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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希回到自己的房间,南雁的东西已经都被清空了,就连床单也被拿走了。空空荡荡的,仿佛从来没这个人。

打开窗户,下面传来说话声。

南雁被捕。

她是变性人,也是隐藏在部队里的内贼。

19个月的潜伏,最终落网。

樊希抽着烟,耳边吹过这几句话,抬头望向夜空。天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星星,一时间晃了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在干嘛。

变性人、内贼、潜伏……

她勾了勾嘴唇,暗嘲,这些词,曾经都是她演戏时的台词,如今成现实了。

倒不是感伤,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长相普通、性格懦弱的人,丢在茫茫人海中,再也不会引来第二眼……就这样一个人,是变性人不说,还是个恐怖分子安插的眼线。

要说天马行空,也不全是。泰国、变性人;阿富汗、恐怖分子,这几者间,本就缠绕着千丝万缕的隐形关系,只是俗人瞧不清看不见而已。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神奇。

***

夜正浓,基地里突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所有人都被惊动。外面传来消息,是几个守门士兵玩忽职守,打了个盹,让南雁给越狱了。

但是,十分钟后,风波就被镇压了下去。人没逃出去,在关口的地方,被密码门困住了。

这消息惊动了保尔,他大怒,自以为终于抓到了尼尔斯的把柄,带着一群人兴师动众地前来问罪,准备狠狠批评,再记他一过。

谁知,尼尔斯照样淡定,面不改色地道,“没有士兵失职,放人是我下的命令。”

保尔觉得自己被耍了,一脸惊怒,“为什么?”

“为了测试她是不是入侵我们电脑库的人。”

一句话,让保尔迅速冷静了下来,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太杂,大脑已经跟不上信息量。

“你怀疑她不是?”

尼尔斯纠正,“事实证明,她不是。”

保尔,“你凭什么确定?”

“她对数字非常不敏感,关键是,她根本不懂解码。”

“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看,是测试。这里一共十间房,四个弯口,三个岔道,只有一条路才能通向出口。她用了10分钟的时间,说明她没有计算最近逃跑方位。另外,我在门口设置了一把密码锁,3x3的方阵,一共27个数字排列,通过modulo2换算进行二次加密。对一个外行来说很难,但对方如果是黑客,不可能解不开。”

保尔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和他比大脑,只会让自己更郁闷。

“接下来怎么办?”保尔沉默半天,只能挤出这一句。

“等。”

“等什么?”

“南雁背后的人。”

每条线索后面都藏着一只手,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些傀儡。

“如果等不到怎么办?”

尼尔斯道,“沉不住气,自然会露马脚。”

听他说得那么肯定,保尔忍不住问,“你真那么有把握?”

他没回答。

行军打仗就和做数学题一样,已知的条件越多,计算出来的答案就越精确。南雁和卡扎,是两条线,接下来的路线该怎么走,就看他如何解锁这两条线。

***

通过南雁的嘴,他们得到了一个人名。

艾哈麦迪.纳吉布拉。

尼尔斯一震,这个名字,他竟然有点印象。

十多年前,他在学校的社交网上听说过这个人。他硕士毕业的时候,对方刚入学,和他一样,是个数理天才,唯一一个旗鼓相当的人。如果不是他已经离校,两人难免会较个高低。

难怪这个黑客处处针对他,原来就是冲着他来的。十年前欠下的一场较量,十年后让他还。

尼尔斯有点哭笑不得,什么最聪明的人,这些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既不涨工资、也不涨人品的,倒是给他拉得一手好仇恨。早知道今天会遇上这样的强敌,还不如当初比一场,输就输了。

而现在,这一场比赛,他必须得赢。

艾哈麦迪的老窝具体方位在哪,南雁不知道,只能确定在沙西丹和斯科扎尔两座城市之间,某处有一座民房的地方。

然而,通过卫星定位,根本找不到她口中的民房。

一是南雁说谎。

二是民房被拆。

要计算出民房的位置,对尼尔斯这样的科学家来说,是不容易,但并不是不可能。

数学的领域,远比人们懂的更奥妙。

尼尔斯用程序将三维地图改成复数平面,将两个城市之间连一条实轴,再通过两个城市间的重点与实轴垂直作为虚轴,将两城市之间的距离之半作为长度。这样一来,沙西丹位于-1点上,斯科扎尔位于1点上。将民房设为γ,γ是复数,γ=ai*b。艾哈麦迪的老窝在两个城市的正中间,只要求出上树两个复数之和的一半i,就能逮到艾哈麦迪。

不过,这个计算方式并不完美,它的缺陷是,费时。两个城市里散布着无数个点,即便用电脑程序化地计算,也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变数太多,对方随时会闻风而逃。

再上面施加的压力,分秒必争。

这副担子,换谁都挑不起,只有尼尔斯。

***

一整天,尼尔斯都没出门,在家里完善程序。卡在一个点上绕圈子,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还没开口,吱呀一声,房门自己就开了。

外面站着弗朗克和马克。

“什么事?”

弗朗克率先走进去,将晚饭往他笔记本上一放,“没事就不能找你?”

尼尔斯,“还在忙。”

“今天是节日,休息一下。”

尼尔斯一怔,“什么节日?”

马克抢道,“祖国的生日。”

东西德合并的日子,被定为德国的国庆节。

尼尔斯将食物移开,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脑,“我们驻守在这里,哪有节日可言。”

弗朗克伸手挡在屏幕前,“行了。不差这几个小时。”

尼尔斯道,“那你们想干嘛?”

