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生如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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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心中的愤怒,现在已经是在脸上掩饰不住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司马遹反而平静下来了。

现在再是愤怒,也是没有用处的。

而且帝王,就是要喜怒不形于色的。

这赵王虽然可恶,但比起齐王来说,不过是小问题而已。

心里的念头转了一圈,司马遹心中的怒火也渐渐藏在心间。

“美人放心。”

司马遹看着羊献容,说道:“在朕的皇宫之中,还轮不到他一个赵王撒野,朕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陛下。”

司马遹说完这句话,马上转头,要回太极殿,显然是要去召见赵王,清算这件事情了。

羊献容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拉住司马遹,可怜兮兮,却装作深明大义的模样。

“陛下,赵王也是朝中肱骨,宗亲重臣,臣妾的事情,不过是小事,不值得陛下大动干戈,要是陛下为了臣妾害了良臣,臣妾便是百死,也难书其罪,朝中百官,都会以为陛下是周幽王一般的人,而臣妾就是那烽火戏诸侯的褒姒。”

说着说着,羊献容豆大的泪滴,如珍珠一般,直接从脸上滑落下来。

“谁敢?朕看谁敢说!”

司马遹走上前来,握着羊献容的手,轻轻说道:“美人放心,这赵王是否是良臣,朕是清楚明白的,至于朕是不是周幽王,当然也不是,而且朕也可以肯定,美人绝对不是褒姒那些宠妃,你如此深明大义,岂会死褒姒之流?”

“陛下...”

羊献容欲言又止,明显是还有很多的话要说。

“不必再说了,美人好生歇息罢。”

说完直接便跨步出了容华宫,羊献容想要跟上去,大内官却是在司马遹身后插了上来,挡住了羊献容的路。

“美人,陛下既然想走,就不要拦着了,再说了,这件事解决了,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你便莫要固执了,若是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便是奴婢,也不敢为你美言啊!”

“也好罢。”

羊献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也是停下来了。

司马遹出了容华宫,刚准备上游辇,不过撇到这送餐的内监,还是转头过去。

“去重新做一份,让内府的人好好给羊美人调理身子,她若是病倒了,你们也不必留在内府做事了。”

“诺,奴婢明白了。”

这送餐的内监颤颤巍巍,今日之事,对他来说,只能说是天降横祸。

这一关要是过不去,他的人生,基本上也就在这一刻终结了。

上了车辇,司马遹风风火火的回到太极殿,他刚想召见赵王,但是转头一想,觉得这有些仓促了,沉吟片刻,司马遹决定还是多了解一些情况再说。

“这赵王可是真的两日去了三四次容华宫?”

大内官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有没有去容华宫,奴婢不清楚,但是赵王这几日一直往显阳殿跑,这容华宫,就离显阳殿不远,赵王去拜见了皇后之后,说不定会顺道经过容华宫。”

司马遹轻轻点头。

“如此的话,那便好。”

在做事之前,司马遹自然是要思考一下的。

即便羊献容是他的宠妃,但是这事情关系到宗王,便他是皇帝,也要做的好一些才是。

天衣无缝不需要,但滴水不漏的功夫,还是要有的。

“那便去将赵王召见过来罢,让他先在殿外等上一个时辰。”

敢来皇宫威胁朕的宠妃?

你赵王倚老卖老可以,那朕冷血无情,自然也是可以的了。

“诺。”

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大内官知道,在这个时候,事事最好是要顺着皇帝来。

不然的话,那倒霉的就不止赵王一个了,还要加上他一个。

...

内城,赵王府。

与皇帝司马遹一般,赵王司马伦现在也是怒火中烧。

如果说司马遹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那么司马伦,就是一座已经爆发的火山。

在他看来,自己事先布置好的一颗棋子,现在居然反了。

而且态度十分恶劣。

这是将他司马伦当做什么人?

我可是大晋宗王,宣皇帝亲子,当今陛下,也是自己的晚辈。

你这初入宫不久的秀女,即便是能够草鸡变凤凰,也全是我赵王的功劳。

恩将仇报,这样的人,若是不给与教训,不仅司马伦心中意难平,那宫里面他还有的另外几个棋子,不也有模学样?

