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涿州(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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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可世说出这番话,却是让赵良嗣和王禀心中都是未曾想到的,要说他们来此之前便是心中预料得到此番行事或许会有所波折,也做了一番应对之策,否则也就不会带上千余胜捷军前来,王禀跟随其而来,不过就是为了将其劝退。

若然杨可世不奉号令,胜捷军不介意强行接管易州,况且他杨可世真的就如此大胆,敢于抗命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届时就是老种相公和童宣帅真正意思上的在明面之上撕破脸皮。

由此引发的后续影响可以说,对整个大宋的官场,军界都是极大的,他们的有这个能力,虽然如此结果发生的几率实在小之又小,可是也从来没有料到杨可世竟然连考都没有考虑,这易州的主事之权不过就是洒脱的让了出来,令得二人觉得不可思议。

杨可世脸上也未曾没有不忿之色,只是大手一挥,“俺却不是这块材料,这易州城就摆脱给赵宣赞了!”

赵良嗣不由得感动得泪流满面,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直娘贼又在耍什么花招……

“杨将主顾全大局,实在是我辈之楷模,请受赵某一拜!”赵良嗣说完之后便是长长的作揖,说到底,赵良嗣除了心胸有些狭窄以外,还是挺顾得大局的,杨可世这一举动,无疑是化解了老种相公和童贯宣帅的在易州之上矛盾,一时之间,还真有大度的风范。

杨可世哪里敢受得这一大礼,急忙躲开,“赵宣赞严重了,俺不过就事论事,谈不上什么大不了的。”

王禀这个时候也是出来圆场,“俺们都不整虚套的了,现今事情既然说开了,就一切好说。”

一时之间,堂上就是一团和气,杨可世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俺就领着麾下儿郎且撤出易州,如何?”

赵良嗣微微变色:“杨将主何故如此,某也未尝有赶你出易州的心思啊……”

“非是如此,只是老种相公有命,杨某确确实实还另有差遣,军令如山,容不得在这里多留了。”杨可世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一点也看不出置气的意思。

赵良嗣对此心中也是喜闻乐见,这易州,能够死死地掌握在自家手中,好生经营下去,等到宣帅正式誓师北伐,这易州所在便是直驱燕京的跳板,老种相公不插手其中,自然是少了不少麻烦,现在这个情况自然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某就不再劝了,杨将主且自顾……”赵良嗣稍稍一笑,便是轻轻的揭过此事。

“告辞!”

“不送!”

……

赵良嗣望着杨可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总是涌起了一阵阵不安之意,这事情怎么看都透露出一股子蹊跷之意,老种相公活到了这把岁数,还不是老到了成精的地步,怎会轻易吃下这个亏来。

杨可世大步流星的迈出衙署,身边的亲军便是围了上来,“将主,如何了?”

“还能有什么事情,全都被老种相公言重了,这直娘贼的……咳咳,当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总是想在俺们老西军身上找回场子。”杨可世一边走,一边有些恼怒的说道。

“现在俺们应该如何行事?”

“不管这么多了,将俺们白梃军都撤出易州城,去追杨凌,易州夺城俺们没能赶得上,可是这涿州,总有一份功绩在里面。”杨可世说完之后,便已经是骑上了战马。

老种相公怎么会轻易的让出易州,不过就是为了将兵马调出,援应杨凌所部,毕竟若是杨凌硬碰硬的攻涿州,胜算是不大的。

可要是加上杨可世所部,万余兵马,这涿州便是稳稳的在手中了。

……

涿州开外,杨凌兵马已经到了城下,一排排拒马已经安扎到了阵前,防御工事更是开始搭建起来,这些建筑,虽然说一时之间还起不到多大的抵挡作用,但是好歹也能够起到缓冲的效果,经此一道,常胜军心中不论如何也兴不起强行突营的心思。

宋军一队队人影忙忙碌碌的搭建驻扎事宜,远远望去就能够看到涿州城头来来往往的人影,幸而这距离把控得极好,箭矢的距离是远远的不够的。

更不用说远远的还有岳飞所部随时监看涿州城之中的动向,在后面,雷远文所部的重甲骑兵也不都是披甲而立,一樽樽坦克似的重骑立在所处的位置,从涿州城下望过去总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气息,杨凌就居于此间,罗延庆却是道,“看起来,常胜军真的是不打算犯险,就这样龟缩城中,俺们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郭药师行事,倒也算得上老成,可是如此,不过就是慢性死亡,根本没有作为的。”

杨凌点了点头:“当下这般情形,郭药师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这般了,少做少错,静待时机,我们只要稍微一露出破绽,凭借着其行事的老辣,断然不会放过让我们吃亏的机会,所以不管是工事完善到什么地步,都不要放松了警惕,打将起精神来,莫要气势汹汹的前来,最后却被看了笑话。”

罗延庆嗯了一声,“这是自然的,也不知道径源军什么时候才能到,扑下城来,这功劳才算是稳稳的到了手中。”

杨凌看了一眼身后的劲卒,这个时候的日头正是晒得最烈的,可是每一个人的都是直立在档口,不管如何,总归都是咬牙坚持,不能将修建工事的袍泽处于险地。

“换防吧!”随着杨凌发话,早已经立得很久的重骑终于缓缓的撤了下来,候在一边将养了许久气力的袍泽缓缓的上前换过,营地之中,炊烟寥寥,开始煮起了饭食,有的重甲铁骑则是直接卸了甲,有的是直接埋头就倒在草地之上,瞬间就是鼾声大作,一边的士卒便是将其扶起来,“嘿,平日里气力好像使不完一样,怎地如今就受不了?且起来,到帐篷里再睡,日头大得很,莫要晒垮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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