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疑云重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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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窦田、郭宝玉等人,都是冶金铸造专家,见到如此锋利的匕首,自然是爱不释手,听说此刀是云游天下的高人所赐,想来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怕今生无缘见到这等高人,皆嗟叹不已。侯大勇在军事院校的时候,对古代治金技术略知一二,却也没有深究,小时家乡二叔开了一家生产简单农具的小工厂,自己常去那里玩,见得多了,对其简单的工艺也了解一些皮毛。侯大勇暗道:不知现时的治金技术达到了什么程度?

侯大勇就对李云说道:“我对锻铸之法略有所知,不知能否带我看看。”

古人的生产工艺,在当时技术条件下已较完善,达到了很高的技术水平。除了铸造铁狮子外,作坊还为当地人造一些生活用具,工匠们把白口铁经高温退火得到的一种高强度铸铁,具有较强的塑性和冲击韧性,和现代农具相比并不逊色多少。侯大勇心想:“以现在他们所掌握的技术,稍加改进,就可以造出更为锋利的武器,若能大规模、标准化生产,定可大幅度提高军队战斗力。”

侯大勇却不太明白在此时条件下,怎么能铸造出重达四十吨重的铁狮子。窦田见侯大勇看得仔细,每到关键处就不经意露出特别注意的表情,显得颇为内行,不敢大意,就详细给侯大勇作了铸造铁狮子的设计说明:“我等欲用泥范明浇法铸造铁狮子,就是先塑出雏形,然后贴出外范,再把雏形刮去一层留下实心,将外范拼接垒起,群炉烧铸,最后清除外范掏净实心,就可以铸造成功。”

侯大勇知道铁狮子铸造极为成功,在一千后的现代社会里,铁狮子具有很高的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是国宝级文物,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此等铸造工艺可称为规模宏大,技术精湛。此时,侯大勇对古人持有的心理优越感荡然无存,只有深深的敬佩,忍不住在心中叹息:“我国古代科学技术达到了如此高的境界,可惜,到了十八世纪,却日渐退步,问题到底在那里?”

李云对侯大勇说:“近日,节度使征召匠人到西城铁匠营,要打造一批兵器,对付辽人,沧州和北地辽人很近,辽人多次打到沧州城,不得不加强武备。我这里的工匠被抽去不少,我去给节度使多次说情,才把窦田、郭宝玉少量匠人留下,否则,我这铁狮子就只有停工了。”

“沧州城墙高大,各项防守措施完备,辽人善野战不善攻城,辽人来攻城,却是以已之短攻敌之长,我要是辽人,决不攻此坚城,只需围住,打掉援军,一座孤城能守多久。”

李云没有想到侯大勇对军事还颇有见地,笑道:“侯郎幸不是辽人,否则沧州危矣。”

在城内游逛了一天,回到西宛别院,侯大勇想到每天早上长衣长裤锻炼极不方便,便按照现代运动短衣裤的样式,画了个草图,让春兰、秋菊照着做。随后,侯大勇则提了一桶水,来到马廊,为“风”洗刷,此事侯大勇坚决不让别人代劳,因为根据现代科学理论,经常帮战马洗刷,能增强人与马的感情,使双方更为和谐,而在战斗中,人与马能否协调非常重要。“风”在马廊里关了一天,极不耐烦,见到侯大勇,就用头在侯大勇身上使劲地蹭。

马廊其余的马,从身形、精神和毛色等多方面,都不如辽国和粟末靺鞨部落的马匹。

“难怪中原军队打不过草地民族的军队。在冷兵器时代,骑兵具有步兵所没有的强大冲击力和高度机动性,蒙古人对骑兵战术的巧妙运用达到了冷兵器时代的顶峰,把骑兵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铁骑所至,东西方军队溃不成军,望风而逃。中原地区马匹数量不足,质量不高,军队对骑兵运用不够,所以长期以来对游牧民族无可奈何。”侯大勇轻轻抚着“风”,不由自主想到战马在军事上的运用。

晚上,刘三又邀请侯大勇参加了晚宴。

回到别院,春兰、秋菊还在灯下对着图案忙活,侯大勇喝酒喝得累了,对两女说道:“这么晚了,你们就别做了,我又不急着穿,明天做吧。”春兰、秋菊应了一声,却未停下。

第二天,侯大勇醒来之时,一套像模像样的运动短衣裤已放在床头,试穿一下,还挺合身,就没有换下,穿着新做好的运动短衣裤来到了外间,见两女还未醒,料是昨晚做得很晚。侯大勇见秋菊的胳膊露在外面,就轻轻地拉了拉被子把她的胳膊遮住。当侯大勇转身出门时,一滴泪珠顺着秋菊的脸颊流了下来。

来到院子里,冷风一吹,侯大勇连打数个寒战,连忙作起准备活动。按照部队的习惯,侯大勇先在院子里慢跑,等到身体发热,才开始活动关节。做完准备活动,就依次做了一百个俯卧撑、五十个蛙跳、十次倒立、五十个深蹲。做完这些项目,汗水已出来。想到上次商队遇袭时,打不过马贼悉独官,如不是有手枪,还不知结果如何,便拿出辽人送的长刀,一阵劈、砍、刺,虽势大力沉,却没有成套的招式,

“看来,有必要拜师学一套刀法,要不然遇到高手还是打不过。”

