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深夜归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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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为了歼击机f-37材料的试验,不得不飞莫斯科。

却不想,这一趟莫斯科之行,给了他太多的意外。多年未曾踏足莫斯科,似乎对那里的一切,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莫劲修不曾想到,在那个寒冷的冰雪城市待了14年,却只隔了不到6年时间,曾经的熟悉感,就已经飘然远去。

古老而神圣的红场,曾经,他们一群全国各地被送往莫斯科的孩子,在那里奔跑,在那里看阅兵,在那里一点点搜寻一座城市与当年的北京同样沧桑而悲壮的历史。在记忆里融合,搜寻年幼时残缺的对于北京的记忆。还有,那个从未亲近过自己的家。那斑驳而壮烈的红墙,一点一点映射着承载着他轻易不会泄露的对家的渴望。

再一次走过高尔基大街,踏足加里宁,年幼时的倔强,让他差一点在那片土地上深陷。早已经离开多年的伏龙芝,差点儿成为他从此后的归宿。

万尼亚和罗尼耶夫斯基硬拉着他沿着克里姆林宫前结冰的莫斯科河闲逛。冷气深重的莫斯科,他只觉得,一切都已经那么模糊,那么遥远。

零下20多度的莫斯科,白雪皑皑。克里姆林宫前,仍旧有许多靓丽的斯拉夫女人,褐色或者黄色的头发,皮草,短裙,高筒靴,时髦靓丽,美丽不可方物。

他却莫名想到那年同样银装素裹千里冰封的长沙,那一场忽然而至的冰雪灾害,那个穿着长到小腿肚的羽绒服,宽大的围脖差不多遮住了半截脸,耳朵上还带了长长的兔毛绒护耳的小姑娘。那个,比他小了将近7岁,如今已经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的小丫头。

原本7天的行程,只差一天就要结束,他却连一天都待不下,立刻改了当天最早的一班飞机,长途飞行九个小时,回到北京。

五个小时的时差,北京已是深夜。寒冬,寒风,萧索。

明明,一个月的冷战都能捱过去,怎么和好之后,却连一个星期的分别,都觉得是种煎熬呢?尤其,那天在实验室一待就是一天一夜。实验室里手机没信号,他也跟忘了给迟迟个电话。第二天从实验室出来,给她电话时,她那委委屈屈的发问,让他恨不得她此刻就在自己眼前,能让他狠狠抱住。

莫劲修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两年都能这样遮遮掩掩的过去,这一趟离别却为何偏偏能让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什么时候,这个小丫头,在心里,已经这般根深蒂固?他趴在方向盘上,透过车窗,看着机场大厅门口明晃晃的灯光,眉头深深蹙着。

不论哪个城市,白天再堵,夜晚也会变得空旷。尤其,现在已经过了零点。

偌大的机场,只剩下播音员甜美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间歇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

莫劲修在车子里坐了会儿,恢复了些精神后,这才发动了车子。

空旷而明亮的长街,繁华的城市街景在两侧飞快倒走。

他打开车子里的收音机,不无意外的听到迟迟一如既往的干练干脆的播音。跟她日常生活中那点儿尾音上扬,时不时的带点语气词的样子截然不同。

莫劲修抿唇笑笑。

平时,遇到《整点新闻》播出的时候,他偶尔会要求听一听这个时间段的军事电台播音。几个司机也知道其中缘由。以后,车子里只要一打开收音机,就都是军事电台的节目。不管是哪个栏目,不管栏目的主持人是不是迟迟。

莫劲修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姑娘,已经如影随形的融入进了他原本孤单寂寥的生活中了。

不过,迟迟今日播音的嗓音有点儿不对,有点儿鼻音。虽然她已经努力克制了,努力让声音一如既往的干练,可身体上的不适,是怎样都遮挡不了的。

这丫头,这是又受寒了?他蹙眉。

电台的新闻稿,基本都是今天录明天播,有的重大新闻更是实时播报的。北京这几天天气反反复复的,她又几乎天天都要出采访。他一不在家,她就各种出状况。他微叹一口气,加快了车速。

迟迟带着苏沫沫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费了大力气将她弄到浴室里头冲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她却混混沌沌地倒在她的床上,死乞白赖的不肯再起来一步,非要睡她床上。

“沫沫?”

“沫沫。”

“苏沫沫!”喊了她好几次,她都不应。迟迟小脸一沉,故意硬了几分语气。

“什么?”听到迟迟连名带姓的称呼,苏沫沫哗地从床上惊坐起来。

“下来,睡客房去。”迟迟板起脸来命令她。

每次都这样,这家里专门有她的一间客房,她从来都不睡。还嫌客房的卫生间里没有浴缸,从来都不去那儿洗澡。一喝醉酒的人儿,哪儿能计较这么多?偏偏,她苏沫沫就是这么会折腾人。有时候迟迟真的怀疑,她是喝醉了酒故意来折腾自己的。

“啊?不去……我就要睡这儿!”沫沫仰起头,嘟着嘴巴看着迟迟,委屈兮兮的。

“你忘啦上次莫劲修怎么说的了?他说要把你扔出去的!”