少了一个羊献容,他还可以多塞一个进去。

但是若是将他的大计毁了,那就是要铸成大错了。

这个羊献容性子如此刚烈,司马伦甚至担心她将他的时候说出去。

虽然司马伦早就准备好后手了,但这话一说,皇帝心中定然是会心生警惕的。

那么,他在宫里面的事情,势必受阻。

当务之急,便是要在这个羊献容还没有说的时候,将她铲除,让其万劫不复。

只要这个羊献容失势了,以他在宫中的人手,定然可以让这羊献容凭空蒸发,死得无声无息。

呼~

回到书房,司马伦马上将孙秀叫了过来。

“俊忠,我看羊献容这颗棋子,只能不用了...”

司马伦将他今日在宫中的遭遇,仔仔细细的说与孙秀。

孙秀听完之后,脸上也露出诧异震惊之色。

“大王去的时候,可是做了什么惹恼羊美人的事情?”

“本王惹恼她?”

司马伦直接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直娘贼的,本王的态度,已经是好得不得了,是这个贱人执意如此,当真以为得了陛下的宠爱,便能真的飞上天去?”

见到司马伦这个样子,孙秀也知道,羊献容的事情,已经是盖棺定论了。

虽然对这颗棋子颇有不舍,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便也就没有了回转的余地了。

“既然大王心意已定,那我这就去将崔廓叫过来。”

‘好。’

司马伦轻轻点头。

“这个崔廓,可是那贱人的催命符,快些将他叫来。”

对于这个崔廓,司马伦也是颇为不齿的。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出卖自己的女人。

这样的人,即便是得了荣华富贵又能如何?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指望自己有什么成就呢?

“诺。”

孙秀离去之后,赵王收拾心情,准备服散,冲击一下郁结的心情,但是想了一下,他还是摇了摇头。

有这个时间,不如去道观静静心,也好得太上老祖庇佑。

司马伦将要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了,刚要出王府,不想宫里面来的人却是正好将他堵住。

“大王,陛下有请。”

“大内官?”

司马伦眉头一皱,但是很快,他脸上就露出笑容来了。

“大内官可知道陛下因何召见本王过去?”

大内官看着赵王满脸的笑容,自己脸上也是挤出笑容来了。

“这个,奴婢便不知道了。”

“不知道?”

司马伦在心中冷哼一声,心里已经是将宦官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大内官神通广大,这点小事,如何会不知道”

司马伦笑着走过去,将腰间的玉佩塞到大内官的袖口里面。

“使不得,大王,使不得。”

这玉佩看上去价值连城,大内官自然是垂涎,但什么礼物能收,什么礼物不能收,他还是非常明白的。

“这是大内官之前落在王府的,如今只是还给大内官而已,物归原主,如何使不得?”

大内官顿了一下,眼神闪烁,微微思索之后,他也是顺势将玉佩收下了。

“这玉佩,确实是奴婢落下的,大王倒是费心找寻了。”

赵王脸上带笑,但对于大内官的不屑却早已经充斥心扉了。

“大内官这下可以说陛下召见本王,所谓何事了罢?”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既然赵王是按照规矩来的,他自然也是要按规矩来了。

这一次皇帝虽然是去问罪赵王的,但是以赵王的身份,陛下责罚或许有,但赵王不一定翻不了身。

这也是大内官收礼物的原因。

而且,即便是赵王翻不了身了,他要做的事情,也是完成了。

你只是要我说陛下召见你做何,这又不是什么秘事。

最后赵王要是想要要挟他,自己大不了直接否认此事即可。

“是因为容华宫的事情。”

短短的一句话,里面的内容,已经是足够多了。

容华宫?

司马伦瞳孔一缩,拳头骤然紧握。

这个贱人,速度比他想得还快!

这是将本王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哼!

不过你以为如此,便可以治得了本王的罪?

