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环环相扣谜中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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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很是陌生,她之前从未听过,正打算掀开帘子看,手却叫独孤翎握住,她回眸,他柔声说:“乖乖在这里等朕。”

她本想反驳,但思量一番,最终还是点头应了,见他起身掀开帘子,她侧目看去,帘外却无人,她知道,他若不想让自己知道,那必定会想尽办法避开自己,即是如此,她又何必白费力气。

只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了,这一路来的好心情,似乎在一瞬间便灰飞烟灭了。

阿言?

脑子里蓦然跳出这个名字,那个晚上,她听见他叫那个女子阿言,虽不曾亲眼看见,可此刻想来,他向来说话云淡风轻,可那一声“阿言”,那一声呼唤中的期待与急迫,此刻想来,犹在耳畔,他从不曾这样唤过任何人的名字……

那个藏在暗处的女子,她不认识的女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而她呢?于他而言又算什么?

有一瞬间,她觉得她能理解,他毕竟是帝王,女人多也是情理之中,可……她却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般委曲求全。

那个压制过的念头,又在悄悄地萌生,也许她该离开……

角落处,独孤翎缓缓上前,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孤单地立在那里,背影清瘦,他熟悉,因此一眼便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来,清秀的脸庞上,眼眶微红,眼波盈盈流转如一汪清泉,见到他的一瞬间,面上的喜色无法掩饰,可她却依旧矜持,上前两步后便不再动,远远地看着他走来,她定了定神,才尴尬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想了想,终于还是加上了后面那一句:“为什么……不带上我?”

此时,他已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蹙眉,却不回话,反而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似是终于喘了口气般,摘下斗笠望着他,“听说你要离宫,我连夜就赶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你会去哪里,但我想,你也许是去寻我哥哥吧,便在此处等你,果然,让我等到了。”

独孤翎的脸色暗了暗,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回去吧,这一路不安全。”

“你果真是要去寻我哥哥?”女子脸上惊喜,“带我去,我也要去找哥哥,他独自在黎州,我不放心。”她正是前几日被独孤翎发派到黎州的温子尧的妹妹,温子言。

“他是去行军打仗,你怎可上战场?稍后朕派人送你回府,不要再跟来。”独孤翎的神色很是严肃。

温子言的神色也是一沉,极力辩解道:“我熟读兵书,也可帮助哥哥。更何况,我是女扮男装出来的,不会有人认识我。还有……”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试探地说道:“这一路不太平,必要时刻我可替你引开那些人……”

“胡闹!”独孤翎连神色都冷了下来,这一声他的声音极大,就在巷子口马车中的惊鸿也听到了他的话,不由得苦涩一笑,这句“胡闹”听来哪像是斥责,明明就是一种极致的关心。

温子言本以为他语气宠溺,哪知抬头一看,却见他的神色阴沉,她的心中一时间也没了底,思来想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问道:“我去是胡闹,难道慕惊鸿去就是正事?”

独孤翎一愣,似是不曾想她会如此来噎自己,抿了抿唇,终是一句话也没说,他转过身去,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温子言便静静等待。

“她与你不同……”

他突然幽幽的一句,温子言诧异,正要再度询问,却听他低沉的声音又说道:“既然你执意要来,那就来吧,但你却不能与朕同乘一架马车。”

温子言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顿,像是被什么狠狠地砸中,却还是忍住心中的不快,点点头,“我骑马便可。”

独孤翎再没说话,转过身子朝马车走去,上了车又回头看一眼,见温子言果然翻身上了一匹马,心中虽不忍,但还是一狠心,独自进了马车。

一进车却见她躺在榻上,又睡下了,他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她却闭着眼睛,假装随意地翻了个身,正好避开他的手。

他一愣,却什么也没说,独自坐在了马车一侧,那里正好摆着一盘棋,他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惊鸿眼睫不停地扑扇,心中忐忑不已,虽然生气,但这男人眼力颇为犀利,想必已知道自己在装睡吧?不过那又怎样,她就是不开心,就是不想理他。

“睡着了眼睫也要不停地眨,不累么?”

惊鸿闻言,腾地一下从榻上蹦起来,冷着脸,小嘴嘟起来,气呼呼地问道:“阿言是谁?”

太后寝宫。

密室内,黑衣人一袭斗篷将整个身子罩着,冷沉的声音静静地响起,在幽静的密室中显得愈发诡异寂寥。

“这次若非乔治的把柄被我们掌握,这一局,我们未必能胜,你以为下毒一事能如何?”

他身后,太后微微一笑,带着护甲的手指微微一屈,眉眼沉了下去,恨恨的道:“只是死了一个徐太医,还有一个绿茵,却除掉了他的乔家,哀家也不吃亏。”

密室中响起了一声怪异的低嘲笑声,慕谦慢慢回过神来,缓缓说道:“太后娘娘,您这一招,够狠。”

想到慕惊鸿受的那些苦,慕谦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太后的脸色却蓦然一变,似惊讶,似好笑,慕谦这一声“太后娘娘”真真戳进了她的心里。她与他的交情,在这无人之地,需要用一个虚名相待么?

