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明争暗斗(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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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现在的问题就是,值此末世,在党争已经成为大宋朝局当中压到一切的事情之时,大宋再也推不出合适的人选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对什么事情,也永远拿不出正确应对的手段!

在杨凌经历的那个时空,这一切早就为历史所证明,金人已渡河,朝中犹自争议未决。

在灭国之祸已经迫在眉睫的时侯,汴梁都门犹自在争斗僵持,不能拿出全部力量来应对女真南下大军,各党还想着将对方拍出狗脑子出来,不过是鞑子入寇的河东乱局,又怎能让朝中各党捐弃成见,让最合适的人来执掌这如此要紧的西府?

不论是何灌还是种师道甚或是童贯,就因为是只要将他们放在这个位置,他们就有足够能力将西府牢牢掌握在手中。所以他们怎么样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去,除非朝中一方势力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可要是这样的话,枢府之位,又如何能虚悬这么许久?

若不是值此末世,大宋朝堂党争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杨凌一个毫无根基之人,又怎么可能在其间上下其手,走到如今地步,而大宋又怎么会在真实历史上,昏招迭出,短短一两年的功夫,就走到了亡国的地步?

不过身在局中之人,却想不到那么多,也想不了那么远,河东乱事传来之后,互相之间勾心斗角,就为了西府人士安排狠狠撞上,互相往还,讨价还价,谁也不肯轻易让这个要紧位置落在对方手里。

要不是对于此事一定要尽快给赵佶一个答复,而且这事情拖下去,最后得利的只能是晋阳军和他们背后站着的那个杨凌。在上头,大家争斗个一两年也没有定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次朝中诸党相争,总算还有一个共同的前提,就是不能让晋阳军还有那个惹人厌的杨可世得利,这颗钉子必须拔除。所以在七八天里面,互相妥协之下,总算是拿出个结果出来,在大宋这个时侯,已经算得是难得的高效率,公忠体国之处,让参与竞逐谈判的朝中当道诸公,都暗暗为自家的高风亮节感动。

几党虽然互相妥协,但是也不代表就让对方顺顺当当的占据西府这等要紧位置。换言之最后西府人事安排,就是几方都不满意,但是几方都能勉强接受,再说得透一点,就是准备安排在西府的这些人,并不拥有足够掌握住西府的资历和本事,这样大家都放心。

西府这等要紧所在,反正不会为哪一方牢牢掌控。只要这个暂时执掌西府的人,圣人也能接受。而且能不断的给晋阳军找麻烦就成。

竞逐来去,最后商定的人选,就是负天下时望,有清名,有声誉,但是在大宋军方毫无根基。也没有什么统领大军实务能力,这些时日一直沸沸扬扬传言要为圣人召回都门任用的李纲李伯纪,大家口中的梁溪先生了。

斟酌之下,此人竟然是最为合适,也最为能被各方所接受的人选了。赵佶早有再度起用这个倔犟文臣的意思,伐燕之后,朝局混乱,人心浮动,需要在中枢起用一些负有时望的臣子来稳住人心,不指望他们能派上多少用场,其实就是指望他们能当个招牌。

李纲几起几落,直名也声动天下。虽然名义上算是旧党清流士大夫一脉,但是在都门当中服官时日浅,和旧党清流士大夫也没什么太深的牵扯。

这家伙又是个臭脾气爱得罪人的,在旧党清流当中其实也不如何招人待见,两次被贬逐出京,为他说话的人也寥寥无几,这等有声名的直臣孤臣,是最适合用在朝局过渡时期的了。

不过虽然圣人有召回李纲回中枢的心思,却还未曾完全定下来,主要就是将这家伙放在什么位置上,如三司,如要紧大部,如东府,大家谁肯让出个位置让这个看什么都不顺眼,说话又肆无忌惮毫不顾忌的家伙插进来碍手碍脚。

放在御史的位置上,大家实在也是怕了梁溪先生这个大嘴,他当日在都门当中服闲散微末之位,都敢于指手画脚,上到皇帝下到百官,就没有他不敢骂的,最后惹得人人生厌,赶出汴梁拉倒。

现在要让他回来做言官,名正言顺之下,大家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现在朝中党争这么激烈,谁都在盯着对方破绽,要是李纲回来抓住自家什么痛脚,一本本的参过来,觑得便宜的对手跟着一涌而上,就等着黯然辞别帝阙罢。

圣人有心让李纲回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以他的声名,长久放逐在外,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号称和李纲一党的旧党清流士大夫辈更是人人叫好,一时间仿佛伯纪不出,奈苍生何,可是涉及到这位老先生的具体位置安排,就人人含糊其辞了,先拖下去再说。

不过这个时侯,大家最后妥协之下,却发现将李纲返朝的位置定在以枢密使领西府事上最合适不过。

一则李纲资历还是浅了,摆明了就是一个过渡性人物,在应付了此次河东事后,将来名正言顺的就可以将他换下去,大家再竞逐西府的这个要紧位置罢。

二则就是李纲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刚严君子,长着一张三枪戳不透的铁面,用来对付这个滑不留手的杨凌实在再合适不过,杨凌可称小人之尤,花样手段百出,其他人用来对付他,说不得就会为他拐弯抹角的收买了,但是李伯纪这等刚严君子,看这杨凌在他手里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三则就是,大家其实也是怕麻烦的,现在河东事已经糜烂,如若自家人马上台,再惹出什么事情来,平白的就是过错,还不如让李纲这等人放手施为,做多错多,到时候有什么不测的后果,就他梁溪先生自家领受罢,反正梁溪先生从都门贬斥出去已经习惯了,不怕再多那么一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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