想要同归于尽,也得看本王答不答应再说。

“多谢大内官。”

司马伦对着大内官轻轻行了一礼。

“大王也不需要在意这些虚礼了,可不能让陛下等急了。”

司马伦心里看不上大内官,这自然是真的,但是为人处事之道,赵王也是懂得的,他活了这么多年,学到最多的就是圆滑了。

自己可以得罪很多人,但也有很多人最好不好得罪。

像是大内官这样的人,虽然身份低贱,但是他是陛下身边的人,平时给皇帝说几句他的坏话,便够自己受的了。

道观去不了了,赵王跟着大内官,很快便到了皇宫。

缓步行至太极殿前,大内官却是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司马伦,说道:“大王,还在此地稍等,奴婢前去通报。”

“大内官请。”

大内官笑眯眯的,便也就进太极殿偏殿之中了,独留司马伦在殿前等候。

没有马上进殿,司马遹心中也没有什么不悦。

乘着这会功夫,还可以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将那个贱人打压得翻不了身。

不过...

若只是等待一刻钟,那也还可以,这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司马伦心中的想法念头都是过了好几遍了,这还不能进去?

司马伦在殿前踱步,也没有见到有内监进出,这门前的禁卫,站得跟一个木桩一般,便是自己上前知会说话,他们也是一动不动。

而且,即便是回应了,这些禁卫,也是进不去殿中的。

看来,这是皇帝故意要晾着自己啊!

这羊献容,果然是陛下的宠妃。

若是能够为自己所用,以皇帝的这种宠爱,那什么事情做不成。

可惜,可惜了...

司马伦摇了摇头,心中对羊献容的恨意,便有多了几分。

这个贱人,当真是将本王的好事全都坏了。

中午的太阳热烈,金乌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便是将地板,都烤得有些发热。

司马伦在太阳底下待了快一个时辰了,嘴唇都直接干裂了。

他娇生惯养惯了,现在在这太阳底下暴晒,即便只有一个时辰,整个人都是变得晕晕沉沉的了。

这皇帝要是再不召见,自己就倒下去好了。

如此一想,未尝也不是一个好主意。

不行。

司马伦重重摇头。

若是自己倒下去了,这贱人岂不是得意了?

想到这里,司马伦便又强打精神了。

太极殿内,大内官摸着袖子里面的玉佩。

这玉佩做工精良,玉料更是晶莹剔透,最关键的,它还是一块暖玉。

如此一来,价值倍增。

既然这礼物如此贵重,大内官心里一想,便多给赵王一个服务罢。

“陛下,一个时辰到了。”

“嗯。”

司马遹将奏章批阅完成,轻轻点头。

“让赵王进来罢。”

“诺。”

大内官得到皇帝答复,便出去将赵王带来过来。

“老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这从外面酷热炎日到殿中来,感受着殿中冰桶散发出来的清凉,当真是让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了。

“赵王可知朕今日召见你过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自然是容华宫那贱人的事情了。

当然,想是这样想,这话是不能这样说出来的。

“陛下,老臣不知。”

不知?

“哼!”

司马遹冷哼一声,眼神也变得很是冰冷。

“我听说赵王这两日,三番两次入宫来?”

“老臣入宫,都是为了拜见皇后。”

“拜见皇后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去容华宫?”

赵王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整个人连忙跪伏下去,说道:“陛下,老臣知罪了。”

“知罪?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老臣见羊美人有欠与我,便想要让羊美人在陛下面前替老臣多说一句好话,故此三番两次前去容华宫苦苦哀求羊美人,不想羊美人却看不上臣老朽之态,几尽倨傲,臣下的老脸,都在容华宫外丢完了。”

说着说着,司马伦几十岁的人,居然在殿中痛哭起来了,涕泗横流,当真是精彩。

“老臣为大晋呕心沥血已然数十载,却处处不受人待见,是故臣下才会做出如此越矩之事,还请陛下责罚。”

“嗯?”

司马遹眉头微皱。

这与他在容华宫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啊!

谁说的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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