晨练结束不久,就传来敲门声。秋菊去打开门,商队武师何福贵走了进来,见侯大勇穿得奇怪,大汗淋漓,赞道:“难怪恩公一招击倒赵武,如此勤勉,我等大大不如,恩公的衣服甚为奇怪,不过行动倒也方便。”

“侯某和人打斗,胜在体壮力大,并未学艺,想拜师而不得,空有好刀,而无绝技。”

“侯郎是何家的大恩人,若看得起何某刀法,愿与君讨教一二。”本来何家刀法要经过正式拜师,成为弟子才能相授,何福贵见侯大勇对付赵武时招术狠辣,击马贼时勇悍异常,自付并无取胜把握,更主要的原因是其为五郎的救命恩人,因此,听侯大勇开口,何福贵就以讨教的名义将何家刀法传与侯大勇。

何福贵在别院中接过侯大勇的长刀,连称好刀,然后将何家刀法十二式舞将开来,只见刀法雄健凌厉,步法急速,灵活多变,特别是连击突出。侯大勇见何家刀法并不复杂,但刀势凌厉,且多劈砍,很适合马上使用,便说:“此刀法如若在马上使用,威力更大。”

何福贵夸道:“侯郎真是好眼光,我祖上为唐军大将,当年唐军持横刀用以冲锋,远胜单刀及其它短兵器,何家刀法就是源于马上刀法。”

侯大勇若有所思道:“马上决战,一招制胜,刀法繁复反而无益,若军中习练,不过三五招足矣。”

何福贵将十二路刀法一一演示给侯大勇,侯大勇练习多遍终于将刀法记住,虽说刀法简练,要练精却非一日之功。何福贵见练习得差不多时,就邀侯大勇到其家中一聚。

来到东城何家也算殷实之家,专门有一块练武场,旁边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棍、槊、棒、拐、流星锤等兵器,场中两三名青年人在练功,华服青年郭炯也在场中。

另一间房屋,则为在商队中战死的弟子上着香。

中午就在何家用餐,何家和刘家不同,刘家家宴,菜式繁多,常有奇珍异菜,而何家则粗盆大碗,中间有一个粗瓷盆装着一大盆猪肉,另外就是一些大盘的素菜。侯大勇、何福贵及众弟子围坐在桌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这等情景,和刘家却又不同,侯大勇仿佛又回到了部队里,和战友们在一起争抢饭菜。

桌上,何福贵说到侯大勇一招打败赵武、击伤悉独官、勇救众人等英雄事迹,众弟子都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当郭炯听何福贵谈到侯大勇在北地偶遇商队时,就问道:“侯郎与刘三以前并不相识?”听到此问,侯大勇敏感地意识到郭家和刘家不和,“难怪郭行简听到我住在刘家,立马就变了脸色。”

在酒意中,一干弟子纷纷要和侯大勇比试比试。侯大勇自付,在部队所学,都是一招致敌的招术,自是不能在比试中用,束手束脚,自己则在拳脚、兵器上均无取胜把握,还不如和他们摔跤,还有点取胜把握。侯大勇向何福贵说到:“我所学都是与猛兽打斗的招术,拳脚无眼,恐怕伤人,我们不若来角骶。”当时角骶在中原也十分盛行,弟子们平日常作角骶之戏,所以何福贵就点头同意。众弟子推荐郭炯与侯大勇比试,结果郭炯被侯大勇连摔三跤,另外上来一名弟子也被迅速摔倒。于是,众弟子皆服侯大勇。

比试完后,众人坐在练功场边闲聊,一弟子说:“侯郎真是英雄了得,现在刘节度使正在招募兵士以抗辽人,何不去投军,必可取得战功,出人头地。”侯大勇听罢,只是含笑不语。

酒足饭饱,侯大勇骑着“风”告别何福贵,当走到拐角处,突地闪出一人,正是郭炯,郭炯道:“我佩服侯郎英雄,若不是侯郎所带山参,家母也不得救,因此,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郭炯向四周望了望,低声道:“侯郎要从军,尽可到别处,我愿作推荐,节度使未必是抗辽人,最好别去,切记、切记。”

当侯大勇和郭炯说话时,一双阴冷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郭炯走后,侯大勇沉下心,慢慢地思考郭炯所说之话,忽然想到一事,不觉心中一跳。当日晚宴,刘存孝说到“侯郎击伤贼首悉独官,实是英雄了得。”“悉独官被我击落马下,是死是活我亦不知,刘存孝怎么就能肯定是被击伤而非击死?”

回到别院,侯大勇虽心中有事,仍然坚持到马廊为“风”洗刷,进入马廊,见里面多了好几匹马,虽不如“风”,却都是剽悍、雄健的战马。“风”和这几匹马颇为亲热,互相不停地用头擦试。“难道,这几匹马来自北地?”

正在此时,马廊又进来一人,提着水,看来也正准备为马洗刷,此人穿汉服,身体强健,皮肤呈黑红色,留着浓浓的胡须。当来人从侯大勇身边经过时,侯大勇闻到草原特有的气息,而此人腰间佩着一把短刀,不甚显眼,侯大勇却一眼认出,此刀虽是短刀,形制却和辽人那把长刀一样,为辽人惯用的刀具。

“此人是辽人?为何在此?”侯大勇有些纳闷,联想到郭炯所说,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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