的魂幡立在椅子旁边,魂幡被固定在一个纸人的双手上,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因为我睡觉的时候明明记得房间里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我的呼喊声惊动了其他人,最先过来的是先生,因为他和我一样住在二楼,他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了纸人和魂幡,问我说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我这时候已经镇静了一些,说不知道,然后父母亲也上来了楼上,先生问了,父母亲都说他们没有放过这样一个东西在房间里,而且家里也不可能有这东西来着。

先生看了看屋子,最后来到窗子边,见窗子开着,于是问我睡觉前关窗子了没有,我没有动过窗子,但是不记得是开着还是关着的了,先生得不到确切的答复,又拿起纸人和魂幡看了看,最后视线停留在了纸人底部。

我看见他从上面拿下一些什么东西来,他对着灯光看了看说:“这好像是动物的毛。”

最后他确定这是老鼠毛,而且在之人底部,他还发现了支撑纸人和魂幡的竹棍上有呗咬过的痕迹。

然后先生说着个纸人和魂幡,很可能是老鼠抬上来的。

我听了只觉得脊背都凉了,老鼠大半夜的爬上来也就罢了,还叼着这东西来到房间里,并且放的整整齐齐,莫不是老鼠成精了不成。

先生说有人进来的可能性很小,多半就是老鼠抬上来的,他说竹棍上的牙印很多,应该不只是一只老鼠,而且在我们家出没的老鼠体型格外大,与一般的老鼠很不一样。

那老鼠爬墙的本事我是见过的,于是也就信了先生的话,只是让我不解的是,老鼠把魂幡和纸人抬上来做什么。

先生说魂幡自然是招魂的,只是老鼠并不会叫魂,所以拿上来就是白费功夫。

正说着先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特别是床边,最后我看见他从床底下拿出了三炷香来!

这三炷香已经烧完了,只剩下香梗子,我房间里自从上回周先生来过之后就再没点过香,又哪里会有香梗子,先生的意思不言而喻,在我熟睡的时候,这里叫过魂。

我自己着实被吓了一跳,只说这怎么可能,老鼠怎么会叫魂。

只是先生说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大概是一时间大家都想不明白,为了以防万一,先生让我不要在这里睡了,而是挪到了另一个房间去,先生重新找了一张符放在我的枕头下面,有用香面和着米洒在了门边和窗棱边这才作罢。

这样做了之后,我睡得倒是安稳了许多,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听见父母亲在议论什么事,然后看见奶奶正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拿着香。

大概是父亲去喊了奶奶来,奶奶把香插在院子里,我们一起来到了客厅里,先生已经坐在里面,我见这架势,似乎是要开家庭会议的样子。果真人一齐,奶奶就开始说话,而她说的,竟然就是昨天早上我去找他的事。

父亲应该是将昨晚的事告诉了奶奶,所以奶奶才会一大早地就过来。奶奶说昨天早上见到我去老家就觉得奇怪,因为我去到老家,不是去了别处,正是在绕着那口井的位置转悠,当时奶奶问我干什么,我还回答她说丢了样东西过来找找。

奶奶问我丢了什么东西这么紧张,大清早地就过来了,我好像也没说是什么,就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奶奶听了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就随便我了,但是当她重新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见我还在转悠,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问我倒底是在找什么,找到没有。

我这才停了,然后和奶奶说找到了,然后就回去了。奶奶说我走了她不放心追着出来,还喊我说吃了早饭再回去,我说回去吃,然后奶奶叮嘱我路上小心些。

接着奶奶回到院子里我转悠的那个地方,当她反应过来这就是她做梦,梦见那个人坐着的地方的时候,觉得不对劲,这才去请人画经画。

只是奶奶说的这些我完全一点印象也没有,接着奶奶才说,果然是那时候就有问题了,连带着半夜就出事。

我听了看向先生,他的猜测又对了,奶奶的这个梦竟然真的是应验在我身上。特别是当我说出昨晚那个梦之后,他们就更凝重了,先生说我根本没见过郑老秋,忽然梦见他不回事无缘无故的,而且还梦见了井,说明两边的事应该是有联系的。

一边是赵老倌家,一边又是郑老秋那边,两边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

听到这里,奶奶忽然插嘴,她说我四岁那年,也就是赵老倌家二儿子出殡那天,她似乎见过王叔,本来她也不会知道,还是王叔他媳妇托奶奶叫亡魂带来了照片,奶奶就觉得这人在哪里见过,后来想想,似乎就是在出殡那天。

奶奶说她也是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当时他好像是负责抬魂幡的,也不知道和赵老倌家是什么关系,叫魂的时候他帮着奶奶应着,所以奶奶对他有些印象。

当说起是他把纸人给我的时候,奶奶说应该不是他,因为自始至终他都抬着魂幡,不可能去抬纸人,这么说那个梦的确是有些不对的地方,可是我怎么会梦见是王叔把纸人给我呢?

据奶奶的回忆,她只记得王叔抬着魂幡,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印象了,至于纸人,完全是我自己去抱起来的,因为当时没人抬纸人,纸人就放在桥边上。

但不管当时的情景怎么样,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了,那就是无论王叔的亡魂跟着我,还是赵老倌二儿子的亡魂跟着我,似乎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一个是我们村子的,一个是隔壁镇的,难道是远亲,还是是相交之类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王家媳妇说起过,我问父亲他们后来又去赵老倌家,有说起两家是什么关系没有。父亲自然是摇头,他说他哪会料得到这一茬,去刻意追问。

我想想也是,要是早知道这一层,也就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了。

奶奶说她要是早想起这一茬或许会少很多事,如果这事的确是从那时候就惹上的,那么王叔应该是将赵老倌家的煞带了回去,这样一想的话,我们好像都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就是我们都以为王叔以及王叔家的灾祸都是郑老秋惹来的,其实郑老秋应该是被王叔牵连的才对。

会产生这样的误解,完全是因为郑老秋命软,受不住这些东西,所以才死在了王叔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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