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宜芳大捷(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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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箭雨犹自在空中呼啸来去,女真甲骑的惨叫声响彻四野,无数宋军甲士将包围圈压缩得越来越紧,无头苍蝇也似到处乱窜的女真甲骑横扫一空。

夕阳如血,照在伏尸遍野的宜芳城下,照在宋军头顶跳动的盔缨之上,照在那些崩溃灭亡的鞑虏之上!羽箭驽矢仍然如飞蝗一般纵横战场,残存的神策军铁骑已经开始追逐那些逃散的女真甲骑,出战宜芳百姓,也在追逐那些逃散的苍头,但凡捉住,就按倒一刀割下头颅。

不管是女真甲骑,还是苍头,这个时候都没有了半分凶悍之气,只是惨叫着被追及砍翻刺倒,只是拼命哀求着还是被一刀砍在颈项之上!

而他们的哈鲁钝,就被一位南人军将仍然死死的按倒在地里,瞪着眼睛,再无声息,城墙之上,无数观战百姓,满脸是泪,看着这女真鞑虏的覆灭景象,欢呼声就在这泪雨中响彻天地之间!

女真卷动的南下狂澜,破两军州,无数官吏,无数军马望风溃散,太原一路官吏自相继出奔,眼见这狂澜就要卷入太原府,将神策军陷入死地,然后再淹没整个河东,直逼黄河,虎视汴梁。

可这狂澜,这女真在河东的大好胜机,终于被无数杨凌麾下健儿,用自家血肉,在宜芳城下阻住!不,不仅仅是阻住,而是将这狂澜之锋,彻底覆灭!接地连天的欢呼声中,杨再兴终于松开了手,坐在尸堆之旁,坐在血水当中,如一只受伤野兽一般,放声哭嚎。

残阳如血,西沉天际,而宜芳小城,就在这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仍然屹立!

这两日中,太原府又在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了,杨凌亲自坐镇安抚使衙署,向四方派出传骑。北则催促韩露两部在尽速将主力转用到太原方向,南则遣出传骑,催促捧日军主力尽速拥御驾北上,直入太原,集中兵力,做出与女真军决战之态势!

同时杨凌还在尽力恢复对整个战场的军情传递体系和指挥体系,他既然亲身已至太原,顶在了这场对抗女真国战的第一线上,那不管河北河东有什么安抚使制置使各路州军县治,但凡军民,俱要服从他杨凌的号令!

若然不效,就是干净利落的行军法斩之,已经杀了一百多个文官,就大胆的杀吧,这个消息传回汴梁,不知道都中那些暂时雌伏的诸公们还会起何等样的心思,不过这个时候,杨凌也不在乎了。

重中之重,就是要打赢这一场国战!这军情传递体系和指挥体系,要涵盖河东河北两个战场。河东局面就近,还多少有些把握,而河北燕地方向,岳飞一部,现在接应到檀州军马未曾?吴玠吴璘他们,是不是已经沿着河北边地展开,确实建立了防线?

女真东路军军势究竟深入到何处?本来这些军情,都是直接追送至当时还在西京方向整训准备渡河的杨凌行营处,然后再由晋王行营知照汴梁。

在杨凌得到河东突然战局急转直下的消息之时,从河北传来的军情是吴玠吴璘所部已然过大名府,留置一部精锐稳守大名府这个河北最为冲要重镇。

其余主力已经北上准备沿着河北边地展开,而女真东路军军势已经席卷檀州蓟州,那里留置的部分力量,存没尚且不知,杨凌兼程赶往太原之后,原来一直保持运转的体系就暂时中断,而杨凌就要马上在太原恢复这个体系,并且让全天下都要知道,老子已经亲身前往坐镇太原,已经掌握住河北河东的野战主力。

战局已经在杨某人的掌握之中!杨凌幕府还丢在后方,在太原身边得用之人极少,但是随杨凌前来的宗泽老头子,却显出了本事,秉杨凌之命布置各项事宜,井井有条,但有什么零星军情传来,马上就能料理精当,整理出节略,然后送至杨凌案前。

甚而这个老头子还有空出去巡城了一番,搜集了一下太原城防还有什么需要加强处,回来就是一份简明扼要的条陈奉于杨凌!对于宗老头子的本事,杨凌也不得不在心里写个服字,原来是无人所用,现在能做到参赞军机作用的,还是这位历史上留下了偌大声名的宗泽宗汝霖!

一两天之内,宗泽就让杨凌在太原新设,此刻还寒酸万分的行辕开始了基本运转,并且将主要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宜芳方向,能搜罗到的野战人马,都次第出发。

且已经在召集民夫,准备车马,随时准备向着宜芳方向补运辎重物资,现在杨凌和宗泽,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在焦急的等待着宜芳方向最新的军情传回来!

王黼居停的安抚使衙署节堂当中,杨凌负手而立,不时走动几步,薛永杨雄所部,出发已然两天,杨雄所部,出发比薛永迟半天而已,就是遣哨探跟着杨雄一起出发去打探宜芳军情,也跑不到薛永所部前头去。

时代局限就在这里,没有电话,没有电报,一切最新军情传递只能靠着四条腿的马来回,纵然已经深深融入了这个时代,甚而自己穿越之前的日子,都淡得像褪色的旧照片,但是此刻杨凌还是恨不得一纵身就跳回二十一世纪,将不管是电信还是移动还是联通的员工绑回来,设备架回来,然后给自己麾下每名军将,一人扔给他们一台手机!

楼烦已经丢了,宜芳这个时候的重要性不必说了,万一丢失,也许在下一刻,女真铁骑就要出现在太原城下,将太原团团围住,成为一座孤城,没有胜捷军为骨干,这些河东旧日驻泊禁军,杨凌还真不知道凭借他们能守几日!

那时候战局会变成什么样,杨凌甚至都不敢多想,真到那一步,也只有拔剑上城墙,凭城死守而已,杨凌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焦躁急切,就连走动几步,都刻意将脚步放得轻缓平和,可一颗心却是越跳越是剧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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