“找你来喝酒打牌。”

尼尔斯摇头,“我不喝酒。”

“祖国母亲的生日,你不喝上一杯,说得过去?”

尼尔斯没辙,有几个损友在,想静下心再做些什么,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了。

马克问,“樊希呢?”

尼尔斯耸肩,“在睡觉吧。”

弗朗克纠正,“在楼下喝酒。”

尼尔斯没接口。

弗兰克故意刺激他,于是又补充了句,“和男人。”

尼尔斯笑笑。

见他不上心的样子,弗朗克忍不住道,“人见人爱的大美女,你也不看牢一点?”

他淡然微笑,自信而又沉稳。

尼尔斯没说话,马克却忍不住插嘴,“头儿还需要看牢么?fancy千里迢迢,不就是为了他而来的么?”

弗朗克被他一呛,居然找不到话反驳,胸口一阵郁闷。

“啤酒呢?”

马克道,“在门外呢。”

“搬进来。”

“你自己不会搬啊?”

“你全身上下就肌肉能用,还不干点活儿?”

“嘿。”这话说的。

马克没好气地去开门拿啤酒,谁知,门一开,外面站着一个人影。皮衣皮裤,长发束起,狂野无形。

不是樊希,还能是谁?

见他满脸震惊,樊希眉头一挑,道,“怎么,不欢迎?”

“没有,没有。”马克赶紧摇手,侧身让她进来,顺便将那一筐啤酒拎了过来,往地上一放。狗腿地开了一瓶,递到女王手中,“我们正打算放松放松,你来得正好。”

樊希接过啤酒,仰头喝了口,转身问,“打算怎么high?”

“打牌喝酒聊天。”

樊希走到窗口靠着,“算我一个。”

见她在嘴里塞了一根烟,弗朗克立即凑上打火机,暧昧地朝她眨眼,“刚才饭厅里那个主动来勾搭你的小子是谁?”

樊希嘴角一勾,“不记得了。”

“五分钟前的事就不记得了?”弗朗克扬眉,“那小子可看上去一副很迷恋你的样子。”

樊希大大方方地回,“姐有三千万粉丝,难道要一个个去记住他们?”

一句话说得霸气侧漏。

马克伸出拇指给她点赞。

弗朗克没话说,讪笑半天,道,“得,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俩都是神人,所以才能相互吸引。”

闻言,马克凑过来,大惊小怪地叫,“不是吧。你才明白?”

弗朗克推开他的脸,“滚。”

樊希抽完一根烟,走到尼尔斯身边,坐在椅子的扶手上,背靠着他的手臂。目光扫过他电脑上的盒饭,原封不动,眉峰一皱,低声道,“大科学家,又废寝忘食了?”

马克道,“我们头儿那是日理万机。”

樊希没理马克,伸手摸了下尼尔斯的脸,放柔了声音,“身体是本钱,先把饭吃了。”

话不多,却字字带着关心,尼尔斯心一动,什么也没说,动手吃饭。

这么温柔的樊希,还是第一次瞧见。

这么听话的尼尔斯,也是第一次瞧见。

马克抑扬顿挫地感叹,这就是男神女神的世界啊,他们平凡人只有干羡慕的份儿。

晚饭结束后,尼尔斯将东西收拾了,四个人围着坐一圈,一起玩牌。

地上放满了啤酒瓶,弗朗克道,“谁输谁喝。”

玩得是最简单的黑杰克,就是21点。西方人的牌,西方人的规则。

樊希聪明,教一遍就会。

玩了几局,樊希将牌往桌上一扔,道,“这样玩,有什么意思?”

最瞧不得大美女不开心,马克忙问,“那你想怎么玩。”

“要玩就玩大一点。”

“好啊。那就来大的。”马克一咬牙,从皮夹里抽了一张五百欧元的票面出来,拍在桌子上。

樊希问,“你干嘛?”

马克道,“你不是想玩大?”

樊希呼得吹了口气,将钱吹地上。

马克立即去捡,一脸心疼地叫,“我一个星期的工资。”

樊希白了他一眼,“谁和你赌钱?”

“不赌钱,那赌什么?”

听他这么问,樊希将目光投向尼尔斯,似笑非笑。

看见她的笑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尼尔斯还没来得及警告她,就听她在那边说,“谁输了,谁脱衣服。”

弗朗克一听顿时来劲了,拍着桌子叫道,“好主意!”

尼尔斯道,“我反对。”

樊希不理他,凉飕飕地在那边道,“你们不是讲民主?来,我们投票。”

弗朗克第一个表态,“我同意。”

樊希望向马克,“你怎么说?”

马克一脸迷茫,“什么怎么说?”

弗朗克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装什么傻。你要是同意,就是三票对一票;你要是不同意,就是两票对两票。”

马克下意识去看尼尔斯。

他刚转了脸,就被樊希一把板正。

樊希捏着他的下巴,道,“你看他干嘛,看我。好了,你现在告诉我,你玩不玩?”

怕尼尔斯,但更怕樊希,所以,马克把心一横,叫道,“我玩!”

樊希松了手,看向尼尔斯,眼底带着得意,“三比二,少数服从多数。”

尼尔斯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

樊希不受威胁,“你要是不想玩,可以出去,眼不见为净。”

马克拉了下她,提醒,“这房间是头儿的。”

她扬扬眉头,一脸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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