“啊?不管……你,你说了,他……他不在家。”

“方,方宇航,他,他都不敢……扔我出去的。莫,莫劲修,也不敢的。我不去,我……我就要睡这里,这里比客房,舒舒服!”

沫沫说罢,又躺了下去。这回,还很不耐烦地抓过旁边的枕头,盖到了自己头上。显然,她嫌迟迟八婆了。

迟迟伸手扒拉着被沫沫弄乱的一团乱糟糟的头发,懊恼地看着又四仰八叉地倒在自己床上的沫沫,还有压在她身下和卷在她身上的新换上的床单和被罩。

莫劲修那混球,鼻子比狗都灵,每次这张床上只要沫沫打了几个滚,他都知道,嚷嚷着要换新的床单被罩。

上次,这姑娘为了方宇航能回来,高兴地拉着她出去大喝特喝。然后,也是这样闷着头就闯进她房间,死活不去客房,莫劲修拉都拉不住。然后,在她的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

搞得莫劲修竖着眉头,对着她乱发了一顿脾气,并且扬言,下次要是这只醉猫再来家里,他一定要将她扔出去。

好在,这人出差了……迟迟庆幸。

不过,这床新的床单被罩,明天只能默默地拆下来洗了。

迟迟哀怨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替她关了床头灯。然后拿起床榻边放着的自己的睡衣转身出门,下楼。

这个酒鬼,一喝醉了,踢被子,说梦话,应有尽有,她才不要跟她睡一床。再说,她这几天感冒还没好,也怕传染给沫沫了。反正莫劲修明儿大半夜才回,她大可大大方方的在他床上睡个囫囵觉。再说了,他每次都说不许带醉猫回来,但真的吹鼻子瞪眼赶人家走?还真从来没有过。反而,每次沫沫在他面前牛的跟什么一样。不过上次那样大吐特吐一番,约莫醒来后沫沫自己也觉得难为情,这才对莫劲修有了点儿畏惧。

今儿还事先问了他在不在家,才敢喊她出来喝酒的。

哎,高兴也好,悲伤也罢,总不过是为了个方宇航。

迟迟也只能叹息一声了。

忙了一天,又给沫沫折腾了一晚上,给她弄到浴缸里,也费了许多力气。等安顿好她了,迟迟自己这一身,雪水,汗水,加泡沫水,早已经湿漉漉的了。

衣服黏黏地贴在身上难受得紧,甫一下楼,她就抱着东西直冲进莫劲修的房间,直奔他那奢华至极的浴室里头去了。压根就没心思去细听她家小别墅外面越来越近的车子开进来的声音。甚至连开门声儿,她都没有听到。

莫劲修刚扭开玄关的玉兰花吊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东一只西一只的估摸着有7公分高的黑色长筒靴。想都不用想,这便是那醉猫的,迟迟压根不穿这种细跟的筒靴。就她那才一米六一的个子,就她那小短腿,人家才到膝盖上一点点的长筒靴,都快到她大腿了。

莫劲修无奈的伸出长腿,黑色的皮鞋嫌弃似的将那两只高跟鞋拨到一块儿,然后才拿了他的小黑猫拖鞋放到长羊毛地毯上,利索地穿好。

客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打开着,房间里亮堂堂的。沙发上凌乱的扔着迟迟的白色小皮包,还有苏沫沫的那个黑色的大的吓人的挎包。沙发的背上,还搭着她俩的大衣。

莫劲修微不可闻的嗤了嗤鼻,这小丫头,只要他一不在家,她就各种随便,各种邋遢。

无奈地将大厅扫视了一眼,将在红场上买回来的俄罗斯套娃规规矩矩地放在水晶茶几的正中央,莫劲修这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想都不用想,那只醉猫又死乞白赖地睡在迟迟的床上,他都懒的上去了。该让迟迟一个人收拾下那个麻烦的女人,不然她总一次又一次的往家里拉。都把他家当汽车旅馆了!

于是,这一次,路过楼梯的时候,莫劲修连眼皮都没有抬,直接回自己房间。

一拧开房门,不对劲了。

竟然开着灯!

侧耳倾听,还能听到一阵若隐若现的歌声,还有水从花洒下喷洒出来,落到地面的声音。

他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再仔细听的时候,水声和歌声竟然同时戛然而止了。

约莫,是迟迟在这里了?他看到床榻上都还有她的小熊维尼的睡衣。

“迟迟?”

他朝浴室喊了一声。

没有人做声。

再喊,仍旧没人。他回身将门关好。将西装脱下来,挂在衣架上,领带也扯了下来。他这才走向浴室,想去敲下门,确认下里边儿的情况。

谁知道,他才刚刚到浴室门口,手才刚刚曲起,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身上围着松松垮垮的浴袍的迟迟,忽然出现在眼前。

“啊!”

浴室门口忽然站着个男人,迟迟想都不用想,看都不用看,立马一声尖叫,然后部队传授的一招防狼术已经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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