那夜慕谦连夜派人进宫,她本以为有大事,哪料信中竟只有一句话,叫她不要再插手此事,因此第二日时她才缄默隐忍,否则她如何容忍自己幸亏培养的丫头绿茵被活活杖毙?

她的本意就只是慕惊鸿而已,哪料得天不遂人愿,黎州一场小****,竟叫慕谦巧加利用,趁势扳倒了乔家,也借机救了自己的女儿,他这番权术,自己又怎会不知。

说她狠?她当然要狠,否则现在这太后之位还不知是谁的。

慕谦,你竟然心疼苏若梅生得贱种?她嘴角的笑愈发浓烈,又补了一句道:“这可不像你丞相大人的作风,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这一点大人该比哀家更清楚。”

“虎毒不食子。”冷硬而迅速的话脱口而出,他的声音愠着丝丝怒意,直视着太后凤眸,两相对视,许久,他突然笑了起来,恭敬地弯腰行了一礼,缓缓说道:“微臣还是希望,日后若有事,太后娘娘可事先同老夫商议一番,计较好了再行动。”

“哦?是吗?”太后凤眸微眯,眼神愈加冷厉,红唇勾起一抹冷笑:“那丞相不如与哀家商议一下,逮捕苏若梅之事?”

慕谦负手而立,闻言,慢条斯理地回问道:“为何?”

太后嘴角的讽刺意味越来越浓,却依旧笑着:“为何?十八年前你怎地不问为何?”慕谦呵慕谦,你的心思,真以为我不知?

慕谦笑,却不说话,太后便也看着他,密闭的小屋愈加寂静的可怕,二人便这样对视着,彼此眼中神情万千,不用说,却都懂。

十八年前,那一桩桩、一件件,忽的一起涌上心头,两人各安心事,一个表面肃穆平静,心中却是巨浪滔天;一个面带微笑,心中却讽刺莫名。

过了许久,太后终于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僵硬,慕谦……

慕谦假装不知太后的讽意,转了话题:“皇上已经连夜出宫了。”

太后勾勾手指,漫不经心地一笑:“是的,而且还带了你女儿。”

什么?慕谦神色一凛,似不曾料到会如此,他的神情落在太后眼里却愈加刺眼,“皇上还真是宠爱她,五妃之中原本她最是不受重视,哪只一夜之间,竟是冠宠六宫,此次出行皇上更是只带了她一人,这荣宠……”她话至此不再言,描摹精致的眼大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据说,皇上是要去黎州,协助温子尧,你还不着手安排一番?”想了想,她又道:“千城已秘密同沧央国太子取得联络,一旦有太子兵力相助……”

“糊涂!”慕谦立时将她喝止,神色凛然,太后本以为独孤千城这步棋走得妙极,不曾想慕谦听后竟动了这般大怒,心中很是不悦,正要开口辩解,却听慕谦叹息一声,这叹息声她隐隐觉出不妙,余下的话却也说不出口。

慕谦掂起身旁架子上的一颗夜明珠,随手把玩,神情却愈加凝重,“你真以为他要去黎州?”

太后不解,却依然道:“我的人在去黎州的方向遇上了温子言,顺路跟踪了她,因此得知。”

慕谦闻言,鼻子发出一声嘲弄的轻哼,捋了把胡子:“不过是掩人耳目。”

他冷冷一笑,“只是,想骗过老夫却不易!”

见太后一副询问的神色,他又道:“我已在去禹州、凤州、青州、岳州的路上各自布置好了人手,只等他一出凤栖城……”他的眉目间尽是杀意,太后见此神色,亦不敢说话,过了片刻,他才又缓缓道:“你以为凭黎州那些事情,值得他亲自跑一趟?我猜三皇子与沧央太子之事,他已有所耳闻,这次很有可能去的便是青州。”

太后疑惑地问道:“青州与天灵郡邻近,他即是去青州,为何不直接去千城的天灵郡,这样不是更直截了当?”

慕谦眼睛微微一眯,心中已有计较,青州向来便由乔家长子乔誉据守,此次乔家出事,唯一没有受牵连之人便是他。

而此次独孤翎出行,只是带了些许暗卫,以及不到百人的护卫队……敢如此长驱直入,舍了天灵郡,却去了青州,很大的可能便是要倚仗乔誉的兵力。

只是……乔家已落难至此,乔誉怎么可能肯帮他?还是说,独孤翎另有打算?他一时间竟有些看不透这个他所谓的乳臭未干的小子的心思。

他心中虽有诸多猜测,但毕竟只是猜测而已,却不便道出,因此也只是看了看太后,却没有言语。

太后叹了口气,终于明白为何慕谦会动怒,若独孤翎果真已知道独孤千城与沧央国太子凌戈寻联络之事,若他查到了蛛丝马迹,那么恐怕将是一步之差,满盘皆输……

二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从密室中出来,出来之处正是太后的寝宫。

慕谦正要离开,却见慌慌张张闯入一个小太监,他立时神色一变,拔起一旁闲置的刀就要将他杀掉,太后却喊住他,说着小太监乃是自己人,而后又问小太监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慕谦也来了兴致,静静立在一旁听着。

“回禀太后娘娘,虞右丞……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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